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肅清江家
第二十章 肅清江家
楚連墨頓了頓,神情嚴肅了幾分,“江将軍還記得您家三公子在這件事中的态度嗎?他本就和太子關系親密,當日更是再三站在太子那邊說話,恨不得他二哥立馬就認罪伏法……這事,恐怕他也早就知曉。”
江震雄心底不禁狠狠一顫。
他向來信賴與寵愛的小兒子,原來真面目竟如此不堪?!
楚連墨續道:“大皇兄策劃這麽一出大戲,只怕目的還包括要幫江應南達成心願。”
“此事臣一定會查個清楚,對犬子嚴加管教!請殿下放心。”
“好,我信你。”楚連墨點點頭,“另外……這本是你的家務事,本王也不該插嘴,不過事情鬧成這樣,本王還是忍不住想說……你家那二公子雖是嫡子,但實在不适合擔當重任,那難怪旁人會肖想世子之位。當然了,某些人品大有問題的人就更加不合适。你的大兒子雖然才能平庸,但在本王看來,相比起另外兩人倒是好些。”
“臣記住了,謝殿下提點。”
江震雄猛地想起,他一直以來的确太過忽視他的庶長子江平忠。
正如楚連墨所說,江平忠自幼不管文武才能都很平庸,別說是聰慧過人的江應南,就連江成錦也比他聰明幾分,只是江成錦的聰明很少用在正途上而已。但是,江平忠為人敦厚老實,雖然沒有什麽存在感但也從不惹禍,若是悉心培養,也未必不能成器。
至于江應南,只能說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此時,江應南正在房中翻來覆去地看着一封信。
天氣本就寒冷,他拿着信紙的手不住發抖。只是更加冰涼的,卻是他的心。
信是楚子乾寫來的:
“前兩日楚連墨過繼了楚雲軒到他膝下,如今倒只有孤成了沒有子嗣的那個,壓力實在頗大……孤想擇日與太子妃圓房,你一定能理解孤的吧?——愛你的楚子乾”
江應南真的破天荒想怒罵一句:理解你個頭!愛你個頭!
Advertisement
但他卻又不敢就這麽回信。事到如今,他依舊舍不得從此完全斬斷和楚子乾之間的情緣。
而在他思來想去也實在想不出該如何回複這封信的時候,江震雄已經怒氣沖沖拿着一把戒尺沖了進來,“跪下!”
“……?!”江應南被吓了一大跳。他還很少見到父親如此嚴厲的模樣。
他只好乖乖跪下去,顫聲問道:“爹,怎麽了?”
“我問你,你早就知道雇兇刺殺瑞王殿下的真兇是誰,是不是?”
“……啊?爹為何會這麽想,我不知道啊!”
江震雄冷笑道:“你還護他也沒用,瑞王殿下已經把這事告知了皇上,那人已經完了。”
“什麽?!”江應南一句話脫口而出,“子乾他怎樣了?!”
“你果然知道!”江震雄狠狠一戒尺抽在了江應南身上,“我提了是太子嗎!”
“……”江應南這才反應過來,父親是在套自己的話。
“你放心,我們暫時還不能拿太子怎麽樣,但他多行不義有朝一日定會作繭自縛!至于眼下,你還是先操心你自己吧!”
江震雄又狠抽了江應南兩下,然後把戒尺一扔,“來人!把江應南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然後攆出江家!”
“爹!”江應南聽到“攆出江家”幾個字頓時驚惶不已面如土色,跪在地上重重磕頭,“您要打要罰孩兒都毫無怨言,只求您別不要孩兒!孩兒知道錯了!”
江震雄森然道:“我江家絕容不下一個夥同外人算計兄弟的奸邪小人!”
