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歡迎光臨

歡迎光臨。

曜爺擁着新娘子不盈一握的細腰, 往堆滿燈燭的窟洞走去,衆妖歡呼起哄中,曜爺擡手, 喧嚣的衆妖立馬噤聲。

曜爺蹙眉一挑,側眸, 指尖彈出兩點火星, 正中一個往酒裏下藥一個正鑿桌子的兩個女妖身上。“将這兩個冒牌貨綁去鬼哭柱削了。”

新娘被擁着入了洞房,重重妖邪将兩個冒牌女妖圍得密不透風。

三眼和尚不知打哪冒出來, 金晃晃的袈裟往倆女妖頭上一罩,敖四重蕪的魂魄雙雙被吸出來, 飛天女妖抱着琵琶朝袈裟下的兩魂撥弦, “《歸西曲》獻給二位。”

曜爺牽着新娘步入洞房,大妖的寝窟堆積無數奇珍異寶, 其中有顆分叉的枯樹上挂着無數閃爍如月光的球囊,球囊裏頭浮動着的花花草草, 還有些仿似幼胎的動物, 想必這便是月囊石,裏頭囚禁着無數生靈的魂魄, 這大妖竟将魂魄當裝飾, 委實變态殘忍。

曜爺親手倒了兩盞合卺酒, 其中一盞端給枯樹前凝望的新娘,“有一點我不懂, 你明知那倆女妖是你同伴, 為何不理睬他們,任由他們被我擒獲。”

三三回頭, 巧笑道:“因我早聞曜爺大名,傾慕已久, 一見鐘情,能嫁給曜爺是我幾世修來的福分,我不想同那倆蠢貨下山,自然不理睬他們。”三三說着接過酒盅。

曜爺聽得心花怒放,三三恨不得咬下自個兒舌頭。她都佩服自己能對着一個面容醜陋額頭長大膿包的大妖,說出如此調情讨好的話來。

外頭傳來打鬥聲,琵琶聲,誦經聲,龍吟聲。似愈打愈烈。

洞房牆角蹲着個珊瑚架子,上頭馱着個巨大夜明珠,乃是個偷窺的法器,珠內能瞧見外頭的動靜。

敖四顯然打急了,竟現出龍身,威風凜凜一條金龍于山峰間游蹿,吞雲吐水,“好大的膽子,敢對西海龍太子動手,屍涼山氣數已盡。”

若非實在打不過,敖四也不願暴露身份,雖然他名聲混,但西海頗有實力,他龍爹威名更是震懾天下,想來這大妖看在西海的份上,也不敢對他怎樣。

夜明珠前的曜爺蹙眉,“竟是西海龍子。”他放掉酒盞,“娘子稍安勿躁,我去去就來。”

“曜爺手下留情,畢竟是我同伴,将他們趕走便成。”

曜爺唇角勾一抹不懷好意的笑,走出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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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新娘同伴,留下性命不成問題,可偏偏是龍子,若龍子出山,屍涼山麻煩大了,不如直接殺了毀屍滅跡,西海拿不出證據,亦拿他無法。

外頭打鬥聲慘烈,三三一個個仔細辨別枯樹上的球囊。

并非她當真看上威武霸氣不講理的醜陋大妖,實則是外頭那兩人已暴露身份,且她有任務在身。

這要從一個時辰前說起。

她被強迫上新娘妝時,抱琵琶的飛天女妖巡查一圈走了,蘑菇精遣散洞府內小妖,“你們都出去,這裏有我就夠了。”

“是,花娘子。”

衆妖離去,蘑菇精拿起妝奁前用枯草編織的小人,“此乃控制你的傀儡娃娃,還有洛洛手中擅迷惑心智的琵琶,你若稍有反抗,便會用在你身上。”

“……蘑菇,你同我透露這些……”

“我與姑娘打過交道,自認姑娘是有福報的聰明人,這傀儡娃娃我便不給你下了,也替你騙過洛洛的琵琶,姑娘神志是清醒的,你可演戲尋機脫身,雖然機會不大。”

