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7

Chapter 7

十分鐘後，守衛機器人從黑暗中顯露出面目，鸠克爾跳下地來與你一同竄逃，然而你們還是被機器人腹部伸出的金屬手臂抓住。

你們被投入禁閉室裏。

禁閉室是一個個單獨的、露天的、由激光束隔成的方形盒子，長寬高分別是1.5米、1.2米和1.2米。身處其中，人沒辦法完全舒展身體。為了避免睡眠等無意識狀态下的活動致使四肢和頭顱被激光切掉，監牢設計者貼心地在地面安裝了軟性束縛帶，被禁閉者可以用束縛帶綁住自己的四肢，以保證絕對的安全。

起先，鸠克爾和你被安排在相隔不遠的“激光盒子”裏。你們聊了一會兒天。鸠克爾得意地向你炫耀他的“壯舉”，他邊說邊笑，甚至下意識想揮舞手臂，你被他吓出一身冷汗，還好他已經用束縛帶綁住身體。

十七分又三十五秒之後，守衛機器人将鸠克爾押送至別的禁閉室，激光栅欄消除的一瞬間，鸠克爾誇張“哇嗚”一聲，聞聲，守衛機器人腹內射出一道激光，直射鸠克爾的後背。鸠克爾猛地一震——那是束縛帶與地面的連接處被熔斷了。他大笑着同你告別，并與你約定禁閉結束後一起去娛樂室看色情影片，你吹了聲口哨，笑着答應了，守衛機器人的腹部又發射出兩道激光，落點分別是你的腳踝邊、鸠克爾的耳朵旁。

之後又過去了大概半小時，你身旁的禁閉室迎來了新的主人。那人似乎是因為打架鬥毆被關起來，他滿臉血污，神情兇狠，卻依舊被禁閉室折磨得戰戰兢兢——為了防止被激光傷害，他将自己捆綁得如此之緊，你發現他小臂上的脂肪都被束縛帶勒得鼓脹。你試着和他交談，他沒有回答你。

你終于明白什麽是“被關禁閉時應有的态度”。

你老老實實地被關了三天禁閉。期間，每天訓練完畢，都有無數路過的士兵向你行注目禮。第二天下雨，你被淋得透濕，身旁地面上，你的排洩物和排遺物被水浸潤，滲進你的作訓服裏。一日三餐倒是吃得很飽，不過，被透明膠管灌食的滋味實在稱不上好受。

待終于離開禁閉室，你發現自己的賬戶裏被扣除了二十萬聯邦積分作為“懲罰金”。看着餘額欄閃爍着的“聯邦積分：301037.32”，你氣得笑起來。

你向鸠克爾發送通訊申請，發現他還處于緊閉之中——他繳不起二十萬的罰款，只能在“激光盒子”裏多熬一個月作為補償。你揉了揉手腕處繩子的勒痕，猶豫了一小會兒，替鸠克爾繳納了罰款。緊接着，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掉了“聯邦積分”頁面——你決定下個月再查詢餘額，到那時候，餘額欄的數字也許能變得可接受一點。

你們洗了個澡，換掉污髒的作訓服，勾肩搭背往娛樂室去，履行你們“色情影片”的約定。由于不良記錄，你們的娛樂過程中被強行插入更多“教育時間”。當那部昂貴的色情片第六次被長官“玖”假笑着的大臉中斷，你們怒不可遏，于是不約而同地朝虛空中的長官“玖”豎起中指，三分鐘後，警告通知及一份五千聯邦積分的罰款單先後拜訪了你和鸠克爾的終端。

你們憤怒地回到膠囊營房，進入膠囊之前，鸠克爾說他今晚會在膠囊裏尿尿——他的确做了。第二天，鸠克爾收到了新的罰款單，他的聯邦積分歸零，甚至不得不向你借了32.19分才湊齊了需要繳納的罰款。

軍校進修的名額不出所料地失去了，你被長官“玖”納入黑名單，同時，訓練中克裏夫對你的責罰變本加厲。與以往不同，這次克裏夫不再罰你加訓，你的懲罰內容變成諸如“打掃衛生一周”、“本日免費食物份額的失去”、“澡堂當日門限的失去”等等。你被折騰得又髒又臭，瘦了将近二十磅。鸠克爾的境遇比你更慘——你好歹還有十來萬積分的存款作為緩沖，但是他什麽也沒有。

你覺得對不起他——若不是那通電話，鸠克爾本不會與你一同遭殃。得知你的想法，鸠克爾拍着你的肩安慰道：“嘿，別放在心上，老兄。我早就看那群蠢東西不爽了。要不是你，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狠狠踢他們的屁股！”聞言，你愈發愧疚，同時愈發憤怒。

如此熬過小半年，一年半的飛梭課程終于接近尾聲——飛梭課程結束後，新開設的激光武器課程的教官由另一位軍官擔任，到那時，你們的日子也許能好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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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日夜企盼着飛梭課程的終結，卻不想，飛梭課程尚未完結，長官“柒”的推薦信卻先一步到來——今年，第七區的士兵沒有一人得到前往軍校進修的機會，因為他們的長官将自己手中的名額贈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