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林浔晚上睡覺比較老實, 基本上一整晚不挪地方,所以淩塵醒的時候發現她還乖乖躺在自己懷裏。
他一睜眼,就看到眼前幾縷黑色的發絲。他擡手把她的頭發輕輕捋順,初生的太陽照在她臉上, 白的反光。
林浔枕在淩塵的胳膊上, 他想抽出來發現胳膊已經麻了。
淩塵嘴角掩不住一陣笑意, 輕輕把她頭撥弄起來, 起床。
他今天十點前确實得回去,劇組那邊上午沒他的拍攝任務, 但他也沒請假。
還好上海和蘇州離的不遠, 會個小情人兒的時間還是有的。
淩塵簡單洗漱了一下,出來的時候程洋正好來電話。
林浔醒來的時候就看到淩塵站在窗臺前打電話。
他把電話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兩只手扣着襯衣的扣子。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轉過身來看她一眼。
林浔起床走到他身邊, 安靜的等他把電話打完。
淩塵挂了電話,瞧着林浔正在發呆。
“怎麽?看你這樣子舍不得?”
林浔沒接話, 擡手揉了揉耳垂,問:“你那邊的拍攝什麽時候能結束?”
“快了,還剩一周左右。”
林浔随手翻了翻桌子上的計劃表:“差不多, 到時候要準備宣傳了。哦,對了, 尤江的電影什麽時候開拍?”
淩塵系好鞋帶:“差不多一個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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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還真的緊迫,金馬獎的時間你也提前空出來吧。我覺得你拿獎的可能性很大。”
淩塵靠在她面前,問:“你呢?”
林浔撇撇嘴:“我?算了吧, 除非尤江發揮失常。”
淩塵穿上外套,輕聲道:“慢慢來,你還小,不急。”
林浔似乎有些抱怨:“你第一次拿獎的時候比我還小。”
淩塵笑了笑,擡手在她毛茸茸的腦袋上揉了兩下,安慰道:“演員和導演的性質不一樣,你們這行講究厚積薄發,我們這行得趕着風華正茂趁熱打鐵。再過二十年說不定得你養我了。”
林浔一愣。
“所以我得趁現在多賺錢養你。”
林浔明白話裏的意思,可奇怪的是她居然沒反駁。
淩塵已經收拾妥當,最後摟着林浔低頭親她。
林浔偏了頭,淩塵的吻落到她臉頰上。
淩塵看着她,說:“你知道我得有多大耐心才能在一大早跟你讨論工作嗎?乖,親我一下。”
林浔害臊:“別貧了,趕緊走吧。”
“別這麽說,搞的我們偷情一樣。”
“淩塵!”
“就親一下,快。”
淩塵像是無賴上了,抱着她不松手,因為力量懸殊,他還能騰出一只手在她腰上若有似無的畫着圈,弄的林浔渾身發麻。
淩塵微側着臉,林浔沒辦法,踮起腳尖打算在他臉頰上親一下,但距離一厘米的時候,她發現淩塵的側臉就是個陷阱。
她剛要停下,淩塵就偏過頭,直直回吻了回來。
并且毫無顧忌的加深這個吻。
他輕輕松松撬開她的牙關,溫熱濕軟舌頭像是欲拒還迎,林浔不會,但就是這樣,讓淩塵覺得那像是一處無人踏足的寶地,藏着他心愛的靈魂,他能探索的更多。
一分鐘後,林浔大喘着氣推開淩塵,她簡直要窒息了。
淩塵抱着她笑,頭貼在她臉側,說:“要是昨天晚上這樣吻了你,估計你今天早上就起不來床了。”
半晌,林浔才明白這話裏的意思。
她臉紅的不知所措,索性扭過頭去。
淩塵看着一早上的鬧劇,真有點舍不得,但不能再留了。
手機被他調成振動放在褲兜裏,這會兒已經震的他腿麻了。
淩塵走後,林浔獨自坐在床上。
她想,一切都已經有結果了。
***
林浔為了金馬獎的申報去了臺灣。影片的後期制作已經全部完成了,她這次是直接帶着成片去的。
在虹橋機場的時候,她意外的接到了聶平陽的電話。
聶平陽并不是個太鐘情的主。死皮賴臉的勁兒可比不上淩塵。上次他喝醉出現她家門口,之後好一段時間沒再聯系她,後來給她打過幾次電話,林浔也因為忙沒有接上,他送到劇組的花之類的,林浔連快遞電話都沒接。
聶平陽雖說是個纨绔子弟,但賺錢的本事并不比他老爸差,尤其是投資方面,很有得天獨厚的天賦。所以他有時候忙起來幾天不見人影也正常。
正是因為他忙起來天地無擾,林浔差點忘了自己身後還有一個跟屁蟲。
林浔接了電話,語氣平淡:“喂?”
聶平陽靜了一會兒,問:“你在哪?亂糟糟的。”
“機場,有事嗎?”
