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江袖亭撒嬌
第10章 江袖亭撒嬌
翌日,天剛蒙蒙亮,洗漱臺傳來輕微響動,江袖亭翻身的時候小腿胫骨不小心撞到床沿,痛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鑽心的痛意拉扯着他不清醒的大腦,江袖亭眼淚都出來了,咧着嘴坐起來,看到膝蓋上那塊明顯的紅腫,他大腦空白了一瞬。
倏然想起是昨晚摸黑上廁所被撞到的,但他沒想到這麽嚴重。
待痛意減退,他試着動了動,感覺不是很嚴重,本來想接着睡的,又聽到洗手臺傳來聲音,他趴在床沿看了一眼,原來薄霁已經起來了。
想起兼職的事兒,他動作緩慢地換好衣服下床,一瘸一拐地往洗漱臺那邊走,他得趁薄霁有時間的時候問問。
薄霁聽到腳步聲,回頭首先注意到的是江袖亭紅腫的膝蓋。
這麽嚴重,昨晚怎麽不說?
江袖亭剛想說話,看到薄霁那張嚴肅冷漠的臉,被吓得一哆嗦,“那個,我……”
話音未落,薄霁冷着臉扔過來兩個字,“過來。”
江袖亭心一緊,攥着衣角乖乖跟在薄霁身後。
他又惹到薄霁了嗎,怎麽那麽兇。
膝蓋實在是有點痛,江袖亭剛想往自己的桌邊走,薄霁突然用腳勾過椅子放到他跟前,語氣冷漠,“坐。”
江袖亭唰地坐下,雙手搭在膝蓋上,腿并攏,一副乖孩子等罵的姿勢。
拿着藥回頭的薄霁看到這一幕先是愣了一秒,繼而對上那雙可憐兮兮的眼。
他意識到自己剛剛态度冷硬,可能吓到江袖亭,緊鎖的眉頭被強制性松開,他想笑一下哄哄江袖亭,但看到他腿上的傷他就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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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袖亭搭在膝蓋上的手微微蜷成拳頭,自言自語道,“你又生氣了?”
“沒有。”薄霁淡淡說完,直接在他面前蹲下,打開雲南白藥的蓋子熟練地幫他上藥。
江袖亭痛的小臉皺到一塊,手死死抓着褲子邊緣,揉皺又松開攤平,循環了幾次,白皙的額頭上沁了一層薄汗,臉色也變得蒼白。
薄霁垂着眼,擰眉問:“疼?”
江袖亭點點頭,聲音帶着一絲顫意,“疼。”
薄霁驚訝于他的坦誠,他還以為江袖亭會為了面子死撐呢。
“馬上好了。”他語氣松軟,帶着哄人的意味。
誰知江袖亭卻哆嗦着說,“你不能幫我吹吹嗎?”
薄霁疑惑地擡頭,一度以為是他最近太累出現幻聽。
江袖亭大膽對上薄霁疑惑的眸子,眼睛裏泛起晶瑩的淚花,可憐兮兮道:“很疼。”
薄霁垂眸錯開他的視線,真的低頭幫他吹了吹膝蓋。
溫熱的氣息輕輕拂過膝蓋上的傷口,帶來一陣輕微癢意。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麽,總之江袖亭覺得沒有剛剛那麽痛,他看着薄霁眉骨上的疤,好奇道:“是跟人打架弄的嗎?”
“嗯?”薄霁疑惑擡頭,額頭正好怼到江袖亭伸了一半的食指上。
江袖亭見薄霁沒生氣,大膽地将指尖往旁邊移,輕輕撫摸他眉骨上的疤,指尖傳來一絲癢意,他小聲說,“這裏,有疤。”
薄霁握着藥瓶的手輕微一抖,但很快就被他隐藏好,他往後仰頭躲開江袖亭的手,沒事兒人似的繼續幫他上藥。
被撫摸過的傷疤還殘留江袖亭的溫度,那股熱意一路順着傳進心裏,胡亂攪弄一番還不肯罷休,連帶着血液也跟着沸騰起來。
江袖亭見薄霁不說話,以為他又生氣了,于是小聲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好奇這個的。”
他就是想多了解一點跟薄霁有關的事兒。
“沒事。”薄霁唰地起身,淡定地整理桌子,還不忘叮囑江袖亭,“坐着等一會兒,要是還痛,就去醫院看看。”
見他要走,江袖亭連忙開口,“你能等等我嗎?我有事想問你。”
薄霁眸光微動, “我去買早餐。”
江袖亭立馬問,“那你還回來嗎?”
“嗯。”薄霁拿上手機,垂眸問他,“你吃什麽?”
江袖亭坐直身體,擺擺手說,“不用給我帶,你昨天給我買的蛋糕還沒吃呢。”
薄霁瞥了一眼江袖亭桌子上沒拆封的蛋糕,點點頭離開。
江袖亭坐在凳子上發呆,滿腦子都是等會要怎麽跟薄霁說兼職的事兒。
他怕薄霁嫌他麻煩不帶他,更怕薄霁覺得他事兒多不跟他當朋友。
其實江袖亭朋友不少,甚至可以說很多,可能是薄霁太特別,他身上那種蓬勃的生命力時時刻刻吸引着他,所以江袖亭格外想跟他做朋友。
他向往那種自由的生命力,也喜歡薄霁身上那股別扭的不服輸的勁兒。
愣神間,半夢半醒的方野閉着眼起來尿尿,生怕對方撞到自己,江袖亭連忙開口,“方野,我在這兒。”
“卧槽!”方野被吓得當即表演了一個嗎喽上床,整個人吊在薄霁的床上,驚魂未定地看着一臉無辜的江袖亭,“大早上的你怎麽在這兒坐着?”
