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半夏小說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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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九身邊待了三天之後,步早又回到了神侯府。

他相當自來地熟跨過對狗來說略顯高大的門檻,守門的兄弟們歪着腦袋看他,眼中十分驚喜。

步早“嗷嗚”一聲,友好地向他們打招呼。

等他潇灑地走進院子裏,神侯府內一群人高呼:“旺財回來了!四爺!旺財回來了!!”

旺財是鹹魚派的狗,這是毋庸置疑的。

為了防止再有游戲人物像宮九這樣因為獨占欲而擅自将旺財當成所有物,步早決定要當條莫得感情的海王狗。

第一件事,他要開始串門,通過往返于神侯府與太平王府,塑造旺財是“鄰居家的狗”這樣的一個親切的形象。

冷血在院中練劍,聽到衆人高喊旺財回來的聲音,立刻趕了過去。

旺財正蹲坐在走廊下和每一個人打招呼,好像從未離去似的,脊背挺直,尾巴搭在身側,神氣無比。

冷血快步走上前去,見旺財确實平安無事,露出笑容。

步早伸出爪子拍拍冷血捕頭的腿。

人在狗面前不會掩飾任何事情,會不自覺地流露真情。烏渡看到的冷血冷靜又嚴肅,而旺財看到的冷血帶着幾分孩子似的天真稚氣。

就連無情,在旺財面前也是臉色溫柔,像春風一樣和煦。

當狗真是太快樂了。步早被冷血揉着頭,一邊伸爪扒拉,反複橫跳,一邊快樂地想。

無情見到了旺財,微笑:“你回來了。”

步早:“汪!”

鐵手見到了旺財,伸爪握手:“看來世子殿下待你不錯。”

步早:“汪汪!”

追命見到了旺財,大笑:“你個小沒良心的,三天不見了!”

步早:“汪汪汪!!”

〖系統對玩家的敬業表達了微妙的贊賞。〗

回到神侯府中待了兩天,步早又跳過門檻,邁着歡快的步伐前去拜訪太平王府。

太平王府的侍衛對他的到來表示驚訝,只敢悄悄觀察着,目送旺財走進院中。

他們還當旺財跑丢了呢。

太平王也這麽想,對神氣無比的旺財露出親切的面容,因他回來而十分高興,但宮九的表情卻冷冷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

因為他知道這條狗從哪裏回來的。

“汪汪汪!!”

步早第一次看到宮九面無表情的臉感到高興。因為宮九的表情肉眼可見地不愉快。

宮九轉身離開,太平王看了看兒子的背影,低頭看步早,嘆道:“你這個小東西,怎麽還讓世子不高興了”

步早伸爪刨地,宮九本來就容易不高興,能讓他高興的東西少了去了,這事不能怪狗。

在太平王府待了一夜,步早繼續去串門,兩頭來回串,如此這般四次後,雙方府中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卻拿來去自由如風的旺財沒轍,索性不管。

宮九冷眼看旺財來回串門,混成不知誰家的狗,在第六次給守門的侍衛下了命令。

——若是旺財再回來,關門不準進。

而宮九本人,則站在大門口,冷冰冰地和門檻外的步早對視,直到朱紅大門合起,阻隔兩人的對視。

步早:……

他很不解,哪有和狗較真的神侯府的人都對他海王的身份接受良好,把旺財當成“鄰居家的狗”不就能夠很快樂的玩耍嗎

看來他是一輩子都不可能“治愈”宮九了。

步早心想。

倒不是說旺財非得治愈人心不可,但步早希望有很多人喜歡自己,在意自己這個馬甲。

旺財的存在感越鮮明,日後身為鹹魚派吉祥物的身份暴露之時,鹹魚派的聲望越會空前絕後的增長。

步早嘆了口氣,伸出爪子扒拉大門,發出的聲音十分清晰,他又嗚嗚叫了幾聲。

門內的宮九神色冷然,一動不動。

侍衛們心想:世子是真的生氣了……對一條狗

步早晃晃尾巴,收爪,轉身離開。

死纏爛打的玩家是合格的好玩家,但步早是懶得熱臉貼冷屁股的那款玩家,和狗都要較真的人沒有死纏爛打的必要,否則那只是一場永無止境的鬧劇。

步早潇灑地走遠。

門外動靜消失不見,門內的幾人都清晰地明白了一件事。

——旺財離開了。但是不是太快了

侍衛們低頭,在心中如此想道。

宮九冷笑:“果然是只畜牲。”

此處的畜牲帶有貶低意味,步早的耳朵沒有聽到,但重溟的技能收集到了這句話。

【江湖秘聞:太平王世子對那條潇灑離開的狗感到不滿,對着緊閉的大門冷言道了一聲“果然是只畜牲”。(來自在樹上曬太陽的喜鵲。)】

步早:喂,竟然有人罵狗啊!

