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簫簫救了他

第四十九章 簫簫救了他

易簫沒什麽反應,找到藥熟練地接水服下。

滕洛炀擔心道:“這是什麽藥”

“維生素。”

多的易簫一個字都不想跟他說,滕洛炀也沒多想,易簫是一個成年人了,自己的身體自己肯定會愛護好的。

只是這藥實在不像維生素,上面寫的也不知是哪國語言。

滕洛炀不放心,偷偷拿了兩顆準備找當醫生的朋友化驗化驗。

經歷過那麽驚心動魄的一晚,滕洛炀遵醫囑不敢刺激易簫,也不再囚禁他了。

但還是拿走了易簫的手機,只給他留了幾本喜歡的書打發時間。

易簫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一景一物,眼中已經沒有半點光。

繞來繞去,還是回到了滕洛炀身邊。

無力和絕望在他身上似乎已經成了常态。

房門推開,飄進一股皮蛋瘦肉粥的清香,滕洛炀端着碗坐在他面前,将粥用調羹送到易簫嘴邊,“就猜到你這會兒該醒了,這不粥也正好出鍋,嘗嘗”

易簫将頭歪到了一邊。

滕洛炀反複幾次都是如此。

經歷了前天晚上那麽驚心動魄的一幕,滕洛炀不敢刺激易簫,只得小心翼翼的,“簫簫,你吃一點兒好不好,你這個态度真的讓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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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簫虛弱道:“綁架犯和受害者之間該如何相處,我也确實不知道。”

“我們是白紙黑字蓋了章的合法夫夫,我帶你回家怎麽能叫綁架呢。”滕洛炀看着易簫瘦骨嶙峋的蒼白模樣難受至極,也沒功夫在意他帶刺的話了,“至于喬必熏還有你所有的朋友,只要你好好待在我身邊,他們就什麽事都不會有啊。”

易簫:“……”

“簫簫,有什麽事咱們可以商量,別動不動就離家出走了好不好”滕洛炀見易簫無動于衷,便道:“你當年在爸爸面前承諾過會一輩子與我相愛相守的,難道你要違背對爸爸的諾言嗎”

當初易成濤臨死前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易簫和滕洛炀分手,易簫一顆心全系在滕洛炀身上,他做不到。

在孝義與愛情難以兩全之時,易簫選擇了滕洛炀,在易成濤的墓碑前不斷立誓,磕了一整晚的頭。

到如今,在滕洛炀的口中竟是他違背諾言了嗎

易簫将整張臉都埋進被子裏,背對着滕洛炀悶聲道:“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滕洛炀別無他法,只好順着他。

不久沈逍便來了電話,撒嬌道:“洛炀,你到哪裏去了,怎麽最近老是見不到人”

“有個黔南地區的合作項目,比較忙,你先好好拍戲。”

沈逍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麽,滕洛炀卻已經把電話挂了,他現在全身心撲在易簫身上,已經沒有半點精力兼顧其他。

他知道這樣對沈逍不好,可現在他最重要的是要把易簫哄好,要是易簫再偷偷跑掉,或者再發生前天晚上那樣的事……

滕洛炀簡直不敢想象,光腦子裏閃過那個畫面,滕洛炀就夠魂不附體了。

他的簫簫到底是怎麽了……

晚飯滕洛炀還是親自下廚,做了名菜“茄辣西”,易簫被他又哄又勸的上了桌。

滕洛炀給他喂了一筷子,期待地問:“怎麽樣”

易簫看都沒看他一眼。

滕洛炀也不在意,往他碗裏舀了兩大勺,哄道:“多吃點,下飯的,你看看離開家這段時間你都瘦了多少,一把骨頭抱着都硌手了。”

剛在一起那會兒滕洛炀簡直把易簫寵上了天,易簫一小少爺本就不會幹這些家務活兒,家裏都是滕洛炀掌勺,時不時還研制點新菜,“茄辣西”就是其中之一。

茄子辣椒西紅柿,這種奇妙的搭配讓易簫一度覺得是黑暗料理,加之滕洛炀手掌缺了根長壽線,易簫開玩笑說他可能就是年紀輕輕交代在這道菜上的。

沒想到不僅沒毒,還真挺下飯的,兩人後來都把這個菜當笑話來說。

滕洛炀又把生煎往他面前推了推,“嘗嘗,我親手做的。簫簫,你知道我為什麽那麽喜歡吃生煎嗎”

易簫:“……”

大學時兩人被趕出易家過着捉襟見肘的日子,周末輪到易簫出門買早餐,為了省錢他只買一份滕洛炀最愛的生煎,然後回到家騙滕洛炀自己已經在路上吃了。

滕洛炀回憶着往事,臉上竟浮出了溫柔的笑:“其實我早就發現了你每次只買一份。”

