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程城主

第五十八章 程城主

武玥淼執意要跟着, 但在京中,洛錦書不好把她安插到隊伍裏,帝元珩便建議兵分兩路, 到葉歸城再彙合。

洛錦書顯然也是注意到了行進路程,心情也歡快起來。

“錦書心情不錯?”李聞溫潤地笑笑。

“嗯,馬上就要看到好友,自然開心。”洛錦書也極為友好地報以一笑。

“是武姑娘嗎?”李聞開口問道。

洛錦書一愣,驚訝地反問:“你怎麽知道?”

李聞了然一笑:“崇文說武姑娘近來要出遠門, 對一下時間, 倒是吻合,便鬥膽猜的。”

提起袁旵,洛錦書倒是想了解一番:“軒之, 這袁崇文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崇文乃樊城人士, 祖上出過狀元, 不過到他這幾代落寞。他家的日子窘迫,卻仍願供他讀書。他也用功, 寅起亥眠,日日如此,苦讀十餘年。恕我直言, 明年科考我最大的對手, 應是崇文。”李聞并不是自誇,他考狀元,無疑是探囊取物, 這般贊美,也是為了肯定袁旵的才學。

兩人自泉州詩會相識, 李聞彼時高談闊論,旁征博引, 只可惜無人能接,心中不免煩悶。而當時袁旵為旁聽詩會,特地扮成小厮混進。聽李聞侃侃之言,頓時有相見恨晚之感,當即出言論道,博觀約取,引經據典,全然忘了自己是混進來的事情。

兩人語驚四座,若非管事發現袁旵身份,怕是還要再論。李聞當即護下袁旵,還安排了上賓的位子,讓其光明正大地參加詩會,袁旵十分感激,兩人一見如故,後為莫逆之交。

“那...他對玥淼如何?”洛錦書又問道。

“武姑娘?”李聞啞然失笑,“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在意的人啊。”

“敦厚內斂如崇文,也會省下買書的銀兩為武姑娘買簪;滴酒不沾如他,卻也肯屋頂作陪醉不醒......”李聞說起了兩人的點點滴滴,感慨道,“自遇了武姑娘,崇文才有了生氣。”

“玥淼是個頂好的姑娘,俠肝義膽,恣意張揚。我再沒見過同她那樣明媚的女子,希望袁公子,會是她的良人。”洛錦書目視前方,緩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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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李聞目光灼灼地看着洛錦書。趁她未覺,李聞連忙藏起目光。

“錦書!!!”萬俟昱已經接來了武玥淼,只見她一身勁裝,高高束起的青絲随風飄揚。

“玥淼!”洛錦書分外欣喜,急忙禦馬過去。

武玥淼以幕僚身份安排入隊,有她相陪,這一路上倒是多了不少歡聲笑語。

“哎呦,錦書,我這個幹糧好硬。”武玥淼纏着洛錦書眼巴巴地把手中的幹糧遞過去。

“那你吃我這個吧。”洛錦書無奈笑笑,把劉仲為自己備的幹糧遞過去。

“哦耶!”武玥淼開心地歡呼。

自武玥淼嘗過劉仲手藝,便整日拐彎抹角地跟洛錦書換幹糧。洛錦書接過武玥淼的幹糧一咬,果然,松軟得很。見武玥淼吃得開心,洛錦書無奈搖了搖頭,倒也樂得配合她。

“前面就是桓城,萬俟,你帶着陌靈軍原地休息。錦書、李軒之,你二人随我入城。”南陌離吩咐道。

“是。”三人齊道。

“桓城城主程淵對朝廷頗有成見,怕是不會輕易放陌靈軍過關,一會兒和他對上,你們小心應對。”南陌離面色凝重。

洛錦書聽得雲裏霧裏,許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李聞開口解釋道:“這程淵原是一名言官,後又做過國子監祭酒,因不肯将女兒嫁到宮中,便被貶到t這偏遠的桓城做了城主。”

