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七章
聞夜接過了他的身體,很輕很輕,輕的就像只有一層皮一樣,只要風一吹便會被吹走一樣。
聞夜緊緊的将他抱在懷裏,久久未曾放手,直到他聞到了一絲又一絲腐爛的味道既會是他的…身體中穿出來的…聞夜不斷的朝着已經幹枯的身體不停的往裏面注射着靈力,他想保住這份身軀。
可是當他越是将其保護,他越是腐壞的越快,他停下了給他施靈力,抱着他回了魔尊殿堂之內,将他放在了塌前。
“來人,把魔醫請來。”
“給本座看看,他還有救嗎?”
魔醫跪倒在地,俯首稱臣:“仙師,靈力散進,金丹已毀,死的不可以再死了。”
聞夜一掌将他打飛,滾,都給我滾。
師尊,師尊。聞夜抱着他,親着他的額頭。
兒子,兒子你終于醒了,不知道你媽我有多擔心。婦女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喜極而泣的說道。
“我回來了?”謝随躺在病床上,額頭還包裹着布帶,正挂着點滴。他真的從修真世界回來了?原來只要在哪裏死了,人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醫生,你快看看我兒子還有沒有問題。”
醫生拿着手裏的資料翻查着:“患者已經沒事了,只是最近要小心點,他的心髒受不了刺激,如果受到一些外來因素的影響,很有可能會直接死去。”
婦女連連點頭,跟着醫生去辦了出院手續,留他一人還呆呆的躺在床上思考着問題。
就在這時,一人從外面走了進來:“謝望,你…好些了嗎?”
謝随疑惑的看着來人:“葉皓?你怎麽來了。”
Advertisement
“我聽班主任說你請假,我就去問了原因,說是被車撞了,我就來了。沒想到剛好你醒了,怎麽樣?好多了嗎?”葉皓關心道。
“嗯,好多了。我……暈了有多久?”
葉皓答道:“兩三天而已,我聽阿姨說先前醫生說你沒救了,結果今天既然醒了,說是老天保佑你,不忍心讓你走。”說完後他又笑了兩聲,将提着水果的袋子放在一旁,削着蘋果。
“還有,你傷的很重,老師也特地說了讓你好好休息,這幾天我會在這醫院照顧你。”
“不用了,多麻煩啊這。”謝望連連拒絕,覺得這樣很不好意思。
“叔叔阿姨這幾日得出省談一張很重要的合約,照顧不來你,你也別拒絕了。”說完把削好的蘋果切好放在果盤裏,插了個牙簽,遞給了他。
“有什麽事叫我就好,不要覺得不好意思。”葉皓的臉離他越來越近。
謝望撇開了臉,咳了咳:“謝謝。”
“不用客氣。”
葉皓起身看了看他便走了,出了門他媽媽也回來了。
梁媽媽溫柔的問道:“小皓,怎麽快就要走了啊?”
葉皓:“是啊,阿姨。”
梁媽媽也和他一同出去,關上了門。天氣漸漸變冷了,月光照亮在了他的臉上。
謝随按着月光的投影看向了天空,星星遍漫整個星空,格外的美。
他看着天空,星星一顆接着一顆,不知從什麽地方蹦出來,很快就數不過來了,那麽多,那麽美。
思緒亂飛,他回來了。
明明這是一件開心的事,可卻怎麽也扯起一抹笑容。
他到底是在想什麽,是聞夜?還是顧慮。
一顆流星在藍幽幽夜空劃過一道弧線,是那麽的美,又是那麽的幹脆利落滑落。
“流星?”謝随小聲低喃着,紅色的流星?不知不覺中,他的腦海中頓時出現了聞夜的臉,他的意思在告訴他聞夜也來到了這個世界,可這又怎麽可能呢?這兩個一個是修仙的世界一個是他生存的世界,到底是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他已經分不清。
謝随就這樣望着天空到了白天,他拔下了手中的瓶罐,走下床時,他發現自己根本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的一樣,他看見他的母親在跟醫生談論,不知在說些什麽。他偷偷的溜了出去,身上還穿着病服。他朝着昨天那顆流星墜落的地方走去。那裏離他很遠很遠,可是他停不下腳步,就這樣一直走着走着,他發現……在他腳步落在這一片靜谧的樹林時,眼前的所有景象都變了,就像……那個修真世界一樣。