易簫心裏又酸又澀,原來他都記得……

他們一起熬過了那段最苦最難的日子,到最後滕洛炀為什麽還要欺負他,冤枉他,不相信他

易簫沉默地放下筷子,轉身回房躺下。

滕洛炀知道易簫是個念舊的人,滕洛炀只能通過這種方式重新靠近易簫。

易簫問他他還記不記得他們最初的樣子。

雖然時間久遠,但要認真一想,滕洛炀其實從未忘記。

圖書館樓下,他由下往上仰視着倚在窗邊聽音樂的少年,白衣飄飄眉目清朗,滕洛炀當時心中想到了一句詩:腹有詩書氣自華。

當時的滕洛炀滿心算計,忽略了這動人心弦細枝末節,忽略了那一瞬間的怦然心動,到最後連自己的感情都理不清了。

滕洛炀收拾好餐廳廚房,回到房間,床上的被子鼓着一個一動不動的小包。

他柔聲喚了一聲:“簫簫。”

無人回應。

滕洛炀以為易簫睡着了,輕手輕腳地上床,從背後小心翼翼地把易簫摟進懷裏。

那麽瘦弱的一副身軀,他一條手臂圈住都綽綽有餘,看上去脆弱又可憐,仿佛整個人都寫着輕拿輕放。

滕洛炀默默嗅着易簫的發香體香,牆上的秒針緩緩走動,這樣無人回應的時間讓他覺得空落落的。

在滕洛炀的印象裏,易簫會在工作日分秒不差地叫他起床吃早餐,給他系好領帶送他出門,晚上回家有人給他遞拖鞋,給他脫外套并溫柔地對他說“阿炀辛苦了”。

如今這個人明明就躺在他懷裏,他卻覺得那麽遙遠,仿佛随時都會化成一股風消失一般。

“學長……”滕洛炀突兀地開口。

“學長。”

“學長,你還愛我對不對”

“……”

滕洛炀一連叫了好幾聲,仿佛這個稱呼能給他安全感,他将易簫抱得更緊,心中平複了良久才合眼安心睡去。

學長。

這個久違的稱呼,清楚地落在易簫耳中。

他真的不愛滕洛炀了嗎

這份愛經過七年的沉澱,早已融進血液埋藏在骨髓之中,真能連根拔除嗎

滕洛炀明明什麽都沒忘,卻還是無情地傷害他。

易簫的眼淚盈滿眼眶,他拼命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第二天顧星野來家裏拜訪,滕洛炀相信他會照顧好易簫,這才安心回了趟公司。

“易哥,前段時間我去了西班牙,不清楚國內發生的事,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沒有在,真的對不起。”顧星野首先對沈逍那事兒道了歉。

易簫虛弱地搖搖頭:“別這樣,這又不是你的錯。”

易簫終日郁郁寡歡,已經失去了全部的神采。

顧星野心痛道:“易哥,是我哥逼你回來的嗎”

易簫向來溫柔善良,即便自己行将就木,也不想連累任何一個人。

他怎麽能忍心看着喬必熏被滕洛炀胡攪蠻纏呢,還有明蘭辰,他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孩兒,沒有任何背景,爬到如今的位置費盡了多少努力尋常人根本想象不到,而滕洛炀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讓他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易簫面對顧星野的問題,沉默了。

顧星野看他這樣,心裏已經猜到了個大概,給他出謀劃策:“我哥既然大費苦心把易哥你找回來,說明他心裏還是舍不得你的,你就趁着這個機會在他那兒多套點房子和錢,以後走得遠遠的,讓他再也找不到……”

易簫勉強笑了笑,他現在這個樣子,哪裏還有以後又能走到哪裏去呢。

顧星野以為易簫還對滕洛炀心存希望,便猶豫着道:“易哥,你知道我哥為什麽對沈逍不一般嗎”

他知道,因為現在在滕洛炀身邊的是沈逍。

顧星野道:“我哥小時候的情況你也知道,爹不疼娘不愛的,有一回陪他父親參加沈家宴會時,被人鎖進雜物房差點燒死,是沈逍沖進大火裏救了他……”

易簫腦子裏渾渾噩噩的,突然想起了什麽,吃驚道:“星野,你是說,沈家發生火災的那天,困在雜物間的人是滕洛炀”

“是啊,所以于我哥而言,沈逍和他經歷過生死,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這輩子都沒法忘記的存在……”顧星野替易簫覺得不公,“既然我哥對你用心不純,易哥你也別跟他瞎墨跡了,把他的錢搞到手然後跑路,好好過自己的日子,能幫上忙的我一定幫……”

顧星野話糙理不糙,給他出了半天主意,最後留下一句語重心長的話。

“易哥,我哥從來都不懂什麽是感情,他那樣的人,也不配讓你用心去教。”

一直到顧星野離開,易簫還停留在莫大的震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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