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名玉山莊的莊主

名玉山莊的莊主

【好在他雖然偷了, 但也沒完全偷。】

【李倦的手靈巧,他早就準備了四個一模一樣的瓶子,并在其中兩個瓷瓶裏放了面粉和豆粉, 在偷到藥粉的瞬間,就已經完成了李代桃僵。再加上脅迫李倦的那人自然也不敢親身嘗一下藥粉來驗真假, 是以兩日下來,事情并未被戳穿。】

【難怪!正因為李倦給明墨玉下的不是藥,所以并沒有對明墨玉的生平産生影響, 連帶着那個脅迫他的人也沒有顯示出來這一茬。】

“還好!還好!”劉管事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他用衣袖抹了下額頭, 極為吸水的布料霎時間就染上了深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神上的松動, 他緊接着就狂打了好幾個噴嚏。

“阿——嚏、阿嚏、阿嚏、嚏……”

天字號的房門“吱嘎”一聲呗推開,明墨玉了然地看着就站在門口的劉管事, 半是感懷、又半是無奈的勸道:“這隆冬寒夜的, 管事你就這麽起身, 便是在客棧內, 也是要受涼的, 快回去吧。”

“小姐, 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這樣的事情, 老奴身上有着不可推卸的罪責, 全是老奴識人不清,又用人不當造成。”劉管事就像是霜打過的菜葉似的, 一夜之間就仿佛蒼老了十歲,別提有多萎靡了。

“管事你對名玉山莊的愛重之心, 這世上恐怕沒有幾個人能比得過, 俗話說的好,只有千日做賊的, 哪有千日防賊的?”

明墨玉先是安撫了一番,但下一句話,卻鋒芒畢露:“但劉管事,你也知道,今後你、我、名玉山莊的路都和以往不同了。”

昏黃的燈光下,明墨玉的眸子裏也有光也躍動着。

劉管事不禁有些愣神。

實在是……她家小姐的轉變有些,不,是太大了!

“是!老奴明白小姐的意思了。”

兩人都沒有再繼續深講,只不過兩人回到房中後,都沒有睡着,而是在想着那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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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的大通鋪裏,張三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掀開被子坐了起來,顧不得批件衣裳,直接轉身推了推将自己整個人都埋在被子下的席宛吉。

“席大哥,下午的時候,好像誤會李倦了!”

“席大哥?你怎麽不說話呀,是已經睡着了嗎?”

“不行不行,這麽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親耳聽掌櫃的說完的,不然誤會解不開的!”張三胖焦急不已地扯起了席宛吉的被子,大有一副非把他的腦袋從被子裏挖出來的模樣。

席宛吉拼命揪着被子,可他躺着,到底比不過坐着的張三胖手腳靈活,沒兩下,被窩裏就呼呼地灌進了冷氣,涼透了。

就跟他的心一樣。

席宛吉只好狼狽地出聲:“別扯!別扯!我醒着,在聽,你安靜點,都聽不清了!”

“好了,三胖,你就安靜點,先把事情聽完再說。”王二麻也語氣深沉,他倒不是對下午做的那些事感到內疚,畢竟事情幹了就是幹了,有原委、有反轉,那也改變不了偷了藥粉的這件事情本身。

只不過,他心裏頭到底還是有些難言的情緒在的。

說到底李倦被稱為“三只手”,他王二麻又何嘗不是?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他偷得那些東西值錢了些,他偷得人家出名了些,他亦不愁吃穿,所以每每都會分發一部分財物給窮苦人家,美其名曰“劫富濟貧”。

可說到底,他和李倦,有區別嗎?

在客棧呆了小半年,收手了小半年,他居然真就感覺自己金盆洗手一般,有了體諒包容他的東家。

那日去菰山刀派的事,是掌櫃的看了他生平,知曉他娘親的事後,特地讓他去的,他還聽張三胖他們說,掌櫃的那麽愛財的人,也願意獻出當日客棧的所有營收,換他的順遂平安。

而且不僅是東家,他還有了信賴他、對他坦誠相待的兄弟,素日裏大小事總愛找他商量,就連席宛吉說到有人偷了他的藥粉時,也從未有人對他有過分毫的懷疑。

在這樣的環境下,他似乎也淡忘了自己曾經的身份。

甚至,還大義凜然地責問起了李倦……

王二麻重重地吸了口氣,然後也同席宛吉一般,拉高了被子,将自己的腦袋也縮進了被子裏。

【我就說吧,李倦這小子,看着就不是那種人!】

【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那種,非要用過去的事情,逼着已經迎來新生的人重回他不願再過的舊日子的人。】

【賤|人!我非得把這個賤|人揪出來不可,對不起名玉山莊就算了,還敢伸手進本姑娘的客棧!】

【百曉生,能不能讓……把生平……得再詳細些……】

衆人耳中的心聲開始斷斷續續了起來。

他們深知,這一定是金朝醉在和那個叫百曉生的人在說一些緊要的東西。

會是什麽呢?

