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情流露
第二十五章 真情流露
“阿筠……我的阿筠……”
楚連墨轉過身去,将臉深深埋在了指尖,聲音中有幾分嘶啞。
“是本王沒保護好你……讓你在本王不知道的地方受了那麽多委屈……”
齊蕭筠怔怔地看着這一幕。
事實上萍公主給他下合歡散的時候,他已經和楚連墨久未聯絡,所以這件事也就理所當然地沒有告訴過他。
他在楚國當了八年質子,其實也就跟楚連墨相交過兩三年。在他十五歲楚連墨十七歲那年,因為良貴妃失寵的變故,兩人從此變得疏遠。
他還真的沒想到過,他在楚連墨心中竟有如此分量。
“阿筠……阿筠……”楚連墨一直喃喃地叫着,似乎竟是哭了,聲音逐漸變得哽咽,“你恨我吧……你在死的時候一定是恨我的吧……”
“不!”齊蕭筠一句話脫口而出,“為何要恨你?”
楚連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已經注意不到齊蕭筠的反常,“我沒辦法制止父皇對齊國的出兵……也沒辦法制止楚威德親上戰場去殺你……是我沒用!我真沒用!”
“殿下你別這樣想!”齊蕭筠瞬間真的有種和盤托出的沖動,但他努力克制住了,“你只不過是楚國皇子中普通的一個,有些事你根本沒辦法左右,我想蕭王殿下他會明白的。”
“……”終于,楚連墨意識到自己在一個侍妾面前過于真情流露了。
他立馬拿開了遮住面容的手,恢複平靜表情,看着齊蕭筠冷聲道:“剛才的事請你忘記,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否則,本王割了你的舌頭。”
面對這番威脅,齊蕭筠此刻一點都不恐懼,反而覺得,試圖用兇狠掩蓋脆弱一面的楚連墨有點……可愛?
嗯,可愛。應該就是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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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齊蕭筠沖楚連墨淡淡笑了笑。
“有什麽好笑的嗎?”楚連墨板着臉問。
“沒有。就是,”齊蕭筠摸了摸肚子轉移話題,“沒吃飽我們就走了,想想還有點不劃算。”
楚連墨一怔,随即也不由得莞爾。
齊蕭筠之前很少這樣跟楚連墨開玩笑,但現在在他眼中,已經重新把楚連墨視為摯友了。
這時楚連墨才意識到自己也沒太飽。剛才雖說是萍公主一直在喋喋不休,但在她說話時他們也得停筷子聽着,又不能一直埋頭吃飯,所以實際上沒吃幾口。
“走吧,本王帶你去酒樓再吃一頓。”
随即,楚連墨就把齊蕭筠帶到公主府附近的一家知名酒樓。
正是晚飯時間,酒樓裏很熱鬧,說話聲此起彼伏。
楚連墨本不想待在鬧哄哄的大堂裏,想帶着齊蕭筠去二樓包間,卻忽然注意到了一個人。
那人正是楚威德的小兒子楚天麟。
他正由好幾個漂亮姑娘服侍着喝花酒,一個姑娘給他夾菜,一個姑娘給他斟好酒遞到嘴邊,還有個姑娘坐在他腿上。
這小子小小年齡,玩得倒還挺花。
齊蕭筠見狀忍不住調侃了一句:“楚國皇室的人都喜歡從小就找一大堆男男女女嗎?”
“……周筠,”楚連墨瞪他一眼,“你今天說話很大膽。”
齊蕭筠莞爾笑道:“殿下不喜歡我這樣?”
“……”比起周筠從前拘謹的樣子,楚連墨內心的确是更喜歡他這樣。因為齊蕭筠當年和他相交時就是如此随性。
“行了,先吃飯。”楚連墨在大堂裏的一張桌子旁坐下。
這個角度,正好能觀察到楚天麟的一舉一動。
一個妙齡女子正端了盤菜過去。她一身粗布衣衫,卻難掩其容貌的秀美。
“公子,請用。”女子放下菜就準備走。
“喲!”楚天麟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還挺好看的嘛?你也留下來陪我呗。”
“公子請自重!”女子頓時一臉驚惶地想要掙脫,“我是客棧老板的女兒,只是幫忙端端菜,不做其他的!”
“不做其他的?”楚天麟一手緊緊地抓着女子不放,另一手掏出一碟銀票重重往桌上一拍,“做嗎?”
這時客棧老板步履匆匆地走過來,看到那麽多錢兩眼開始發光,“翠兒,這位公子出手如此闊綽,要不你就陪陪她吧?”
“爹!你怎能如此!”翠兒急得要哭了。
楚連墨看不下去了,起身走了過去,“放手。”
“……四皇叔?”楚天麟看清對方是誰時,只得乖乖放開了女孩兒的手,“您也來這裏吃飯啊。”
楚連墨冷聲道:“跟這位姑娘道歉。”
“啊?要我跟她道歉?!”楚天麟一臉的不可思議。
“怎麽?是想本王把事情告訴你皇爺爺,讓他好好收拾你一頓?”
