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霹靂龜苓膏
霹靂龜苓膏
“小姐，您嘗嘗，不夠吃，我再給您搓。”
小桃端了一小碗晶瑩剔透的果凍給餘翠芝，又回到竈臺往白紗布裏裝着剛曬幹的霹靂果籽。
餘翠芝瞧着眼前這碗透明的食物，恍然大悟原來古代的啫喱是果凍，聞起來還和現代的果凍不同有新鮮水果的清香。
她在啫喱上灑了一勺子蜜糖，大大地挖了一勺送進嘴裏，柔滑細膩的果凍劃入喉間，無需咀嚼，清新甜味就在唇齒散開，這甜味不僅是蜜糖的甜，還有屬于霹靂果自身的清新甜味，一陣濃甜一陣清甜，在舌尖反複交疊，滑嫩細膩的口感讓餘翠芝有種似曾相識的驚豔感。
這霹靂果就是老公給餘翠芝做龜苓膏的原材料！
餘翠芝茅塞頓開，一口氣把果凍吃了幹淨，接過小桃手裏的白紗布袋子：“這樣搓嗎？”
“小姐，還想吃的話，我來搓，搓這個費手，您的手會粗的。”小桃平時心粗從不會在乎這種小事，但這次她摩挲着自己的粗手，神色黯淡。
“粗就粗，我搓龜苓膏試試。”
餘翠芝洗淨了手，端來熬好的龜苓膏湯藥湯，把裝着霹靂果籽的紗布袋子在藥湯裏反複揉搓，只用了一會兒，藥湯有了半凝結的啫喱，又搓了一陣子整盆藥湯都有了厚重感，搓到稀薄程度正好，餘翠芝把湯藥放在一大木桶中，置于園子裏的井水之中。
“小姐，您可真厲害，龜苓膏應該很好吃吧。”
小桃舔了舔唇，咽着口水。
龜苓膏雖說是藥，也是一種民間的甜品，但大多的清朝老百姓很窮，連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沒有，能吃起龜苓膏都是些達官貴人，只有像霹靂果這樣不要錢的野果子做的啫喱，才是斯通見慣的消暑零食。
“小桃想吃的話一會兒你也嘗嘗，你先去買些米、水果和糖桂花。”
餘翠芝數了十個銅板給小桃，遞給小桃時又特地加了三個銅板。
“小姐錢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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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些喜歡的小玩意。”
“謝謝小姐！”
小桃興奮地操起買菜的籃子，正要走又被餘翠芝拎了回來：“天黑之前必須回來，再像昨晚上那樣夜不歸宿，我就把你賣了去。”
“小姐，我去去就回，保證按時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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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很忙，餘翠芝還沒好好數過月錢，今天她把三個月錢袋子裏頭的錢都倒出來一數。
三個袋子一共有五兩銀子，餘翠芝在現世很有錢，對她來說錢只是電腦上的一串數字，在這兒的五兩銀子只相當于現世八百多塊錢。
餘翠芝卻捧着錢袋子，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
留一兩做離開時的盤纏，餘翠芝裝進了自己貼身的錢袋子裏，三兩給詹世瀚看病裝進一個綠色錢袋壓在詹世瀚枕頭下邊。
還有一兩用來吃穿，餘翠芝和平時用的銅板放在了一起，緊着點花應該夠用。
數完錢，夕陽西下，估摸着小桃快回來了，餘翠芝開始燒水，昨晚在山上忙了一夜，今天餘翠芝打算給詹世瀚擦洗按摩一番，順便也把自己泥濘不堪的身子洗一洗。
餘翠芝燒着水，把井水裏頭的龜苓膏打上來，一大盆子的藥湯凝成了嫩滑的膠質，夕陽的微光照在琥珀色膏體上，通透如美玉，用小刀縱橫切分成一個個小塊，分裝了三大碗。
餘翠芝生怕小桃吃不夠，又把剩下一點點龜苓膏重新保存到了水井裏，就聽見小桃回家的腳步聲。
小桃這次靠譜，該買的都買了，四樣水果西瓜、石榴、葡萄、桃，一小壇子糖桂花，剩下的錢，餘翠芝原以為小桃貪嘴一定會再買些吃食，沒想到小桃居然買了一塊粉色的素面帕子和買了些繡線。
餘翠芝隐隐約約感到小桃有些不同，但轉念想，小桃十六歲正值現世的青春期，少女懷春，繡個帕子香囊極為正常，自己多為她把把關，不讓她受騙就好。
餘翠芝取了糖桂花灑在了糖桂花上，一灑上去，糖桂花那勾人的香味就勾得小桃直咽口水。
小桃想吃，餘翠芝就把第一碗先給了小桃，小桃買東西回來，正又餓又渴，接了過去，呼嚕呼嚕倒進嘴裏：“小姐，好吃，小姐，好好吃。”
吃空了一碗又看着盆子裏的兩碗，小桃自然知道這兩碗是餘翠芝和詹世瀚收回了饞涎欲滴的眼神，假裝打了個飽嗝：“小姐，我吃飽了，我去喂姑爺，您吃吧。”
小桃剛端起盆子，肚子叫了起來，她明顯沒有吃飽，餘翠芝摸了摸自己貼身的錢袋子：“小桃，竈上還有些粥，水井裏還有些邊角料，你吃去，我去喂世瀚。”
“嗯，謝謝小姐。”
餘翠芝端着龜苓膏進屋，詹世瀚醒着，餘翠芝進來相視一笑，詹世瀚知道餘翠芝來喂他吃藥，努力挪着身子。
“別動。”
餘翠芝抱起詹世瀚，讓他依靠在自己的身上，詹世瀚的後背靠在餘翠芝軟呼呼的前胸，他似乎很不适，努力地和餘翠芝之間保持着間隙，體力不足腦門上沁出細密的汗水。
靠在我身上不舒服嗎？
餘翠芝感受到詹世瀚的不适，換了個動作，用被褥墊着牆，讓詹世瀚靠在牆上，詹世世瀚的表情才有了好轉。
“詹世瀚，靠在牆上更舒服嗎？你是病人，不用害羞的。”
詹世瀚臉色微紅，頭輕點。
餘翠芝舀起琥珀色的龜苓膏膏送到詹世瀚嘴邊，他輕輕一吸，涼爽的龜苓膏就順着舌尖的氣流滑到了喉頭，先是糖桂花的甜味，濃郁甜滿的香甜溢得通體都像浸在了蜜裏，而後舌尖就被龜苓膏那軟嫩滑爽的口感包圍，餘翠芝把龜苓膏做的厚薄适中，實在适合他被灼傷的咽喉服用，龜苓膏剛入口有苦，轉瞬即逝的苦味之後，是清甜的回甘，這種甘甜的滋味沁人心脾，讓詹世瀚口腔乃至全身的灼熱感都減輕了不少。
詹世瀚的眼裏帶着笑意，吃了一口又一口，餘翠芝喂得都來不及，勾着粉唇，酒窩一深一淺勸：“慢一些，小心咽着，吃完還有……”
餘翠芝話音未落就聽，門口有人來報：“三少奶奶，我是二房的珠兒，我家二少爺來看望三少爺轎辇在門口了，麻煩您迎一下。”
二少爺詹世洋？江南第一美男子？他不是在鎮上開酒樓嗎？
突然來看詹世瀚？
到人家家裏作客，還要主人家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