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幫忙

幫忙

江楚重新擡起頭,把人抱到自己腿上,手術室條件有限,白年不坐人腿上就得坐在地上了。

白年跨坐在江楚腿上,頭埋在脖頸處,這其實不對,白年這麽想,應該是讓江楚坐自己腿上才行,他都累了一天了,哪還有力氣啊。

可是江楚把人抱的好緊,白年掙脫不開,江楚拍拍人的後背:“去休息嗎?已經很晚了。”

江楚點頭,把人放了下來,之前有人給他們準備了一間病房,床沒多大,兩人睡着有些擠,白年就往江楚懷裏拱,這樣就能縮小範圍了。

一覺睡到中午,江楚還沒有醒,白年起身時被腰上纏上一只手,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白年重新躺下:“你繼續睡,我不動。”

被子裏的人沒出聲,手臂搭在白年肚子上,一個極具占有意味的行為。

白年想着估計江楚又是做噩夢了吧,他以前也經常做噩夢,醒來就想抱着點什麽東西安慰自己,不過當時只有被子。

但白年現在肚子好餓,還是把自己埋進被子裏面,企圖用困意抵擋肚子裏洶湧的餓意,效果顯著。

兩人在醫院待了兩天就走了,等張保定帶着一行人來道謝時,已經人去樓空了,張保定這些天處理着戰後事宜,以及給上級的彙報,焦頭爛額的忙了好幾天爛事,終于重回正軌。

本不應該是他來解決這些事情的,但連長已然犧牲。

才想起來還沒有好好跟江楚他們道謝,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病房的被子折的整整齊齊,輕風吹過潔白的窗紗,張保定有一瞬而過的恍惚,好似那兩人只不過是昙花一現般。

張保定沒有把江楚兩人的事情呈報上去,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人盡皆知只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

白年他們實際上并沒有走多遠,上次白年出去買餐時,衣擺被人抓住,腳下不穩踉跄一下,心想誰這麽大力氣,轉頭看見一個怯生生的小女孩。

女孩個子不高,紮着羊角辮,力氣倒是不小,白年蹲下身,仰着頭跟小孩講話:“咋啦,小朋友。”他在想是不是小孩受傷什麽的,掏出手機想給江楚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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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從兜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細看是一毛錢。

小女孩:“哥哥,能不能救救我阿爹。”

白年疑惑的看着小女孩,“為什麽是找我呢?”

小女孩聲音很小:“有人告訴我,我們這來了一個……救人很厲害的哥哥,衣服跟我們不一樣。”小女孩好似因為緊張咽一口水,繼續道:“我找了好久,看見了你。”

白年想了想,小女孩口中的大哥哥應:該是江楚。

小女孩見白年不講話,懷疑自己找錯了人,自己還把人家衣服弄髒了,心裏既委屈又害怕。

早晨的風帶着寒冷氣息,小女孩穿着單薄,戰戰兢兢的站在哪裏,白年心疼小女孩把自己衣服脫下來披她身上:“你告訴我地址,我叫人來。”

白年知道了大概地址,小女孩也回去了,最後小女孩也沒拿走那件衣服,她自覺不好意思也不配。

已經過去兩天了,不知道那位小女孩的父親怎麽樣了。

穿過七拐八繞的巷子,走過泥濘的土路,前面出現幾處房屋,白年是有點路癡屬性在身上的,不然也不至于兜兜轉轉幾個圈才找到目的地。

白年忽的想到一句詩,柳暗花明又一村。

之前那個小女孩看見人激動跑過來:“謝謝你!大哥哥。”說着眼淚就流出來,她求過好多大夫,都沒人願意來這裏。

一是沒錢。二是路太遠沒人願意來。

白年蹲下身哄着小女孩,江楚則進屋去看病。

白年偷偷慶幸,還好昨天去買了點糖,不然還真不好哄孩子,白年遞給小女孩,後者搖搖頭:“哥哥,你幫我阿爹,已經很好了。”

江楚看了一下,比白年說的情況要稍微輕些,随身醫藥箱裏的藥品夠用了,江楚原本打算如果情況嚴重就想辦法把人接到城中醫院去。

一番交流下來,白年得知,小女孩叫安安,寓意平平安安。

安安說阿娘和奶奶去地裏幹活了,白年聽到這兒眉頭微皺,眼底是心疼的神色,這裏的人要想活下去只能拼命幹。

歷史教科書還是講的太保守了。

白年把安安摟進懷裏,安慰道:“放心,那位大哥哥厲害着呢。”

逗小孩開心,白年還是手到擒來的,不一會兒把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哄的開懷大笑。

玩累了的兩人就坐在屋檐下,看着遠處的小狗打鬧,兩人靠在一起,在白年快要睡着的時候,江楚出來了。

白年把食指抵在唇上,無聲的說安靜,安安已經靠着他睡着了。

江楚走到白年另一邊坐下,白年用眼神詢問情況如何。

江楚湊到白年耳邊:“沒什麽大事了,後面養養就行。”聲音很小,嘴邊呼出的熱氣撒在白年耳邊,很癢。

白年小幅度的搖頭,去貼江楚脖頸,嗅到熟悉的氣息,心裏有莫大的滿足,他又重新靠在江楚肩膀上,江楚摟過白年的腰,兩人挨的更了近。

時不時說一些咬耳朵,說說悄悄話。

安安迷迷糊糊的醒了,太陽也要落山了,小姑娘興奮的跳起來,她說奶奶和媽媽要回來了。

安安高興的說,每次媽媽回來都會給我帶點好吃的。

安安的父親也出來了,安安看見自己爹地能走路了,驚訝的緩不過來,話都帶上結巴:“阿爹?你可以走了?!”