大通鋪的一角,李倦忍不住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可是鼻子卻因為長時間的情緒浮動,而堵住了,在寂靜的房間內,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李倦也猛地用被子蓋住了腦袋,他此時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掌櫃的還能在說些什麽呢?

無非是為了他!想默默地找到那個逼她的人!要替他找回一個理罷了!

李倦越是想,心緒就越加地起伏,漸漸地,他開始唾棄起了自己。

唾棄自己因為一時的懼怕,将事情和那人都隐藏下來,讓掌櫃的和客棧擔上了危險不說,現在還要讓掌櫃的去求那股神秘的力量。

但王二麻、席宛吉他們不知道李倦滿心滿腦想的都是這個啊,還以為他委屈的不行,于是他們也越加地心緒起伏t了起來。

夜色似乎有種魔力,讓所有人的情感都柔軟複雜了起來。

但實際上,金朝醉的原話只是:“百曉生,能不能讓往生鏡把生平寫得再詳細些?偷懶可不好啊,不能因為他們幹的事情不重要、不成功,就不留痕跡了吧?這樣幹可不行啊,我作為功勳後人之一,看來我不得不給地府好好地提上幾個問題了。”

別說沒有半點李倦想象中的“求人”了,這妥妥的,全然是在威脅。

百曉生化出的綠字出現一陣抖動,似乎是被氣的,但是也沒等金朝醉再催上第二遍,就替換出了更為詳細的生平。

【哦,敖虎。我想想,好像就是名玉山莊的馬車夫之一,原本是輪到他送人回山莊的,可因為突然的肚子不舒服而被留了下來。】

【難怪找借口了,他這是想留下來,看着明墨玉吧!】

【可算是找出一個不安分的人了,明天一早就得想辦法除掉他,啧,要不是不知道他睡哪兒,長什麽樣,本姑娘非得今晚就解決了他不可。】

金朝醉氣呼呼地扯過被子,準備躺下養精蓄銳。

殊不知,根本不用她明日再動手了,此時此刻,名玉山莊的奴仆們都已經磨刀霍霍地盯住了最先出言懷疑別人的那個敖虎。

“好你個敖虎,這一手賊喊捉賊用的還挺順手啊,看來是沒少用過!”

“原來你這個人心眼雖然小,但是膽子卻大得很,竟然敢對大小姐動手!”

“你真不配取這個名字!”

“說得好,山莊是短了你的吃,還是少了你的穿了?我要是沒記錯,當年你們一家逃荒遇上了外出的莊主,還是莊主心腸好,看你有力氣,你老子娘踏實肯幹,這才收留了你們一家子,後頭你的表親們投奔而來,莊主也心善都把人留下了,可你現在居然幹出這麽不要臉的事情來?”

奴仆們都是些直來直去的幹脆人,離敖虎最近的幾個人說話間就是提着被子躍身而起,幾個人合力将敖虎捂在了被子下面,很快所有人都圍了過來,你一拳我一腳的,對着被子下的人好一通教訓。

慘叫聲劃破了夜色。

金朝醉才閉上的眼睛迅速睜開,她剛要起身,就聽得後院裏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就是房門開開合合的聲音。

“劉管事!敖虎這小子半夜不睡,又說肚子痛要去茅房,結果許久沒回來。我們想着他今日肚子痛了一天,生怕他昏倒在茅房,就合計着去看看他,不成想居然發現他貓着身子躲在大小姐的窗臺下面,鬼鬼祟祟地不知道要做什麽。”

奴仆們禀報的聲音很大,讓金朝醉聽了個真切。

【敖虎?】

【好家夥,這就現行了?不對啊,敖虎的生平明明不是這樣的啊,怎麽突然改變了?我看看,啊?!】

金朝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最新的生平上,出現了一個全新的人物。

【敖虎被打一頓後,一開始抵死不承認,直說自己一直愛慕大小姐,因為白日裏發生的事情,擔憂大小姐會不開心,就想去看看她睡得好不好……】

【不成想第二日天還沒亮,莊主居然出現在了客棧門口,他目光銳利,一眼就瞧出敖虎的不對,一通審問下,就讓敖虎交代出了事情。】

【名玉山莊的莊主居然要來?】

金朝醉目瞪口呆,完全躺不住了,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了起來後,快速地查看了明墨玉、劉管事兩個莊主最為親近之人的生平。

結果也多出了這一件事。

她再翻看了好幾個人的,甚至是王二麻、張三胖他們的,結果也多出了這一件。

【怎麽回事,怎麽都變了?百曉生,你快停一停,別跳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金朝醉驚慌地不行,要說她看了這麽久的名玉山莊衆人的生平,确實從來沒有看到過莊主和客棧的丁點交集!

結果就這麽突然的,幾乎連一刻時間都沒有,就憑空出現了交集?

金朝醉正準備看回明墨玉的生平,看看在“莊主抵達客棧”一事之後,會做些什麽,卻聽得客棧外響起了一陣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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