可是這裏什麽人也沒有,死寂沉沉,景色雖美,但是毫無生氣,他按着先前的腦海裏的映像,朝着東的方向走去,來到了一偏竹舍。
“這偏竹舍好熟悉……”他本以為昨天的那些只是做夢而已,卻沒想到,這裏會和在出現在他夢裏的世界一模一樣。
他打開了竹舍的門,踏入門檻,一瞬間他的周圍,白光閃爍,他身穿一身白衣,劍眉鳳目,鼻正唇薄。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被銀冠高高挽起,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紅唇這時卻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就在他眨眼的瞬間,面前出現了一個人,他一身黑衣,腰板挺直,臉很是好看,棱角分明,銳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覺得給人一種壓迫感。
“聞夜?”謝随心頓時驚慌失措,他往後退了好幾步,險些跌落在地。那黑衣男子,不知在什麽時候站在了他的背後,環抱住了他的腰,往懷裏帶了帶。
他的下巴抵在了他的頭發間,眼淚順從他的臉頰滑落在了他的臉上。
謝随頓時間心裏五谷雜糧,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用力推開了他,沒想到他這一用力,既然使出了法力,他的金丹不是已經被自己挖出了嗎?怎麽會…
謝随退到了竹舍裏,看着正撫着胸口,擦着口中血漬的人,不禁毛孔悚然,滿眼的錯愕。
“你……怎麽會到這裏來?”他不知道用了什麽的語氣問出了這句話。
可是在聞夜這裏,卻是覺得他對他已經嫌棄至極,聞夜走向前一步,謝随便後退了一步。
聞夜頓時間笑了起來,伸出的手也在漸漸收回,壓制着心中的崩潰,冷靜道:“因為我想師尊,所以來了這裏。”話畢,聞夜收起了笑容:“我竟然已經找到了師尊,我便不會再離開了。”
謝随皺緊了眉頭,在他與他之間的距離中設下了結界:“我說過,我不是謝随,我只是因為車禍,才靈魂脫殼寄存在了你師尊的體內。”
聞夜哈哈哈大笑了起來,笑中帶着了幾分悲涼:“我知道,因為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強行将師尊從體內剝奪出,我又怎會不知道哪個是你,哪個不是你!師尊,和我回去吧,我只有你了。”最後一句他基本狂吼出了聲,急促而顫抖,眼淚劃過臉頰兩邊,落在了地上。
謝随站在原地看着他,眼神中露出了迷茫:“可我和他,終究不是一個人。”他自卑的閉上了眼:“你喜歡我,不過是因為我有着你師尊身軀的樣子罷了。”
“不是的師尊,不是這樣的。”
“就是這樣的,不然我到了這裏,也怎會變成謝随的模樣?我不喜歡這樣,我不喜歡用着他的身軀,你知道嗎?聞夜?”謝随說完時,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在發着抖。
“可是,他就是你,你就是他啊!”
謝随一記靈力打了過去:“那你有考慮過我嗎?聞夜!就算我是謝随的其中一縷魂魄,你也不應該如此踐踏我。”
“踐踏……我對師尊的所有,原來在師尊的眼裏都是踐踏。”聞夜站了起來,直直的看着他,“原來師尊既是這般想的。原來是這般想的,到如今我才知道,原來我在師尊的眼裏是這樣的一個人。”
聞夜說完便往竹舍外走了。
謝随站在原地,坐在了睡躺在這裏的竹床上,設的結界久久未撤去。
他一點一點的開始捋起這奇怪的事件:“聞夜為什麽會來到這裏?為了帶自己回去?昨晚見的那個紅色的流星當真是他?”
還沒想多久,頭便傳來了劇烈的疼痛感,讓他放棄了想象。他愣愣的看着門外聞夜走了的地方。默默的站起了身,撤去了周圍的結界,來到了聞夜住的偏舍中。
從腳步踏進了這偏竹舍開始,他的腦海裏開始慢慢的浮現了種種畫面。
當時他與南峪一同回了竹舍,謝随胸前到處彌漫着血跡,懷裏還抱着一個看似十歲不到的少年和南峪争吵了起來。
南峪臉色格外的不好:“你将他帶回來,是要在恆兖派中養個孩子嗎?”