“言官?祭酒?想來這人學識淵博,嘴上功夫也了得,難怪說要小心。”洛錦書聞言一驚。

“我與他打過一次交道,同他說話直直能把人繞暈,最後無功而返。不過你們也不要有壓力,若辯不過,大不了我們說繞城去輝城,總不會誤了行軍。”南陌離寬慰道。

說話間,三人已行至城門口。

“來者何人?”城門口的士兵高聲問道。

“陌靈将軍南陌離。”南陌離亮出腰牌,城門頓時打開。

“我們城主早料将軍會來拜訪,已在城主府恭候将軍多時,将軍,您請——”士兵給三人讓開路,做了個請的手勢。

三人被引到城主府。

“陌靈将軍,別來無恙啊。”一身着藏青長袍的中年男子端正地坐在書桌前,悠閑地喝着茶。

“城主別來無恙。”南陌離微微颔首。

“哦?還帶了兩位小友。”程淵友好地笑笑,“若我猜得不錯,這位是桃源城少城主洛錦書,這一位,便是李府嫡長子李聞了。”

“久仰城主大名。”被猜中的兩人對視一眼,拱手行禮道。

“請坐。”程淵微微一笑,“将軍找我,怕是有事相求。”

“城主心裏明鏡,知道本将所求何事。”南陌離又是一身肅殺之氣,沉眸看向程淵。

“不過就是過關打東夷,幹我何事?”程淵說得輕巧。

“唇亡齒寒,惠昌若出了事,這桓城怕是也不能獨善其身,城主還請再考慮考慮。”李聞率先試探。

“小友此言差矣,倘若老夫有心投誠,保下區區一個桓城不成問題。反倒是惠昌,若無老夫相助,陌靈軍便只能繞道而行,陌靈将軍應該清楚,面對東夷,誤了戰機會有怎樣的後果。”程淵神情自若。

“城主乃惠昌臣子,外敵當前,城主怎能意氣用事,不顧百姓安危,不盡臣子之責。”南陌離沉着臉,南王府自小便教孩子忠國,因而聽到程淵的言論,不免氣憤。

“惠昌臣子?也虧得你為那昏君賣力。荒淫無度,膽小怕事,任人唯親,草菅人命!有君如此,亡國,不過是時間問題。将軍骁勇,手握重兵,若有一日你的君主命令你不做抵抗,将惠昌拱手相讓。将軍是要做個聽君主號令的‘忠臣’,還是要做個不聽君令的‘反賊’?”程淵笑吟吟地反問道。

南陌離一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城主這題出得過分,若将軍選了前者,便是不在乎這惠昌江山,那我們此番出征便無任何意義。這哪是‘忠臣’,分明是‘愚臣’!可若選了後者,我們連君令都不聽,又哪有資格叫您聽令放我們過關,城主您這不是欺負人嗎?”李聞出言道。

程淵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又微微一笑道:“你這小友着實有趣,不過還是差了些意思。你倒是認真想了選擇,可卻從未質疑過此題是否成立。說白了,你打心底便知道,這個昏君,是做得出這種事的。既如此,那我便是把一個事實提前當作問題問了出來,又哪裏欺負你了?”

李聞愕然,一時無語。

洛錦書輕笑,道:“常言道,‘一言之辯,重于九鼎之寶;三寸之舌,強于百萬之師。’城主一張巧嘴,真真是占盡了理。”

“小友過獎。”程淵還是那副笑吟吟的表情。

“但城主說錯了一個地方,惠昌臣子,忠的是惠昌,不是君王。”洛錦書聽了半天,可算找到了駁點。

“小友這話倒是頭一次聽說。”程淵還是笑,不過少了分漫不經心,拿着茶杯的手也頓在了半空之中。

“惠昌如今雖是麟帝做君王,百年之前卻不是,百年之後,更不會是。所以說忠君這事本就不甚牢靠,而城主偏以‘忠君’二字将陌靈将軍的一生信仰視為玩笑,着實羞辱人。”洛錦書徐徐道來,慨然激言,“将軍說的惠昌臣子,忠的是愛民之主,盡的是為民之責,做的是利民之事,保的是萬民之安。”

