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摯友
第32章 摯友
五條悟沒想到,再一次得知自己摯友的消息是通過警察叔叔知道的。
彼時他正在教室裏打游戲，因為沒有人和他組隊一起玩，他有些郁悶,連夜蛾校長扔粉筆都懶得接了。
游戲裏自己的人物倒下,五條悟生氣地放下手機,很快手機就響起了電話鈴聲。
除了高專的人，其他人并不知道他這個私人手機的號碼，五條悟疑惑地看了一眼號碼，然後瞪大眼睛：
“硝子！警察叔叔給我來電話了！”
家入硝子一點驚訝的情緒都沒有,平靜地說：“等這一天很久了，作為同期,我一年勉強去看望你一次。”
不過按照家入硝子的想法,聯系五條悟的應該是醫院才對,不過警察局也挺好。
“不會是你報的警吧？！”五條悟睜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同期,“我不就是把你新買的煙偷走了！你的酒我也就只喝了兩瓶！至于嗎？”
因為夏油傑的事情，五條悟難得借酒消愁了一段時間，但是他本身又不喝酒，于是就從家入硝子那裏順了兩瓶。
“而且一點都不好喝！”五條悟評價道。
家入硝子原本懶洋洋的眼神變得犀利：“果然是你！那兩瓶可是我珍藏的酒！”
“……”五條悟心虛地移開眼睛,回到正題,“不是,警察叔叔給我打電話幹什麽？我沒幹什麽啊。”
家入硝子冷哼一聲：“一定是哪個好心人幫我報警了。”
她好心地幫五條悟接通了電話，順手點開揚聲器，聽見電話那頭警察小哥的聲音：
“請問是夏油傑先生的朋友嗎？這邊是警視廳本部廳舍,他現在在警視廳裏，麻煩您盡快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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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反應了一秒後，和家入硝子對視一眼後，爆發出了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家夥進警視廳了？！”
笑聲大到電話另一邊的夏油傑都聽得一清二楚,随後他聽見五條悟說：“警察叔叔，你直接把他關起來吧～讓他好好反省一段時間吧！”
家入硝子也開口：“作為朋友，我們生氣又惋惜，麻煩您好好教育他吧。”
警察小哥：……？他好像還沒說他幹了什麽吧？
夏油傑：好想揍人。
*
降谷零顯然是說幹就幹的人。
他看着兩個無法溝通的女孩子，二話不說就給警察叔叔發了信息，舉報有疑似人販子出現在他們學校。
為了防止他逃走，他假裝什麽也沒幹，只是用手指打摩斯密碼告訴了坂本。
夏油傑雖然學習成績很好，在高專也沒落下學習，但他并沒有學過什麽摩斯密碼，也看不出來兩個人在打暗號。
等警察出現的時候，他已經來不及離開了。
“這就是受教育的好處啊，”降谷零有感而發，“不然有人在你眼前對暗號你都不知道。”
警察小哥忍不住提醒：“據我所知，國中并不會學習什麽摩斯密碼。”
“但是我們兩個都會學，”降谷零指了指自己和坂本，“所以上學還是非常重要的。”
對這一點警察小哥倒是沒有否認，他看着兩個想要對警察動手但被監護人制止的女生，有點頭疼：
“就算他是好人，收養也得按流程走。”
菜菜子非常生氣地罵：“為什麽不抓那些把我們關起來的人，要抓救了我們的人呢？！”
捕捉到關鍵信息的降谷零想要進一步詢問，但他實在沒有什麽和女孩子溝通的經驗，只能呼喚諸伏景光過來。
那邊的丸子頭監護人還在回答警察的問題，諸伏景光把帶來的三明治遞給兩個女孩子：
“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了解你們的情況，稍微吃點東西吧。”
菜菜子和美美子一臉警惕，但面前的男生溫柔地看着她們，整個人散發着親和力，加上她們趕來學校的時候什麽東西都沒吃，于是猶豫了一會還是接過了三明治。
咬了一口三明治後，降谷零可以清楚感受到兩個女孩子對諸伏景光不斷增加的好感。
為了不傷害到兩個女孩子，諸伏景光講起了自己的經歷：“壞人總是壞得沒有理由的，殺害我父母的兇手至今都沒有被抓到，我也很難過，那段時間一直在想我活着是為了什麽。”
兩個女生紛紛看着他，很久以前就失去父母的她們對此有些共鳴。