謝随嗯了一聲,便進了竹舍裏,南峪也跟了進來,将他手中的孩子抱了過來,放在旁邊的凳子上,臉上怒意明顯:“你可知要是被師兄知道了會怎樣?”
謝随看着他,神情自若:“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更何況他…還只是個孩子。再則我便收他入我門下。”
“冥頑不靈,他可是魔尊之子,魔族打敗,魔尊死在了戰争中,你倒好,本是想去幫忙剿滅魔族的,可這一去,你倒好,直接将魔尊之子救了,帶了回來,還要收他為徒,養在肅清峰中,就不怕引來招身之禍嗎?”
“就算如此,我也無法丢棄一個活生生的生命。”
“謝随”看着眼前的景象,本想拉住南峪,卻發現他根本觸碰不到他們,他只是一個旁觀者罷了。
他随着南峪的腳步到了大殿外,卻又看到了另一番的景象,畫面中的謝随正手持恆兖派掌令,正在擔任尊主一任。
可就在他手要觸碰到掌令之時,各大仙門法派,紛紛拿起了武器,将他包圍在了中間。
兒謝随非但沒有感覺到奇怪,似乎還覺得很正常,一切都意料在他手中一般,他早已将聞夜以下山歷練為由,讓他下了山去。
“雲鳴劍,現。”
謝随手持二品神器折扇,雲鳴劍則在半空中等候他的傳令。
“謝尊主,交出妖人,不然休怪爾等不客氣。”
謝随打開了折扇不慌不亂的放在胸前,輕輕的煽動着笑道:“要是在下不呢。你們就要給恆兖派擔上一個私藏魔族妖人的罪責嗎?”
“頌揚式,第十八招,劍驅風而入,微光虛影,劍利鋒出竅。”
“好劍法,不過…今日卻是謝尊主的散命之所。實則可惜,幾年不見謝尊主喚出雲鳴了,今日爾等真是一飽眼福了。”
謝随收回了手中的折扇,手中的雲鳴劍影翻飛,一道道白色的劍氣随着舞動四散開來,周圍的人稍稍靠近一點便是重傷。而謝尊主的雲鳴劍,果然不愧是一把名劍,森然的寒氣一使出便将兩人籠罩。劍影光暈下,是兩個上下翻飛打鬥的身影。兩把劍,一把是古代寶劍,一把是當代名劍,任何一把,劍氣一出,便是玉石俱焚。
同時閃過腕間兩人的劍光霹靂般的疾飛向了對方所在的風處,只聽得那像玻璃一般的寒光閃過他們的面前,謝随一轉手臂,豈料那劍既然在他手中轉了起來。攪動了那彌散在天空裏的聲音墜落了下來。幾乎把另一名的男子的手攪了進去,而那名男子則松開手,用真氣一震劍端,化解了攻擊。
“謝尊主真是好身法。沒想到這随意的一扔,既也傷到了在下。”
可他再厲害終究還是不敵寡衆,身中數劍,雪白的衣領早已被血液浸濕,一滴又一滴都鮮血低落在了地上,化成一攤血水。謝随輪廓分明的臉已被傷痛之感所覆蓋,憐人蒼白的嘴抿回作一道不那麽完答美的弧線。原本雄厚帶着磁性的聲音變作沙啞,氣若游絲讓人産生了絕望,但謝随卻倔強的只想要為聞夜擋下這些,雙手雖已沒了多大氣力,卻還是依舊握緊着雲鳴劍。
“謝尊主,還請你交出聞夜。”
謝随手握着劍,抵在身下,左腳跪在地上支撐着身子,謝随雙手依靠着雲鳴劍搖晃的站了起來,擦拭去了嘴角的血漬:“妄想。”
“既然如此,那便休怪爾等不客氣。”
“怎麽回事?”南峪在正趕往會恆兖派的路上,沒想到竟遇到有人偷襲他。劍法一等一的高手,不知道是誰人指派來的,但現在的他燃眉之急不應與他們争鬥太多時常,招招退讓,斂步前進。
“南仙師,爾等并非善意,還請南仙師務必再去恆兖派。”四個人排成了一列陣,将南峪圍在了中間,劍扔在了半空中,比劃着劍訣,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越來越多的劍将他包圍在了裏面:“劍陣,成。”
南峪忍不住冷哼了起來:“銀歡派上古劍陣可真是厲害,更厲害的卻是四個長老來只為攔下在下不去恆兖派。”
四大長老賠禮道:“還請南仙師配合,這劍陣中其中含有結界,南仙師若執意要破出,至少要費上好段時日。若南仙師一日未動這結界,便會自行解除。
謝随:“難怪當時南峪沒有趕來,自始至終到最後連一個人也沒有來,既連恆兖派的弟子背叛了自己,一個人對上所有人。”但他不知道的卻是,早在前一夜,他在繼任尊主這一任的時候,恆兖派的弟子早已被他們下了迷藥,關進了柴房裏。”那…被他派下山去歷練的聞夜………?
