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坦白
坦白
“什麽？”
“這是怎麽回事？”
“跟芙寧娜小姐有什麽關系！”
臺下一片嘩然。
“芙寧娜小姐用自己的實力回怼了所有質疑的眼光, 不愧于舞臺。”
“說起來，我自己也是芙寧娜小姐的粉絲，能夠看到她再次在舞臺上發光發熱, 我很感動。”卡斯說的聲情并茂、涕淚橫流, 就不知是不是鱷魚的眼淚。
負責人倚靠在椅子裏, 銳評道：“卡斯的公關團隊也不錯, 這麽短的時間就給他了一份不錯的發言稿。”
臺上的卡斯繼續煽情：“我很難過, 作為與芙寧娜小姐競争的對象，但同樣的, 也很充滿挑戰，畢竟是能和偶像同臺競技, 只是, 最終還是落敗。在看完《石頭花》的那一刻我就知道, 偶像不愧是偶像。”
臺下安靜如雞, 沒有人為他鼓掌, 誰都不願看一個胖老頭一把鼻涕一把淚。
沒有煽動起觀衆的情緒，卡斯還得繼續演好他的獨角戲。
“在這裏, 我還需要向大家道個歉，之前有一件事沒有告訴大家, 我們劇團與著名作家合作, 《冷茶》改編自《茶花女》這一經典著作。”
此話一出，四座皆驚, 畢竟之前也沒有什麽消息。
此時, 之前迷惑的觀衆才反應過來。
“我就說怎麽這麽熟悉, 原來是《茶花女》啊！”
“之前天天廣播劇情, 所以才熟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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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改編真不咋樣，好好的結局非得強行大團圓, 不大團圓會死啊！”
臺下的聲音越演越烈，卡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壓制住，只得草草收場。
本以為這件事就已經完美解決，沒想到一出歌劇院的大門就看到夏沃蕾帶着特巡隊等候在門口，将歌劇院經理押走。
“我們收到舉報，你涉嫌貪污和濫用職權，證據确鑿，請配合調查！”
那經理一臉懵逼的左右看看，在對上卡斯有些心虛的目光後突然暴起。
“是他！我舉報！是他向我行賄！”
“不是我！不是我！”卡斯連忙擺手躲到一邊，生怕被這人抓到。
歌劇院門口一團亂麻，分不清是誰在鬧。
突然，天空中飄起了細細的雨絲，那維萊特緩步走來。人群自動為他讓出一條通道。
“怎麽回事？”
夏沃蕾将事情經過告知，那維萊特轉向經理。
“你是要檢舉卡斯先生對您行賄嗎？”
“沒錯，就是他給我了一筆錢，讓我把《冷茶》和《石頭花》的演出時間進行調換！”
圍觀的群衆們開始竊竊私語。
“哦，我說為什麽當時買的票上寫的是下午，結果過了幾天，又通知我改成上午了，害得我還得換個班。”
“我也是，當時都安排好時間了。”
“這個卡斯還說自己是芙寧娜小姐的粉絲，結果就這樣被刺芙寧娜小姐，真不道德！”
那維萊特又轉向卡斯：“卡斯先生，請問這屬實嗎？”
“我……”卡斯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他我了半天，最終還是低下了高傲的頭。
見狀，夏沃蕾當機立斷将兩人押走，這才還了歌劇院一篇寧靜。
菲希斯望向身邊一臉平靜的負責人：“這是你幹的？不過，他們的交易應該會背着旁人，你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負責人聳了聳肩：“誰知道呢？有些事情只要結局一致，何必在意中間的過程呢？反正我說了，所有的人都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難道.....他找人做了假證？】
【這樣做雖然達到了結果，但，萬一事實并非如此，豈不會使人蒙冤。】
“負責人先生……”菲希斯還有些問題想要問。
“別叫我負責人先生了啦，我叫斯賓塞。”看到門口走出的一道倩影，他眼前一亮。
“接下來是二人時間，有什麽事以後再說。”
說完，他小跑着走向門口，去度過甜蜜的二人世界了。
“唉，還是等以後有時間再問問他吧，希望他的這些小心思不要用歪。”菲希斯嘆了口氣，身邊只剩下那維萊特。
“那維萊特，你晚上有什麽安排？”
“沫芒宮還有些工作要處理……”
又是一個意料之內的回答。
“對哦，我就不該對你這個工作狂魔抱有一絲絲的幻想。算了，晚上去找芙芙也行，慶祝一下今天的勝利！”
菲希斯蹦蹦跳跳的向前走，猛的聽到身後傳來那維萊特的聲音。
“如果不介意的話，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事情告一段落，我……有事要跟你說。”
“什麽？約我吃飯！”
菲希斯一嗓子吼了出去，在別人詫異的眼光下默默藏到那維萊特的衣擺裏。
【這簡直是太陽從西面出來了，那維萊特不應該一邊吃飯一邊不忘翻看文件、接受彙報嗎？怎麽會像個小男生一樣約我吃飯！】
那維萊特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他将躲在衣擺下的小孩拉出來。
“我并非所有時間都在工作，只是工作占據了我的大部分時間罷了。”
【聽聽，聽聽！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您還能把繞口令說的再流暢點嗎？】
心裏暗自吐槽，嘴上還是給足了他面子：“我知道，最高審判官大人也有很多興趣愛好。”
那維萊特的內心沉默了，不過他還是紳士的詢問菲希斯想吃什麽，并提出了德波大飯店這一備選方案。
“自從上次教了那個主廚一道菜，再去德波大飯店我都要躲着他走，生怕在被纏上。”想起了不好的回憶，菲希斯耷拉着腦袋。
“你想吃什麽？”那維萊特問。
“我想吃燒烤，就是用明火将肉烤得滋滋冒油，瘦肉外焦裏嫩，肥肉香而不膩，吃起來讓人嗞哇亂叫.....不對，有滋有味的那種！”
提到吃，菲希斯算是不困了，“如果能搭配一些生菜，包裹在肉的外面，清新有可口。”似乎說着說着，菲希斯就已經吃到了，嘴邊有一絲奇怪的透明液體。
那維萊特：......
