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劉明義臉色瞬變,憤怒錯愕和一絲不安,嘴巴開合着一時間卻是不知該說什麽了,他是初中那年和家人一起搬到這個城市的,在一次宴會上他走錯了房間,推開門就瞧見3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男孩,一人捧着個手機,桌上還放着酒。

坐在沙發上的男孩一雙長腿随意地搭在桌子上,身體舒适地靠着沙發背倚,聽到自己開門的動靜後腦袋懶懶的向後仰去,額前烏黑的碎發也跟着倒了下去,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男孩眉眼淩厲籠罩着一股陰郁之色,仿佛是用墨水畫出的眼珠一點點轉向他。

他緊張地吞咽了下口水。

對方眉梢一挑:“會打游戲嗎?”

後來他才知道那個時候聞時京的父親剛去世不久,他就這樣和他們成為了朋友,好兄弟。

這些年他們幾個吵過鬧過但從沒撕破過臉,即使聞時京生意越做越大也沒和他們擺過架子,疏遠過,可剛剛聞時京的眼神讓他心冷,他開始恐慌,他好像做錯了……

我推開劉明義來到秦肆意身前,對方錯開我向門口的方向看去,所以搞這一出是想在駱可面前扮可憐。

我扯住一抹不屑的笑,追人追到這個份上,不如投胎去重開。

我毫不猶豫地擡腳向秦肆意踹去,這出苦肉戲我陪你演。

反正挨打的不是我。

我這一腳帶着勁風,秦肆意有些沒底的看向我,他在掙紮和猶豫要不要賭。

但是不好意思,現在選擇權在我手裏,我選擇——幹死你。

“呃……”

秦肆意悶哼一聲,臉瞬間變成豬肝色,青筋如同蚯蚓般在臉上凸起。

他那條倒下時支起的腿被我一腳踹平,仿佛都聽見了他胯骨撕裂的聲響,我沒停下又是一腳,把人踢得翻滾了一圈,死狗一樣趴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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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澤川揉着被煙灰缸打到的手臂,着急的喊了我一聲:“時京,別打了!”

吳沛扒拉着礙事的椅子向我跑了過來。

劉明義則在瞧着跑過來的駱可。

包間裏沒有監控,在場的都是我的朋友,我暴虐的又是一腳踢了過去,除了出氣外,也算是為小黑報仇了。

“京哥!不要!”駱可喊着撲到了秦肆意身上的同時,我的腳已經踹了下去,結結實實落在了駱可腰側,就聽他慘叫了一聲,趴在秦肆意身上止不住地抖着。

秦肆意:“駱可!”

劉明義:“駱可!”

秦肆意這下不裝了,從地上坐了起來抱住疼到蜷縮成一團的駱可,視線慌張地轉動着看向駱可捂着腰的手。

劉明義則一下撞開了我,蹲到了駱可身前,關切問道:“駱可你沒事吧?”

駱可滿臉的眼淚和冷汗,他好像全然沒看到那兩個關心他的人只神色痛苦的看着我。

劉明義回頭沖我吼了一嗓子:“你怎麽能真得打他!”

我揚眉,瞧着他這幅樣子忽然想起吳沛沒說完的那半句話。

秦肆意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抱起駱可如同抱起一個易碎的珍寶,語氣溫柔的仿佛要融化掉:“別怕,我這就帶你去看醫生,沒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駱可疼得淚如雨下,臉色慘白。

他說:“京哥,你真得太讓我失望了。”

我只覺好笑:“你憑什麽?”

劉明義推了我一下:“你別說了!”

秦肆意現在倒是心疼起駱可了,一瘸一拐地抱着他向門口跑去,經過我時咬牙說了句:“這事沒完。”

當然沒完了,你已經徹徹底底的惹到我了,完不完已經不是由你說的算了。

我無懼:“奉陪到底。”

駱可将臉埋在他秦肆意的懷裏,一副不想看我的模樣,兩人離開了。

劉明義哈巴狗一樣颠颠跟在他們身後,直到門口他好像才反應過來他的位置應該在哪裏。

腳步依依不舍地停下,回過頭依舊憤怒的指責我:“時京你這次真得是過了,駱可是什麽樣的身體,他那麽瘦弱怎麽能禁得住一腳。”

“你就算再不喜歡他,你一個大男人你也不能對他動手啊。”

“他疼得臉都白了,一直捂着腰沒松開,這要有點事他還那麽年輕,以後可怎麽辦?”

他叨逼叨的說個不停,嘴巴都說起沫了才察覺到包間內不同尋常的氣氛,眼珠不安的晃動着:“你們、你們都看着我幹什麽啊?”

周澤川故意:“采訪你一下,你什麽時候這麽關心駱可了?”

吳沛面帶譏諷:“感覺駱可對你來說比時京這個兄弟還重要啊,哈哈,是我的錯覺麽?”

