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牽手
牽手
【說實話，我覺得陸暇想讓蘇秋楓滾】
即便陸暇的情緒向來不怎麽外露，唯一能表達的都是冷臉，但是追陸暇久了，真愛粉們竟然還真能從他千篇一律的冷臉裏面，看出不同的心理活動。
比如什麽時候是覺得很煩躁了、什麽時候是純粹的敷衍走過場，什麽時候是專注認真，根據他們的經驗，陸暇只有在拍戲的時候會極度沉浸，那種淩厲的眉眼帥得令人發癫，除此以外都是煩躁敷衍跟冷漠。
但是很顯然現在，他們從陸暇的冷臉上來讀出來壓抑隐忍。
真愛粉們全都激動沸騰，彈幕恨不得迸出屏幕。
【雖然這樣說很對不起小蘇，可換做是我我也惱羞成怒！】
【媽的會氣死好嗎！老婆是我自己接回來的，飯是我做的，現在要老婆碰你？】
【自己都還沒能碰到呢！】
【這不把陸暇給氣瘋！】
【陸暇沒瘋我都要瘋了，知道我冒着多大的風險嗑你們嗎！】
【你倒是發脾氣啊陸暇！把漂亮老婆給搶回來！】
【……】
陸暇看着他們，什麽話都沒有說。
撞見冬澈陽的目光後，他便走過去将熱水塞到他的手裏，順便看了眼他露在袖子外面的半截手腕，情況好轉得很快。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存在感極其強烈，在他出現以後，蘇秋楓跟楚源都不自覺後退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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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源是真的擔心冬澈陽，全程眉頭都緊皺着，但是在陸暇過來以後反倒是松了口氣，“有陸暇陪你的話，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蘇秋楓剛剛冬澈陽拒絕，倒是也沒有可惜跟懊惱，彎着眉眼将手收回去了。
“那好吧。”他也點點頭，“待會兒好些了就早點回來，我們都很擔心你。”
又跟冬澈陽聊了幾句，他們才揮揮手告別離開。
走廊重新冷清下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陸暇遞給他的那杯熱水，冬澈陽現在沒覺得有最開始溫度那樣低了，反倒是渾身都暖暖的。
他瞄着陸暇的神色，只覺得他情緒壓着，拿捏不準到底是不是在生氣。
要哄陸暇本身就是件很難的事情，更別提兩人才認識沒有多久，即便現在是在一起錄節目，可有些分寸也并非說打破就能夠打破的。
像是蘇秋楓那樣直白的，畢竟還算少數，否則戀綜裏面也不會出現那麽多猶豫跟誤會。
“剛才平板熄屏了。”冬澈陽輕輕地眨眼，想要先得到陸暇的注意力。
陸暇果然立馬擡眼，從他的手裏面接過來解鎖，從這角度冬澈陽甚至能看清楚他濃密漆黑的睫毛，将深深的眼眸給掩住。
由于是周霭的平板，人臉解鎖自動失敗，冬澈陽便将熱水杯換到了左手。
等到陸暇解鎖完想遞給他，便發現冬澈陽的手已經沒空了。
“你坐我右手邊可以嗎？”冬澈陽試探着看他的神色，“我總覺得那只手不是很方便。”
到現在他都已經輸液三個小時，紅疹倒是消了，但是皮膚太薄被針頭紮的地方都變得青紫，這麽長時間都還沒有動彈過，能方便才怪。
陸暇即便情緒再差，在他的面前也都有足夠的耐心，聽完便拿着平板坐到他另外那側，順便将他剛才沒看完的視頻給點開了，“這樣能看到嗎？”
要給冬澈陽端平板的緣故，他的身體便靠過來些。
手臂自然的放在椅子中間的扶手上，正好跟冬澈陽吊點滴的那只手并行，距離很近甚至都能夠感受到他的溫度，都有些近乎灼熱了。
剛聽蘇秋楓說他自己體熱，但是真正體熱的好像是陸暇。
“能看。”冬澈陽輕聲回答。
可事實上他壓根就沒有在看，陸暇像是注意到他口是心非，皺眉湊過來想要确認他是否真的能看清晰，有沒有任何偏了角度或者反光——
手臂卻突然被冰涼的溫度貼上，是冬澈陽的手。
陸暇猝然頓住，冬澈陽也回過頭注視着他，坦然地道，“陸暇，我确實覺得相比蘇秋楓你才是真正的體熱。”
陸暇的瞳仁輕微收縮，“……你跟他接觸過嗎？”
“沒有。”冬澈陽輕聲道，“現在我現在接觸到你了，你的體溫很燙。”
他的手實在是太涼，即便剛才握過熱水杯，離開後也很快冷卻下來。
現在觸碰着陸暇的手臂格外明顯，就仿佛是冰塊摸到了小火爐，甚至還有手指收緊的趨勢，只要陸暇不會明确的拒絕，他就沒有松開的意思。
長久的沉默，冬澈陽接着問，“我能握握你的手嗎？”
【……】
【靠！靠靠靠靠靠！】
【我的天啊啊啊啊啊！】
【不是冬澈陽你怎麽這麽會啊啊啊！】
【這是在哄陸暇是吧！肯定是吧！】
【剛才蘇秋楓才問要不要握自己的手，我們漂亮老婆拒絕了，現在轉頭就去問陸暇同樣的問題，這不是哄他還能是什麽！】
