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學校
第31章 學校
被一個男生在耳邊吹氣是什麽樣的體驗？
哪怕是反應速度敏捷于常人的咒術師夏油傑也沒能反應過來,呆滞地看着身旁的人。
他甚至都忘記思考為什麽一個普通人可以這樣悄無聲息接近他身邊，只是難以置信地發問：
“你在幹什麽？！”
為什麽要對他吹氣啊？？！！
黑發少年淡然地看着他：“為何跟蹤在下？”
“……”很少失去冷靜的夏油傑捂着發紅的耳邊，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不是,這個人為什麽接近到他耳邊了他都沒有發覺啊？他作為一名特級咒術師,有人在身後跟蹤都一清二楚。
但是黑發少年都貼到耳邊了,夏油傑才發現，而且他居然還發現了自己在跟蹤他。
自知理虧的夏油傑深吸一口氣問：“你知道咒術師嗎？”
黑發少年回答他：“在下不太清楚。”
夏油傑認真地解釋了一下這個專業名詞，順便把咒靈什麽的都進行了說明後，不報希望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這種話應該不可能有人會信吧？夏油傑小學的時候第一次看見咒靈趴在同學肩膀上,想要提醒對方，結果卻被他用奇怪的眼光看待,那位同學還感嘆：
“沒想到夏油同學也會開玩笑呢。”
沒有人會輕易相信他的話,看不見咒靈的他們只會覺得他在開玩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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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面前的黑發少年表情依舊毫無變化,只是繼續問：“原來如此,剛才在下遇到的是咒靈小姐。”
“……”夏油傑很想吐槽這個稱呼，不要把咒靈當成人看啊！他提醒對方，“咒靈會傷害人類……等等，你就這麽信了？”
夏油傑有些意外,正常人至少得質疑一下他吧？怎麽什麽都不問就相信了啊？！
“你沒有騙在下的理由,”少年認真看着他,眼裏有着夏油傑看不懂的自信，“咒靈小姐并沒有傷害在下。”
夏油傑沉默一會兒：“所以我才會跟着你……抱歉。”
原本想用其他咒靈試試的，但這邊根本就沒有咒靈。
坂本對此不太介意,但認真地提醒他：“請不要吓到在下的朋友。”也只有這個時候，夏油傑才發現少年神情有了一絲絲的改變，平淡的表情多了幾分嚴肅。
“我知道了，”夏油傑向他保證,“我感興趣的只有你。”
說出這話後他想起來對方朝他耳朵吹氣的記憶，默默補充：“這個興趣是指你的能力，沒有別的意思。”
坂本點了點頭沒再追究他跟蹤的事情。
*
為了更深入觀察坂本的情況，夏油傑來到了他所在的學校。
進入學校的時候，第一時間感受到的居然是陽光，不是什麽咒靈，這讓他有點意外。
往常踏進學校時，撲面而來的就是咒靈的怨氣，裹挾着很多人的負面情緒，讓他有些反胃。
但現在站在操場上，夏油傑看着不遠處正在運動的男生女生，他們甚至沒有一點負面情緒産生，像是步入了一個世外桃源，只有學生們歡聲笑語的校園，這才是他想象中的正常校園生活。
“籲！”有哨聲響起，夏油傑擡眼看過去，穿着運動服的少年看了一眼手中的秒表後高興地宣布：
“3秒！虎杖同學50米破世界紀錄了！”
夏油傑：……等等，好像哪裏不太正常。
*
50米3秒是什麽概念呢？夏油傑認真思考了一下，除非是體能很好，像他這樣在咒力加持下的咒術師才能達到這個成績。
但是一位國中少年，在沒有咒力的情況下非常輕易就做到了。
夏油傑看了他幾眼，想起來這是黑發少年的其中一位朋友。
……不僅僅是他不對勁，他的朋友都很奇怪啊，這不是人類可以做到的吧？
被大家包圍着的粉發少年露出開心的笑容，夏油傑以為他們在為他歡呼，結果走近的時候就聽見：
“悠仁，今天打什麽球？”
“你很久沒翻排球的牌子了！來打排球吧？”
“網球排球籃球都膩了吧，來點新鮮的，踢足球吧？”
“踢足球太危險了，來跳遠吧～”
夏油傑：“……”
好像什麽大型推銷現場。
少年們勾肩搭臂，吵吵鬧鬧，夏日的陽光落在身上卻不覺得炎熱，夏油傑腳邊滾來一顆球，他聽見身後有人喊：
“那位同學，麻煩你幫忙把球扔回來——”
