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八月,一般學校已經放暑假的日子。
高專的學生可沒有假期一說,因人類負面情緒而催生的咒靈越多,咒術師們就會更忙。
那些老古董家族似乎将近年咒靈高發的原因都歸于五條悟這個六眼的誕生,認為是強大的五條悟誕生打破了人與咒靈的平衡。
「強大的咒術師越多,強大的咒靈就越多。」
對此類發言七海罵了一句“狗○,也不見禦三家集體自殺”,未麗跟着學了一句,被灰原捂住耳朵說不可以說髒話,像個操心的老媽子。
今天他們三個接到了新的任務,負責在沖繩的那霸空港場接應出任務的夏油傑和五條悟,由于時間緊急他們急急忙忙就從學校趕過來了。
夏油傑五條悟二人受天元大人指名,需要将「星漿體」天內理子送到高專與天元大人「同化」,用天內的軀體當容器來阻止擁有「不死」術式的天元進化,防止天元因為身體存在太久而導致的身體咒靈化。
想阻止這次同化的人不少,有人将天內的命挂到了詛咒師的網站上懸賞,中間似乎出了什麽問題導致本該在東京的行動轉移到了沖繩這裏。
一年級的三個人被夏油傑喊來在機場警戒,防止敵人占領機場阻礙他們在規定時間前回到學校。
由于這次任務是繞過老師的,真地未麗有些可惜出學校之前沒有見到夜蛾或者青野,不然還能聽聽看他們的心聲有沒有提到這次同化有什麽陰謀,從上次的誤報咒靈等級事件之後青野表現得都很正常,反而讓真地未麗覺得不可能這麽正常。
她也不想一直開「靈視」,因為真的很讨厭,只有她和朋友們在的時候都是直接關掉。
“怎麽想這都不是一年級的任務吧?”一聽說還有詛咒師的事,今天注定被迫加班的七海不想努力了。
灰原說:“我鬥志滿滿诶,能在夏油前輩面前好好表現一番。前輩他們為了保護柔弱的少女而辛苦工作,我們也要努力才行,對吧真地桑?”
“嗯?”正低頭用手機玩貪吃蛇的真地未麗沒注意聽他們說話,“也不用我們努力吧,傑和五條前輩不是都說自己是最強的嗎?話說沖繩這裏是不是沒什麽咒靈?也沒有學校的人看着?”
“沒人看着你也不能翹班。”以為未麗和他一樣也想翹班的七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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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想翹班啦,等他們平安走了之後我們可以留在這裏玩嗎?我還沒有去海灘玩過,反正來都來了對吧。”因為上了高專很忙,她新宿的家都沒能回過幾次,更別說放天星出來玩了,如果這裏不危險她想放天星出來去海灘玩,明明答應過天星好久了,卻實在抽不出時間。
來到東京的麻煩之處就是她不能随意用陰陽術定位移動。
她開學這四個月連小惠都只見過兩次,只能偶爾打打電話查崗看甚爾是不是還有在聽話的照顧兒子。
甚爾大概最近也是到極限,他不是那麽安分守己的人,似乎因為對禪院家咒術師的仇恨導致他厭惡所有術師,之前當殺手殺其他術師的時候也都是樂在其中,天性裏帶來的對術師的勝負欲。
未麗還打算這次任務結束就再跟甚爾讨論一下小惠的教育問題的。
“看情況再說。”七海沒有直接拒絕。
“其實我也沒有見過海诶,”灰原低頭跟未麗說,“真地桑難道帶了泳衣?”
七海:……
他給了灰原腦袋一拳,低聲罵道:“不要問這種像性騷擾一樣的問題。”
“啊啊,對不起,因為這個角度看真地桑跟我妹妹差不多高,一時沒想起來。”
真地未麗:……你妹不是十二歲嗎?
“再提身高就殺了灰原同學你哦。”黑發的少女假惺惺笑道。
未麗一直堅信自己只是發育晚的那種類型,再給她幾年她也能長成成熟的大美人。
真地未麗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打開郵件看到是夏油傑發來的信息,她看到就想七海肯定又要罵人了。
“七海,灰原,傑說他們準備在沖繩再住一夜,明天早上才回哦。”
七海啧了一聲,不耐煩說:“我們在機場熬一夜是吧?”