那邊低笑了幾聲:“找你還能有什麽事兒?回北京?”
林浔并不想跟聶平陽打照面,于是實話實說:“去臺灣,工作上有點兒事兒。”
“巧了,我也在臺灣。”
“…………”
“是準備今年的金馬獎吧?”
“是。”
聶平陽安靜了片刻,問:“你覺得淩塵的勝算有多大?”
林浔微頓:“你什麽意思?”
“你的劇組唯一能拼金馬獎的就是淩塵,我想知道你對他的看好度。”
機場響起了廣播,林浔拿了包開始往檢票口走。
“那是評委的事,我不知道。”
她從心底裏拒絕與聶平陽交流一切內心想法,尤其是關乎淩塵的。
林浔把票遞給檢票員,對電話說:“我要走了,挂了。”
“到了我接你。”
“不用。”
電話挂了,被拿去檢查。
林浔到候機廳的時候,手機上有兩個未接電話。
一個淩塵的,一個聶平陽的。
她看着手機屏幕上并列在一起的名字,靠在椅子上笑了。
候機廳兩面玻璃牆,天氣甚好,把整個大廳照的暖烘烘的。林浔頭靠在椅子上,眼睛眯着看外面恍惚的太陽。
好一會兒,她重新打開手機。
那兩個名字像是被定格了一樣,林浔的手指上下摩擦在名字上方,突然有些感慨。
她二十幾年的感情,都在這兒了。
有人終會過去,有人也一直沒走。
如果以前是摸着石頭過河,漫無目的的往前走。被誰吸引了,吸引了誰都可以不負責的一笑而過,那現在,她已經不得不做出個選擇了。
林浔回了淩塵一條信息。
“要登機了,到了聯系你。”
她發完信息,關了手機。
心底突然一陣輕松。
飛機兩個小時後到達,下午三點。
林浔提早定了賓館,在臺灣差不多待兩天,機場人聲鼎沸,到處都是接人的,有招手的有舉牌子的。每次林浔下機場都格外喜歡看他們,那種發自肺腑的期待和欣喜,很能感染人。
電話幾乎是踩着點來的,林浔剛出大廳,淩塵的電話就來了。
林浔原本聽着歌,索性直接帶着耳機接了電話。
“到了?”
林浔心情格外好:“沒到你怎麽打得通我電話?”
淩塵低笑了幾聲,問:“在機場呆着,我讓人去接你。”
“不用了,我打的直接去賓館了。”
“天高皇帝遠的,我不找人保護你,就你這姿色跟智商,不分分鐘被人拐了?”
“你是找人保護我還是找人監視我?”
“聽你這語氣,不管是哪樣兒都接受喽?”
林浔咯咯直笑。
她說的太投入,所以壓根兒沒看到路人漸漸朝她投過來的目光和身後震天響的喇叭。
直到一輛亮眼的銀白色跑車在她面前猛剎車,堵了她的路。
聶平陽打量着眼前猛然受驚的女人,淡淡勾起了唇角。
他摘下墨鏡走下來,黑色的西裝合身的貼在他高大的身材上。
林浔終于注意到了周遭人的目光。但這會兒大多都集中在了聶平陽身上。
聶平陽走到林浔眼前,食指一勾,扯下她左耳的耳機。
“你這習慣怎麽還沒改,戴上耳機聽着歌,整個世界都不在你眼裏了,我喇叭都要打爆了。”
林浔頭皮一炸。
幾秒後,右耳裏突然一聲冷笑,居然讓林浔在大太陽底下出了一身冷汗。
“看來真是不用我接啊,小竹子,你好自為之。”
淩塵把電話挂了。
林浔盯着面前笑容和煦的聶平陽,突然覺得自己被抓奸了,而且很冤枉。
“怎麽了?不舒服?”
聶平陽說着擡手想探她的臉頰,被林浔一手拍開了。
“你怎麽來了?我不是說不用了嗎。”
“你說是你說的,我做是我做的。走吧,上車。”
聶平陽拿過林浔手裏的公文包精致往車上走,他開過來的時候車是敞篷的,這會兒把敞篷關了,打開林浔那一側的車窗沖她招了一下手:“你再不上來,東西可就拿不回去了啊。”
林浔皺眉,沒辦法只好上了車。
聶平陽沒多說什麽,林浔也樂得安靜。
走了一會兒,聶平陽問她:“先回酒店?還是先吃飯?”
林浔轉頭,她突然發現男人這種生物有種與生俱來的霸道。
聶平陽給她的選擇是二選一,卻沒有問她要不要。
她想起那個面不改色鑽她被窩,好不羞愧強吻她的淩塵,居然有種他們竟是一路貨色的感覺。
可是,林浔盯着眼前的聶平陽,終究是不一樣的。
她腦袋裏突然閃過淩塵求吻的畫面,明明無賴的不行,但此刻她居然按耐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