江應南還想繼續磕頭求饒,但已經被兩個粗壯的家丁拖到刑凳處,板子加身。
那粗重大板的威力可不是小小戒尺能比的,幾下下去就已經令江應南臀上皮開肉綻。
江震雄教子雖嚴,動板子的時候卻很少,這麽大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阮氏、江應南的大哥江平忠,以及剛被江震雄從房間放出來的江成錦。
“爹!”江平忠跪到父親腳邊求道,“三弟素來文弱,實在是禁不起板子啊!就算他犯了錯,用別的方法責罰便是。”
這時江成錦也附和道:“是啊爹,我之前挨的那三十大板,到現在還沒好完呢,三弟他又不像我,從小被你打慣了,皮糙肉厚的。”
江震雄這才恍然間意識到,別說江平忠了,就連江成錦骨子裏也比江應南善良。
可嘆他之前瞎了眼,居然還一直把江應南當作自己最喜愛的兒子。
“他一心想害你你還替他說話,是不是傻?”江震雄瞪了二兒子一眼,“誰都不許再替他求情,否則我一起打。”
江平忠還想再說什麽:“可是爹……”
“閉嘴!”江震雄給了他一戒尺,“是不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孩兒不敢。”江平忠立馬閉了嘴。素日裏父親對他既嚴厲又不太重視,所以他在父親面前有幾分怯懦,從不敢違逆。
“好了忠兒。”阮氏過去把江平忠扶起來,“這是你三弟自己釀下的大錯,這苦果,他必須自己承擔。”
阮氏心裏很清楚,相比起江應南這次犯下的錯誤,只打三十下,已經是江震雄念在父子多年情分上,最大程度的手下留情了。
此刻行刑的報數已經到了二十多。
江應南一直咬緊牙關一下下地挨着那猛烈的責打,一聲都沒吭,只有他咬得溢血的唇和在長凳上刮出幾道深深印記的指甲出賣了他有多麽疼痛。
當三十下總算結束的時候,江應南身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他早已快要痛暈過去,但卻強撐着保持清醒,當板子終于停下時,他甚至還用盡全力搖搖晃晃地從長凳上站了起來。
江震雄在心底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知道,看似柔弱的小兒子其實心底比任何人都驕傲。以他的聰慧與性情,原本足以成就一番大事業,可嘆卻心術不正,亦選錯了為伍之人。
“南兒,”江震雄終究還是忍不住走過去,遞了幾張銀票給他,“這些你拿去,夠你用一段時間了。等你傷好後便去好好找個營生吧,以你的才華,無論在哪裏生活相信都足以養活自己,并且綻放光芒……”
“夠了!”
江應南忽然一把奪過江震雄手中的銀票,兩三下撕了個粉碎,然後将碎片狠狠砸在了江震雄的臉上。
“我用不着你現在還要假惺惺!你口口聲聲說疼我愛我,卻就因為我是庶子,從來就不肯給我真正想要的東西!但凡我有一絲可能用正當手段得到世子之位,又何需铤而走險?!我今天這樣都是你逼的!憑什麽庶子就不能當世子!”
“……你居然事到如今還冥頑不靈!”
江震雄此刻對小兒子的不知悔改是徹底絕望了,他冷冷一笑,看了江平忠一眼,“你真以為庶子憑正當手段無論如何也當不了世子嗎?你有做過足夠的努力嗎?我今天還就偏要當着你宣布——從今天開始,江家世子就是你大哥江平忠!”
“什麽?!”江平忠聞言大驚,“爹,孩兒只怕擔當不了這重任!”
江成錦神情中有些不滿,但他不敢吭聲。最近他又是被打又是被禁足的,已經被修理得夠慘了,只想重回安穩日子。
江震雄對大兒子道:“我說你可以你就是可以。你要對自己多一些信心。”
“……”江應南難以置信地看着江平忠,又難以置信地看向江震雄。
“好!很好!你們全家和睦,只有我才是江家最大的笑話!我早該從江家消失了!”
江應南話音一落,一瘸一拐地掉頭就走。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江府的大門,跑到街上漫無目的地游蕩着。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漫漫長夜才剛剛開始,江應南卻不知天下之大,如今哪裏才是自己的容身之處。
最終,江應南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太子府門口。
“江公子?”太子府的守衛一眼認出了他。
“讓開!我要進去!”江應南毫無往日優雅風度地怒吼着。
守衛見他面色慘白衣衫不整,甚至身上還在往下淌血,知道他一定是遭遇了極大的困難,連忙安撫:“江公子稍安勿躁,待奴才去通傳一聲。”
“通傳你個頭!我說我要進去!”江應南說完就徑直往裏面沖。
“……”實際上太子府上有很多人都知道太子妃并不受寵,江應南才是太子心尖尖上的人,所以侍衛也不敢得罪了他,只能由着他進去。
江應南沖到了楚子乾的房間,卻沒看到人影。
他随手抓住一個過路的小厮問道:“楚子乾呢?!”
“呃……殿下他在太子妃房中。”
“……”霎時間,本就身心冰涼的江應南如同又被當頭澆了盆冰水。
原來,楚子乾說的“擇日圓房”就在今天?他甚至已經等不到自己同意?
江應南發瘋般地沖到太子妃的房門口,一腳狠狠踢開了房門,“你們圓房還愉快嗎?!”
而此刻楚子乾還并沒有開始圓房。
實際上他對此也有幾分猶豫,擔心江應南會從此不想理會自己。
“阿南?!”楚子乾見江應南忽然出現被吓了一大跳,“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