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吃醋

吃醋

“也是,畢竟是正夫,自當為妻主考量,提前準備着。”

夏易水意有所指,周淮卻是怔怔地望着李今纾,她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說着這話,望向他的目光也是信重,信任,但他的心裏卻涼了半截。

她是秀才娘子,待進京之後治好腿傷,前途無可限量,作為她的夫郎,自然要賢惠大方。

若她親近別人,他不僅不能吃醋,還要張羅着為她納娶,否則便是善妒。

一聲低低的悶笑聲自喉間傳出,李今纾伸出手摸上他的臉,眸子裏都是喜愛,聲音輕柔道:“怎麽氣成這樣?”

“你要娶別人?”他拉着李今纾的手,在她手心寫字。

李今纾雖然并無此意,但看着男子氣悶着急的模樣,心裏卻不由得生出幾分逗弄的心思,她放緩了聲音,問道:“你不願我納夫侍嗎?”

山間陽光明媚的小屋內,女子溫柔輕柔地撫摸男子頭發,旁若無人的與之讨論着納小的閨闱之事。

周淮別扭的側過頭,咬緊了唇舌垂眸而立。

“你這個夫郎可真是太善妒了,當妻主的要納個男人,為人正夫不說敲鑼打鼓,也要給安排妥當了,你這竟比她還……”夏易水搖搖頭,頗覺不解。

李今纾何嘗不明白他的意思,他雖看着聽話好拿捏,但實則心裏執拗得緊。

看着他委屈的模樣,李今纾拉過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在你心裏,你妻主我是濫情之人嗎?”

她覺得有些好笑,兩人成親這麽久,她都未曾碰過他,他為何覺得她會接受別人?

而他雖失了幾分為人正夫的模樣,但狼口之下,周淮舍身來救,背着她一路求生,此等情分又豈是外人可比的?

不過是多寵愛幾分罷了,她願意縱着他讓他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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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顯然也想到了自己有些妄加揣測了,臉上有幾分不自然,低着頭有些害羞t。

李今纾擡起頭,看向一旁看好戲之人,正色道:“我家夫郎不經逗弄,還望閣下莫再玩笑,救命之恩在下定重禮相謝。”

夏易水撇了撇嘴,沒好氣道:“不識好歹,用不着謝,你家夫郎已經付了銀子了,我不過是把你們帶回來而已,不過你的腿傷不太好……”

對于這條腿,李今纾自然有所了解,先前受傷就不說了,這次更是傷上加傷。

逃命的時候顧不得許多,到這時,實在是感覺有些痛了。

“多謝。”她并未多想,點頭道謝。

兩人在小屋住了幾日,夏易水常常進山采藥神出鬼沒的,李今纾也在日常相處間得知她如今已有二十六了,曾與人定親卻在臨近成親時被退了親,自此整個人便不再相信感情,更看不慣在她面前的恩愛妻夫。

夏易水不羁玩味,李今纾清冷沉着,兩人卻在一次次相處間頗有幾分默契,周淮見了,卻是在夜間勸李今纾早些離開。

如今他們二人被安排在一處房間,不知李今纾出于什麽想法,竟然也沒拒絕,兩人同床共枕,周淮想着他如今的行徑,莫名有幾分吹枕頭風的意思。

她心裏惦記着進京之事,與周淮商量過後,決定此番先放下長青山的事,從京城回來再做打算。

如此,他們的銀子卻不多了,被山匪所擄時李今纾早被搜過身了,如今全身上下,沒一點值錢的東西。

周淮适時取出先前被李今纾塞給他的銀票,李今纾笑着道:“如此,就要勞夫郎與我辛苦一遭了。”

一百兩既要租車,又要吃穿住,用做花費着實不寬裕,更別說周淮如今的情況,還需得備着筆墨紙硯。

周淮卻并不覺得辛苦,得知要走了,他的心裏難得得歡喜,第二日不可避免的表現了出來。

“昨夜你們幹什麽了,怎麽他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還那樣看着我?”夏易水見了,湊到李今纾身旁問道。

“慎言。”

屋內響起略顯急促的聲音,周淮挑水回來視線在大開的屋門前停留了一瞬,就聽屋內傳來漫不經心的聲音。

“阿纾,你這般容色,那啞巴夫郎着實配不上你,不若你把我納了回去,也好讓我一親芳澤啊?”

