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揚名
揚名
這二十年來，江湖一直平安無事，而今鬼巢作亂，江湖中人望風而動，紛紛趕往讓辭一探究竟，連帶着讓辭生意都好了不少。
現下江湖中有點名望的宗門都聚于萬劍宗議事堂，得虧萬劍宗足夠大，不然壓根坐不下那麽多人。
門外一棵樹下，陳點慢慢擦拭着劍，神情專注，他是沒有天賦練劍，可他還是想試一試，也想讓自己的父親能夠以他為傲。
“阿點，你不進去麽？”薄畫煙遠遠喊道，她走過來，投下一片陰影在陳點身上。
陳點盯着陰影發了會呆，他注定要在師姐和爹爹的陰影下麽？他搖搖頭：“不去了，我在外面練劍。”
薄畫煙和陳點并肩而坐，陰影又消失了，她也拿出自己的劍丢給師弟，道：“幫我也擦擦。我猜師父他們要商量怎麽攻打鬼巢。”
“哦，”陳點接過師姐的劍，也仔細的擦起來，他慢吞吞道，“鬼巢在一座山上，那山上瘴氣很多，攻打恐是不易。”
薄畫煙頭一次發現師弟原來做一件事是那麽專注，她有些稀奇道：“你還研究這個。”
“嗯，師姐，擦好了，”陳點把劍遞過去，垂眸盯着自己的劍，道，“師姐，以後你想做什麽？”
薄畫煙毫不猶豫道：“我？繼續練劍。”
陳點：“……沒了？”
“唔，”薄畫煙輕輕蹙眉，似乎這個問題很難，“我……守着宗門，再領個徒弟。”
“不出去走走麽？困在宗門幹什麽？”陳點轉頭，“不想嫁人麽？”
薄畫煙嗤笑一聲：“女人的歸宿一定是嫁人麽？”
“不，不是師姐，我不是這個意思，”陳點郝然，磕巴道，“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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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什麽呢？就是你有喜歡的人麽？
這個問題他問不出口，師姐再遲鈍也不會聽不出這句話的意思。
薄畫煙正要問下去，就見陳點起了身喊道：“離煊！”
她順着望過去，看到一個藏藍袍少年慢慢拾級而上，握着一把劍，整個人淡然出塵，比手裏的那把劍還像劍，他聽到喊聲，看了過來，淺淺笑道：“陳點，薄師姐。”
她颔首回禮，待離煊進了議事堂，她又問：“你和他很熟？”
陳點笑了笑：“離煊劍術高超，向他請教過幾招。”
“為什麽不問我？我也能指導你。”薄畫煙奇道。
陳點又笑了：“下次問。”
“好。”薄畫煙應下。
兩人又坐着聊了許多。
另一廂，秦少遠出了萬劍宗，他其實對議事堂的事挺感興趣的，奈何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站在牆角，一個小乞丐跑過來，笑嘻嘻道：“那個人去了西街，到了那邊還有人會告訴你的。”
秦少遠将手中的碎銀拿給小乞丐，拍了拍小乞丐的肩膀，道：“好樣的。”
小乞丐拿起碎銀一個一個咬了下，然後笑着作揖，“謝謝大哥！”
秦少俠對讓辭很熟，他去了西街，又站到一個角落，等了一會兒。
又有一個小乞丐跑來：“大哥！那個人去了一處巷子。”
“什麽巷子？”
小乞丐指了指一個巷子，悄悄道：“我跟着進去看了看，那個人去的地方是縣令府的後門。大哥，他是官人麽？”
秦少遠意料之中的挑了挑眉，他給了小乞丐錢，折身走了。
“大哥大哥！”小乞丐跟上他，“你不去看看麽？”
秦少遠腿長步子大，小乞丐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他發現後先自顧自的笑了會兒，才懶洋洋道：“我知道他去哪裏就行了。小弟，回去吧，我要走了。”