“不早了。”江袖亭指了指遠處頭緩慢升起的太陽,歪着頭沖方野笑,“薄霁已經出去買早餐了,我腿疼,他幫我上了藥,還讓我別動。”
所以他乖乖在這兒坐着呢。
方野從薄霁床上下來,心有餘悸地拍拍心口,“你腿怎麽了?”
江袖亭強忍着笑意,“摸黑上廁所撞到了。”
方野膽子比他還小,剛剛臉都被吓白了。
方野:“……”你真是笨得夠可以。
“沒啥大事兒吧?”
江袖亭搖搖頭,低頭看了一眼仍舊紅腫的膝蓋,跟方野說,“沒事,薄霁已經幫我上過藥,現在沒什麽感覺。”
方野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用特意強調薄哥幫你上藥這件事兒,你已經說了兩遍了。”
江袖亭絲毫不覺得尴尬,還是那副樂呵呵的模樣,“我怕你記不住。”
方野錯開江袖亭往衛生間走,不滿地嘟囔:“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老年癡呆,不至于這點事兒都記不住。”
江袖亭沒怎麽聽清方野的嘀咕,也沒有要理會的意思,他動了動膝蓋,感覺沒那麽疼了,扶着桌子站起來,緩慢地往洗漱臺移。
為了避免薄霁等他,所以提前準備好比較好。
薄霁回來的時候,江袖亭正坐在桌邊吃蛋糕,唇角還挂着奶油。
江袖亭胡亂擦了擦嘴,反而把奶油抹到臉上,“你回來了?這個蛋糕好好吃。”
薄霁收回視線,瞥見桌上那塊小蛋糕,江袖亭給所有人都分了,但他不喜歡吃甜的。
他拿起桌上的蛋糕往江袖亭身邊走,“這個也吃了吧。”
江袖亭愣愣道:“你不喜歡甜的嗎?”
“嗯。”薄霁把蛋糕放下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生怕再多待一秒會忍不住幫江袖亭擦臉。
“那我不客氣啦。”江袖亭兩眼放光,快速将薄霁那塊蛋糕也給解決了,由于忙着跟薄霁說話,他吃的很急,腮幫子鼓起來,像只倉鼠。
把桌子收拾完,江袖亭擦擦嘴,猛灌了口水起身跟薄霁說,“我吃完了,我們走吧。”
兼職的事兒他不想在宿舍說,原本想解釋一下的,但薄霁什麽都沒說,起身直接走了。
江袖亭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後,膝蓋還是有點痛,他走得很慢,但薄霁明顯放慢腳步等他。
江袖亭一只手撐着牆,一只手叉着腰,停下腳步吐槽薄霁,“你不能扶我一下嗎?”
經過這幾次的試探,他得出一個結論——薄霁對他的寬容度很高。
所以江袖亭從小到大被邬南慣出來的懶病在薄霁面前變本加厲,他也懶得僞裝堅強,要是可以,他還想讓薄霁背他……但這個一聽就不現實,感覺被揍的概率很大,還是別輕易嘗試。
你真是我祖宗。
薄霁在心裏吐槽一句,認命地轉身抓住江袖亭的胳膊扯着他往前走。
剛走沒兩步,小祖宗又發話了,“這樣不舒服。”
薄霁松開他的手,回頭一臉兇神惡煞,“要不我背你?”
江袖亭完全不怕他,反而眨巴着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可以嗎?”
“不可以。”薄霁說完,攬着江袖亭的肩膀讓他半靠在自己懷裏。
這下,江袖亭不嘟囔了,手卻極其自然地環上薄霁的腰。
感受到腰上的手,薄霁擰着眉停下腳步,低頭看着江袖亭的頭頂。
江袖亭察覺到頭頂投下的視線,乖乖把手松開,小聲說,“我怕摔倒,不是故意占你便宜。”
不過,他剛剛摸到薄霁的腹肌了,手感是真的很不錯,比邬南的好摸多了。
薄霁輕嘆了口氣,僵硬地轉移話題,“要跟我說什麽?”
江袖亭拍了一下額頭,總算想起正事兒,他擡頭問薄霁,“哦對,你能帶我兼職嗎?我想去當家教。”
薄霁:“?”
江袖亭滿臉真誠:“我沒胡說,我很認真。”
薄霁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不行。”
兼職很辛苦,江袖亭沒必要去吃那個苦。
“為什麽?”江袖亭語氣不滿道:“難道你也跟邬南一樣,覺得我做不好嗎?”
沒想到他會突然生氣,薄霁停下動作,按住江袖亭的肩膀,彎腰跟他對視,“沒你想象中那麽簡單,沒必要。”
沒必要去吃苦,江袖亭現在這樣就很好,無憂無慮,吃穿不愁,他不想讓江袖亭體驗他的生活。
熱烈太陽本就該高高懸挂,沒必要窺探肮髒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