眼前瞬間有一道白光閃爍,周圍的景色煥然一新,周圍都是一片又一片的竹林,一個身穿青衣滿身是血看不清臉上表情的少年,朝他站的這邊跑了過來。
“他可以看到我?”
他沒有躲讓,發現他的身體從自己的身體穿了過去,才發現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那就離跟着他的腳步跟了上去 ,卻始終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跑,就當他停下來的時候,他發現他的身後竟有一堆的黑衣人,以他們的攻擊法術的速度,他預算中,修為大約都到達了金丹中期的修為了,而這個時候的聞夜……就算他天賦異禀,仙骨奇佳,他也還只是個少年好不好?對上怎麽多個高手,要是他自己對上怎麽多的話,将他們都打傷應該是沒問題,不過…靈力也會消損的厲害,也不能保證自己身上一個傷痕都沒有。
聞夜就這樣在他的面前被那些黑衣人打飛了出去,謝随運用輕功飛了起來,伸出手想要接住他,可是沒用,一碰到他,自己的身體就像白霧一樣散開後又再次聚集。
他忘了,這些不過都只是虛影,只能像回憶的方式在自己面前重現,他不能插手,什麽也做不了。
聞夜擦拭嘴角的血漬,從地上站了起來,拿起地上早已被鮮血浸濕的劍。
就算血漬再重,他也看清了在劍柄下方的那兩個字:明陽。他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重來沒見過他有用過什麽劍,甚至是佩劍,就連在魔族他的寝殿中,他連一把劍都沒看到過,只有自己的雲鳴放在劍鞘中。他本以為他從來都沒有佩劍,原來他是有的…是明陽。
聞夜額間文章突然之間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多的黑氣從他額間文章中冒了出來,身中戾氣越來越重。
此時兩邊的劍當要碰擊在一起産生巨大的沖擊時,面前的景象再次換了。
謝随偷偷的去了劍閣,打暈了觀看劍閣的守門人,打開門走了進去,劍閣中劍有數把,明陽在一個很角落的位置上,毫不起眼,可他偏偏看中了他,将他帶回肅清峰送給了聞夜。
聞夜每每用明陽練劍卻每每練不好,有走火入魔的趨勢,但他的信念鑒定,又以自己不夠堅定,所以才會練不好,幾天好,謝随前天觀察他的劍法後,鄒了鄒眉頭,令他将明陽交與自己手中便離去了。
聞夜看他的臉色,發現有一點點的不好,以為是自己惹師尊生氣,開始找自己的錯誤,拿起了木劍練起劍訣。
謝随坐在了凳子上,将明陽放在了桌邊,朝明陽施了個法術:“為什麽不肯認他為主人?”
劍在桌面微微動了起來。
“你說他資質愚笨?不配?”謝随喝了一口茶:“那也只是現在罷了,你若不願,我便将你毀了。
他看見這把劍抖了起來,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因為氣憤。
第二天,謝随把劍遞給了聞夜。
“我要變強,不拖累師尊。”
謝随看着他使出的一招一式,笑了起來,還真是有些笨拙的很。握劍的方式不對,招式大部分應該是背錯了。可現在的他不免有些可愛。而如今的聞夜,謝随還是不願回想。
忽而前方一道白光亮起,一個白衣男子背對着他,謝随走了上前,距離一尺多遠,不免感到疑惑:“你?是誰?”