小乞丐拿了錢自然聽話，他跟秦大哥告別後就歡快的跑了。
秦少遠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個巷子，他讓小乞丐們跟的自然是遲鏡辭，他只是想證實自己的想法。不過小乞丐們“大哥大哥”的叫着他，他都快以為自己是丐幫老大了，他樂了好一會兒，進了醉仙樓。
小二挂着常年不變的笑容迎上來，殷勤道：“客官幾位？”
“兩位，”秦少遠跟着小二上了二樓，“給個靠窗的位子。”
小二點頭應着：“另一位客官呢？”
“待會來，菜譜給我，慢慢上。”秦少遠坐下倚着窗子，慢慢翻看菜譜，報了幾個菜，看着小二離去，他便趴在窗上，看着下面的人流，在百無聊賴中睡着了。
而角落裏一個頭上都是辮子的男子默默看着少年熟睡的身影，另一條凳子上一把彎刀慢慢抽出。
許是常年處于潇雨閣，秦少遠對危險的感知比常人敏感，他猛地睜開眼，手已經摸上了刀，刀出鞘，他整個人回身揮刀，對上了一把亮的閃眼的彎刀，他微微擡眼，眼神明亮，手腕一翻，刀與刀相互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他一擡胳膊，一腳踢過去，卻被擋下，他再是另一腳，将人踢翻，自己也帶着摔倒，但他動作迅速，利落站起身，揚起一抹笑，輕聲道：“你是何人？”
那男子被踢得倒在另一張桌子上，桌子不争氣的塌了，碗筷落地，噼裏啪啦的響，人群尖叫散開。
一些江湖中人則是作壁上觀，沒了解內幕他們是不會出手的。
小二淡定的掏出本子，飛速的記着損失的桌椅碗筷。
辮子男啐出一口血，陰恻恻的笑了笑，道：“秦少遠……我是取你性命的人。”
音落又發狠的殺了過來，雙眼赤紅。
秦少遠不屑地笑了聲，利落的迎上去。
兩人內力相撞，氣流湧動，承受不住的桌椅碗筷啪啪啪爛了。
彎刀每每致命一擊都會被秦少遠化解，他的招式很簡單卻又意外的好用，他黑色的身影如鬼魅那般，輕飄飄的，連聲都沒有。
這時有人終于瞧出門道了，失聲道：“是鬼巢護法李雲山！”
江湖中人一愣，紛紛拿出武器，想要上去幫忙。
“不必！”秦少遠略有些吃力地應付着辮子男，但他有把握能贏，他笑了笑，“多謝諸位好意，但我能贏他！”
“你們幫我看着暗箭即可！”
少年意氣風發，連眉眼都是飛揚的。
江湖中人聞言哈哈大笑，連聲應下。
大夥都知道，要是這位叫秦少遠的少年贏了李雲山，是一定會揚名江湖的。
李雲山冷笑道：“庶子嚣張！”
“先打贏我再說。”秦少俠勾唇笑道。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秦少遠蓄力迎上，招式愈發淩厲。
只聽“砰”的一聲，李雲山撞在牆上，噴出一口污血，他陰狠的看着少年，又看了看四周的人，心道不好，他冷笑一聲，手慢慢摸向腰間。
兩枚黑色的彈丸抛出，衆人紛紛掩住口鼻躲開，待煙塵散去，整層樓已然亂成一團糟，李雲山也沒了蹤影，但樓下有些門派已經派人跟了上去。
醉仙樓的江湖人士紛紛感慨秦少遠高超的武藝，有人竟是自願掏腰包給少年付損失物品的錢。
幾碗酒下肚，秦少俠戰勝鬼巢李雲山的事跡就已經傳出去了。
人群散開，秦少遠若有所感的回身，就和遲鏡辭對上目光，那人似乎看了好久，眼裏都是笑意。
他無端想着遲鏡辭看到了他的比武，他是很開心的。他動了動唇：“遲霄霁。”
“嗯。”遲鏡辭笑着回應。
秦少遠也笑了，似春暖花開，他很高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