第18章 阿炀又丢下了我

第十八章 阿炀又丢下了我

“這個好辦,咱倆一塊兒去,我肯定負責把你安全送到家。”郁寧珩生怕易簫不答應,忙道:“那咱們就這麽說定了,周三我去接你。”

史蒂夫先生的演奏會實在太誘人了,易簫完全拒絕不了,“好,那到時候就麻煩你了。”

看着兩人你來我往相談甚歡,沈逍對易簫愈發覺得厭惡。

都沒有易家庇佑了,一張臉也不如從前青蔥水靈,殘花敗柳一個,卻還是這麽能勾引男人,也不知哪來的狐媚手段。

沈逍臉上保持着得體的微笑,心裏都快嫉妒得冒火了。

昔日的大學同學都陸陸續續抵達包廂,易簫本就不适應這樣的場合,加之有大學留下的陰影,就更加無所适從了。

易簫跟認出他的同學一一點頭示意打過招呼,他如今的身體吃不了多少東西,更喝不了酒,便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角落看着屬于別人的熱鬧。

沈逍這個大明星則作為聚會的焦點,被團團圍在正中心,對老同學們各種千奇百怪的問題應接不暇。

沈逍倒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耐煩,臉上始終挂着恰到好處的笑容對他們的問題一一解答,酒到酣處還聊起了自己這些年游走天南海北的奇聞異事,一群人的氣氛被他帶得很是到位。

易簫捧着一杯溫水欣賞地看着人群中閃耀的沈逍,恍惚間覺得好像還是那段無憂無慮的大學時光。

大學時他雖然也十分受人追捧,但加在他身上的形容詞不是好冷,就是刁鑽難以接近。比不得沈逍情商高性格活潑讨人喜歡,那會兒還總有人說他和沈逍的性格算是互補了。

但不知為何,時隔七年重新見到沈逍,他總覺得沈逍哪兒變了,一時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些曾經被他視為羅剎厲鬼的同學,而今來看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般駭人。

易簫腦中緊繃的弦慢慢放松,忍不住掏出手機拍照發給了滕洛炀:阿炀,今天聽你的來同學聚會了,沈逍和大家聊得很愉快。

眼看時間太晚,易簫準備找個借口回去,沈逍便主動脫離人群找到他說:“阿易,我們回去吧,洛炀來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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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簫愣了愣:“阿炀來了”

可是他一直盯着手機,阿炀并沒有回消息啊。

難道是看到消息就直接來了易簫心裏悄悄生出一絲帶着甜意的期待,阿炀來接他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阿炀了。

“沈逍,這麽早就要走了”有同學叫住沈逍,似乎想挽留。

“明天一大早還有行程呢,做我們這一行哪有時間自由。”沈逍自嘲着,又看向易簫打趣,“這不正好阿易家那位來接麽,我喝了酒不便開車,就蹭蹭他們家的順風車。”

那人有點看易簫笑話的意思,“易簫現在還是跟那學弟在一起嗎叫什麽來着”

沈逍提醒,“滕洛炀。”

“對對對,滕洛炀,聽說現在還是大老板來着吧”這人陰陽怪氣地對易簫擠眉弄眼,屋內其他人也跟着不懷好意地圍了上來。

他們都知道易成濤死後,易家的盛況很快就成為過去式了,易簫作為一個破落戶是怎麽還敢出現在同學會的

“大老板啊,我們還沒在現實中見過呢,易簫帶我們見識見識吧。”

“咱們中間啊,還屬易簫眼光好,撈了個潛力股……”

“……”

易簫再遲鈍也能感受到人群對自己的惡意,他不要緊,可是一會兒惹到了滕洛炀怎麽辦。

現在的滕洛炀不像七年前的滕洛炀會護着他,一會兒阿炀過來看到他被挖苦,又覺得他丢人不肯理他了怎麽辦。

“不是什麽大老板,就是做點小生意罷了,沒什麽好看的。”阿炀好不容易來接他一次,他一定不能再惹阿炀生氣了。

沈逍把易簫拉到身後護着,“你們別鬧了,人學弟好歹比咱們還小幾歲,當然會不好意思。”

“都是老同學,他倆當初鬧得聲勢浩大的也不見得怕丢人啊,我們又不是不認識那學弟,見見怎麽了”

說着一群人便推搡着到了門口,易簫悄悄撥滕洛炀的電話想讓他別來,但都被一一挂斷了。

“易簫,你們家那學弟到底還來不來了”有人等得不耐煩,趾高氣揚道。

沈逍打圓場道:“可能是路上路上耽擱了呢。”

“我看啊,這滕洛炀也不見得有多重視易簫。”

“是啊,等了半天也不見人影,俗話說男人有錢就變壞,還不知道滕洛炀那小子在外面玩兒得多花呢……”

“易簫以前長得……也就能看吧,現在都快三十了,別說滕洛炀,誰看了不倒胃口”

“……”

這些話一點都沒有要回避易簫的意思,越說越過分,字字句句都正好捅在易簫的心窩子裏。

易簫回頭冷聲道:“不是我讓你們在這等的!”