未麗拿着手機回消息,笑着說:“七海熬不下去也沒關系,我可以把大腿借你當膝枕。”
“你先把你腦子裏的水倒掉!”
灰原在旁邊打圓場,拉着兩個同學坐到旁邊的座位上,他是三個人中間負責緩解矛盾的人,也有點看出去真地未麗很愛打趣七海了,因為七海的反應确實很有趣。
未麗的手肘支在座位的扶手上撐住她的腦袋,鬓邊沒束住的一縷頭發垂了一些下來,遮去她眼角的小痣,她側頭看向兩個同期,問:“有沒有人想來一局緊張刺激的飛行棋?”
坐在七海和未麗中間的灰原捧場說:“我參加,真地桑看起來好無聊的樣子。”
口袋裏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真地未麗掏出來看看是五條悟給她發的郵件,點開是夏油傑穿着花襯衫的腹肌照。
真地未麗:?
她想也不想回了句:[你好這口啊五條前輩。]然後按下下載圖片按鈕。
也沒再看五條悟的回信,真地未麗回過身想從背包裏掏飛行棋,就看到身後坐在她正後方的一個金發男生露出詫異的神情。
“你?”
那個男生突然神色激動地走過來就要抓未麗的手,坐在旁邊的七海和灰原警覺地起身把未麗拉到他們身後,四個人隐隐對峙起來。
容貌迤逦的少年眼角微微上揚,瞳孔有淡淡的綠色,配合着一頭金發看起來性格張揚又傲慢。
好像有點眼熟?但是在七海之前她好像不認識金發的人?
“我說,”男生開口,“高專的?不要打擾我跟小姐重逢啊。”
他似乎很熟悉三人的制服含義,言語惡劣地說。
真地未麗從兩個同期中間勉強露出腦袋,說:“什麽重逢?你知道我叫什麽?”
男生表情一僵,漂亮的臉上泛上了一點紅色:“你當年根本就沒告訴我啊!我後來去找你也沒有找到!”
“當年是哪一年?”
“……2000年。”
未麗在記憶裏找了找,從那一年她和夏油在桂花樹下打鬧記憶裏想起來路過的黑發男孩,疑惑說:“你染頭發了?沒我同學天生的好看。”
禪院直哉:……眼神兇惡看向七海。
被提到的七海也無語,微微低頭看着真地未麗問:“認識的人?”
“勉勉強強……算認識吧。”未麗皺着眉頭,問,“這位……誰?是想報複回來?”
“禪院直哉,我姓禪院。”自我介紹時禪院直哉隐隐有些得意。
哦,爛橘子的一份子。三個人更戒備了。
面對曾經贏過自己的人,有的人會在壓迫中逐漸扭曲,有的人會在回憶的過程中不斷美化對方,禪院直哉對真地未麗就是後一種。這麽多年腦中不斷想起當初被打的事,他最後的重點都會變成女孩看向他時的那雙栀子色眼睛,如果後來有再找到真地未麗打一架或許不會怎樣,偏偏這六年裏反而成了洗腦自己一樣的偏執。
無論如何都想再見她一面。
他今天來沖繩是處理家裏的事情,沒想到意外見到他想了幾年都沒見到的人,還一眼認出了對方。
禪院直哉說:“小姐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真地未麗。”這種時候也沒什麽好隐瞞的,反正東京和京都兩所高專的學生加在一起也就十幾個,禪院家是有權限調看學生資料的。
對面的少年像是鼓足勇氣說:“與其說是打架,不如說是……切磋,你方便嗎?”
看穿一切的七海把真地未麗塞回自己身後,灰原替她回答說:“不方便,我們在執行任務。”
“今天不太行,你要是有空的話,要不然,”真地未麗踮起腳尖扒住七海的肩膀露出一雙眼睛,“你也來和我們玩飛行棋吧?”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