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電臺點歌
電臺點歌
“福葛，效果器這裏失真度開大一點。”
你低下頭幫福葛把效果器的旋鈕扭大了一個小弧度。
效果器算是一個常用輔助工具。
就像唱歌的時候，聲音大到一定程度時就會破音。而失真效果器就像幫你維持住這種破音，讓你不用費多少力氣和音量就能達到破音的效果。使電吉他在低音的時候也容易彈出失真效果。
演奏金屬樂的時候，吉他手一般都會把失真開到最大。
但是這時候就有一個問題，就是當設備不算太好的情況下，失真調大之後聲音會比較糊。
由于現在連主唱都沒找到，樂隊離理想中的旋死隔的太遠。現在僅僅只局限于簡單的練習環節，不需要太高的失真。
所以你一般都會調成中檔，兼具吉他的清音和失真混合的效果。也算是一種折中的處理方法。
之前打工賺到的錢足夠租用一段時間的錄音室了。雖然never once還沒有找到主唱，但是光是樂手已經有三個，已經算是個不錯的開頭了。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敲門聲突然響起。
你一開門，就看見米斯達站在門外。他似乎不怕熱似的，上衣依然穿着藍白交叉格紋的高領羊絨衫。一手扶着門框，另一只手則抱着一本封面是泳衣美女的時尚雜志。
上周你把尋找新成員的任務拜托給了福葛。而福葛轉手就把這個任務委托給了米斯達。
不，應該說是他主動攬下的。
米斯達那天顯得異常主動，他只是摸了摸下巴就輕松地拍了拍福葛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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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給我吧。”
看到米斯達拿着雜志花枝招展，身後還跟着一個人的樣子，福葛面皮狠狠一抽。他主動站了起來。
“不讓我進來嗎？”
米斯達挑了挑眉。
看見自信滿滿的米斯達，福葛隐約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米斯達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讓出身後一個抱着木吉他的老頭。不用懷疑，這就是米斯達給你找來的主唱。
想着Ozzy Osbourne（黑色安息日樂隊前主唱，金屬樂領軍人）在72歲高齡還能登臺跨界合作領頭唱Take What You Want。
說不定這個平平無奇的老頭也像ozzy老爺子一樣人老志堅，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吧……
在老頭開口前，你最後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你……玩的是什麽搖滾啊？”
“民搖。”
……
等福葛冷靜地放下電吉他，用拳頭跟米斯達“溝通”回來之後，錄音室電子鐘的指針已經指到下午三點。
離福葛加入後的第一次公演還有半個小時。
而你正在向鼓手展示今天的演出“戰衣”。
你把大衣一拉，露出裏面印着“Arch Enemy”(大敵，瑞典旋死樂隊)字樣的白色短T恤和一條低腰牛仔超短裙。
“等等，先別誇我。”
看到鼓手眼睛一亮，你伸出一根手指在鼓手故弄玄虛地搖了搖，嘴角卻控制不住地翹起。
而眼尖的鼓手早已發現白色T恤上顯眼的名字，是貝斯手Sharlee D'Angelo的親筆簽名。
你又一指脖子。
鼓手才發現就連你的脖子也戴着大敵樂隊的限量版五角星項鏈。
“現在可以誇了。”
你驕傲地擡起下巴，叉腰炫耀自己今天選的“出戰”裝備。
而鼓手被你的誠心動容，也一拉皮衣外套，露出了裏面博多之子（芬蘭旋死樂隊)的黑T。
惺惺相惜之下，你們相視而笑。
“哎呀，鞋帶開了。”
你突然一邊這麽說着，一邊裝模作樣的蹲下。一只手則有意無意地垂在身邊。這只手并起中指無名指和大拇指，只有食指和小拇指伸出。
正好是一個金屬禮的手勢。
看到目的達成，你越發得意地揚起下巴。
“什麽鞋帶？”
原來這時，喬魯諾剛好跟着福葛走了進來。他低頭看了看你，發出了平靜但致命的疑問，
“可你穿的不是皮鞋嗎？”
……
“喬魯諾你來了啊。”
你親切地向同桌打了個招呼。
說來也奇怪，除了在學校和錄音室你好像就沒在其他地方見過喬魯諾，就好像他完全沒有業餘愛好似的。