“……別別!”楚天麟平時跟他父親一樣天不怕地不怕,但對他皇爺爺還是有幾分畏懼的。因為楚文帝也覺得他父親把他給寵壞了,逮住機會就想糾正他的行為。
“對不起。”楚天麟只得看着那女孩兒悻悻地說了幾個字。
“沒關系,沒關系!”翠兒聽他們剛才提到“四皇叔、皇爺爺”這些字眼就知道這幾個都不是普通人物,哪裏敢認真和他們計較?
“四皇叔,那您慢慢吃,我先走了。”楚天麟說罷,逃也似的溜出去了酒樓。
有個剛才和楚天麟一起喝酒吃肉的錦衣公子,也灰溜溜跟着他走了。
楚連墨冷“哼”一聲,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齊蕭筠眉頭微皺,輕聲道:“殿下,就這麽放過楚天麟嗎?”
楚連墨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也輕聲道:“他剛才也就抓了下那姑娘的手,說了幾句調戲的話,而且連那姑娘的父親都點頭了,這麽點小過錯,要狠狠教訓一個皇孫,那太難了。”
齊蕭筠想想也有道理。這種過錯別說是皇孫,但凡是富家子弟,要告到官府去也很難被處罰得很重,可能也就罰點銀子或者關幾天。罰銀子這種事對楚天麟來說根本就不算事,楚連墨真要不依不饒,倒還成了故意和侄子過不去了。
但是,楚天麟既然有這種習性,難保哪天不會做出更過分的行為。
到時候倒是恰好有了收拾他和楚威德的把柄。
……等一下。難道一定要等他大錯釀成再來收拾他嗎?
齊蕭筠忽然心生一計。“殿下,你認得他剛才身邊那人是誰嗎?”
“有點眼熟但不太記得,應該是他哪個狐朋狗友。”
“這種人應該很好收買的對吧?”齊蕭筠詭異地一笑,在楚連墨耳邊低語了幾句。
楚連墨聽後也是眼睛一亮。
他立馬就派人去查楚天麟那朋友的信息。
很快他就查到,原來那人就是太子妃劉敏的弟弟,叫劉俊,也差不多是個纨绔子弟。因為現在和楚天麟算是有親戚關系,整天就跟他混在一起吃喝玩樂。
劉俊這種人是拿了錢就好辦事,何況又不是什麽大事,所以一口就答應了楚連墨派去的人的要求。
過了兩天,他跟楚天麟提起:“向南樓那邊來了個新的清倌,那相貌那身段可真是絕了,大家都搶着去看。”
向南樓是個南風館。楚天麟本是男女通吃的。
“真的?”楚天麟頓時來了興致,“那咱們快去看看。”
于是,兩人一起興沖沖地去了向南樓。
那裏的人正在紛紛議論這新來的清倌,說他長得如何如何好看,跳舞如何如何動人,更是把楚天麟的胃口完全勾了起來。
在千呼萬喚中,他們傳說中叫作聽琴的清倌,終于出現在了向南樓的二樓。
那聽琴果然身材曼妙,穿着暴露,半遮半掩的面紗下嬌美的面容容隐若現,雪白的大腿也露了一半在外面。
偏偏聽琴跳的還是一曲豔舞,本來穿得就不多,還跳一陣就脫件衣服,更是看得楚天麟口水直流。
“我要他作陪!”劉俊率先嚷了起來。
“不好意思啊這位公子,”媽媽顯得有點尴尬地走上前來,“這位聽琴公子是清倌,賣藝不賣身,也不單獨陪客人的。”
“在青樓還立貞節牌坊呢?”劉俊一臉不以為然,徑直拿出一大疊銀票,“這是一千兩銀子,夠了嗎?”
“抱歉。”樓上的聽琴開口發出悅耳的聲音,“無論多少銀子都不行。”
“是嗎?”這時楚天麟也終于忍不住開了口,“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只要是我想要的人,誰敢拒絕?——你們都聽清楚,我現在可是當今皇上唯一的嫡孫,是未來的楚國皇帝!”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聽琴似乎也頗為驚訝,遲疑了片刻,才勉強道:“那我單獨陪公子喝喝酒聊聊天,可以麽?”
“好,走吧!”
楚天麟頓時大為興奮,立刻縱身一躍用輕功跳上了二樓,拉着聽琴的手就進了屋。
聽琴沒了剛才的奔放,顯得有些拘束,坐在桌邊,拿起桌上的一串葡萄,用白皙細嫩的纖纖玉指剝了顆葡萄自己吃下去,擦了擦唇上晶瑩欲滴的水珠,又剝了一顆放在楚天麟嘴邊,“公子請用。”
楚天麟咽了口口水,抓起他的手在他手指上一嘬,“我不想吃葡萄,想吃你!”
說罷,他就順勢将聽琴壓在桌子上,去吻他的唇。
“公子!”聽琴拼命掙紮起來,“說好只是喝酒聊天的!”
“本公子偏就想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