美美子開口：“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可是他們把我們當成怪物關起來，生不如死。”
在兩個女孩子的互相補充中，幾個人大概明白了她們的經歷。
“真不是人啊！”降谷零捏緊拳頭。
諸伏景光眉頭緊皺，這兩個女生的遭遇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慘。
“後來夏油大人經過村子時救了我們，”菜菜子語氣充滿感激，“如果不是他，我們可能早就餓死在那裏了。”
原本聽着的坂本突然開口：“如果你說的是三宅村，在下略有所聞。”
降谷零看過去，坂本繼續開口：“著名偵探小說家工藤優作先生在他的小說裏提到過這個村子，他當時尋找靈感的時候經過了這個村子，只是等他帶着警察趕到的時候，整個村子都空無一人了。”
菜菜子和美美子有些難以置信：“所以……原來有其他人試圖救我們嗎？”
降谷零也想起來了：“我記得工藤先生還發布了尋人啓事，一直在找你們。”
只是很可惜一直沒有消息。
菜菜子和美美子低頭沒再說話，諸伏景光安慰她們：“你們的監護人不會有事的。”
既然不是什麽人販子，對方還救了她們，雖然看起來沒怎麽負責兩個女生的教育，但至少她們健康地活着。
菜菜子和美美子松了一口氣。
*
警視廳內。
“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戴着墨鏡的白發青年一臉沉重地看着對面紮着丸子頭的青年。
兩個人之間怪異的氛圍讓警察小哥有些疑惑：
不是聯系朋友過來填表嗎，這兩個看起來也不像什麽朋友啊。
夏油傑臉上失去了笑意，與摯友在警視廳重逢讓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好，而且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對方了。
選擇了另外一條路的他早就和五條悟背道而馳了，見面不打起來就很好了，他們兩個如今應該也無話可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油傑還在這麽想着的時候，白毛就爆發出來響徹警視廳的笑聲。
夏油傑：……
警察小哥：看來确實是朋友。
*
“哈哈哈哈你居然會被警察帶走！”五條悟笑得墨鏡都掉了下來，“傑，你好遜啊！”
夏油傑頭上冒起青筋，忍住同對方動手的沖動：“悟，過了這麽久你還是沒有變。”
“嗯嗯，”五條悟點點頭，“不像你，都變成人販子了。”
聽到警察小哥講了來龍去脈後，五條悟能猜到那兩個女生的來歷，他撐着手臂，眼神緊緊盯着對方：“傑，那個村子的事情我已經了解了，你現在回來還來得及，我可以跟那群爛橘子‘好好商量’一下。”
五條悟并沒有非常高的道德感，他的原則不過是建立在他是最強的基礎上，對于摯友屠村一事，在知道村莊裏的人曾經害死兩位咒術師并把他們的女兒關在籠子裏後就稍微理解夏油傑的做法了。
換位思考，如果當時是他在執行這個任務，他能做出比夏油傑更理智的選擇嗎？
五條悟無法肯定。
“我在調查一個很重要的人，”夏油傑沒有立刻拒絕，“等有結果了再說。”
五條悟看着他，語氣有幾分意外：“很重要的人？誰？”
夏油傑當初可是非常堅定地說要走他自己的路，創造一個沒有普通人的世界。
但現在事情好像有了轉機。
“某種意義上來說，”夏油傑想了想，認真回答，“比你還要強的人。”
五條悟：？哈？
*
雖然夏油傑不否認五條悟很強，但他的強并不能讓咒靈消失，他也只能靠咒力祓除咒靈。
坂本就不一樣了。
這是一個他印象裏弱小的普通人，被他打上“猴子”标簽的普通人，結果卻屢次打破他的印象，做出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傑，這麽久沒見，”五條悟并沒有相信他的話，“難道你是想通過這種方法來打擊我的自信心嗎？！”
“……”夏油傑面露無語，“你的自信心還能打擊？”
五條悟繼續叨叨：“說不定是什麽陰謀呢，畢竟我可是咒術界最強，怎麽可能存在比我還要強的人呢？”
夏油傑終于忍不住提醒他：“悟，你難道沒有發現這周圍一只咒靈也沒有嗎？”
五條悟愣了一秒後猛地反應過來。
*
因為趕着去嘲笑被警察帶走的摯友，五條悟忽略了一些問題。
比如說從某個範圍開始，他好像就沒再感受到咒靈的氣息。
要知道，平常随随便便都能看見四級咒靈趴在人身上，但這周圍不僅沒有咒靈，連負面情緒都沒有感知到。