“你為何幫我。”三三不解。

蘑菇精垂首,長睫掩去眸底痛色,“我的好姐妹不甘伺候曜爺,被曜爺殺了,魂魄鎖在曜爺寝窟的月囊石裏,我進不了曜爺的洞府,若有可能,希望姑娘能幫我盜出鎖着姐妹的月囊石。對了,我姐妹叫蒲蒲,你喊她,她自有回應。”

三三颔首:“我試一試。”

蘑菇精給準新娘上了口脂,吉時已到,兩個女妖受命前來迎新娘子。蘑菇精給新娘鬓角插一朵蒲公英簪子,暗語傳聲:“蜘蛛織就的絲路上莫要露出破綻,蛛絲另一頭在大妖手中,絲路上的一言一行大妖看得清清楚楚。”

狡猾詭谲的大妖,怪不得敖四重蕪方進來便栽了跟頭。三三暗中為兩人祈禱,手忙腳亂扒拉枯樹上的球囊。她叫了好幾遍蒲蒲都無反應,不知蒲蒲的魂魄是否被關傻了,擔心再耗下去大妖就回來了,三三幹脆将一整顆樹上的球囊全部收進床單,四角對折,系成個大包袱,不顧前來送茶點果子的小妖将嘴巴撐老圓,她麻利地扛着大包袱跑出洞府。

離開肉、身,魂識之力不足為懼,曜爺已将敖四重蕪雙雙擒住,兩人脖頸上一個架刀一個匝蛛絲,生死懸于一線間,衆人聽到急促腳步聲,循聲一望,新娘背着個大包袱打洞內跑出來。

三三:“……”

事已至此,不演了,三三拔掉頭上赤傘,簪子化傘,成百上千猛鬼呲牙咧嘴鬼哭狼嚎的打傘內飄出将曜爺團團包圍。她趁機抖開包袱,無數月色半大小球囊浮空飄遠,三三道:“你們自由了。”

曜爺不費勁地撕了全數撲咬而上的猛鬼,扭頭瞅向放掉無數魂魄的新娘子,“你竟是為了那些賤魂。”

“難不成真想同你洞房,呸,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三三叉腰說。

敖四樂了,盡管蛛絲勒得他氣若游絲,“原是裝的,吓死我了,以為你中邪了。”

三三心有愧疚,“龍殿下,土地公,抱歉連累了你們。”

曜爺成婚之日被戲耍,被新娘子當面說醜,自尊蕩然無存,盛怒之下只想将掃他顏面的丫頭燒成灰燼,他手中彙聚一團炙熱火球,猛地朝三三襲去。

洶洶火球映在衆人眸底,三三以為此劫難逃,如此火候的麒麟火定是要将她燒得魂飛魄散,早知乖乖待在冥界等着嫁給敖四好了,比屍骨無存來得好。

“三三……”敖四猛力掙脫脖上圈的蛛絲,重蕪亦力量爆發,掀飛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兩人迅速飛向三三,還是來不及,麒麟火已重重擊在三三心口。

窒息的瞬間,三三身上迸發無數道金光,一個個金光閃閃的名字撐出一道半球形結界,将三三護在其中。

圍觀衆妖從未見過如此詭谲的結界,紛紛訝異:“那是什麽。”

曜爺手中火球偃去,混沌的聲音打肚腹傳出,“三生石。”

三三抱頭蹲在地上,反應過來擡頭一望,她被滿是名字的結界護着。

老鹽曾對她說,身為三生石有個t旁人羨慕不來的好處,那些刻入三生石上的名字被她護佑後會反哺于她,關鍵時刻可救人性命。

她從未遇到生死危難關頭,更不認為一個個名字能救人性命,不料今日見證奇跡,老鹽并未騙她。

重蕪松口氣,敖四卻傻了,口中只喃喃三字:“三—生—石。”