“城主說的又不錯,我們便是打心底知道麟帝昏庸,可這不代表今日我們領軍東征,就是愚鈍。因為我們護的是我們的家,是那些無辜的百姓,是惠昌這個國,而并非麟帝。”洛錦書話鋒一轉。

“說得好!”程淵放下茶杯,收了唇角沉眸道,“可即便如此,東征是你們的事,我為何要放你們過關?更何況你們這麽多兵馬,吓壞了我城中居民當是如何?倘若是出了我這關口便遇上了東夷軍,戰火殃及桓城,當是如何?”

“城主又錯了,城主即為惠昌民,桓城亦是國疆,我們護惠昌,不也是在護桓城嗎?沒人喜歡戰争,盡早結束,便能盡早安全,所以還請城主打開關口,為惠昌百姓,盡一份力!”李聞也聽明白了洛錦書的意思,找準了突破口接道。

“陌靈軍過關時...可以收兵卸甲,絕不驚擾百姓。倘若真的遇上了東夷軍,我南陌離就是戰死,也絕不會叫他們前進一步。”南陌離眼見程淵動搖,開口乘勝追擊。

“好好好!”程淵連聲三個好,“果真是後生可畏,今日我便開了這關口,預祝各位大獲全勝,凱旋而歸!”

“多謝城主!”三人喜笑顏開。

陌靈軍浩浩蕩蕩過關,行至泰安馬道,目的地便是泰安城。

“此次多虧了你們二人。”南陌離禦馬道。

“是錦書的功勞。”李聞忙道。

洛錦書卻搖了搖頭:“誰的功勞也不是,程城主根本就沒想為難我們。”

“此話怎講?”南陌離疑惑道。

李聞卻聽明白了:“錦書的意思是,若城主不想讓我們過關,一開始就不會讓我們進城!”

“他是知道的,即使是拒絕我,我也定不會強闖桓城。難怪,若他真想拒絕,斷不會見我們。”南陌離也反應過來,可還是疑惑,“可若他本就要放我們過關,為何還要擺出不願的模樣,處處為難?”

“大抵是因為......他想看看我們的态度吧。”洛錦書緩言道。

“公子,這馬道不對。”在一旁的萬俟昱忽道。

衆人立即一頓。

“梁棟,你去查探。”洛錦書正色吩咐道。

梁棟應聲,禦馬過去,不一會兒回來禀報:“禀都尉,前面泰安城已被東夷軍占領。”洛錦書聞言偏頭看去:“二哥!這......”

“就此駐軍,夜襲泰安。”南陌離緊緊勒住馬,□□獵影似乎感受到久違的戰場,莫名興奮了起來。

夜幕降臨,月明星稀。

今夜無風,樹叢卻沙沙作響。月光靜靜照映,投下樹影,洛錦書背後的玄青弓很好地融入陰影,背後梁棟一幹人藏得隐蔽。

城內士兵換守,正打着哈欠,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哎,這換第幾次了?”