傻子都看出了。

誰叫劉明義這一波太真情流露了。

他并不想承認:“你們胡說八道什麽,我這不是擔心時京下手太狠再出事,那個秦肆意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肯定會借題發揮的。”

他看向我,一臉真摯:“時京,你得提前想好對策啊。”

我和劉明義認識7年了,像我們這樣的生活圈子,說實話,有些能夠互相信任的,交心的朋友不容易。

哪怕是一起長大,也難免在步入社會後漸行漸遠,但我們幾個沒有。

我從沒想過他會算計我。

而且是為了駱可。

“不如你幫我想想我該如何應對?”我拉着椅子坐了下來,重新點了根煙。

吳沛拿出手機給顧謹言發了視頻通話,然後把視頻對準了我和劉明義。

顧謹言接通,畫面裏飄着熱氣,他夾了一筷子裹滿醬汁的肥牛剛送進嘴裏,一時空不出嘴說話,把手機用餐巾盒撐住了。

劉明義:“秦肆意一定會報警的,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反正這個包間也沒監控。”

“哦~報警的由頭是?”從我嘴裏渡出的白煙向上飄去,我眯起眼盯着劉明義。

顧謹言對面,餘杭白聽到聞時京的聲音後向手機看去,只是看到聞時京的側臉他就知道聞時京現在很生氣。

他放下筷子,瞧着畫面裏翹着腿的聞時京,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夾着潔白的煙杆,吸煙時臉頰微陷,面容的輪廓就更加的冷厲,同時還會微微蹙眉,散發出一種成熟男人的性感。

其實他早就注意到了一點,聞時京蹙眉時會給人一種欲求不滿的不耐煩。

這個人的長相真的是……欲。

他拿起手機對顧謹言說道:“我們也過去。”

劉明義:“就說他偷東西還打人。”

吳沛:“偷東西?你還有更不靠譜的計策嗎?”

周澤川:“采訪你一下,偷什麽東西?他秦肆意用得着偷東西?”

我沒說話。

劉明義就有膽子繼續說下去,他笑得奸詐:“偷一枚戒指,有的人就是有偷竊癖,哪怕他很有錢。”

劉明義看向我:“放心,我路上來的時候已經把戒指放他兜裏了。”

吳沛和周澤川同時開口,不贊同這麽做。

我抽掉最後一口煙,問劉明義:“說完了?”

我們隔着煙霧對望,時間緩慢沉重的流逝,劉明義過了一會兒才扯了下嘴角,緊張開口:“嗯,說完了。”

我緩緩收回視線。

我給過他很多機會了。

我偏頭,煙灰缸被扔了,我把煙頭重重怼到一次性餐具上。

7年,我自認為對劉明義不錯,沒因為他的家世而嫌棄他,對他和周澤川他們一視同仁,從沒有厚此薄彼後,他和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争得頭破血流時也是我的站隊,讓他在他家的公司獲得一席之地。

怎麽想,我這樣的好兄弟都該被供起來才對。

可他居然算計我。

氣氛随着我長時間的沉默變得凝重,我努力壓制着怒火,沒有給這只白眼狼一巴掌。

“時京,我們得抓緊時間,搶占先機啊。”

我TM忍無可忍,起身一把抓住劉明義衣領,把人拽了過來。

我瞪着他:“報警,然後發現秦肆意兜裏根本沒有什麽戒指,一切都是我自導自演試圖污蔑他,然後讓駱可徹底厭棄我。”

“這樣你就滿意了?”

本來要拉開我的周澤川和吳沛停下了,面露思索之色,很快就想明白了。

劉明義表情不斷變化着,最後定在茫然不解上:“你在說什麽?”

我抓着他的手更緊,他的臉越憋越紅。

“你以為這樣駱可就會是你的了?你有什麽資格成為我的替代品?”我質問着,嘴角還噙着一抹譏笑,駱可是誰的我都無所謂,可劉明義他居然算計我!我們7年朋友!他一步步算計我!不但挖坑等我跳,還想把我推坑裏!

他該死!

劉明義的自尊被我刺痛,他吼着:“你又不喜歡駱可!”

我抓着他的手用力向桌子壓了過去,劉明義的腦袋被帶着狠狠砸到桌子上。

我垂眸,瞧着痛到五官都扭曲到一起的劉明義。

蠢貨,抓錯重點了。

劉明義見我看穿了他愚蠢的盤算,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甘心的吼着:“你喜歡駱可!聞時京你喜歡駱可!不然你不會這麽生氣!那你一直以來裝什麽裝!你知道我喜歡駱可是不是!你故意耍我!你……”

“砰”

我抓起他的腦袋又砸了回去。

周澤川見狀提醒了我一下:“你冷靜點。”

我扯起劉明義的腦袋,血水順着他的頭發流下來,他眼珠打着晃好半天才聚焦到我身上。

我冷冷道:“這次我不和你計較,但凡有下一次,想想自己的身份,惹不惹得起我。”

劉明義盯着我還想再說什麽,最後又什麽都沒說。

我嫌棄地把他甩開,真是髒了我的手。

飯店門口,一天比一天冷的風吹了過來。

誰都沒想到兄弟幾個高高興興的來吃飯,結果飯沒吃成,兄弟少一個。

周澤川攏緊外套嘆了口氣:“喝酒去吧。”

和吳沛看向我。

我還沒回話,顧瑾年的車就漂移到了飯店門口。

我擡起眼皮,就瞧見小叔從副駕駛上下來了,不知道為什麽我剛才還在動手打人,現在見到小叔忽然就有點鼻酸。

我下意識的向小叔走了一步,想要從他那裏得到一個抱抱。

顧瑾年他們已經叽叽喳喳聊了起來,提醒着我這是在外面,我只能停了下來,畢竟我現在是聞總了。

小叔走了過來,周澤川他們和小叔打着招呼,我沉默的站在一旁被冷風吹紅了鼻尖。

顧瑾年:“走吧走吧,喝酒去。”

周澤川:“走走走,今晚不醉不歸!”

吳沛:“誰不喝醉誰是狗!”

三人熱火朝天的向前走,我興致缺缺地剛下了一個臺階,小叔突然踮腳把我抱住,他輕輕拍了我一下,用只有我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抱抱,不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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