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畸形異仙
畸形異仙
“那我就直說了。”林硯看着互啃得坑坑窪窪鬥得兩敗俱傷的試藥人，“單論煉丹知識，再給我更多時間，我也趕不上在此道研究多年的師傅。”
“我雖沒有見過古丹方到底是什麽樣子，但我相信在這世界上如果以師傅的能力都沒辦法複原，那其他人更沒辦法了。”
“材料方面師傅的想法肯定是在一次次試驗中敲定的，在這方面我沒資格做任何評價。”
“但是。”林硯給道人戴足了高帽子把對方吹得心發怒放之後這才開始說自己的想法，“人同其他生物最大的區別不在于個體力量的強大與否，而在這裏，”林硯指着自己的腦袋，然後手指移到自己心髒所在的位置，“還有這裏。”
“我也是因為雙頭人面蟲的存在才敢比較肯定這種猜測。以人為最主要的藥引煉制的人丹，情緒也被算在了其中。”
“尤其在死亡那一瞬間的劇烈情緒殘留在了丹藥當中。我從他們身上看到了恐懼。”
“恐懼遮住了他們的雙眼，籠罩了他們的理智。極端的無法排解的恐懼逼迫着最膽小的人也變得瘋狂，他們沒有其他選擇，只能瘋狂的撕裂讓他們感到恐懼的東西。”
“偏偏周圍的一切都讓他們感覺到恐懼，所以他們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道人猛地一甩手，原本在籠子裏互相厮殺的試藥人被攔腰截斷。
“他們交給你了，處理好。”道人說完直接離開。
“遵命。”林硯看着道人的背影道，“師傅慢走。”
道人本來就不是一個氣量大的人，尤其自己努力研究幾十年的東西，被一個黃口小兒直接點明他失敗的原因，讓道人面子上很是過不去。
更可惡的是，他無法反駁，也不能下手把這個天賦卓絕的孩子扼殺在搖籃當中，當然不是因為舍不得徒弟，純粹是他竟然看不出來便宜徒弟侃侃而談的東西。
道人完全無法共情他視作蝼蟻的藥人的喜怒哀樂，又怎麽能夠做到調整藥引的七情六欲至最恰當的水平入藥。
所以他必須留着林硯。除非他或者他的某個更能信任的弟子能夠掌握這個能力。
甚至這樣一來，他都不能等林硯身體調整好一些之後開始喂人丹，因為他煉制的丹藥在林硯看來是不合格的殘次品。作為師傅的驕傲不允許道人做出這種事，用這種在徒弟看來有問題的錯誤東西作為獎勵。
巧了，林硯就是猜中了道人的心思。趕緊在道人試圖做出這種獎勵之前先把他的想法扼殺在搖籃當中。
林硯并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多麽正常的人，如果必須要吃那種東西才能活下去的話，林硯不會拒絕。
但是但凡有其他的辦法，在人生最開始接受了正正常常教育的林硯，還是會盡量避免同類相食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好的，其他的事情暫時放在一邊，現在有個十分要緊的問題擺在林硯面前，籠子裏那擱現實世界要打馬賽克的玩意，林硯并不想用手清理。
林硯找到蔔陽，“有一件事我需要你的幫助。”
“什麽？”蔔陽這小倒黴蛋現在對林硯頗有好感，并單方面認定他們現在是擁有共同秘密擺在一根繩上的螞蚱，特有師兄弟情誼在心裏想着只要不太過分幫忙就幫忙。
“我可能說錯了話有點惹惱師傅。”
蔔陽面色立馬大變，轉身就想走。什麽一條船上的螞蚱，什麽虛假的師兄弟情誼，沒有，通通沒有！
“師傅懲罰我清理試藥人的籠子。”
就這？就這？
蔔陽把擡出的腳重新收了回來，“多大點事，清理就清理呗。”
“我以前沒做過這份工作，不知道以前的試藥人都是怎麽處理的。”
“都給大黑吃掉了吧。”
“我看試藥人都瘋了，大黑吃了他們不會有問題？”
“不會…吧？”蔔陽不确定道，“我們也有吃丹藥也沒那樣，說到底還是那些人體質太差了，用不了這種好東西。”
“大黑比我還厲害些，我懷疑幾個師兄弟中也就二師兄能夠勉勉強強跟大黑打一打，反正我可不行。”
“這樣啊。”林硯感嘆。“不愧是師傅。養的寵物也格外厲害。那我應該去哪裏找大黑，它總是呆在煉丹房中？”
蔔陽被吓傻了，“你說啥？”
“找大黑。”
“你瘋了？！”蔔陽怒氣沖沖，“你要找死自己去，別拉着我。作為師兄，我最多給你立個衣冠冢。”
“這麽恐怖的嗎？”
“當然！你不知道大黑有多恐怖，我說二師兄勉強能對一對，不過是能夠從大黑口中逃脫而已，別的也不行。大黑只聽師傅一個人的話，要不是師傅限制着，我們這些徒弟早就成了大黑的口糧。”
“師傅讓你清理你就自己清理呗，随便找個地方扔掉，燒掉，或者埋起來都可以。”
“那多浪費，給大黑吃不是挺好，還不用我去清理。”林硯有些嫌棄，“直接攔腰折斷，肚子裏的東西嘩啦流了一籠子，多難清理。”
“要不然你幫忙咯。”
“憑什麽！”蔔陽跳腳，他自己其實也嫌棄得很，完全忘了自己吃的丹藥就是用這些玩意煉制出來的，吃丹藥的時候倒是不嫌棄了，還努力表現想要獲得更多。
“那你告訴我怎麽找大黑，師傅現在肯定在煉丹室，我不好過去。大黑總不會一直在那吧？”
“那倒不會。你自己作死別怪我。”
“大黑有專門吃東西的地方，師傅也不喜歡大黑在煉丹房吃的亂七八糟的，就單獨給他分了一個吃東西的房間。童子會定時扔一些吃的在那，大黑餓了自己會過去吃。”
“平常大黑只會在煉丹房和自己的專屬小廚房呆着，其他地方師傅都禁止它亂跑。大黑也挺聽話，沒有師傅的同意不會去任何其他地方。”
“所以，你死了這條心吧！”
“總是要試試。”
“你就寧願死也不肯自己打掃？至于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