夏油傑撿起地上的籃球，随手一扔，籃球落到了籃球筐裏，後面的人“哇”了一聲後開口：
“同學，你扔得還挺準的！”
對體能比普通人高出好幾倍的咒術師來說，運動并不是什麽困難的事。
但那位同學繼續說：“有三分坂本的感覺呢！”
……坂本。
沒記錯的話，那位黑發少年似乎是叫坂本？
夏油傑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他很快就露出了恰到好處的笑容：“不好意思，請問你說的坂本的全名是？”
那位同學動作停頓住，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後皺眉：“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吧。”
夏油傑：“……？”
怎麽發現的？
*
目前還在被咒術界通緝的夏油傑為了不引起注意，專門穿上了明洸中學的校服，連原本的半丸子頭都紮成了飽滿的丸子頭，看起來還是學生的樣子。
雖然沒有僞裝得很完美，但不至于那麽快就暴露了吧？
夏油傑張了張嘴，忍不住問他：“怎麽看出來的？”
那位同學手抵着下巴，做出一副看穿了一切的樣子：“校服很新，整個人很憔悴，身上還透露着社畜的感覺！”
他一邊說一邊點頭：“真相只有一個，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現在的學生觀察力這麽厲害嗎？夏油傑還在這麽想着，結果後面走過來另一個學生，毫不留情揭穿他：
“裝什麽偵探呢，同學，你別被他糊弄了，其實是你問的問題讓你暴露了。”
“……問題？”夏油傑眼裏全是不解，“我問的問題有什麽問題嗎？”
他僅僅是詢問了一下坂本的名字罷了。
“如果是其他人倒是沒什麽問題啦，”那位同學回答他，“但是你問的是坂本。”
夏油傑有點不明白：“坂本怎麽了？”
前面兩位同學同時開口解釋：“本校學生不會問坂本的名字的。”
“？”夏油傑愣了一下，“為什麽？”
這是什麽奇怪的規則嗎？他聽見他們認真的回答：“因為沒有人知道坂本的名字。”
夏油傑：原來如此。
夏油傑：？？？
*
夏油傑看得出來眼前兩個人沒有在開玩笑，甚至語氣很是認真。
但他還是有一點懷疑人生：“你們在說什麽？”
“嘛，”對面的人早已習慣這樣的對話，“這是學園怪談，知道坂本名字的人都會從這個世界消失！”
夏油傑：“……”
不，他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怪談啊！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連名字都不被知曉吧？
夏油傑繼續詢問：“實際上我在做一項調查，可以問一下你們對坂本的印象嗎？”
“印象啊……”那位同學非常認真地回想，“我小學和坂本是同班同學，對他的印象很難用簡單的語言概括呢。”
另一位同學點頭：“我還記得去年考試的時候鋼筆沒有墨水了，坂本當場給我研墨了。”
……好像哪裏不太對吧？為什麽鋼筆沒有墨水不是直接借一支，而是研墨啊？？
夏油傑無法理解，前面兩個同學并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而是滿臉佩服地讨論着。
“那請問學校還有什麽其他的傳說嗎？”夏油傑換了一個方向問，或許在之前學校出現過咒靈呢？
“學校還有偉大的三明治之神。”他聽見了另一個奇怪的回答。
夏油傑深深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總感覺這樣調查下去什麽都問不出來。
“如果你想找坂本的話，”那位同學好心告訴他，“可以去學生會找他。”
夏油傑向他道謝後往學生會的方向走過去。
*
[學生會長：坂本]
夏油傑在學生會門口看到了這個牌子後忍不住想：
居然真的沒有名字。
他站在窗外，看見身板挺直，坐在辦公桌前到黑發少年，他的前面有一大疊、看起來有半個人高的文件。
根據剛剛與學生們的聊天，夏油傑大概知道了坂本在學校裏的地位。
很少有人能被同齡人這麽信服吧？哪怕是他曾經最強的摯友，也沒有那麽多人追捧。
是怎麽做到的呢？
夏油傑透過窗戶看向坂本。
他左右手拿着筆，随着一聲聲“嘩啦嘩啦”翻文件的聲音響起，少年的手速度快到連他都無法捕捉，只能看見殘影，大概過了一分鐘。
“咔噠。”