旺財孤獨的一條狗走在街道上,蓬松的毛發在風中搖曳,一輛馬車在他身邊下,有人從窗子中探出頭,和步早對視。

年輕的神通侯方應看微笑着看着下方的四眼鐵包金,對這條不斷往返于神侯府和太平王府的狗很感興趣。

感興趣是一回事,但不代表他想養這條狗。

步早歪着腦袋看了方應看一會兒,跳上來神通侯的馬車。

很好,舊的剛去,新的就來,天助鹹魚派也。

車夫怒喝一聲,想将這條自來熟的狗子轟走,方應看出言制止,他很想看看這條狗究竟有什麽本事。

雖然這只是一只狗而已。

步早鑽進馬車,外表簡樸的馬車內裏別有洞天,方應看倚在軟榻上,笑問:“小狗,你有名字麽”

步早湊過去,将自己脖子上的紅繩扒拉出來,小金魚在方應看眼前晃蕩。

方應看挑挑眉,夾住小金魚,打量起來。

一條說不上有哪裏奇怪的魚,後面刻着的字估計是它的名字。

“旺財”方應看放下小金魚,“是誰給你取的名字……冷血還是太平王世子”

“汪!”名叫旺財的狗眨着圓溜溜的眼睛看他。

聽不懂。方應看眯着眼睛笑:“你真是誰也不怕。”

因為沒有什麽好怕的。

步早朝方應看彎彎眼睛。

神通侯府。方應看走下馬車,步早相當自然地跟着他走進府中,随後狗爪一揚,開始探索新地圖。

方應看目送着旺財遠去。

府中上下對步早的到來表達了在意,目光紛紛追逐着他,一開始還有些疑惑,追着步早跑,想将他逮住,聽說是小侯爺帶回來的狗之後,便沒再管他。

一個時辰之後,方應看在院子內和人商量手頭的生意,步早鑽了出來,一本正經地蹲坐在角落,打算如往常一般為鹹魚派刷刷印象分。

方應看瞥他一眼。

“那位名叫烏渡的殺手,又将咱們的人殺了。”方應看的耳目如此報告道。“之前的李呈被他帶走了人頭,這回的張泾被他帶走了右手,依舊在說是收錢辦事,沒有傷人,雷厲風行,十分果斷。”

“依舊蒙着臉”方應看問。

“是。”

烏渡,是一名在今年春天忽然開始活動的殺手,在不久之前,還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直到他與冷血捕頭當面對峙,名字這才為人所知。

使刀,蒙面,機關暗器也頗為精通,是位冷酷無情的殺手。

雖然此人是收錢辦事,但他殺了方應看手下的人,第一次甚至從中原一點紅手下搶人頭,所以方應看對烏渡尤為關注。

聽到馬甲名字的步早:“嗷汪!”

手下忍不住看狗一眼。

方應看瞥狗一眼。

“是只不太懂事的狗呢。”小侯爺笑着感嘆。

語調平靜,雖是在笑,卻夾雜着些許涼意,有一種微妙的驚悚感。

手下立刻收回視線,低頭看腳尖。

步早:別太驚悚啊兄弟……

不愧是《模拟江湖》中擅長演人的傻白甜小侯爺,給步早的感覺像是會因為被打擾而強行給旺財套上嘴籠将狗拴起來的狼滅。

神通侯府不是久留之地,步早可不想真被小侯爺套牢了沒地跑,夜幕降臨之時潇灑地鑽狗洞離開,頂着一身泥土回到神侯府。

追命看到它後很驚訝:“旺財,你今天不在太平王府過夜嗎——哎呀,你身上怎麽全是泥巴”

旺財使勁甩毛,吐着舌頭朝追命笑。

追命揪着狗去洗澡,在院子中接了水,一點點給狗搓澡。

冷血尋來,加入其中。

師兄弟二人一邊給狗洗澡,一邊閑聊,說到了烏渡。

步早搖晃身子,“嗷嗚”一聲。

“哎呀你這狗真是——”

追命很是頭疼。

冷血幫師兄按住淘氣的狗子,接着之前的話題,道:“烏渡——聽說他這次還是收錢辦事。而且還是當着暗殺對象的屬下的面,親口說的。”

追命遲疑了一下:“這還算暗殺嗎”

冷血:“大概,不算……。”

一個殺手,一個冷酷的殺手,卻會強調自己只是收錢辦事的殺手。

“真是個古怪的人。”追命道。

步早躺平任搓,甩甩尾巴,聽到自己馬甲的名字時“嗷嗚”兩聲,以作應和。

冷血握着旺財的狗爪,十分疑惑:“你怎麽這麽喜歡他”

追命開玩笑:“也許旺財是烏渡養的狗呢”

冷血:“可它對重溟的名字也是同樣的反應。”

難道旺財也是重溟養的狗

步早昏昏欲睡,聽到大弟子馬甲的名字,擡了擡爪子,“嗷汪”叫了兩聲。

冷血和追命對視一眼,随後笑了起來。

“只是巧合也說不定,萬物樓的樓主那麽厲害,怎麽可能不知道他的狗在哪裏”

“也對。”

旺財只是一只很會捧場、很讨人喜歡的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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