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空白
空白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執，還會誤傷你。”紀淡月給柳向尋一一述說她遇到的不好。
這個話題柳向尋很有話語權，她和紀淡月經歷了同樣的事，不同的地方在于她們不在同一時間。
她把一個自己折的香火星星給紀淡月看，她不需要這個來維持身體，放在她手上也只有觀看，“還真的是這樣，吵起來就會打起來。”
“你也參加過打架呀？”柳向尋看着身板小小一個，不想是會上前湊熱鬧的人，紀淡月遲疑問道。
紀淡月理解的打架，就是在大街上突然攻擊陌生人，無差別地對任何人，砸碎的酒瓶，掀翻的桌子，推搡的幾人，流血的大腦，這些就是她親眼看見的。
柳向尋想到的則是她死前的，用肢體動作給紀淡月描繪當時的情況，“對啊，打得可厲害了，不過最後還是我們贏了。”
戰争開啓，只有兩個結果，勝和敗，前後都關系了多人的生命，不止前線的戰士，還有在家盼望孩子歸家的父母。
地府因為位置的原因，會比在其他空間冷，紀淡月抱着雙臂聽柳向尋說。
四座的牆壁上最不缺的就是影子，有各式各樣的燈就會有不同的背面，有一盞燈是仿古代的煤油造型，最頂端的火苗在程序的控制下左右擺動。
在沒有注意到的地方，煤燈的影子和主體出現了不一樣的走位，機械燈是有規律的晃動，而影子更像被大風吹起快要熄滅又自己複燃。
一面死氣沉沉，一面生機勃勃。
“你還加入了戰隊，想不到柳姐你竟然熱血。”紀淡月看柳向尋的臉，猜測她應該是比自己年紀小，有時候工作中并不是因為年齡稱呼為長輩，而是來到這裏的時間。
在紀淡月入職前柳向尋就在，那理所應當叫她一句姐姐，雖然看着比她小，身高和面部都像，一個剛成年的被家長帶出來游玩的女生。
然後被陸成文拐賣到這裏偏僻到連只活鳥都見不着的地方。
如果陸成文有偷窺并實時偷聽到別人心聲的話，那他一定會反駁，活人都少得可憐，更別說能出現一只活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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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命力的東西因為外界的情況進入到地府，沒有及時接管注入陰氣滋養，那就會死亡。
更何況陸成文也沒有養小動物的想法，其他鬼也沒有權限上去，自然就不會出現不能在這裏生存的東西。
柳向尋也只有這點經歷能反複拿出來講，回憶的時候還能看到上一次沒有發現的小細節，就跟看一書本一樣。
第一遍囫囵吞棗一樣，看完稱贊作者的腦洞真是太厲害了，一條蛇在人類的精心愛護下變成了人，不過很大幾率是本身就是神仙，只不過這個人類幫助了他更大的忙，讓他還沒有到時間就成為了人。
第二遍看完發現，蛇蛋在人來人往的地方亮着肚皮曬太陽了好幾天，只有他能看見，在上手撿的時候也沒有像人參一樣跑掉。
第三遍觀看已經沒有了前兩次這麽容易發現，但柳向尋還是通過自己的火眼金睛找到了一處很溫馨的小畫面。
蛇在脫皮期的戰鬥力大大降低，而他的主人是一個心很大的人，晚上睡覺不關窗是常事，平時小蛇和躺在一張床上可以保護他。
而近期小蛇的雙眼會開始渾濁，要等蛇皮掉下才會恢複正常，他的主人晚上回家依舊沒有關窗。家裏的充滿了蛇的氣息，本應該不會出現第二條，但總有不長眼的東西湊上來挑戰他。
小蛇并不小，毒性也是蛇類最前端的，即使在蛻皮，對付一個無毒的同類小菜一碟。
主人在睡夢中，他給外來入侵者注入了一點毒素，不會死但會保持昏迷不醒的狀态三十個小時。
這是他在他主人身上試驗出來的結果。
柳向尋的愛好中有正經的，也有不正經的，她晚上睡不着就會看別人的戀愛經驗，為他人而歡呼，這是最新看完的第三遍。
柳向尋所看的都是已經美化過的男性，她唯一能接觸到的一位男性也是稀有的正常。
與其他人相比這簡直就是一位百分百完美的好男人。
惡心的男性這輩子都接觸不了她，柳向尋在地府是上級，在人間是地府的人，
燈有背影罩着，柳向尋也有。
柳向尋通過看文字，使她的語言庫中增加了很多新的詞彙，“我跟你講，當初我們都已經寫好了遺書，在勝利的前一晚我還因為太困而暈倒了，不過還好，萬幸的是我們是勝者，為了家裏的父母贏下了生存的機會，不然你就見不到我了。”
不管什麽結果，紀淡月都可以看到柳向尋。
因為她在勝利的前三天就已經離世了。
如果柳向尋沒有因為這個死亡，那她也能等到紀淡月，她到了時間會來應聘，而柳向尋自然地生老病死早就下來了。
柳向尋靈光一閃，把紀淡月拿着玩的小物件重新放在她手心，“幫我算一卦吧，酬金就是這枚星星。”
紀淡月把它用另一個手掌當個被子蓋起來，“想要知道什麽？”
“我什麽時候會迎來新的身份。”投胎轉世，柳向尋心裏還是有一絲渴望的。
紀淡月擡頭認真和柳向尋對視，眼睛還是眼睛，看見了她瞳孔印着的自己，卻沒有關于她的生活。
這一個不行，紀淡月換一個，她垂頭，手指活動，大拇指在其他四個上面掐點，還是空白。
紀淡月微微撇眉，不解道：“我算不出你的卦象。”
她會的兩種都用上了，平常普通人不會讓她同時使用兩個，對視和掐指算還是第一次出現問題。
她又試了幾種不熟練的，都不行，柳向尋仿佛沒有存在過。
“為什麽會這樣，是因為我的誠意不夠嗎？”柳向尋看着自己手心的紋路，每一條線都是正常的。
很夠的，紀淡月喜歡這顆星星。
紀淡月累積的淺薄經驗不能支撐她解釋，又不想在柳向尋面前失了面子，思考過後，只好用一句最簡單的答案來搪塞過去，“可能是因為你的一生太順了，所以看不出來。”
“真的嗎？我生前并不好，以後會變得很好嗎？”柳向尋激動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