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冬祭節(10)
15 冬祭節(10)
莊杭的方法果然是有用的,一晚上過去,田裏就都長出了星星點點的嫩芽來。
而且長速奇快,不到一周就結出了沉甸甸的,類似于小麥的果實。
田裏黃澄澄的一片,讓人聯想到秋天的收獲,大家都不由松了口氣。
莊稼成熟的那天,村長來田裏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
“糧食已經種出來了,下一步需要做什麽?”簡進問。
村長:“磨粉,我現在就帶你們去我們村的磨坊。”
說完,他慢悠悠帶着他們來到村尾的一間小屋子。
“這就是我們村裏用的石磨,把麥子放進去磨成粉,就可以了。”
莊杭:“真的這麽簡單嗎?”
之前村長給出的線索裏表面看着簡單,實際到處都是坑,誤導了岳霖二人,所以衆人看他的目光并不怎麽友好。
村長也并不太在意,花白的胡子翹了翹:“磨粉還有什麽難的,哦對了。忘了你們是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學生,那就找個人來示範一下吧。”
他叫來了路邊玩耍的一個小孩,正巧是之前莊杭他們借炭盆和油布的小男孩。
小男孩臉上還殘留着被爹媽打出來的巴掌印,他好像還記得賀濯川向他爸媽告狀的事,進門看見賀濯川,憤恨的瞪了他一眼,跑過去拉起石磨的木把手。
沉重的磨盤在他手裏好像紙糊的一樣,一圈一圈的轉動起來。
看上去好像真的非常簡單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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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見他們都看得差不多了,就叫小男孩停下:“再過兩天就是冬祭節了,你們只要在這兩天內把糧食磨好就行了。”
說完就率先走了出去。
兩個女孩走上去試探的摸了摸石磨,祝卿安面露擔憂:
“看上去很重,我們能推動嗎。”
唐亦巧直接就是一個信心滿滿:“小孩子都能推動,我們應該也可以吧。”
說着她推了推,沒推動,她又加大力氣,石磨還是紋絲不動。
唐亦巧傻了:“這……我的力氣居然還不如一個小孩子?”
“走開走開,你們兩個女的能有多大力氣,讓我來。”胖子在一旁語氣輕蔑。
他由于第一天晚上席地而睡,背後長滿了紅疹,住進新房子的第一天晚上就發了高燒,這幾天一直躺在床上。
他沒參與莊杭的大棚計劃,莊杭搭大棚的時候也沒搭他的,但他走了狗屎運,岳霖兩人的血正好浸潤了他的土地,所以也生長出了莊稼。
幾天不見,胖子的狀态看上去比剛開始的時候差了不是一點半點,露在外面的皮膚上都是星星點點的紅疹,看上去有點滲人,但好歹是退燒能下床了。
他挺着肚子走過去,自信滿滿地抓着把手,表面看上去毫不費力,但腳尖已經把地面蹬出一道明顯的白痕了。
磨盤好像跟底座長在一起似的,一動不動。
胖子嘗試了幾次都不行,氣喘籲籲的放棄了。
衆人面面相窺,他們這群人裏接連死了三個男人,除了賀濯川,胖子是他們之中看上去最強壯的人了,如果連胖子都推不動的話……
衆人的目光來到賀濯川身上,賀濯川姿勢閑散的站着,并沒有要上前嘗試的樣子。
簡進催他:“你去試試,如果連你也拉不動,我們就要另想辦法了。”
賀濯川哼了一聲:“我才不去,這石磨被髒東西碰過,我嫌髒。”
“哎,怎麽說話呢……”胖子以為賀濯川在說他髒,瞪着兩個牛眼,又忌憚賀濯川高大強壯的身材,悻悻地停了口。
莊杭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賀濯川,若有所思。
“你們想幹嘛就幹嘛吧,我和莊杭要回去睡覺了。”賀濯川說着,輕飄飄打了個哈欠,“昨晚一宿沒睡,困死了。”
莊杭:……我不困,能不能別帶上我。
而且他們昨晚沒睡,還不是因為賀濯川睡姿奇怪,拉着他一起從床上掉下來,疼的他們一宿沒睡。
他還沒開口解釋,已經要被衆人奇怪的目光創碎了。
被賀濯川抓着胳膊拉回房間,莊杭一臉黑線的回頭找賀濯川算賬,面前就莫名的多了一堆紙錢。
莊杭:“?哪來的。”
賀濯川一改剛才的懶散模樣,目光灼灼:“神廟撿來的。”
莊杭有點想起來了,賀濯川從中間的神像背後扒出骨灰罐時,好像是還扒拉出了一堆包裹骨灰罐的紙錢。
沒想到賀濯川居然把紙錢也收起來了,他都不嫌晦氣的嗎?
