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長孫蘭的生平
長孫蘭的生平
“長孫蘭?”
金朝醉有些愕然, 畢竟上一次長孫蘭離開的時候,三方之間都不算和諧。
而且就身份關系的聯系來說,客棧裏瞬間就有了三個藥王谷的人——或許還會有第四個, 長孫蘭附帶的師傅?
“掌櫃的怎麽瞧着并不歡迎我的樣子?”長孫蘭穿着一襲青色的勁裝,外罩一件黑色的大氅, 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紅,尤其是當她猛地湊近時,帶起的氣流中夾雜了一絲藥材的苦澀。
這絕非是新鮮藥材的味道, 而是一鍋子囫在一起的味道。
金朝醉的目光不加掩飾地往長孫蘭的大氅裏頭探:“長孫姑娘的身子, 又不大爽利?”
疑問的話語, 肯定的語氣。
長孫蘭也不準備遮掩, 直接就拉開了大氅,露出略有些鼓鼓囊囊的腰腹:“這裏, 十天前被人捅了對穿。”
說着她就要去拉金朝醉的手來觸碰一二。
金朝醉連忙往後退了兩大步, 直到後腰抵在了帳臺上, 這才幹笑起來:“我手上沒個輕重。”
“掌櫃的不問問我, 是被何人捅傷?又是為何被捅傷嗎?”長孫蘭緊跟着往前走了兩步, 微傾過上半身, 視線迫人。
金朝醉覺得, 若非長孫蘭的肋下有傷, 肯定還要逼地更近!
這是在挑釁?
金朝醉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個兒上一次表現地慫了一些, 讓長孫蘭覺得她就是個好欺負的軟蛋?
“長孫姑娘,有話說話, 本客棧可不興動手。”直到這時, 金朝醉的話裏頭還是有幾分軟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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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上回是不知客棧的規矩,此番定然不會犯此大錯。”長孫蘭慢吞吞地直起上半身, 在站定的時候,眉頭細微地抽動了一下。
可見是扯到傷口了。
金朝醉心下冷笑,活該!
但她剛剛扯起嘴角,餘光就瞄到了安靜瞧着的南淮意,瞬間就把嘴角給扯平了:“二位是一道的?”
長孫蘭忍着痛意,一腳挪到了南淮意的面前,伸手就要把他往一旁的凳子上推。
南淮意下意識地側身避開,自然也就沒看到金朝醉看向他的目光,更沒回答金朝醉特意問他的問題。
于是乎,話被長孫蘭接過。
“是呀!”長孫蘭脆聲應道,臉上歡欣無比。
“……”金朝醉确定了,長孫蘭就是故意在t挑釁,這令金朝醉站直了身體,首先,她決不能在身高上,矮了對方去。
其次,她必須預先估算長孫蘭用毒的可能性,在毒性發作前克敵制勝。
金朝醉不知道,她在這般想着時,雖然克制着臉上的表情未動,可眼中愈發升騰的戰意,卻是要把客棧都給燒起來了。
席宛吉作為在場的唯三藥王谷人,可謂是看的提心吊膽:“太難了!這要是打起來,我該幫誰?”
被席宛吉扯着手一頓猛掐的邴飛昂冷笑兩聲:“你先想想,你打的過哪個吧!”
“打不過……但我可以用藥放倒掌櫃的!”席宛吉不做任何思考地回答。
說完他就驚恐地用雙手捂住了嘴,眼神四處飄蕩着,不敢用正眼去看金朝醉。
“好啊!”邴飛昂邊甩着自己滿是月牙印的手,邊沖着金朝醉的方向拉高嗓門,“好你個吃裏扒外的白眼狼!掌櫃的,我這就幫你清理門戶!”
“好你個心機的邴飛昂,我拿你當兄弟,你居然想踩着我成為掌櫃的心腹!”反應過來的席宛吉連連跳腳,舉着手掌就要對天發誓,還火急火燎地往金朝醉身邊跑來。
抱着雙臂在旁看好戲的王二麻,猝不及防地被追着跑過的邴飛昂用力一帶:“還愣着幹什麽,他都有臉說自己是掌櫃的心腹了!他在挑釁你的地位!”
下一刻,王二麻也加入了這一場他跑他追中。
由于場面太過混亂,金朝醉不得不側目調停:“要打出去打。”
這五個字的威力不亞于當年掌櫃她爹手裏搖晃的賣身契。
三個人頓時停住,點頭哈腰地倒着走回到了大堂和後院的交界處。
經過這麽一打岔,原本已經沖上金朝醉頭頂的勝負欲,就只剩下了一點點火星子。
冷靜下來後,金朝醉的腦子也恢複了正常的運轉。
這一轉,她就開始好奇。
挑釁,總該有個理由吧?無非就是兩個,要麽是把握滿滿,要麽是毫無把握。
金朝醉想到南淮意閃避開長孫蘭手的動作,扯平的嘴角複又勾起,而且比一開始的弧度要上翹的多。
長孫蘭可看不得這個。
她立即就出聲追着問個不停:“掌櫃的為什麽一直不問我,究竟是被何人捅傷,又是為何被捅傷呢?掌櫃的難不成一丁點的疑惑都沒有?不擔憂我的小師叔是不是也被捅了個對穿嗎?”
【這話說的分外刻意,有點子深宮後院的味道了!難不成随着她被抓一事的改變,現在就已經在為适應禮部尚書府的生活而做準備了?】
【也不對啊。長孫蘭這生平,怎麽突然這麽波折起來了?】
【雖然不用遭受牢獄之苦,但緊接着,她就在毫無防備之下,被人用藥粉迷了眼睛,還捅了個對穿,只因為……】
金朝醉錯愕地瞪大了眼睛,雖然很快就控制收斂住了,但在場之人皆聽得到心聲,也就沒錯過她突然的沉默和神态變化。
長孫蘭尤其。
從心聲響起那一刻,她提着的心口終于一松,臉上的嬉皮笑臉也終于變得真實。
“掌櫃的,我師傅不見了,更準确地說,是被人擄走了,那人還捅了我一刀。”長孫蘭不希望金朝醉的心聲停下,便接着自己前頭再三提起的話茬說道。
【我知道。】
【我不僅知道這個,還知道長孫蘭你拖着重傷的身體,一路爬着找到了藥王谷外設的藥鋪,道明身份,這才讓南淮意出山,保住了你的命。】
【可也僅僅是休養了幾日,你就不怕死地拖着病體出來找師傅了啊!難怪一身的藥味!】
金朝醉從長孫蘭的生平中确認了自己此前的發現,但是越往後看就越于心不忍。
【人的生平或許真的難改。】
【明明已經避開了被六扇門嚴刑逼供,致使日後早亡的結局,可現在,又因為拖着病體尋人,而又一次變成了早亡。】
【就連和溫以微的喜結連理都一波三折,幾乎沒過上幾天好幾日子,身體就急轉直下,從此纏綿病榻,再也沒能踏入江湖。】
【而這一切,都源于她師傅的失蹤,可她就算找到了,也還得面對師傅是代其受難的事實。】
【是因為瓊州城“剖腹取子”那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