曜爺氣得臉上的肉直抖,今日的屍涼山倒是熱鬧,來者身份一個比一個迷,龍子留不得,這三生石更不能留,這丫頭雖是冥府一塊石頭,卻是世間獨一無二錄刻三生姻緣之石,一旦她殒命,冥界豈會善罷甘休。

既已至此,勿用糾結,曜爺一火掌劈地,山崩地裂巨響中,岩石斷裂,石塊松樹花草撲簌簌墜入無邊深淵,三三身前土地塌陷,被孤立于斷峰之上,峰沿蹿起無數道火光直朝她蔓延去。

曜爺兇惡一笑,“我看你那名字結界能撐多久。”

确實撐不了多久,稍頃,半球結界上的名字漸漸透明消隐,炙熱火氣逼得她渾身灼痛。

敖四方要沖上斷峰,護住三三,被重蕪拽住,“去找紙人。”言罷将人猛地一甩,敖四被扔上天穹,重蕪以迅雷之勢朝大妖襲去。

本就受了重傷,重蕪被大妖輕易擒住,丢到燃着的孤峰,同三三就伴。

敖四強忍,終是未回頭,避開到處巡邏的小妖朝山門口飛去。

躲過三眼聖人的佛珠,不料拐角處遇見抱着琵琶亂撥的飛天女妖。那琴音制魂,敖四感覺全身撕裂般的疼,抱頭悶哼險些發出聲。

不遠處斷崖邊站着蘑菇精,打漫天漂浮的月囊球裏抓了一個,攤開手,球囊裏裝着一株白絨絨的蒲公英。

是蒲蒲,太好了,蘑菇精高興地要哭出來。握着球囊離開,餘光瞥見巨石後被琵琶聲折磨得不輕的龍子。

她忙跑去飛天女妖身邊,“洛洛姐。”

“龍子逃了,可曾看見他影子。”

洛洛指了相反的方向,“方才我瞧見那邊一閃而過一道影。”

洛洛抱着琵琶立馬朝她指的方向飛去,蘑菇精趕忙跑去龍子身邊,沿路給小妖瞎指揮,敖四于她掩護幫助下順利出了屍涼山。

山門前的肉、身還癱在地上,魂魄入體的一瞬,敖四當即噴出一口血,吓壞了一直守着兩具身體的子談。與此同時,城門小妖發現異常,火門敞開,群妖殺過來。

敖四推了子談一把,“盡量攔住他們。”然後化龍飛天,朝晏郡而去。

可惜他受傷太重,中途打空中跌落到一條小溪邊,吐了幾口血強行站起,搖搖晃晃走幾步又跌倒。

翠鳥呼啦飛到他身邊,落地化人。

敖四忙抓住她胳膊,“去,去棺材鋪求助,紙……人。”說完暈倒。

綠俏一聲哨響,無數翠鳥自山林飛來,翕動翅膀的翠鳥繞成個鳥船,将敖四馱走。

綠俏着急忙慌推開長生鋪的門,門兩側紙人兄妹瘆人的臉與她打了個照面。

“救人,救人,有人讓我向你們求助。”小鳥說得上氣不接下氣。

紙人哥哥僵硬地擡手關門,紙人妹妹虛着腳步往樓上走。

綠俏不明所以,跟着紙人妹妹走。

二樓一具冰魄棺椁冒着絲絲縷縷寒氣,這棺材她見過,是阿扶睡覺用的。

紙人妹妹擡手指了指棺材,綠俏立馬會意,使出吃奶的力氣将棺材蓋推開,白氣氤氲的棺椁裏躺着個紙人糊的阿扶,還別說,五官像那麽回事。

綠俏正埋頭打量,棺中紙人驀地睜開眼,吓了綠俏一激靈。

紙人阿扶踏棺而出,紙人做的身子竟肉眼可見幻成實體,眨眼間一個活生生的阿扶站在眼前,只是這個紙人幻化的阿扶眉心綴個紅點,似一滴血。

小鳥還未開口說一句話,紙人阿扶破窗而出,綠俏趕忙跟上。緊追慢趕方在一片竹林邊追上。

紙人阿扶正在削竹子,綠俏拿袖子給自己扇風,氣喘籲籲,“你速度太快了吧,我一個鳥都追不上。”