莊杭不由得懷疑,是賀濯川把神像搶劫一空,這才觸發了神像的攻擊。
“才不是因為這個,廟裏的神像都同意了。”賀濯川說。
莊杭:“誰同意的,我怎麽不知道。”
“觀音啊,我問她能不能拿走,她說ok。”
賀濯川比了個ok的手勢。
莊杭反應了一下:“……你不會是說觀音的拈花指吧?”
賀濯川露出個無賴的笑容,懶洋洋往床上一躺,閉上了眼睛:“等晚上再去磨坊那裏看看,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莊杭睡不着,趁着其他人都沒回來,一個人在宅子裏逛了逛。
稻草人村民,和山頂奇怪的神廟,還有宅子走廊裏神秘的鬼魂。
他總覺得,這個村子裏,之前應該發生過什麽不為人知的事。
莊杭在宅子的外牆上,發現了重新粉刷過的痕跡,扒開層層疊疊的藤蔓,露出一個形容久遠的告示欄。
告示欄最上方貼着張告示,紙張幾乎已經完全風幹了,只留下一層淺淡的毛筆字跡。
莊杭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這是一張處決書。
文字是用文言文寫的,大意是下派到村裏的地方官犯下了欺上瞞下的大罪,将在他的府邸前被處以極刑,希望廣大村民都來觀刑,以儆效尤。
但是這張告示上犯罪官員的名字,也被人塗黑了,就像廟裏神像上的名字一樣。
莊杭将紙張放進懷裏,又溜溜達達去了後院。
後院的小花園裏有一幢獨立的小樓,他們第一天住進來探索的時候,發現這幢小樓的前門上了鎖無法進入。
但莊杭在走廊被神秘鬼魂‘輕薄’後,隔天居然在自己的褲兜裏找到了一把精致小巧的鑰匙。
莊杭掏出鑰匙,試探着捅進鎖眼,門啪的一聲被打開了。
這是一間陳舊的書房,不同于前廳的幹淨整潔,書架上落了厚厚的一層灰,上面擺放的四書五經幾乎要看不清名字。
莊杭剛進去就被嗆的咳嗽連連,平複呼吸後迫不及待走了進去。
系統:「放着幹淨的前廳不去,偏偏要來這種髒兮兮的地方,真搞不懂你。」
莊杭:“前廳被村民清理過不知道幾遍了,早就沒什麽好搜的。這地方越髒越好,說明那些稻草人沒來過,可能找到的線索就越多。”
果然,莊杭在書桌上找到一個精致的玉印,莊杭湊上去仔細辨認,發現印上刻的是靖庭兩個字。
還找到一個上鎖的抽屜,鎖的很緊,書桌用的又是質地堅硬的金絲木,莊杭暴力破除失敗,黑着臉擡起頭。
“總不能又等着那個鬼再給我一把鑰匙吧?”
莊杭輕聲說着,突然想到什麽一樣,矮身鑽進書桌底。
系統吓了一跳:「你幹什麽?」
“試試能不能從抽屜底部破開,一般這種地方的木料會比較薄……哈,有了。”
莊杭費力地将抽屜底部摳出一個小孔,将兩根手指伸進去摸索着,摸到一張薄薄的紙張質地的東西。
“好像是個信封。”
系統沒說話。
莊杭又喊了他幾聲,系統顫顫巍巍出聲:「你,你身後……」
莊杭猛地回頭,然後僵住了身體。
他身後是書桌前方,和一把氣派的太師椅。
此時,兩條腿距離他不到五厘米,正緊貼着桌面,靜靜的站在桌前,不知道站了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