衆人都被吓住了一瞬,自打大四欺負慣了易簫,大家都忘了易簫以前并不是個好惹的人物。

這時一輛黑色勞斯萊斯由遠及近馳來,停在酒店門口。

車門打開,下來的人身高腿長面容冷肅,渾身自帶低氣壓,氣勢淩人,在場沒有半個人敢再吱聲自稱是他學長。

所有人都看向了易簫,而易簫一雙眼則緊緊跟着滕洛炀的步伐緩緩挪動。

阿炀真的來了,他真的來了,結婚之後阿炀還從來沒有在公共場合接過他。

剛才被如何诋毀羞辱易簫都不在乎了,看到滕洛炀的一瞬間,他仿佛置身夢裏。

但滕洛炀徑直走到沈逍面前,淺淺一笑,“走吧。”

仿佛從始至終都沒看見過易簫這個人,連一絲餘光都吝于施舍。

“嗯。”沈逍沒表現出任何不自然,仿佛本該如此,還拉上易簫,“阿易,咱們走吧。”

易簫尚未反應過來,倒是滕洛炀先打斷了沈逍,“你拉上他做什麽”

沈逍假裝詫異:“你不是來接阿易的嗎”

“阿炀……”易簫再蠢也看出了滕洛炀并不是來接他的,他的美夢瞬間粉碎成泥。

“誰說我是來接他的”滕洛炀毫不猶豫道:“是來接你的,上車。”

後面一衆同學幸災樂禍地看易簫木頭樁子似的愣在原地,滕洛炀明擺着沒把他放眼裏,剛才還有臉橫,跳梁小醜罷了!

沈逍假惺惺道:“阿易也一起吧。”

“你腿傷還沒好,我送你回酒店。”滕洛炀攙住沈逍往車上走,一邊道:“至于他,不順路。”

沈逍為難地回頭看易簫:“可是……”

滕洛炀依舊是斬釘截鐵的一句,“我說了,不順路。”

兩人并肩走遠的背影無比般配和諧,這一幕定格在易簫眼中卻是無限凄楚。

他多麽希望他的阿炀會回過頭,看一眼站在原地的自己。

可是滕洛炀頭也不回地帶沈逍離開了。

從始至終,滕洛炀的目光都沒有在易簫身上停留過哪怕半秒,仿佛他只是路邊的垃圾,隐形的空氣。

易簫沒有多說一句話,他怕一開口就讓情緒崩潰決堤。

“我說易簫,你和小學弟不會早就分了吧”

當年易簫家世顯赫,自己又勤懇上進,讓人挑不到一絲錯處,可落在心裏發酸的碌碌無為的庸才眼中,便成了清高作秀,卻偏偏奈何他不得。

後來易簫摔下神壇,這些人自然恨不得他粉身碎骨,永遠翻不了身,讓他跟所有人一樣在泥潭裏苦苦掙紮。

“我看八成是,人滕洛炀現在年少有為,要什麽樣的人沒有易簫明擺着就是厚顏無恥的賴着人家。”

“你們剛看見小學弟對沈逍那個溫柔體貼的态度了沒有……”

“怎麽沒有,聽說兩人原本就是發小,不知怎麽的滕洛炀就突然跟易簫在一起了。”

“或許當初是同情易簫才站出來的……恐怕後來還受到了易簫父親的脅迫才把自己搭進去了,這才和沈逍錯過的,兩人在一起那會兒沈逍一直郁郁寡歡,所以才會一畢業就出國斷聯了。”

“這不活活拆散一對有情人麽,缺德不缺德!”

“要麽說老天長眼啊,那些仗勢欺人的畜牲最後果然不得好死,出門被車撞說的就是這種人……啊!”

“砰!”

那人話還沒說完便被一拳砸飛了出去,易簫像叢林中被惹怒肉食動物,雙目猩紅,“你再說一遍!”

他自己可以被千人罵萬人辱,但沒有人可以诋毀他的父親。

沒有任何人!

“我 cao 你媽的敢動手!”那人翻身爬起猛地撲過來,“再說一遍怎麽了,你爹就是個畜牲,而你是個喜歡裝清高的小畜牲!”

易簫雖躲得及時,但久病的身體,反應速度明顯跟不上,被狠狠掄中肩膀,整個身體砸在地上,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正要爬起身,卻被人用腳踩在背上,将他狠狠往地上按,以他靠藥續命的身體根本無力掙紮,只覺得呼吸困難恨不得昏死過去。

其他人則袖手在旁,觀看這出比小醜更精彩的好戲,當初的王子如今被人像死狗一樣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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