她捧兩口溪邊的水解渴,紙人阿扶已做了一柄竹簫出來,再一瞬間,連人帶簫化作遠天一道光,綠俏眯眼看方位,應是落在屍涼山。

追到山門前,重蕪正同一群小妖厮殺,她口哨一吹,召喚方圓百裏鳥兒前來助陣。

斷峰之上,火勢越發大,重蕪與三三只剩個落腳的地方,四面熊火,她勉力撐出的結界搖搖欲墜,又一口血吐出來後,僅有的結界轟然破碎,火光迅速舔舐兩人衣角,圍觀的小妖起哄大叫,曜爺于火光中桀桀低笑,掌心幻出無數燃着的箭矢,朝孤峰掃去。重蕪一甩袖子,攬下多數火箭,三三為躲一只火箭,一腳踩空墜入深崖。

崖底亦是熊熊火海,三三心道完了徹底完了,沒想到自己竟是被活活燒死,崖底熾熱越發逼近,她閉上眼睛打算擁抱火海,倏地耳邊劃過一縷風,緊接着腰身一緊,身下被烤的灼熱感減輕,睜眼一看,是阿扶。

阿扶抱着她直升崖頂,三三激動哭了,緊緊勒住他脖頸,“阿扶,你去哪了。”

“抱歉,來晚了。”阿扶言罷,腳下發力,兩人順利落在一衆小妖前。

“你是何人。”曜爺滿面狐疑盯着人看,還未等人回答,哦了一聲:“那個賣棺材的小子?”

觀人氣息,“不對,你乃傀儡紙人。”曜爺大怒,“好小子如此不将我屍涼山放在眼裏,竟造個傀儡入山救人。”

“對付你這畜生,還用得着本身。”阿扶揚手劃出一道圓,将三三護在其中,而後一個瞬移至大妖眼前,對方還未反應過來,一腳将人踹翻。

曜爺倉皇爬起來跟人打,當然只有被揍的份,大妖擦鼻血,烏眼青着一只眼,撐手往天空燃了個仿似煙花彈的信號,方圓百裏烏壓壓的山頭漸次亮起火光,是大妖喚醒盔下三十萬妖邪。

曜爺猙獰笑道:“料你天大的本事,亦躲不過三十萬妖邪糾纏。我便先将你靈力耗盡再收拾你。”

待烏壓壓小妖齊聚屍涼山,紙人阿扶涼涼道:“到齊了?”

“你死期到了,還不束手就擒。”曜爺鼻青臉腫叫嚣。

紙人阿扶搖搖頭,“你們一起上,速戰速決。”

如海潮般的小妖層層疊疊向他湧去,三三看得心慌氣短,這麽多,即便打得過,怎麽打得完,她被困在結界裏幹着急。

紙人阿扶倏地飄空,手中竹簫一轉,竹哨貼至唇邊,悠揚古怪的調子打簫內飄出,入了每個妖邪耳中。

那些原本厮殺猛沖的妖精們倏地慢下動作,簫聲越急湊動作越發慢,最後幹脆站立不動,滿是殺氣的猙獰面孔亦越發柔和,最後竟一臉陶醉般欣賞起簫聲來。

曜爺見狀有些慌,飛天女妖抱着琵琶以音攻襲,紙人阿扶一個簫音将飛天女妖的琵琶炸了,女妖吐一口心頭血暈在地上。

曜爺大吼,“三眼聖人。”

那和尚早無痕跡,“叛徒叛徒……”曜爺氣急敗壞抓住身側一個小妖,“要睡着了麽,給我清醒點,殺殺殺……”

