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醫院
第54章 醫院
乙骨憂太讨厭醫院。
他每次踏進醫院就能回想起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嘆着氣宣布着裏香的死訊。
空氣裏的消毒水味與斷斷續續的哭泣聲,讓乙骨憂太站在原地恍惚了很久很久，他最後沒有哭出聲來。
只覺得整個世界靜止下來，腦袋有嗡鳴聲。
直到聽見那聲“裏香會一直陪着憂太”,乙骨憂太的世界重新亮了起來。
不是幻想、也不是生病,裏香真真實實地出現在他的身邊,乙骨憂太松了一口氣。
他看着在原地搖頭的醫生，一邊說着“裏香沒有死”一邊跑出了醫院。
從那以後,他就不願意踏進醫院,醫院裏是個充滿悲傷和痛苦的地方。
但在任務過程中受了傷,裏香強硬要求他去醫院包紮，并且不斷囔囔：“醫院、奇怪……”
“醫院有奇怪的地方？”乙骨憂太解讀着裏香的話,想了想踏進了醫院。
然後身後“唰”地飛過去一把輪椅。
乙骨憂太愣了一秒,身後再度飛過一個粉發少年,追着前面的輪椅喊：“爺爺,給我停下來啊！！！”
乙骨憂太：“……？”
好像哪裏不太對？
*
往常擁有很多負面情緒的醫院,如今卻傳出幾l聲笑聲。
乙骨憂太往前走,看見穿着病服的小孩子們不哭不鬧，在那裏讨論：
“景光哥哥說今天我好好打針就給我帶好吃的！”
“坂本哥哥還說要給我表演魔術！”
“……”
他們臉上帶着微笑，看不出來被疾病折磨的痛苦。
很快一個穿着校服的男生走過來，小孩子們跑過去圍着他：“景光哥哥！今天帶什麽好吃的了？”
很受小孩子歡迎的諸伏景光蹲下來摸了摸他們的腦袋：“我帶了料理部的哥哥姐姐們一起做的糖果和餅幹，每個人都有份哦。”
他給排着隊的小孩子發着糖果和餅幹,注意到遠處的視線,諸伏景光擡起頭來，與乙骨憂太對上視線。
乙骨憂太很快就移開視線,結果給小孩子們發完糖果和餅幹的少年走過來，把剩下的一份遞給他：“給。”
“給、給我的嗎？”乙骨憂太有些不确定，随後聽見對面的人回答：“嗯,你看起來傷得很重，我帶你去包紮的地方吧。”
來醫院次數多後，諸伏景光已經完全記住了醫院的每個地方，甚至比護士們還要熟悉。
很少收到善意的乙骨憂太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陌生的少年帶着走，回過神時受傷的手已經包紮好了，他低着頭說：“謝謝。”
“不用謝，”諸伏景光朝他笑笑，“要小心一點啊。”
傷口看起來有些嚴重，他沒辦法判斷出來這位男生遭遇了什麽，但也不打算多問。
乙骨憂太點頭，看少年的校服上[高中1年級]的标志，心想明明年紀比他要小，為什麽這個人感覺比他成熟很多？
“啊，狗卷，”少年注意到了熟悉的人，喊了一聲，“謝謝你給我送文件。”
狗卷棘搖頭表示沒關系，将諸伏景光落在學校的文件遞給對方後，注意到坐在椅子上的少年。
好熟悉的校服……不過顏色不太一樣。
狗卷棘盯了好一會後發出肯定的聲音：“金槍魚！”
諸伏景光望過去：“嗯？你認識他？”
乙骨憂太：“？”
不是，這個男生說話了嗎？
*
乙骨憂太回過神來才發現這位新出現的男生也是咒術師。
他稍微有點警惕，然後就聽見諸伏景光的翻譯：“啊，狗卷說他差點就成為你的同學了。”
欸？
乙骨憂太反應了一會：“你是高專的學生？”
狗卷棘搖搖頭，諸伏景光替他回答：“那個詐騙學校麽？狗卷同學差一點就被騙進行了，好在及時止損了。”
……詐騙學校？等等，詐騙學校！
乙骨憂太稍微睜大了眼睛，狗卷棘拿着手機和他交流起來：
[我是咒言師，說話會有詛咒。]
[我是乙骨憂太，狗卷君……為什麽沒在高專上學呢？]
[在明洸中學遇見了很好的同學，所以就放棄就讀高專了，乙骨君現在是高專的學生？]
[嗯，不過我的情況有點複雜，目前是死緩的情況。]狗卷棘：！
他眼裏全是正經，看着面前透露着憔悴、有着非常明顯的黑眼圈的少年，突然覺得非常慶幸：
還好沒有去高專！
*
兩個人聊了好一會後，終于追到爺爺，把爺爺送回病房的虎杖悠仁難得有些喘氣，他走過來：“呼，你們在說什麽呢？”
“海帶，鲑魚子。”狗卷棘回答他。
“啊，認識了新朋友啊，”虎杖悠仁飯團語也掌握得非常熟練了，“你好，我是虎杖悠仁！”
乙骨憂太眨着眼睛，好想問他們兩個為什麽都能聽懂狗卷棘的話。
“快報警！天臺有人要跳樓！”幾l個少年聽見幾l位護士非常焦急地說。
然後幾l位少年就往天臺的方向走去。
*
來到天臺的乙骨憂太做好了救人的準備。
不過有點不妙的是，站在那裏的是個女生，裏香可能不會同意他去救人。
女生已經在天臺的邊緣，風吹過她的頭發，她沒有聽進去周圍人的勸阻，只是站在那裏搖頭。
周圍的人還在努力勸說着，但似乎沒有作用，女生閉着眼睛，深吸一口氣躍下。
乙骨憂太立馬沖過去，他想要躍下拉住對方，身後有人拽住他：“小心！”
“我可以救她！”乙骨憂太試圖擺脫束縛，卻發現身後拉住他的人力氣大得不可思議，他轉頭，粉發少年跟他說：
“不用擔心，你看。”
乙骨憂太低頭望下去，原本跳下去的女生被一位少年接住，對方背着個用窗簾制作成的臨時降落傘，抱着落下的女生，華麗麗地落到了平地。
