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恒樂悠長
恒樂悠長
十一月二十二日，周五，一個讓學生們感到心神愉悅的一天。
特別在放學時刻，鳥兒若世紀舞者，翺翔于天空的舞臺，白雲飄忽，舞者的舞臺還随時在變化着。
總之那時，一切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教室裏，每個班都在開着班會課。
班會課有俗稱玩耍擺談課，別提有多高興了。
肖老師在講臺上講着，丁楷哈哈笑一聲，轉過頭來：“盛哥，你今天過生，打算怎麽過呀？是不是還打算像初中那樣，請我們吃一頓？”
柳思懿無奈笑笑：“你別總是想着薅盛哥啊。”
盛珎逸沒有立即做出回答，而是看向霍翊，目光裏滿含着期待。含期待的眼睛，是雪亮亮的，可以裝下滿天的星星，如若期待落空，旋即就會黯然失色。
柳思懿許是看出了點什麽，笑笑：“霍翊，如果盛哥請客，你會去嗎？”
霍翊放下手中寫作業的筆，擡起眸來看了一眼盛珎逸，也品味到了他眼中的期待。
“你要請我嗎？”霍翊最終開口。
“請啊，必須請！就看你有沒有空，”盛珎逸厚着臉皮笑笑，“你要是今晚沒來的話，這個生日可就不開心了啊～”
霍翊點點頭：“我來。”
說完後，霍翊又提起筆開寫。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盛珎逸笑不止。
“盛珎逸，你一天天的傻笑什麽呢？”肖老師停下她剛才正講的話題，懷着疑惑來問。
“額咳咳……”盛珎逸喉嚨一轉禁了聲，差點沒給他咳死。
“我知道你們快放周末了很躁動，再躁動也給我忍一忍，ok？understand？”
“yes！”全班同學。
丁楷見風平浪靜後，又轉過來問：“哎，盛哥，這次你媽又會突然空降給你驚喜嗎？”
還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霍翊頓住手中的動作，餘光察覺着盛珎逸接下來的一舉一動。
本以為會掀起什麽大風大浪，本以為會直擊某人的心靈再次給他創傷，可是不然，盛珎逸只是笑笑：“我怎麽知道？這次應該不會了吧，我媽也忙。”
霍翊也想，可能盛珎逸是本着一個不知者無罪的原則，他沒有去怪罪任何人，也沒有爆發出什麽負面情緒，哪怕是一絲一毫都沒有，只是找了個借口囫囵掩埋過去。
不将陰霾施在別人身上之人，可敬者。
霍翊下意識看向自己左手戴着的金子。
他很珍視這一件禮物，在他眼裏，這是一位母親愛自己兒子的最後一個象征。他內心無味雜陳。
後來盛珎逸母親那件事情到底怎麽樣，他也就不知道了，霍翊不會主動問這些問題，如果問了，反倒讓人不開心了。
這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影子斑駁，那是因為葉子随風搖曳，光的點綴，而不是它原本就這樣。人也會因為外界因素産生各種各樣的情感，不懼者，可敬者。
霍翊又再一次重新認識了盛珎逸。
放學後，各奔各家換衣服，然後就奔酒店了。
“小翊哥哥，你要去哪裏呀？”
玄關處，張嘉行問。
霍翊是來舅舅家拿一樣東西的，碰巧這個時候，喬顏和接張嘉行放學回來了。
“小翊啊，要留下來吃飯嗎？”喬顏和瞧着還是那麽的溫婉可親。
“不了舅媽，盛珎逸請了吃飯。”霍翊說完摸了一把張嘉行的腦袋。
“小盛啊，那你們玩兒好，要錢跟舅媽說。”喬顏和放下包。
“謝謝舅媽。”霍翊颔首。
“小翊哥哥，我，我也想去玩。”張嘉行弱弱開口。
喬顏和笑笑：“小翊哥哥肯定都是跟大哥哥玩，你去就顯得太突兀了，跟媽媽一起在家吃，好嗎？”
“沒事的，舅媽，盛珎逸應該不會介意多帶一個小孩。”霍翊非常容易的就察覺到了張嘉行臉上的傷心，如是說。
喬顏和摸摸張嘉行的頭：“其實也只是怕麻煩到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還是先問問小盛吧。”