筆帽蓋上。
所有文件被整整齊齊地放進櫃子裏。
*
他真的是人類嗎？
夏油傑對坂本産生了懷疑。
“請問你有什麽事情嗎？”身後傳來聲音，他轉頭，金發黑皮的少年疑惑地看着他。
夏油傑搖頭：“……沒什麽。”
金發少越過他進入學生會長辦公室，與裏面的人聊了起來。
連一絲負面情緒都沒發現，夏油傑垂着眼思考着。
但很快思緒就被聲音打斷：“夏油大人！找到你了！”
會這麽稱呼他的人只有那兩個女孩子了，夏油傑略感無奈地看着他們：“你們怎麽來了？”
“聽說夏油大人在學校調查，我們就過來了！”菜菜子回答他。
然後又有些新奇地探頭看來看去：“原來學校長這個樣子啊！”
一直以來都被關在牢籠裏的她們從來沒有上過學，不知道學校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夏油大人要調查的人就在裏面嗎？”美美子看向學生會長辦公室，“我去幫你把他綁過來吧！”
“等——”夏油傑來不及阻止他，美美子一邊掏出麻繩一邊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坂本和降谷零同時擡起頭來，看見面前穿着水手服的黑發少女拿着麻繩看向了坂本。
“你是？”降谷零觀察着眼前的女生。
少女沒有回答他，迅速就沖向了坂本，她拿着麻繩，看樣子想把坂本捆住。
降谷零原本是想幫忙的。
但是拿着麻繩的少女試圖圈住坂本的時候，坂本像一個陀螺一樣，往反方向旋轉起來，根本就圈不住。
而且，等他停下不再轉圈的時候，整個辦公室變得煥然一新，降谷零定睛一看，坂本手中拿着拖把，把辦公室拖了一遍。
…永遠不會在正确的時間做正确的事情呢，坂本。
地板被拖得锃亮，黑發少女一時間滑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在降谷零以為坂本應該會公主抱把女孩子接住的時候，他迅速把辦公室的懶人沙發滑過去，讓對方安全落下。
降谷零：……又一次出乎意料了。
在門口看着的夏油傑：……
*
“抱歉，美美子她比較亂來。”夏油傑揉着太陽穴，向坂本道歉。
降谷零在坂本身邊呢喃：“這也太亂來了吧？坂本，這是你仇家？”
坂本緩緩搖頭，若有所思地看着夏油傑身旁兩位女孩子。
“說起來，這位同學很陌生啊，”降谷零打量着夏油傑，“出來沒在學校裏見過你呢。”
“不許對夏油大人失禮！”其中一位女孩子瞪了他一眼。
“夏油大人？”降谷零挑了挑眉，看着兩位女孩子，“你們都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吧。”
兩個女孩子沒再說話，坂本看着夏油傑問：“請問她們是？”
夏油傑想了想還是回答他：“是我收留的孩子。”
降谷零聽見他的回答後眼睛立馬就眯了起來：“你的年紀也不大吧，收養兩個女孩子？”
很可疑啊，最近還經常看到關于拐賣女孩子的新聞呢，雖然這個紮着丸子頭的男人看起來不像人販子，但是人不可貌相，他或許就用這張臉騙女孩子呢？
降谷零看他的眼神裏越發充滿懷疑，放輕聲音問兩位女孩子：“你們真的是他收養的？”
兩個女生點點頭：“當然了！夏油大人才不是壞人！”
降谷零繼續問：“收養證明呢？”
菜菜子眨了眨眼：“那是什麽？”
“……”降谷零表情一變，“你們在上學嗎？”
兩個女生都沒有回答，降谷零立刻就知道答案了。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丸子頭，語氣全是指責：“不辦手續怎麽能叫收養呢？這可是違法的！而且她們都沒上學！你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人生中第一次被人指責的夏油傑：“……”
他認真想了想，發現自己确實收留了兩個女孩子後就沒再管過她們，夏油傑也沒想過她們要上學這件事。
畢竟他潛意識就覺得咒術師沒必要上普通人上的學校。
菜菜子和美美子不允許別人這麽說夏油傑，立馬站出來：“夏油大人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你不許說他！”
降谷零稍微放輕了語氣，然後拿出手機打了一會字說：“是不是壞人等會就知道了。”
夏油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