“我今天去了附近的學校，”夏油傑認真地說，“學校裏也沒有咒靈的存在。”
如果說附近沒有咒靈還能用負面情緒較少來解釋，可諾大的一個學校，基本上不可能一只咒靈都沒有。
學生是最容易産生負面情緒的，夏油傑曾經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就去過好幾次學校，有因為成績落後而産生咒靈的、有被校園霸淩産生咒靈的、有暗戀的人交往了産生咒靈的，甚至有因為聽不懂數學課産生咒靈的，人的負面無法被控制，因此咒靈産生的理由千千萬萬。
五條悟收起笑意，蒼藍色的眼裏滿是好奇：“是誰？”
在他的認知裏，咒靈除非被咒術師祓除，否則是不可能消失的，至于讓咒靈無法産生的辦法，五條悟也不是沒有尋找過，但那幾乎是不可能存在，何況以咒術界的德行，也不會讓這種可能性存在。
因為咒靈消失了，他們的存在就失去了意義。
夏油傑越過他看向外面：“他叫坂本。”
想了想又補充道：“不确定有沒有名字。”
五條悟：？
*
“所以調查了這麽久你連他名字都不知道？”五條悟故意用陰陽怪氣的語氣，“不會吧不會吧，傑你不行啊～”
夏油傑冷哼一聲，看白毛欠揍的樣子：“有本事你去查。”
“這還不簡單，”五條悟重新戴起了墨鏡，語氣充滿了自信，“我這就去問。”
他來到外面，看向正在和兩位女孩子聊天的黑發少年，擡腳走過去：“你就是坂本？”
坐在沙發的少年擡頭，眼神毫無波瀾：“正是在下。”
“啧，說話怎麽文绉绉的……”五條悟小聲吐槽，想起來自己的主要目的，直接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坂本平靜答道：“坂本。”
“……我當然知道是坂本，”五條悟重複了問題的重點，“我是說名字！”
“我說你也太沒有禮貌了吧？”降谷零忍不住出聲，“問別人名字前得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吧？”
這個白發青年來勢洶洶，看情況是那位丸子頭的朋友，降谷零在注意到他的白發時還有些詫異。
感覺最近遇到的人發色都豐富多彩，難道東京開始流行染發了？
“我叫五條悟，”五條悟很快就介紹起來，“你呢？”
降谷零在旁邊跟諸伏景光說：“我賭一個三明治，他不會知道坂本的名字的。”
諸伏景光笑了笑：“我也覺得。”
五條悟還沒有意識到坂本的不對勁，他靜靜等待對方的回答，結果黑發少年剛張嘴，警視廳就響起了響亮的電話鈴聲，哪怕是聽力超好的五條悟都沒聽到坂本後面的話。
“……你再說一遍！”堅信這是意外事件的五條悟不願意輕易放棄。
坂本非常耐心地開口，就在五條悟認真傾聽的時候，外面響起了“咻——啪”的聲音。
“有煙花欸！美美子快看！”菜菜子興奮地指着窗外。
窗外有漂亮的煙花在空中綻放，距離很近，聲音有點大。
沒記錯的話，五條悟看着外面藍藍的天空想，現在是大白天啊！究竟是誰在大白天放煙花啊？！！
面對這種不合理的情況，他心裏逐漸有些沒底，但還是不甘心地再問一遍。
坂本依舊平靜地回答，這一次五條悟警惕着周圍的聲音，聚精會神聽黑發少年的話：
“在下是坂本——”
“坂本！”身後有人打斷了少年的話，“真的是你們啊！”
身穿警服的大叔走過來，興奮地開口：“上一次還要感謝你們幾個出手相助……”
五條悟已經逐漸不耐煩了，他試圖靠到坂本身邊，被降谷零阻止：“請保持距離。”
“……”五條悟只好把警察叔叔拉開，“大叔，我們在聊天呢！”
伊達警官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有些激動了。”
“我最後再問一遍！”五條悟感覺自己受到了挑戰，“你叫什麽？”
他提高了音量，整個警視廳都安靜下來，這一次絕對不會再有什麽噪音來幹擾了，他肯定可以聽清楚坂本說的話！
結果，五條悟身後櫃子擺着的花盆突然間被碰倒，眼看就要掉在地上，其他人還在原地看着，只有坂本很快反應過來，他沒有回答問題，反而蹲下來，伸出一只腳來接住花盆。
花盆安全落地。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是用腳接的，降谷零看着坂本的動作想，但是一點土都沒灑下來呢。
警視廳的各位看見他接花盆的動作後，忍不住鼓起掌來，掌聲再一次蓋掉了坂本的聲音。
依舊沒得到答案五條悟：“……”
他到底叫什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