“好。”
翊：在嗎？
三只羊：那當然在。
翊：介意多加一個人嗎？
三只羊：誰？學生會長？
翊：……
翊：想多了，是張嘉行。
三只羊：張嘉行又是誰？
翊：你不僅想的多，你記憶力還真是不好。
三只羊：！哦，我想起來了！
三只羊：也就多一個小孩兒嘛，帶來就行。
翊：嗯，謝謝。
三只羊：不必言謝的啦～快來就行～
霍翊牽着張嘉行的手。
天已暗下來，街道是一條耀眼星光廊。
“來啦？我就在酒店門口等你啊，我沒看見你。”盛珎逸還在向那方張望，一手拿着手機放在耳邊。
“後面。”霍翊道。
酒店可無比輝煌，好一派高貴的氣質，一眼便知高大上。
盛珎逸回首，就見霍翊正在裝手機，一手拉着張嘉行弟弟。
莫大的歡喜，從見到你那一刻開始。
“就等你們了。”盛珎逸語氣帶點責備，卻又不怎麽明顯，他兩眼一彎，“張嘉行弟弟，又見面啦。”
霍翊忍俊不禁。
“盛哥哥好。”張嘉行牽着霍翊的一根食指。
盛珎逸摸了一把他的小腦袋，心道這弟弟也太可愛了。
“走吧，我們上四樓，丁楷丁馨他們都已經到了。”盛珎逸為之引路，“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了，你那好兄弟呢？好像是叫關鑫，對吧？”
“嗯。”霍翊颔首，他牽着張嘉行跟上。
盛珎逸也點頭：“怎麽沒帶他來？”
霍翊笑笑：“你還算了他的？”
“再怎麽說相識一場，你就把他一個人撂你家裏邊兒？”
霍翊點頭。
“小翊哥哥，盛哥哥跟你說的是誰呀？關心誰？”張嘉行左右仰望他們兩個，“是盛哥哥經常關心小翊哥哥嗎？”
盛珎逸想要拍手叫好，一臉“遇知己”的模樣。他道：“你這孩子說話真讨人喜歡，以後這樣的話多說。”
霍翊：“……滾遠點。”
“我滾了，誰來問你引路啊？”盛珎逸笑嘻嘻道。
“我不會問服務員？我在你眼裏是什麽弱智嗎？”
“不不，我才應該是弱智好不好。”
又開始比損，張嘉行一臉呆這樣，身為幼兒園小班的表示不能理解。大人的世界真難搞懂，張嘉行心說。
“到底誰是弱智？”張嘉行一直聽他們扯來扯去，都有些不耐煩了。
“額……這個有點不好說。”盛珎逸将燙手山芋扔在他身上，“弟弟你來說，誰比較像弱智？”
“弱智就是笨蛋的意思嗎。”張嘉行晃晃小翊哥哥的手，想要得到回答。
霍翊無奈：“你也可以這樣理解。”
“小翊哥哥才不笨呢！”張嘉行語氣尤為堅定，“嗯……雖然說盛哥哥看着也不笨，但我還是選你。”
盛珎逸不由得問：“為什麽？”
“因為我比較喜歡小翊哥哥呀，”張嘉行是那樣的天真無邪，盡現臉上，“就委屈一下盛哥哥了。”
“咳，嗯，我們結束這個話題吧。”盛珎逸感覺心裏受了一點點小打擊。
電梯到了，往左拐走幾步路就是酒情廳。
丁楷差點就跳起來了：“歡迎光臨呀！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給盼到了！盛哥親自去接，這待遇可是一個是前所未有的好呀。”
張嘉行被這個貨吓了一跳，默默躲到霍翊身後邊兒去了。霍翊哭笑不得，要是現在再問張嘉行誰是智障的話，他肯定會毫不猶豫，脫口而出“尖叫哥哥”。
丁馨倒是注意到張嘉行這一舉動，無語地踹了一腳自家親哥哥的板凳：“你把人家弟弟給吓到了，真的是服了你了。”
“啊？”丁楷悻悻坐下，“Sorry啊，只是有一點點激動而已啦。”
柳思懿不屑一顧：“是一點嗎？”
“兩點，行了吧？”
“至少三點起步。”
“……去你的。”
後來的三個人也都入座了，服務員開始上餐。這包間豪華，大圓桌子中間還擺着假山，盤子碗筷這些品樣也是極好的，正上方的大燈映在各個角落。玻璃杯反射過來的光，令張嘉行無比心動。
“我帶小行去洗手。”霍翊剛坐下又起身，張嘉行也随即站起。
“衛生間在那邊。”盛珎逸給他們指方向。
“我知道。”霍翊回答他。
盛珎逸不解：“你知道？以前來過？”
“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我不是沒有眼睛。”霍翊無語片刻，“再說了，各個酒店布局不都差不多一樣麽。”