白衣男子轉過了頭,一頭白發,藍色的眼眸,還有這精致的五官,感到了無比的震撼,這人…既然…和自己長的一樣?
“謝随”看他這般震驚,一時之間競笑出了聲:“不用怕,我是來和你道別的。”
謝随久久未反應過來:“道別?”
“嗯,阿苑他在找你。”
謝随小聲低喃了一聲,眼中看他的眼神愈發奇怪:“你既然回來了,怎麽不去找他?我只是不小心呆在了你的身軀裏而已。”
“謝随”的聲音輕輕飄飄的,仿佛風一吹就散了一樣:“回去吧!你不是別人,你是我。”
謝随不清楚他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但一眨眼醒來,他卻不在這夢境中,他躺在竹席上,頭腦清醒了瞬間,他從榻上坐了起來,走出了竹舍。
“師尊。”南橫看到他出來,上前抱住了他的腰:“師尊,你終于醒了!”
謝随被這一抱,弄的頭一瞬間空白一片,他回到了肅清峰?将他扶開:“我睡了多久?”
南橫退了出來,說話聲帶了哭調:“十四年了。”
沒想到他既然睡了十四年怎麽久,那聞夜呢?他又在哪裏。
“聞夜呢?我怎麽回來的?”這名字在他口中脫口而出,一瞬間就問出了一聲。
“那時師尊您偷偷下山去,南師叔其實都跟着你的,只是他一不小心被你發現了,才走的,沒想到那小畜生既然會殺了師尊。還把師尊丢回了肅清峰。師叔他們花了許多靈力,卻只能保存師尊的屍體不會腐壞。”
“嗯,我知道了。”謝随緊鄒着眉頭,坐在了石凳上,手裏握着個杯子,不免心裏有些不舒服。方才他口中雖然句句提到聞夜,可卻句句沒說他。
“聞夜在哪?”不免有些奇怪,內心波動。
南橫遲疑了好久:“南師叔不讓說。”
“說。”在他手中的杯子,瞬間被捏了個粉碎,語氣不免生冷了起來,看着他的眼神也變得十分鋒利。
南橫低着頭,瞬間跪在了地上:“師尊。”
“既然你不說,那我便去問南峪。”
南橫想阻止,可卻阻止不了,謝随現在的法力已全恢複,甚至比先前還要高十倍!
謝随來到了凜清峰,直接走了進去,喊道:“南峪,你給我出來。”因剛醒的緣故,臉色略顯平時的蒼白,聲音虛的聽不清,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醒了?”自從他死了後,南峪一直都在閉關,直到今日聽聞他醒來,才出關。
“聞夜在哪裏?”
南峪手裏的劍收了起來,看向他時,再聽到他說出的話時,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麽,被他氣的轉過了身去。
“一醒來就問聞夜?你知不知道掌門師兄為了你,靈力甚至都要消耗殆盡了,可你倒好!一醒來就來問我你那個徒弟在哪?”
謝随內心想道:“你不說我又怎知,我都躺了十四年。”
雖是這樣想但還是覺得對不住掌門師兄:“掌門師兄……他…還好嗎?”
“好什麽好,他這一閉關就得百年左右。”南峪沒好氣的對他說道。”
“那……”謝随偷溜的看他神情,小心翼翼的繼續說道。
“聞夜不在這裏,你要找他便去魔界。”
剛說完,轉眼之間,謝随就消失在了他眼前。
南峪真覺得他遲早有一天死了,都是被謝随給氣死的。
剛入魔界周圍時,他便覺得不對勁,魔界的結界正在破裂,如果真的破裂了,那凡界就徹底完了!