他的家教一定很嚴。
你這樣猜測道。
想到這裏，你看向喬魯諾的眼神裏不禁帶上了一點憐憫。
而莫名其妙被你用奇怪眼神凝視的喬魯諾：？
然而還沒等你向喬魯諾解釋自己的小心思，外面就突然下起了大雨。
雨水拍打在地面的聲音有點像是壁爐裏被烤得滋滋作響的柴火。夾雜着轟隆作響的雷聲更是分外吓人。
你打開門看了看天氣，有些失望地轉身向其他人搖搖頭。
看來原定在海濱公園的場地可能要更改了。
值得慶幸的是器材還沒搬過去。倒也不是什麽特別的原因，主要是你和鼓手兩個人搬不動。特別是鼓手也剛剛拆掉石膏，搬不了重物。
只是沒想到等福葛一回來就下起了雨。
虧你還特意打電話給了布加拉提先生，邀請他帶着福葛的其他同事來看演出。如果福葛在演出的時候看見大家的話，他一定會很高興吧。
你失望地嘆了口氣。
……
想到不用在公開場合進行羞恥的表演了，福葛悄悄松了口氣。
他低下頭有點困倦地扶住額頭。平時完成任務之後就已經夠累了，最近還要在這個基礎上加上吉他練習。就算他是天才，一時間也會有點吃不消。
然而他的頭發卻被輕柔地摸了摸。
你似乎誤會了福葛低頭的原因。頭上蝙蝠形狀的發夾順着雙馬尾顫動了翅膀。
明明穿的像個小惡魔的少女卻像天使一樣溫柔地挨個摸了摸大家的頭。
“沒關系，這一次不行我們下次再來就好了！”
“誰……誰要你安慰啊！”
雖然頭上傳來的觸感很輕柔，但福葛還是嘴硬道。
“bos……喬魯諾就不需要——”
他的餘光瞥見喬魯諾額前的三個卷卷已經在你的手下摸得油光滑亮。喬魯諾甚至還順從的眯起了眼睛。
福葛瞬間瞳孔地震。
所有人都被你挨個摸了一遍頭。
你想了想，突然伸出手像是估量自己的身高一樣也拍拍自己的頭。
“沒關系的，以後我們還會有很多演出。總有一天會真正站上舞臺。”
你輕聲自言自語道，就像是在安慰自己，
“沒關系的。”
錄音室內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重。但很快，你又像想起了什麽似的跳了起來。恢複了平時元氣滿滿的樣子。
“好了，大家不要難過了。我剛才用我們樂隊的名義在電臺點了一首歌。”
……
十分鐘前，布加拉提小隊。
“果然福葛不在還是有點不習慣啊……”
納蘭迦趴在今天福葛布置的數學作業上嘆了口氣，望着時鐘抱怨道。
“題都寫不出來了。明明最近有進步來着。”
“我看看。”
阿帕基順手接過納蘭迦手中的草稿本，剛準備昧着良心誇獎一下納蘭迦的進步。然而看到上面寫着75+45＝55。
他把練習本随手扔回桌上，喝了一口咖啡。
“只有福葛能受得了你吧。”
“福葛明明說我很聰明的。”
納蘭迦反駁道。
“你忘了前天被他拿叉子戳了嗎？”
米斯達接話道。
現在已經到了下午茶時間，他正在把餐盤裏的肉腸切成均勻的大小。在槍口有花生大小的6只替身吵吵嚷嚷地等着進食。
“一個個來。”
米斯達拈起一小片牛肉腸。
“還有No.3，不要打No.5了。”
“對了，福葛不是加入了樂隊嗎？是什麽樂隊？好玩嗎？”
納蘭迦興致勃勃地問道。
米斯達側着臉想了想，還是沒弄清楚福葛早上為什麽會生氣。
他反正是理解不了民謠和金屬的區別，在他看來不都是彈吉他嗎？
“聽說是金屬樂隊……”
米斯達不确定地說道。老實說他也不知道金屬樂隊的曲風究竟是什麽。
“福葛在裏面彈……嗯……鄉村音樂？”
納蘭迦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唯一對音樂有些了解的阿帕基則無語撐住頭。他們倆真是一個敢講一個敢信。
實在聽不下去了，他正準備走出去呼吸一下遠離樂盲的新鮮空氣。
這時候布加拉提從門外走了進來。他拿開椅子坐下，輕輕拍了拍手。一時間大家都眼光都聚集到了布加拉提身上。
“好了，momo給我們點了一首歌。”
這個妹妹頭男人鎮靜地說道。
“這樣我們大概就能知道福葛在樂隊裏每天做什麽了。”
他打開了手中這只手提收音機，調到那不勒斯本地電臺。剛好聽見電臺主播歡快活潑的聲音響起，
“下面這首歌是NeverOnce樂隊為布加拉提先生點的，說福葛先生在樂隊追求音樂夢想，請布加拉提先生放心。
“這首歌由Heaven Shall burn樂隊翻唱，名字叫《BlackTears》。”
“那麽，讓我們來欣賞這首美妙的音樂吧——”
當主播打開音樂的那一霎那，與無比動聽的電吉他聲一同響起的是，洪水猛獸般的嘶吼聲。
完了……
而福葛看着錄音室內陶醉地跟着音樂甩頭發的兩人，絕望地想到。
現在徹底解釋不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