“好像也是哦。”
霍翊牽着張嘉行去了，丁楷用一種極其微妙的眼神看着盛珎逸。
“有屁快放。”盛珎逸被看的煩了。
“你知道嗎盛哥，你給我一種人夫感，而且還是妻管嚴。”丁楷也是學會了直言不諱，講話一針見血。
丁馨抿嘴坐在一邊。
盛珎逸內心回了一個白眼：“你知道你現在給我一種什麽感覺嗎？”
丁楷搖頭：“不知道。”
“弱智感。”
丁楷：“……”
丁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坐在一邊的班長楊文傑突然想起來了個事：“遭了！”
丁楷想要甩掉剛才的那個話題，便道接話：“怎麽了？”
“今天下午的時候，最後一節課之前的那個課間，鐘老師給了我一沓地理試卷，讓我發了作為周末作業……”
李芷何聞言也不看手機了：“你沒發？！”
“忘了……”楊文傑連死的心都有了現在。
“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霍翊牽着張嘉行出來了。
“你不用安慰我，我周一自己找鐘老師去解釋……”楊文傑嘆息。
盛珎逸寬慰他：“這真的怪不了你，你總不能在最後一節班會課上發卷子吧，更何況下課鈴一拉響有些人早就飛出去了，放學之心勝過于一切，情有可原。”
丁楷也道：“就是說啊，鐘爺爺那麽善解人意的一個人，你給他解釋清楚了就可以了。”
丁馨：“周天返校下午發不就可以了，三晚肖老師又不講課，住校生有四晚，走讀生還可以回去再寫，一切都來得及。”
楊文傑依舊嘆息：“但願如此吧。”
丁楷烘托氣氛：“好了好了，菜上齊了沒？我可以開始吃了嗎？我都要餓成弱智了！”
“你不是弱智嗎？”盛珎逸嘲諷。
張嘉行拉了拉霍翊的袖子，有話要講，霍翊俯身側過頭來聽。
“小翊哥哥，跟你一樣大的哥哥姐姐們，都很喜歡說弱智嗎？”張嘉行問心中之疑惑。
可霍翊卻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跟幼兒園的人解釋這一回事。霍翊編心中之借口：“我也不知道，興許是他們喜歡吧，但你可千萬別跟他們學。”
“哦哦，好。”
盛珎逸坐在霍翊的左側，張嘉行坐在霍翊的右側。
“小翊哥哥，我想吃那個！”
“這個可能會有點辣，确定嗎？”
“我想嘗一下。”
“行。”霍翊夾給他，他又對旁邊的盛珎逸道，“你那邊的橙汁遞給我一下。”
盛珎逸照做，還不忘調侃一句：“恐怕你自己對你自己都沒有這麽細心呢。”
霍翊：“……”
“目光都向我看齊！”丁楷站起來，“我在這裏說幾句。”
在座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都等待着他又即将整出的幺蛾子
“首先，祝我們盛哥生日快樂，十七的你，褪去了稚嫩的臉龐，又多了一份擔當與責任……”
丁楷還在熱情激昂的講着，李芷何忍不住問旁邊丁馨：“又是照哪背的？”
“百度啊，我們坐出租車來的，車上我看他搜的。”丁馨講完之後還不忘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一眼她哥。
“他這是把那一長串的話背住了？”李芷何覺得不可思議。
“怎麽可能，看了個大概就沒看了，現在講的純純自己編的。”
楊文傑颔首：“難怪開頭那麽流利，現在結結巴巴的。”
“最後，感謝盛哥請吃的這一頓飯！我在這裏祝盛哥長得越來越帥，成績越來越好，也一定會越來越有錢的！”丁楷講完了，他如釋重負一般坐下。
接下來的不是他預想中的掌聲，而是一片寂靜。
“怎麽都不說話？不應該誇誇我講的好嗎，或者是都祝盛哥生日快樂啊！”丁楷讪讪道。
“這蹩腳的祝福，讓我尴尬的不能再尴尬了。”盛珎逸實話實說。
霍翊忍俊不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