“人生如此美好,你卻如此暴躁,殺什麽殺,及時行樂啊。”

周邊小妖中邪似得佛系化,連聲附和,“這簫聲如此動聽,當真美妙。”

……

漫天的妖精們開始暈乎乎的轉圈竟集體跳起舞來。

曜爺尋回一絲理智,握拳,“天闕曲。”目次欲裂瞪向浮空奏簫的青衣人,“你……你為何會奏上神的《天闕曲》,你究竟是誰,不,是誰造出你這個傀儡身。”

“話多。”紙人阿扶止簫,裙踞微揚,輕飄飄落地。妖精們仍在沉浸式跳舞。

“重蕪你先撤。”

捂着心口的重蕪拱手,化作鵬鳥消失。

紙人阿扶單手探到三三身前,“我們走。”

三三将手搭在他掌心,大手包裹小手,暖暖的,萬妖輕舞中,兩人手牽手走在灑滿月光的山道上。

三三暗笑,不動聲色偷瞟一眼身側之人,是傀儡紙人麽,為何掌心如此溫暖。心裏頭想着不由得握緊人的手,劫後餘生的歡喜裏摻了蜜一般,甜絲絲的。

她就知道阿扶一定會來救她。

她還在竊笑,倏地被阿扶猛地推開,三三滾了好幾圈方停下,擡頭一看,紙人阿扶腳下山路赫然顯出無數赤紫線條,線條自行連接成一個太極八卦環。

被環住的阿扶似被定住,一動不動。

“阿扶。”三三大喊着要過去,被人攔住。

“別過來,離遠些。”

她頭一次打阿扶面上看到如此嚴肅的神情。

曜爺滿身火光大笑走來,“我的乾坤麒麟陣滋味如何,哈哈哈哈哈,真當曜爺我是吃素的。”

火陣裏t的阿扶衣裳燒灼,被火包裹,片刻後化作灰燼。大妖得意笑聲中,三三心如刀絞。

铿锵有力的腳步聲逼近,曜爺眸底的仇恨比火還熾,“你這該死的石頭害我屍涼山損失慘重,我便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三三步步後退,走的走,灰的灰,現在身邊空無一人,怎麽劫後餘生後仍是死劫。

面對逼近的大妖,三三後退中踩了石頭,腳一崴險些摔倒,驀地腰身被穩穩扶住,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嗓音噴在她耳際,“別怕,我給你揍他。”

夜風吹動箬青色裙琚,蕩起出塵的弧度,阿扶松開環繞對方的手,笑盈盈奏響手中碧霄,簫音化形繞成四個小綠影,綠景瞬間将曜爺包圍,阿扶輕輕一拍掌,綠人如雨點般的拳頭朝曜爺揮去。

嗷嗷痛嚎聲中,三三仰首盯着眼前人,是本尊沒錯了,千言萬語說不出來,扭身指向被圍着揍的大妖,喊:“揍他,使勁揍。”

大妖被揍得折胳膊斷腿,綠影化作一條熒光鎖鏈圈住他脖頸,阿扶走去,抖抖嘩啦啦響的鏈子,“麒麟獸,服不服。”

“服服服,我服,高人饒命,我給您當牛做馬,求高人饒我一命。”麒麟像狗一樣趴得五體投地。

阿扶将鏈子鎖在鬼哭柱上,“你先在這反思反思。”

阿扶牽着三三走出屍涼山山門,守門小妖睡倒,鼾聲一片,阿扶擡手摩挲一下姑娘的頭,“我不在你身邊,吓壞了吧,回去讓霄大煮份當歸豬蹄湯壓壓驚,要兩份,我也該壓一壓,得知你被擄走,我給吓壞了。”說着悟了捂心口,一幅後怕的模樣。

三三松開他的手,一臉認真問:“你究竟是誰?”

阿扶方要啓唇,三三先一步道:“莫要再同我玩笑,實話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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