有花瓣落下，底下爆發出掌聲，如果不是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乙骨憂太還會以為這是在拍電視劇。
“……他也是咒術師嗎？”乙骨憂太條件反射詢問。
狗卷棘搖頭回答：[不是，但比咒術師厲害。]
乙骨憂太：！
*
跳樓的女生很快就被家人接走，乙骨憂太有些好奇地盯着那位據說比咒術師要厲害的少年，然後感受到了裏香的反應。
裏香好香很喜歡這個人？
乙骨憂太不受控制地往坂本的方向走過去，最後停在他面前。
黑發少年旁邊有位金發少年正在不停說話：“真的沒有受傷？讓我檢查一下。”
“裏香，”乙骨憂太有些不解，“他怎麽了？”
他從來沒看見裏香會想要接近一個人，而且這位少年也不是咒術師。
坂本注意到乙骨憂太的接近，看向他時推了推眼鏡。
“你是？”降谷零看着陌生的少年正盯着坂本，有些疑惑。
虎杖悠仁介紹：“好像是狗卷同學差點就讀的學校的學生！”
他的話一出來，乙骨憂太就發現原本和善的金發少年表情瞬間變得冷酷起來：“又是你們，坂本不可能去那個學校讀的！”
“……”乙骨憂太默了默，對高專的印象再減一分，還沒詛咒好語言，裏香突然就不受控制跑了出來。
他看見裏香朝着黑發少年靠近，以為她要對對方做些什麽，瞳孔一縮，剛要開口阻止時，裏香碰了碰那位少年。
少年身上泛出了點點光芒，不同于咒力，是溫暖又舒服的力量，開始源源不斷彙聚到裏香身上。
裏香被那些光芒包圍着，情緒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其他人看不見這邊的場景，只有乙骨憂太、狗卷棘和坂本能看見。
“裏香？”乙骨憂太有些擔心地喊着，“沒事吧？”
在其他人眼裏，他此時此刻滿臉憂慮，正對着空氣說話。
“……我就說那個學校不太對勁吧，”降谷零小聲吐槽，“怪吓人的。”
諸伏景光默了默，問：“要不要喊醫生過來？”
坂本搖頭：“沒事。”
他看着被包裹住的咒靈模樣逐漸發生了變化，最後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女孩子。
乙骨憂太難以置信地看着那個小女孩。
“謝謝你淨化了裏香！”裏香認真道謝後，跑到了乙骨憂太旁邊，“憂太！現在裏香可以一直陪着你了！”
乙骨憂太揉了揉眼睛，發現不是幻覺，裏香正拉着他的衣角和他說話。
狗卷棘在旁邊解釋：[聽夏油老師說，坂本有着能淨化咒靈的能力。]
不過之前的咒靈被淨化後都直接消失了，但乙骨憂太的裏香還依然存在，難道是因為是伴生咒靈嗎？
狗卷棘在心裏猜測着，并且将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夏油傑。
[我知道了，狗卷同學，麻煩你幫我好好觀察一下。]夏油傑很快就回複他。
而發現死去的祈本裏香重新出現的乙骨憂太現在正抱着對方，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降谷零有些擔憂：“要不還是把醫生叫過來吧。”
感覺像是心理創傷，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
[我們學校見，有事。]
五條悟收到了夏油傑發來的訊息，很快就回他：[你說見就見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哦，哪怕你學生在我這裏？]夏油傑平靜地補充。
五條悟立馬起身，一邊走手一邊飛快敲着字：[我立刻過去！你不要拐我的學生！]
他飛一般地來到了明洸中學，踹開夏油傑的辦公室：“快交出我的學生！”
“……”夏油傑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我對你的學生不感興趣，只是想喊你來看看他的情況。”
五條悟順着他的視線，發現了在辦公室裏的乙骨憂太和坐在他旁邊晃着腿的小女孩。
……等等？小女孩？
“這誰？”五條悟盯着小女孩，對方很快就躲到乙骨憂太背後，小心翼翼探出腦袋。
乙骨憂太語氣溫柔：“五條老師，你吓到裏香了。”
“原來是裏香啊……”五條悟明白過來，然後停頓了一秒，“裏香？！”
這是那個特級咒靈裏香？可是昨天她還不長這個樣子的！而且也失去了特級咒靈的氣息，如果解咒的話，也不可能是這種狀态。
夏油傑解釋：“是坂本的力量，裏香已經不是咒靈了。”
五條悟拉下墨鏡，好奇地圍着祈本裏香轉：“那她現在是什麽東西？幽靈？”
祈本裏香認真回答：“裏香是憂太的守護靈！”
“守護靈……”五條悟托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這是屬于咒力外的範圍，因此六眼什麽都沒能看出來，“有什麽能力嗎？”
“裏香可以保護憂太。”祈本裏香非常堅定地說。
夏油傑跟他說明：“裏香被坂本淨化後就變成了這樣，現在來看，他的能力比我們想象中要厲害得多。”
他停頓了一下後認真看着五條悟，眼裏有着無法湮滅的光彩：
“或許——”
“可以颠覆整個咒術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