他伸出手，想擦掉那點口水，只是，手伸到一半，又覺得不妥，轉而掏出手帕。
菲希斯就怔愣着看他完成了這一系列動作，內心炸開一朵朵煙花，恨不得給他炸個外酥裏嫩。
【我靠，我在幹什麽！我竟然在那維萊特大人的面前做出這種事情！他竟然還能默不作聲的幫我擦幹淨！我哭死！】
菲希斯的內心小劇場還在上演，見一直沒有停止之勢，那維萊特不得不站出來叫停。
“所以，這個在哪可以吃？”
菲希斯沒有回答，反而嘿嘿一笑，那維萊特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在野外，架起的篝火上，正靠着一只雞，旁邊還放着新鮮的野豬肉。
樹樁上放着一只大盤子，裏面有一片片被烤好的肉。
菲希斯左一口右一口，心中十分惬意。
【這法器的準頭也太拉了，甚至不如我的石子大法。】
就在剛剛，讓那維萊特對着野雞攻擊的時候，他精準的.....
給旁邊的野花澆了點水。
讓那維萊特對着向他沖來的野豬攻擊的時候，他又精準的......
将樹上的蘋果打下來，砸中菲希斯的腦袋。
就因為頭上這個包，那維萊特不得不挽起袖子當了一次廚師。
但這個廚師也不太好當，一會兒不小心把火撲滅，一會兒不注意将蜂蜜倒成了泉水，雖然聽起來有些蠢，但确實是那維萊特的噩夢。
“我可能.....不太适合做這些事。”
在第十二次不小心把火撲滅後，那維萊特的臉上第一次有了挫敗的神色。
“沒有人天生就适合幹什麽事情。”菲希斯翹着二郎腿吃着雞腿，無比自在。蜂蜜淋在表面，焦焦脆脆的，裏面的雞肉卻鮮嫩多汁。
“你只是缺乏調教罷了，就像現在，你的火候掌握的不錯。”
聽到他的肯定，那維萊特的烹饪又活躍了起來，不一會兒，菲希斯面前的盤子就高的像小山一樣，各種烤的香嫩的肉看的他眼花缭亂。
“好了好了，吃不了了要！”菲希斯再三勸阻，也沒擋住那維萊特的投喂大計。
“璃月有句老話：勤能補拙。練習，也是不錯的進步方式......”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塊肉堵住了嘴巴。
那維萊特下意識的嚼了嚼，總算明白了菲希斯的描述有多麽的真實，确實是肥而不膩，讓人上瘾。
“哎哎哎，別嫌棄我啊，我可是特意用了另一頭。”
菲希斯為了往自己嘴裏塞肉，特意磨了一根樹枝，做成一頭尖尖的木棍，方便他使用。這次往那維萊特嘴裏塞的，是圓圓的那一頭。
那維萊特看着那根木棍在時隔不久後又将肉塞進了菲希斯的嘴裏，腦子不知道轉到哪裏去了，臉上飛速飄過一片紅暈。
菲希斯見狀，還以為是那維萊特也想吃肉，連忙将盤子往前推。
“你吃你吃，不用客氣！”
知道這家夥誤解了他的意思，那維萊特的滿腔情緒最終只化成了一聲嘆息，手上的烤肉速度反而更快了。
兩個人安靜又默契，一個負責烤，一個負責吃。周圍只能聽到火焰發出的噼裏啪啦聲，還有微弱的風聲。
再将又一塊肉塞進嘴中後，菲希斯拍了拍手，那剛才擦口水的手帕擦了擦嘴邊的油。
“你不是說有事對我說嗎？”
那維萊特烤肉的手一僵，轉頭看他。
菲希斯不解的眨眨眼睛，在空中畫了個問號。
【怎麽了？這家夥烤肉烤傻了？不就是問問他有什麽事找我嘛，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就像是.....】
【就像是宣判別人死刑之後的樣子，我更好奇他會說點什麽了。】
“說啊，我也吃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邊吃邊聊呗。”
那維萊特沒答話，而是專注的盯着烤架上的豬排，沉默着。
“诶，豬排要烤黑了呀！”
這分注視半點沒用，那維萊特眼睜睜的看着粉嫩嫩的豬排變成黑漆漆，甚至要不是菲希斯出言提醒，這個美黑度還能再上一層樓。
“到底怎麽了，那維萊特？”再遲鈍的菲希斯也該發現這異樣之處了，“從剛才開始你就怪怪的，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抱歉。”
