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中醫
中醫
紀淡月見過一個被針紮死的人，去一個小中醫診所管，一次紮針不能超過二十針，而這個死者的身體足足有六十七根針。
這一案件使所有沒有行醫資格證的小醫院倒閉了，負責人不僅要按從開店起的收入交巨額的罰款，超出規定的金額還有了穩定的工作，踩起了縫紉機。
紀淡月去看過屍體，在人死亡得第二天換衣服的時候，洗臉的時候發現眼裏還有淚水。在出現極致的疼痛的時候，眼睛會緊緊閉起，眼眶會保留他最後的眼淚。
紀淡月在他親人掰開眼皮想要看看眼球有沒有受傷的時候，和他對上視了，看見了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天。
這一天，他是痛苦的。
他一覺醒來渾身不舒服，恰巧樓下有一家號稱三十年老字號的中醫治療院，他進去一看價格很便宜，就讓挂滿錦旗的老醫生幫他緩解一下疼痛。
先是把了脈，醫生說他身體的毒太多，單單針灸效果不好，讓他花點錢配合上我們的技術，在紮針的時候用氣罐把毒血排出來，這樣一次就藥到病除，以後你也不會再複發。今天你來到我們店裏，就是走了大運，一年一次的大活動被你撞上了，一年只工作一個月的姜醫生最後一天上班也被你碰到了，第三個驚喜，只用花七千九百八十九元就可以幫你做好。平時我們的針灸加技術都是一萬三千五百七十七起步，今天是最優惠的一天，錯過就沒有了！
紀淡月不知道他的病情，但看着并沒有這位穿着沾滿紅色油漬的護士服，一臉谄媚地推銷道。
她們的收費都是看人下菜，把原價和現在的價格放在一起做對比，這樣都會讓客人以為自己占到便宜，當下就交錢定下。
這種推銷模式一用一個準，他捂着脖子刷卡支付。
在醫生的說辭下他閉上眼趴在按摩床上，中醫入門指南中第一頁就特別說過不能超過二十針，而他已經紮入了七十二根，在過程的四十分鐘裏，那位醫生在前臺和護士看着剛彙入卡裏的錢竊喜。
時間一到，進房間拔針，期間還交流了一下，沒有得到回複，在第十二根終于發現了不對勁，針上有血，房間門打開着。
新來的一位客人路過看見，便進來和醫生聊天，發現床上的人都沒有呼吸頻率，背部平整無起伏弧度。
她被吓到在地，尖叫着，拿起手機報了警，警察比救護車來得要快，封鎖了案發現場。
這位沒有心的人，紀淡月覺得都不能算是醫生，而是一個詐騙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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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件事過後，蘇栗城查封了三百四十九家無行醫資格證的“醫院”，他們主要開在小區周邊，針對這一個範圍開始實施詐騙。
紀淡月聽到熟悉的針灸才想起這件事，并不是醫生這個職業分為好和壞，而是人。
所有的職業都是要有人做，才能夠有進行下去，不然冷冰冰的機器只有輸進去的程序，并不會因為每個人身體的不舒服程度來着重緩解。
紀淡月把柳向尋弄亂的被子理好，衣服全部疊完，手裏沒有東西摸太空，她食指在被子外面的流蘇轉圈圈，把這件對她不太友好的事咽下去，好奇問道：“你是中醫嗎？”
當着一個人的面說她的工作不會，這樣會特別地冒犯，紀淡月問也是為了後面的話做鋪墊。
柳向尋已經很久沒有實操過自己的醫術了，地府根本沒有人都不會生病，會出現的就是灰飛煙滅，這個誰都救不回來了。
唯一一個人不相信她，陸成文平時有時候會感冒，柳向尋說給他免費點穴排毒，他說怕死。
現在出現了第二個人，柳向尋拍拍胸膛，驕傲道：“我是中西醫結合。”
柳向尋會的東西還挺多的，雖然老師說過戒驕戒躁，她會就是會，幹嘛一直要自卑呢，在路人需要醫生的時候，她在人群中站出來，在戰友受傷時，她忍着恐懼給他們包紮好傷口。
這些都是她付出努力過後，才會出現的事，收獲的果實可以适當的炫耀。
紀淡月這才問出最初想的問題，“有行醫資格證嗎？”
問到了柳向尋不熟悉的領域，她也不藏着掖着自己去尋找，直接問紀淡月，“什麽是行醫資格證？”
紀淡月挑了一個回答點贊最多的簡單概括了一下，“就是你是醫生，但需要通過考核，拿到算是一個比畢業證還要嚴格的證書才能給病人看病。”
“沒有。”柳向尋有之前的畢業證，這裏肯定不能用，因為叫得都不一樣，她直接否認道。
她的性格一向如此，沒有的東西、不會的地方就大膽承認。
“你好厲害啊，兩種治療方式都會，我們這邊的人都是一種，你一個人頂兩個人！”紀淡月用對待小孩子的語氣捧場道。随後，她怕柳向尋以後遇到麻煩，耐心叮囑道：“不過以後在外面看到有人暈倒就不要救了，會被訛錢。”
不能用看壞人的眼光去對待每一個人，但以前不是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案例，在沒有監控記錄的地方，有人扶起摔倒的人，送到醫院，沒有等來登門道謝，而是一通責怪的電話。
好心救助變成了故意彌補，在他們空中，她變成了撞倒老人又作假幫助的雙面者。
在法律和證人的幫助下，她才擺脫沒有做過的事。
柳向尋不知道其中還會遇到問題，單指錢，她傻傻道：“我有錢啊。”
“……”紀淡月就沒見過這麽熱心的人，以後出門要緊緊拉住，生怕對方一眨眼就跑上去給傷者一個心肺複蘇。
“你怎麽會去學醫啊？”紀淡月不想和她讨論有沒有錢，很多人就利用有錢人身上的不在意，進行鬧事的行為。
“我在外面偷偷看別人的上學的時候被發現了，為了讓知道偷窺的後果，懲罰我天天來打下手。”這算是柳向尋的好運之一，她能學習自己感興趣的方面，進多步發展。
紀淡月不想再進行這一個話題，她說回出差這個令人心碎的事，“當初說沒有人，現在入職了就暴露本性，派我去人間出差，這樣和之前的生活有什麽不同。”
謊言就是在人身心，百分百屬于這個地方的時候才會出現。
柳向尋看着紀淡月墜在額間的一小把頭發，問道：“你不喜歡和人在一起嗎？”
“人間有什麽好喜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