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完美約會
完美約會
陸暇被拽走得正好, 冬澈陽還有點事要做。
補完覺他還是覺得不對勁，某些碎片與畫面反倒是更加清晰了，但是這些東西沒辦法親自去問陸暇, 免得觸發到什麽關鍵詞又讓他擔心。
看到周霭招手讓他過去坐, 冬澈陽從她手裏面接過茶杯，思索着試探，“周姐，我今天在陸暇的工作室，看到他剛出道時那些采訪了。”
“我知道。”周霭點頭道, “我在看你們的直播。”
說實話，他覺得每次冬澈陽對約會的處理都很好, 知道約會場地是在工作室的時候她也覺得很擔心，生怕他覺得陸暇實在是太枯燥無味了, 影響到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陸暇好不容易才想着要複合，而且還是那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導致周霭現在也格外謹慎，“最後他幫你把那些周邊帶回來了嗎？你還要什麽我給你送過去。”
“只要沒給我的, 都送我一份吧。”冬澈陽坦然道，“我發現他出道前就很帥。”
“是吧。”周霭笑起來，“不過那時候他脾氣還要差點, 你是完全沒感受到過。”
有話題順着聊下去, 周霭說得就多了。
周霭的嘴巴很嚴實, 尤其是帶的還是陸暇這種血雨腥風的藝人，但是跟冬澈陽說這些就無所謂, 說陸暇剛簽約的時候跟個啞巴似地, 不愛交流也不愛說話，但是那張鋒利俊美的臉, 即便染着再冷戾的情緒都會讓人心動。
所以當時周霭必須要把他簽下來，想盡辦法說服了他特別久，最後被他那脾氣磨得差點都堅持不下去了，誰知道最後去打開陸暇的門，發現他坐在黑暗裏面一動不動，就像是被陰影吞沒般，艱澀沙啞的聲音難得與她搭話，說是同意她的要求。
至今周霭都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改變主意，原本還有點膽戰心驚的，結果後面實在太忙也就給忘了，陸暇也再也沒有出過什麽問題。
“他對你還是不同的。”周霭猶豫了下，沒把後面半句說出口。
畢竟是想複合的前男友嘛。
感情的問題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更好，周霭便只表達出欣賞的意味，“今天在路途上我看他開車，都想提前去給你們把游樂場包下來，以我對他的了解多半最後都用得上，誰知道你們會在工作室待這麽長時間。”
冬澈陽唇角翹起來，“我特別想了解他，尤其是日常生活。”
很奇怪，其實他在去工作室的時候就有這種欲望。
但是在那些碎片湧現過後，欲望便更加強烈了，更奇怪的是明明現在他跟陸暇認識還沒多長時間，這種欲望就好像壓抑了特別特別久，持續很多年無法罷休似地。
想要突破掉節目的限制，能感受到的不僅只有視頻跟聲音，還有切切實實地溫度，甚至知道他每天三餐都吃的什麽，在什麽地方吃的，工作的環境會是怎樣，疲憊的時候會流露出怎樣的神态……
這些幻想與希冀像是在腦海中盤旋過千百萬次，完全不像是最近才産生的，這令冬澈陽的心跳更快，某些東西便愈發地無法确定了。
說完這話，他又随口般輕笑道，“希望他也是這樣想的。”
周霭的瞳仁收縮，驟然竟回想起某些遺忘過的片段。
應當是在簽約前，在陸暇那裏見到過，只露出一角又轉瞬即逝的照片，自己還鎮定地打趣他是不是喜歡的人，在陸暇詢問自己是否認識的時候，笑着說當然不認識，需要的話我可以去幫你查查看……
但是後面就沒下文了，主要是那張照片實在是出現得太短暫，被陸暇藏得跟寶貝似地，這幾年也從來沒有給她看過，現在想來居然是冬澈陽嗎？
周霭的心裏咚咚打鼓，忍不住反複去看冬澈陽的臉，時隔太久實在是不敢确定。
“……我覺得，他應當也會這樣想。”周霭試探又謹慎地道，“他比你想的還要喜歡你點。”
別的就不能再說了。
冬澈陽還想再問，那邊陸暇跟董鏡卻已經結束交談看過來，示意他趕緊過去，早點錄完采訪好早點休息。
冬澈陽也就只能走過去，經過陸暇身邊的時候沖着他粲然一笑。
陸暇目送着他跟着董鏡進單采間，這才走到周霭的身邊，眉眼沉沉的，“你跟冬澈陽聊了什麽？”
“……”周霭才剛陷進久遠的回憶裏面，還對陸暇的長情抱有震撼跟同情，誰知道驟然的質問将他全部憐憫打破，心情複雜地道，“你不要一副這樣我要把冬澈陽拐走的語氣，你占有欲真的好強。”
陸暇沒說話也沒否認，只是盯着他等他回答。
周霭懷疑他剛才跟董鏡交流的時候，注意力壓根就沒離開過這邊，實在是受不了他，“就說你們今天去工作室約會的事情，還說的簽約你的時候你脾氣很差。”
陸暇并不在意這些評價，尤其冬澈陽身體力行證明過不會這樣判斷他後，現在聽到周霭這種話毫無波瀾。
“你呢？”周霭反過來問他，“董鏡找你要錢？”