憋了半天，那維萊特也只憋出兩個字。
還是他最常說的兩個字。
“哈？”菲希斯更迷惑了，“為啥說抱歉？”
“你把我工資燒了？”
“你的工資是由研究所發，沫芒宮無權管轄。”
菲希斯又問：“那你給我下毒了？”
“我平時沒有随身攜帶毒藥的習慣。野豬和雞都是你處理的，就連烹饪的佐料也是你給的。”
“那，你把我的房子燒了？”
那維萊特思索了一下，還是坦然說：“據我了解，你在楓丹并沒有獨立的房産。”
菲希斯：.....難繃，你這麽誠實可是要沒朋友的。
“所以說，你為什麽要對我說抱歉呢？”
那維萊特沉默了，似乎是在思考從何說起，又像是在考慮組織言語。
思索了一會兒，他開口了。
“原諒我的冒昧，但我一直有一個疑問想要解決。”
“你，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這個問題倒是完全超出了菲希斯的想象，他一下子傻傻的愣在那裏，手上還拿着用木棍圓圓那頭插起的一塊肉。
“美露莘是從“巨獸”厄裏那斯的血肉中誕生的物種，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美露莘的數量是一定的，突然間出現一個擁有幾乎和人類一模一樣外形的美露莘，我需要一個解釋。”
“這個問題你應該見到我的第一面就想問了吧。”菲希斯說：“為什麽反而現在才問？”
那維萊特沒說話，于是菲希斯接着說到：
“或許是因為第一次相遇有那個黑心商人馬莫茲在場，又或者因為芙寧娜出現，證明了我們之間的關系。”
“但經歷了這麽多，你現在提出來，是不是說明，你還在懷疑着我，對不對！”
那維萊特半蹲下身，與他平視。下意識的伸出手想摸摸他的頭，但又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現在的菲希斯，帶着滿身的刺，警惕而又防禦着他。
“抱歉。”
【又是抱歉，我都聽膩了！】
【如果你真的懷疑我，大可把我關進梅洛彼得堡，或者将我驅逐出楓丹自生自滅......】
【為什麽，為什麽還要對我這麽好！】
回顧這段時間的經歷，菲希斯如鲠在喉。
從一開始像第一次見到游戲裏的人物一般驚喜，再到後面慢慢與他們成為了朋友，一起度過難關，解決事件。
他終于對自己的穿越有了實感，也終于對這個世界有了感知。
不過，哪怕一直沒有提及，他們應該也在提防着自己吧。
菲希斯嘆了口氣，不願再繼續糾結。
“我的身世，一句兩句說不清楚。而且，就算我說了，你也不一定會相信。”
“如果你擔心我會對楓丹造成不好的影響.....”
他将烤肉扔回到盤子裏，站起身，将雙手伸到面前。
“可以将我關到梅洛彼得堡裏。”
【反正萊歐斯利是個實誠人，在他那邊，他應該會護着我，不會被虐待。】
“梅洛彼得堡？你想去找萊歐斯利！”那維萊特的語氣平靜，但聲音突然提高。
“聽到萊歐斯利你這麽激動啊？”菲希斯調侃着笑了笑，“對啊，萊歐斯利人帥身材好胸肌大，實誠又風趣，我們上次配合的很默契。”
“默契？”那維萊特被這兩個字激到了，一種特殊的情緒湧上心頭。他深呼吸，努力緩和态度，用一種平常的溫和态度說到：
“我沒有懷疑你，只是，作為楓丹的最高審判官，我應該了解這件事，以防止在發生突發事件時及時止損。”
“這件事确實在我的職責範圍之內，哪怕你是我的朋友，也是不能避免的，希望你能理解。”
“那你為什麽現在才說？”菲希斯緩和了語氣。
他也知道，那維萊特不會撒謊，所以，他說的一定是心裏話。
“我......”
剛剛勸慰的話很容易說出口，但現在，一旦說出真相，事情會向怎樣的方向發展，那維萊特拿不準。
“到底怎麽了，吞吞吐吐可不是你。”菲希斯也看出了他的顧慮，于是安慰到：“你直接說吧，我能接受的了。”
猶豫再三，那維萊特才開了口：
“你知道，我們可以聽到你的心聲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