“第三次了呗......唔唔!”大手捂住他的口鼻,匕首噗哧插進背腹,還未掙紮幾下,便死不瞑目地垂下手。

萬俟昱與南陌離無聲對視,悄無聲息地解決掉兩個士兵,拖到陰影處套上他們的甲胄,又重新步出黑暗。

兩人繞後探去,他們常年在邊境征戰,對于泰安城這種惠昌邊緣的大城十分熟悉,兩人摸到城內糧倉,拖出兩捆草料扔在地上。

刺啦——

南陌離團出一團,點燃往城邊一扔,火光劃破長夜,打響了夜襲的信號。

箭頭包布沾滿酒,酒精味沖鼻刺激着洛錦書的嗅覺,她看到火光的一瞬起身,點燃箭頭,搭弓拉個滿懷,長箭離弦直沖向城樓。

“殺!!!”火光四起,城內頓時劍拔弩張,點起燈火,借着火光剛看清人臉,唰的幾下身首異處。

二十萬陌靈軍收拾一座泰安城根本不在話下,不過這麽快就拿下,也有東夷軍本身的原因。

一是此地的東夷軍并非主力,領頭的也只是個提轄而已,二是東夷軍剛剛占領這裏,還不熟悉,不然也不會連陌靈軍行至泰安馬道都不知道。

“東夷軍倒還有人性,城內百姓安然無恙,這要是換西戎軍,早屠城了。”萬俟昱清點完戰俘走了進來,見南陌離一個人在看軍防圖,連忙湊過去靠在南陌離的肩膀上。

“別鬧。”南陌離說着,卻沒推開萬俟昱。

“又沒人,我就靠一會兒,太累了。”萬俟昱見狀更加肆無忌憚。

南陌離聞言小小心疼了一下,只得道:“就靠一小會兒,過會子我還得去找趟錦書。”

“好。”萬俟昱答應得痛快,在南陌離肩膀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蹭了蹭,閉目養神,可當南陌離再回神看他時,人卻靠着睡着了。

南陌離小心翼翼地想将人放下,剛一t動,萬俟昱就敏銳地睜開了眼。

“唔,公子。”萬俟昱一見南陌離近在咫尺的側顏,一下子放松警惕。

“去榻上睡會兒吧,我出去一趟。”南陌離輕聲道。

“嗯。”萬俟昱迷迷糊糊地點頭,輕吻了一下南陌離的臉,“公子快去快回。”

南陌離愣了一下,再看萬俟昱,人卻已經乖巧地到榻上躺下睡了,南陌離勾起嘴角,找了個薄毯給他搭上,這才出門。

“錦書,你在嗎?我有事找你商議。”南陌離走到洛錦書房前,敲門問道。

“二哥請進。”洛錦書正在房中寫信,聞言擱筆起身開門。

“這泰安城城主是個貪生怕死的,竟然棄城跑了,那東夷提轄不費吹灰之力便奪了城,現下問他,什麽也問不出。”南陌離一進屋,開口便直奔主題。

“這個渣滓,難怪東夷軍奪城這麽快!”洛錦書聞言氣憤地說道。

“但從幕僚嘴裏審出不少東西,現東夷軍兵分兩路,一路由淩無憂麾下副将項和領隊,自兩國邊境打來,算上泰安城,連奪三城。另一路由淩無憂親自帶隊,自洛城繞碧水澗往西攻去。”

“我想,我們可以分成三路,你帶着西營、南營在此留守,萬俟率領南營、西北營和東營向前攻打項和,我率東南營、東北營和北營向西追擊淩無憂,你看可好?”南陌離穩聲問道。

“二哥這是...不讓妹妹參戰?”洛錦書一愣。

“你畢竟還無經驗,東夷勢頭這麽猛,我不能讓你冒險。”南陌離也不狡辯。

“可二哥這麽安排,不是平白失了四萬兵力嗎?錦書可以不參戰,卻也不想變成拖累。”洛錦書忙道。

“...你若出事,我怎麽向父親和母親交代?我......”南陌離嘆氣道。

“二哥!錦書敢請命出征,便做好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準備!敢問二哥第一次上戰場時被人保護起來,心裏什麽滋味?反正妹妹不好受,妹妹覺得這不是保護,是不信任。”洛錦書反駁南陌離道。

“唉,算了,我說不過你。那你覺得該當如何?”南陌離無奈道。

“錦書想同昱副将一起攻打項和!”洛錦書緊張地攥着衣袖。

“不成!”南陌離果斷拒絕。

“二哥先別急着拒絕妹妹,二哥不同意,無外乎就是怕錦書會有性命之憂。”洛錦書一邊走到書桌前拿出了一個盒子,“二哥,你看這個。”

盒子裏是一件沉重的貼身內甲,泛着玄黑的光澤。

“這是...金麟衣!”南陌離走過去,驚訝之餘,還不忘壓低聲音問道,“三皇子給你的?”