“嗯。”陸暇冷淡應了聲，“說給冬澈陽兌換的約會驚喜嚴重超預算，額外贈送的都完全能承包半期節目了，讓我給他報銷。”
“拒絕她！”周霭毫不猶豫，“你不是唯一的投資人，她付出這些同樣賺得盆滿缽滿，而且這完全不算是你給冬澈陽花錢，我會跟她談，省下來的你單獨花給冬澈陽都行。”
“已經拒絕了。”陸暇看她兩眼。
周霭已經在迅速翻通信錄确認賬務，感受到陸暇的目光後又擡起頭，猝然發現他的心情竟是難得挺好的，除了方才确認自己沒試圖拐走冬澈陽以後，渾身的那股子攻擊性與壓迫感竟都消散了些。
周霭卻在瞬間警惕起來，總覺陸暇要跟他搞點什麽大的。
誰知聽他冷不丁地道，“你應該知道今天冬澈陽在我工作室待了很久吧。”
周霭毫無意外抓準了他的意思，有時候都恨自己太過了解他。
“我知道。”她面無表情地道，“這是喜歡你的表現，你還有什麽想聽的？”
陸暇的眉眼灼熱，什麽都沒有再問，既然連周霭都這麽覺得那就沒問題了，冬澈陽不把他所有的枯燥當做無聊，喜歡他的周邊也喜歡他的工作室，簡而言之也就是喜歡他。
他轉身去單采室，站在門口掐着表等冬澈陽出來，剛才他特地跟董鏡說過了冬澈陽很累要休息了，要是超過十五分鐘的話他會找董鏡算賬。
“……”周霭眼睜睜看着他有種莫名開屏的快意，當場氣笑出來，按屏幕的力道都重了幾分。
還沒複合呢就這麽飄！
真複合了還要不要上天！
……
果然兩人的單采結束得很快。
半小時內冬澈陽跟陸暇都結束了，直接回別墅睡覺，看起來今天其他嘉賓也都玩得很盡興，到現在大廳居然都還是黑漆漆的。
這樣倒是也省掉寒暄環節，洗漱完躺上床，冬澈陽是真的覺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但是當他的臉頰沾着枕頭，迷迷蒙蒙間他又猛地察覺到不對，直接坐起來，果然看到後洗澡的陸暇走到他床邊站着，床邊的燈擰得極其昏暗，卻将他的眼底暈染出一片橘黃色的碎光。
“你要睡這裏嗎？”陸暇定定望着他。
冬澈陽反應了會兒，确定自己睡的就是陸暇的床。
跟前天、昨天那種偷偷上床的感覺完全不同，他的膽子越來越大，現在直接睡到床中央了，陸暇倒也不是不能睡，他每次都側卧在床沿，給冬澈陽留出很多随意折騰的空間。
但是這也太過放肆了些，冬澈陽心跳得厲害，跟陸暇對視了會，沒有要回自己床睡的意思，只是往靠牆的位置挪了點。
這樣就騰出了半邊給陸暇。
陸暇點頭，坐在床邊吹頭發，然後關燈上床。
當清晰感受到被子裏面傳來滾燙溫度的時候，冬澈陽渾身皮膚猝然灼了下，又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在黑暗裏面碰碰他，感受他的位置。
然後十指便被扣住了，緊緊地交握着，又将他往懷裏面帶了點。
冬澈陽距離他近了，終于看清楚他在黑暗中的那雙眼睛，竟像是蘊着月光般，低聲喊他的名字，“陽陽。”
“房間所有攝像頭都被我斷了。”
這句話的意味模糊卻又心驚，讓冬澈陽竟是清醒忐忑幾分，這倒并非那種那種時隔多年還想要宣洩的感覺了，是現在重新認識的陸暇帶給他的。
他不知道陸暇要跟他說什麽重要的事，小心翼翼屏着呼吸等着。
“從頭到尾，只有你不覺得我枯燥無味，是不是周霭也跟你說我脾氣很差？”陸暇灼灼盯着他，“你是怎麽回答他的，你能告訴我嗎？”
“她說過這句話嗎？”冬澈陽感受到他急促有力的心跳，連掌心都浸透了汗水，眨眼道，“我沒有聽到，也許我不是很在意，所以這種話我沒聽也沒回答。”
意料之中的結果，卻像是再次篤定證明他的言行。
陸暇從今天約會就沒有緩過來，不管是他安靜地翻閱大下午的周邊，還是說他工作室更有意思，更或者是特地去撿他的海報給他彩燈，沒有一處不是令他血液沸騰的。
明明都已經做過決定，不要再管冬澈陽到底是推拒還是滿口謊話，甚至都做好了就算他重新抛棄自己也都會糾纏到底的準備，可感受到他此時此刻的喜歡，不管到底短暫不短暫，都足以讓陸暇心髒震顫。
那種興奮與灼熱燎過神經，讓他覺得怎樣表達都不夠，緊握着的手緊了緊，想要去把冬澈陽抱在懷裏，可此時兩人的距離已經很近了，他真的怕自己失控擠壓到他的心髒，竟是産生了前所未有的焦灼。
冬澈陽有些發懵，眼睜睜看着他躁動又遲遲沒動的樣子，實在忍不住湊過去，“你……”
旋即猝然頓住，感受到自己的鼻尖被輕輕地咬了下，激得他渾身一個激靈。
滾燙的觸覺卻又拉開了些，陸暇居高臨下又幽深地望着他，壓抑着胸腔的震響與起伏，有那麽瞬間竟讓冬澈陽有種即将被吞沒的錯覺，卻又對此毫無怨言。
所以陸暇到底是想做些什麽？他現在的情緒是高興的嗎？因為白天的約會給他帶來了很好的體驗？所以這也算是對自己的肯定與獎勵嗎？
“疼嗎？”陸暇低聲問他。
冬澈陽半天沒動，輕而緩慢地眨眼道，“我沒感受到。”
“……不然你再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