【我真的是嫉妒到面目全非！】
【陸暇你到底何德何能啊！】
【你他媽趕緊答應啊啊啊！】
直播間的瘋狂沸騰，與走廊的寂靜截然不同。
沒有人知道陸暇究竟在想些什麽，他緊盯着冬澈陽的眼睛，想要确認他到底是不是說的實話。
明明在來節目前就反複提醒過自己，現在不管他說什麽都不要輕易動搖，他既然能夠騙以前的自己，那麽就更能騙到現在的自己。
可從頭到尾他的行為就沒有受過控制。
就像是現在，當冬澈陽冰涼的溫度搭上他手臂，剎那間他渾身緊繃，就已經被不想放開的欲望所吞噬，更別提他的主動要求。
所以冬澈陽讓他換到這裏，為的就是這句話。
陸暇沉默着，将另外一只手搭上椅子扶手。
冬澈陽挂着針頭的手掌，便自然而然擱在他的手背，那種溫暖的熱意瞬間彌漫開來，順着血液充盈到四肢百骸。
“我覺得我是對的。”冬澈陽擡起眼眸，灼熱又明亮，“陸暇，蘇秋楓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沒有那種感覺，但是你坐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特別特別熱。”
“……”陸暇的下颌線緊繃又松開，“你這樣描述我很像火爐。”
“其實也不全是說的實感……”冬澈陽歪了歪腦袋，忽的又笑起來，“算了。”
平板已經重新放在他的膝蓋，但是現在他已經不想看了，被陸暇握住以後，他的注意力就全都在這裏。
“早知道早點問你就好了。”他聲音輕得都聽不真切，“前面幾小時都不用這麽難捱。”
陸暇的眸色暗湧流動，但是什麽話都沒有說。
他就知道冬澈陽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麽自如，怎麽可能會有人遇到這麽嚴重的過敏，要挂這麽多瓶水卻半點怨言都沒有，他的手背血管又細，到現在都又青紫又腫。
可都是直到此時，好像他才終于在那種溫暖自如的表現下面，流露出一絲真實的疲憊與脆弱。
“要睡會兒嗎？”陸暇垂眼看他，“累的話就休息。”
冬澈陽點點頭，濕潤的眼眸注視着他。
手都給他握着，陸暇當然不可能再吝啬個肩膀，稍微調整了下坐姿讓他靠着，“應該還要三個小時。”
“我知道。”冬澈陽腦袋埋進他的頸窩，竟有種被包裹着的錯覺，陸暇的肩膀極寬，溫度源源不斷地傳來，讓他極其具有安全感。
那種強撐着的疲憊也終于席卷而來，讓他忍不住閉眼，聲音也低低的，“我就睡小會兒，待會兒就起來陪你……”
即便自己這麽累，卻還擔心睡着了陸暇會無聊。
陸暇無聲地注視着他的臉，很快便感受到他細弱均勻的呼吸。
有的時候他是真的覺得，冬澈陽的表現跟自己所了解到那些區別很大，明明擁有着如此殷實雄厚的家世，卻好像總是戴着很溫暖的面具，不怎麽撒嬌，總是會更照顧別人的感受。
明明是那樣的放縱肆意、随時都能夠抛棄掉做過承諾的人，在他面前的時候，卻還能夠顯得如此專注深情。
像是裹着蜜餞的毒藥，時時刻刻都在讓人心動，只有真正吞掉才感受到致命的痛苦。
……
九點多，冬澈陽才輸完液。
針頭扯出去的時候，他低垂的睫羽也跟着輕微顫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疼。
表情倒是很平穩，目光只在青紫色手背上看了眼，然後去撩起袖子去看過敏的部分，現在已經基本全都消散了，只剩下點泛紅應該明天也會全好。
好在最開始陸暇沒讓他做過敏原測試，不然以他的狀況肯定更遭罪。
“陸暇。”冬澈陽輕輕眨眼，“謝謝你。”
陸暇不知道他在謝什麽，從頭到尾這些事情自己不做，也有的人是做。
“走吧。”他松開冬澈陽的手，握得久了掌心都有點冒汗。
冬澈陽頓覺那股熱意離開自己，便跟在他的後面，又不動聲色扯住他的衣角，陸暇以為是他才失去熱源不太習慣，沒回頭撈了下，直接把他的手揣進兜裏。
“……”冬澈陽就這樣被他帶回車裏，無意識輕輕蜷縮了下指尖，碰到的卻依舊是陸暇炙熱的掌心。
別墅裏面燈火通明，大家都在等冬澈陽跟陸暇回來。
戀綜今天已經正式開始錄制了，冬澈陽跟陸暇這邊原本出了意外鏡頭最少，可誰知道因為別墅裏面的嘉賓還在試探期，整體的內容居然還沒有他們倆在醫院的勁爆。
但是很顯然，經過整天的相處，他們還是變得熟悉很多，見到他倆推門進來便紛紛起身，笑着招呼他們來沙發坐。
“冬澈陽沒事了嗎？”
“過敏的話後面食物要多注意啊。”
“我們現在正等節目組發任務呢。”
“對啊，不是說好今晚會有訊息來的嗎？”
冬澈陽進屋正在換鞋，聞言才想起來，節目組是說今晚會有個很重要的安排，關系到他們嘉賓們的初次約會選擇。
就在這時，所有嘉賓的手機發出叮咚聲響。
短信提醒他們，坐好後就可以正式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