周淮眸子一定,腳步再也提不起來。

他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視線落在窗戶處,剛好和夏易水的目光對上。

對方不僅沒有收斂,反而帶着挑釁看着他,輕啓口舌,又道:“阿纾,賢夫美侍,享齊人之福,可真是便宜你了。”

她的話音意有所指,在周淮的耳中,便是赤裸裸的勾引。

他只覺得手腳發冷,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院子的,看着天邊餘晖,不知不覺走到了河邊,他随手撿了一塊石頭擲到河裏,掀起一陣水花。

想到方才屋內傳出女子熟悉的聲音,竟是道:“好啊,你要跟了我,可得讓我驗驗貨才行。”

李今纾輕飄飄的視線落在女子不着調的面容上,意有所指的掃了她腰間荷包一眼。

屋內響起兩人談話聲,周淮卻再充耳不聞,那句話猶如一柄利劍,紮進了他的心裏,所以說在他面前說的那些甜言蜜語,都是哄他的嗎?

經歷許多,李今纾對他确實有好感,但他卻知道有句話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用在這裏同樣合适。

她是個女尊社會的人,有着寬大的心,或許先前哄他當真是妻夫間的情趣吧。

他獨自一人在外頭待了許久,直到餘晖散盡才回到小院,亮着燭火的小院透着幾分溫馨,裏頭不時傳出幾聲閑談,聽上去,竟是像極了契合的一家人。

一個能夠說話交談,一個有用的男人。

他落寞的走進院子,進屋前收斂了情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些,李今纾看到他,如常笑道:“過來用飯。”

她并不關心他去了哪裏,也不想知道他為何出去,周淮心裏沉了沉,但還是走到她的旁邊坐下。

夏易水看了他一眼,眼中盡是得意,看好戲道:“周夫郎下午是出門了嗎?”

經她提醒,李今纾也看向了他,輕聲問道:“去哪裏了,可遇到什麽危險?“

周淮看着女子溫柔好脾氣的模樣,搖了搖頭。

李今纾點了點頭移開視線再次與夏易水搭話,“要下山,或許還要借馬車一用。”

“好說,剛好我也要進城采買,正好一道。”

兩人對視一笑,顯得默契十足,周淮卻是食難下咽,他不知道他離開時兩人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李今纾是否真的有意要納他入府,到了夜間,也不免表現出了幾分。

他不再如往日那般殷切的伺候着,也未曾亮着眼睛看着她,只是孤身坐着,拿着書冊卻并不入眼。

“書拿反了。”李今纾進了屋內看了坐在床邊的男子一眼,忽然出聲道。

周淮如夢初醒,下意識把書正過來,卻在掃到上面的字時頓住,他沒有拿返。

随手放下書冊,周淮翻身躺下,朝着裏頭不去看她。

李今纾挑了挑眉,收拾了在他身旁躺下,清新的皂角香氣萦繞鼻間,李今纾看了一眼生着悶氣的男子,擡手放在他塌陷的腰際,帶着體溫的手不由分手的挪動他的身子,周淮睜開眼,正對着撐着手看着她的女子。

“為何生氣?”李今纾不解,分明昨日還好好的,說了要走的時候他還高興的在她臉上親了又親,她雖然覺得沒有規矩,但也算親昵可人,便縱着他來。

如今不過又過了一日,他便好似變了個人,顯然不對勁。

周淮看着女子茫然的眼睛,心裏一陣凄涼,或許在她的眼裏,她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都是心安理得的,他無法以自己的意識強加在她身上。

但他卻不甘心。

他微微仰頭,去觸碰她的唇角,輕柔又小心,好似面對珍寶,李今纾被他撩撥的心中好似有一尾毛茸茸的尾巴在撓,想要稍離,就見周淮眼中受傷的神色。

她動作一頓,壓着男子不由分說的低頭加深了這個吻。

周淮被堵着嘴巴,卻好似被汲取了呼吸,全身猶如過電般難以控制,腦中近乎短路,只能任其予取予求。

喉嚨溢出聲音,他迫切的想要更多。

到了此時,周淮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想的,分明心裏氣惱她善變,哄他,但對她的親近又難以抗拒,他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被她吃的死死的,掙紮不了分毫。

然而李今纾聽到這聲聲音,卻停下了動作,抽出在他腰際游弋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眸子裏全是驚奇。

這并不是她第一次聽到發出聲音,或者說,她聽到過很多次,但從未有一刻如現在這般清晰。

先前在家中,後來在林子裏與狼搏鬥的時候她都曾聽到,只是很單一的音節,但卻證明了他的嗓子是能夠發出聲音的。

“你能夠說話。”李今纾肯定道。

若嗓子沒有問題,不能說話就不是天生的,他是故意的。

被驟然打斷,周淮睜開眼,看着女子眼中清明的神色,他沒有回答,手臂攀上女子脖頸,今晚,他想要一個準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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