“正是,有此物在身,可保我無虞。二哥,你若還是不放心,妹妹可以保證,絕不單槍匹馬應戰!再者,還有昱副将在,你不信妹妹,還不相信昱副将嗎?”洛錦書急切地說道。

金鱗衣,白羽皇室特制的保命衣,可擋千裏疾箭,更不用說刀劍迎面。因着材料特殊,只有嫡系血脈才能擁有,南陌離不知道帝元珩是怎麽拿到的,但他清楚,帝元珩這樣做,無疑是把自己的第二條命讓給了洛錦書。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南陌離不得不同意。“那我還有個條件,武玥淼和李軒之都留下幫你,他們二人,一會醫術,二熟兵書,在你身邊,我也能放心些。”南陌離不放心地說着,話雖如此,其實更怕的還是洛錦書意氣用事,有他二人在,多少還能勸着些。

“那妹妹也有個條件,二哥把西營也帶走吧。”洛錦書補充道。

“不好。”南陌離蹙了蹙眉,“就算帶,我也是帶東營走,西營留給你。”

“就這樣敲定,快入夜了,我不再擾你。”許是怕洛錦書再提什麽,南陌離緊接着說道。

“那好吧。”南陌離不容她拒絕,洛錦書只得無奈道,“二哥慢走。”

待南陌離離開,洛錦書回到書案前繼續寫信,等回過神,發現自己竟寫了洋洋灑灑整兩頁。可若要說删去哪段,洛錦書偏覺得哪段都很有用,索性一段不删,都叫人送去。

這邊南陌離回了屋子,見萬俟昱無精打采地叼着筆杆坐在案前,不禁問道:“怎麽了?”

萬俟昱一見南陌離,立馬精神起來,小跑過去挂在南陌離身上,委屈道:“萬俟以為公子不要萬俟了,可叫萬俟好想。”

“我才離開一會兒。”南陌離無奈地勾勾唇角,揉了揉萬俟昱的頭,意有所指地說道,“這一會兒你都這麽想,若與我分開,你該怎麽辦。”

萬俟昱敏銳地捕捉到南陌離話語中的言下之意,心一緊,南陌離可不輕易打比方。他頓步,緊張地看着南陌離的眸子:“公子這話什麽意思?”

南陌離頓停,把計劃如實告知,他想過萬俟昱會生氣,抑或難過,卻從未料到萬俟昱會是這個反應——

“公子不要萬俟了嗎?”萬俟昱一愣,死死抱住南陌離的腰身,耷拉着腦袋靠在他身上,“怎麽萬俟就打個盹,一睜眼就要去打項和了?我不我不我不!萬俟要跟着公子!”

“別鬧,你多大了!”南陌離無奈打了一下萬俟昱的頭。

“三歲!!!”萬俟昱一副要哭的樣子。

“......”南陌離氣笑了,“我看你三歲都嫌多!”

萬俟昱卻絲毫沒有改的意思:“公子~”

“聽話,要以大局為重。”南陌離軟下語氣。

萬俟昱一臉幽怨地盯了一會兒南陌離,突然松開手去把門抵上。

南陌離頓感不妙:“你要幹嘛?”

“這一仗還不知道要打多久,萬俟豈不是要好長時間都見不到公子?萬俟得預支出來。”萬俟昱看向南陌離。

南陌離往後退了退,下意識地問口:“預支什麽?”

萬俟昱一邊走向南陌離,一邊解開勁裝扔到地上,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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