他穿戴着魔族的衣物,收斂氣息,只不過那一頭白發太過于明顯,他用靈力将一頭白發染上墨色。
用最快的速度來到魔宮,聞夜的寝殿,寝殿裏跟往常一樣,依舊擺着一些家常用品。周圍把守的什麽人都沒有,各個角落甚至都落了灰、蜘蛛網。
謝随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了卧室,然而看清眼前的景象時,這一幕差點讓他的心髒聚然停止。
在木榻的一般有一座冰晶棺,裏面躺着一個面色蒼白,一身黑衣,一頭白發落在身前,格外的明顯。
謝随看到那一頭白發如瀑,就如常年冰雪一樣不會融化。只覺得心在不斷的絞痛,刺入眼簾,他跪在冰晶棺旁,看着躺在冰棺中面色憔悴的人,手不知不覺中,已經放在了他的臉龐,他的臉很冰、很冰,一點溫度都沒有。棺中的人眼眸長睫微若,睫毛上都挂上了冰雪。
謝随收回了手,呆呆的看着棺裏的人。
“難道,聞夜…已經死了?”
頓時間,只覺得心一下子墜落到了冰水之中,寒意瞬間侵入四肢百骸。大腦瞬間嗡嗡作響,使他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行動能力,呼吸徹底停滞,因大腦的缺氧使身體不自覺的抽搐在了一塊。
謝随許是站了半個鐘之久,緩緩的将手放在了他的臉龐。
“他死了,其實他也很難過的是嗎?”
“阿苑,你醒醒,師尊回來了,師尊再也不走了。”
只見聞夜的身體中,不斷的有冰晶把他包圍了起來。
“封魂術?”
謝随不敢相信的跌坐在了地上,他既然用這種方式來結束自己!
謝随不斷的給他輸送靈力,就算靈力盡失,他也不想看見聞夜在他眼前死去,化作一團白煙消失。
“阿苑,你醒醒好不好。”
“師尊錯了,師尊不該不信你。”
“只要阿苑醒來,阿苑想要什麽,師尊都滿足你。”
可棺內的人就像聽不到一般,靜靜的躺着,等着靈力消失殆盡,滋養着世間萬物之靈,直到靈力全部流失後,便會在睡夢中死去。
十四年,馬上就十五年了,今日聞夜若再不醒來,便會永遠的離開他了。
“阿苑,阿苑…”
謝随不斷的為他輸送靈力。他将聞夜從冰棺內抱了出來。
聞夜的眼皮動了動,像是要醒來的模樣:“冷。”
謝随湊了上前,聽清楚了後一把将他抱住,将自身體溫的熱氣傳給他。
“師尊…是你嗎?”懷裏的人眼睛并未掙開,只是噓噓的問了他一句。
“是我,還冷嗎?”
聞夜想了好久說道:“冷,很冷。”
謝随将他抱的更緊了。
“師尊,可以…親我一下嗎?”
謝随沒想到他會提出這種要求,整個人不由得一僵。
聞夜感受到了他的異樣,連忙說道:“師尊,對不起,我不該這樣……”
“是我大逆不道喜歡師尊。我以後會收斂起來的,求師尊別丢下我!”
謝随沒想到就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讓他怎麽害怕,不由得嘆了口氣。親了下他的額頭。
“阿苑,為師……也喜歡你。”
現在聞夜僵住了:“師…師尊?你…說什麽?”
“我喜歡你。”
“喜歡我?”聞夜的腦子頓時間停止了思考,重複這這三個字。
“師尊,不是讨厭我嗎?怎麽會喜歡我。師尊,你是不是在騙我,等我醒來後,你就又走了。”
聞夜說的話,就像針一般刺進了他的心裏,一陣又一陣的心痛傳入腦海。
“為師說過,只要你能醒來,想要什麽什麽都可以。”
聞夜疑惑的盯着他:“什麽都可以?”
謝随:“嗯。”
聞夜抿唇小聲道:“可我只要師尊。”
謝随:“好。”
聞夜聽到後,一聲苦笑:“師尊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我不想強迫師尊。”
謝随心裏不由得嘆了好幾口氣,這孩子,怎麽這麽沒安全感,哎,都怨自己,聞夜為了他都跑到了他的世界,将他帶了回來,可自己卻始終不肯。
謝随環繞住了他的脖子,親上了他的嘴唇。
起先聞夜還僵愣在原地,而後反應了過來,抱住了謝随把他壓在了床上,掌握住主權。舌頭屈伸而入。
謝随沒有拒絕,甚至還回吻了回去。
徒弟也好,男的也罷。
他不會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