安安父親點點頭,轉頭跟江楚道謝,其實在這之前他已經跟江楚說了無數次謝謝了。

白年把那個小凳子搬過來,江楚扶着人坐在凳子上。

安安在爹地懷裏撒嬌,心裏想着這兩個哥哥肯定是神仙下凡吧,爹地被他們治好了,以後後奶奶和娘親都可以輕松一點了!

安安想到了什麽,站起身朝江楚鞠了一躬,标準的90度鞠躬,包完美的。

這可把白年逗的哈哈大笑,把人拉過來捏人家小姑娘的鼻子:“乖啦,都是舉手之勞哦。”

小孩子就是可愛,要是都像安安這麽乖就好了,可惜了,現實生活那群兔崽子,一個比一個吵。

一個瘦弱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口,喊着:“安安。”

“奶奶!”安安激動的飛快跑過去,幫奶奶提着手裏的務農工具,“奶奶,爹爹的腿可以走路了!”

奶奶顫抖着手去摸杜曉的腿,聲音哽咽:“好了好啊,好了好…”奶奶背過身偷偷抹眼淚。

這時安安的娘親何蘭也回來了,看見杜曉站起來,趕忙丢掉手裏的工具,上前扶住杜曉。

一家人抱做一團,哭的泣不成聲,白年拉着江楚去田埂上玩了,一家人太容易煽情了,白年不适合這種場面。

晚上的星星,明亮又璀璨,白年指着天上的北鬥七星給江楚講故事。好多都是白年奶奶小時候講給白年聽的。

現在白年講給江楚聽,莫名有些抽象,江楚沒有看星星,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白年的身影,眸中是數不盡的溫柔。

在初來這裏時,江楚也有一段時間的迷茫,之後白年來了,在接到那通電話時間江楚的心突然明了起來。

白年見江楚一直沒出聲,轉頭想問問怎麽了,被江楚捏着下巴親了上來,唇上的溫度微涼,估計是風吹的。

白年不懂接吻,木讷的任由江楚動作,輾轉厮磨間,江楚聲音模糊:“張嘴。”白年聽話的松開牙關。

後面的一切都不是那麽清晰,他好像被親了好久,江楚的吻技實在太好,好到白年都快懷疑江楚以前是不是練過。

嘴唇被放開時,白年根本站不穩,緊緊抓着江楚手臂,随後就被抱入懷裏,江楚的手指穿梭在他發間,像撸貓科動物似的。

月亮已經高挂空中,白年提議回去,他自己的肚子已經在抗議了。

少年披着月光,攜手并肩。

回到院子,飯剛剛做好,奶奶把家裏唯一兩張很幹淨的凳子搬出來給白年他們坐,這倒是讓白年有些不知所措。

趕忙接過奶奶手上的椅子,飯菜是家常的,何蘭略微局促的說:“飯菜寒碜,不要嫌棄哈。”

白年搖搖頭:“很好吃啊,您的手藝很好!”說完又吃了一大口菜,白年沒說謊,這些菜色香味俱全,就那個酸菜他能就着米飯吃一大碗。

吃一半,想起江楚可是真真正正的大少爺,趕忙轉頭看人,結果江楚吃的從善如流,沒有絲毫不适嫌棄的表情。

倏的放下心來,他還以為江楚吃不慣這種呢,畢竟之前在學校他都沒有看見江楚吃過幾次食堂,不是叫人送就是出去吃,有時甚至帶着白年一起出去。

白年忽然想起,剛跟江楚好的那一段時間,江楚還有些高冷,怎麽撩他都惜字如金。

有時候白年說了一大堆,江楚就蹦出一個字出來,讓白年一度以為江楚是不是有什麽天生缺陷。

現在想起來,只覺得江楚真他媽裝啊!以前有多高冷現在就有多粘人是吧。

白年湊近江楚耳朵,說了一句:“strong。”

江楚歪頭看他,眼裏是不懂的疑惑。

白年說完繼續悶頭吃飯,實際上是憋出內傷了。

江楚思考了一會兒,穆的笑了,小聲的說:“抱歉,寶寶,以後肯定不會。”

白年:“!”媽的,這人腦子為什麽轉動那麽快?!還能精準的猜到自己說的是什麽,這就是多吃幾年白米飯的優勢嗎?可惡!

白年因被拆穿非常不爽,又不好發作江楚,只能在心裏默默補了一句strong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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