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愛的名字
第三十章 真愛的名字
驟然襲來的真相,讓齊簫筠頭腦一片空白。
他一時竟覺得腳下有些不穩,只是盡力在殷媚面前維持平靜而已。
可是為什麽要反應那麽大?
早就知道楚連墨不愛周筠了不是嗎?
“你想不想知道那人是誰呀?”殷媚作勢要打開其中一個抽屜。
“你到底想幹什麽!”齊簫筠下意識地迅速抓住了殷媚的手。
“哎呀,你在害怕知道麽?”殷媚仍舊笑意吟吟。
“……”齊簫筠不想承認,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內心有個部分的确在害怕。
結合楚連墨之前的一系列表現,他隐隐期待着楚連墨心中的那個人會是他。
可是,如果不是呢?
直到此刻,齊簫筠才終于意識到,自己早已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了楚連墨。
不過琢磨這些并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殷媚!你擅自闖入殿下房間,究竟意欲何為?趕緊滾出去!”
齊簫筠正想好好清算下殷媚,忽聽得一個通傳聲響起:“皇後娘娘駕到!文大人駕到!”
齊簫筠怔了怔。皇後怎麽忽然跑到瑞王府來了?
至于那個文大人,應該是指皇後的親哥哥,工部尚書文淵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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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楚後和文淵儒并肩走了過來,而文淵儒一看到殷媚,就激動地撲上去一把将他抱住:“我的兒啊!為父終于找到你了!”
“……?”這一幕不由得讓齊簫筠一頭霧水。
楚後似乎很好心地看向齊簫筠解釋道:“你有所不知,我哥哥除了現在養在膝下的杉兒外,原本還有個大兒子,可惜兩歲時就被人販子拐走了。直到最近我們抓到那人販子,才終于問出了那孩子的下落——原來他被人賣到了青樓!我們去那家青樓查了每個小倌被賣過去的時間和年齡,确定那人就是殷媚。”
“……這……不會弄錯嗎?”齊簫筠被這出搞得有點懵。殷媚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工部尚書家的大公子?
“我大兒子鎖骨處有塊胎記。”
文淵儒說着将殷媚的衣襟一撩。他的鎖骨附近竟真的赫然有塊心形胎記。
“是你!果然是你!”文淵儒又開始抱着殷媚哭。
“爹!”殷媚也開始淚眼朦胧。
……怎麽說呢,雖然總感覺有點什麽地方沒對,但齊簫筠也只能在心裏祝福他們父子團聚了。
“我可憐的侄子。”楚後也湊過去一臉愛憐地摸了摸殷媚的臉,“怎麽如此消瘦?這些年過得不好嗎?”
“沒有沒有,”殷媚連忙搖頭,“姑母你放心,我在南風倌時雖然的确受過些苦,但這些日子在瑞王府過得很不錯。”
“好。”楚後點點頭,“剛認回你,本宮想帶你進宮見見皇上,你可願意?”
殷媚乖巧地答道:“一切任憑姑母安排。”
此時齊簫筠終于意識到是哪裏沒對了——如果殷媚擁有了這般尊貴的身份,他随時可以去楚文帝面前告楚連墨的狀!
但是眼下他也無可奈何,只能眼看着殷媚随同楚後和文淵儒離開。
殷媚等人走後,齊蕭筠一直盯着剛才殷媚試圖打開的櫃子發呆。卻始終沒有勇氣打開去确認。
說起來,剛才殷媚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像是早知道今天會有人來接他似的?
“恭迎殿下回府。”下人的聲音打斷了齊蕭筠的思緒。
他意識到楚連墨已經回來,連忙迎上去彙報剛才的情況:“殿下,剛才殷媚進過你的房間,還說在裏面看到了畫像……”
“什麽?”楚連墨面色陰沉地打斷他,“誰許他随便進本王房間了?!這賤人現在在哪兒!”
“他被皇後娘娘接走了。”
齊蕭筠把剛才的事簡略講了一遍。
“……”楚連墨聽完後也覺得事情很不對勁,“本王懷疑,這是個蓄意針對本王的陰謀……阿鷹,”他叫來慕容鷹,“你派人去查文淵儒當年是不是真的生過一個大兒子。皇後哥哥的長子出生,這麽大的事不可能沒人知道。”
“是。”慕容鷹領命去安排了。
“殿下,如果這是陰謀,那,”這時齊蕭筠眉頭緊皺地問,“殷媚說殿下只喜歡畫像上的人,這事是真的?”
“……這和你無關。”提起這個話題,楚連墨的态度很冷淡。
一瞬間,齊蕭筠的心一痛,感到了一種受傷的滋味。
“怎麽了?本王娶你時就已有言在先,真的喜歡你那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齊蕭筠努力定了定心神,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些,“殿下,我是想說,殷媚似乎想把那些畫像作為把柄,不如,殿下先把它們毀了吧。”
“本王為什麽要毀!”楚連墨衣袖一揮,“本王喜歡那人就那麽見不得人?這也能作為攻擊本王的把柄?”
“……”齊蕭筠是感覺出來了,楚連墨還真是對那人用情至深。他沉默了片刻,聲音有些嘶啞地開口道:“殿下決定便好。”
楚連墨看到齊蕭筠眼圈泛紅的模樣,心一軟,有種把他摟進懷裏柔聲安撫一番的沖動。但他提醒自己,這人只是周筠,并不是齊蕭筠,自己不能對他動了真情。
此時,殷媚正在皇宮中甜甜笑着,一口一個姑父地把楚文帝哄得心花怒放。他曾經在南風倌賣笑過,嘴巴本來就甜,什麽“一看就英明神武”“氣宇軒昂”張口就來,加上身上又塗有讓人意亂情迷的香粉,大多數男人都很難不心生好感。
“姑父,媚兒能不能向您讨個恩典呀?”殷媚見已經把楚文帝哄得足夠開心,開始說正事。
“你盡管說。”楚文帝樂呵呵地答道。
“姑父,我想讨個官當當,小官就行。”
他此話一出,楚後的臉色微微一變。
楚文帝也是一怔,随即道:“以你文家公子的身份要當官本也是應該的,但是,你現在還是瑞王的妾室,從來沒有妾室還能當官的先例啊。”
“姑父您有所不知,”殷媚霎那間眼圈一紅,“我之前也自己讀書識字過,但因為是賤籍,連參加科舉考試的機會都沒有!如今一個堂堂男兒,天天困于內宅的狹小天地中無所事事,又不受夫君重視,實在難受。”
楚文帝頓時對殷媚心疼不已,“好,那朕就成全你,給你個書令史當當吧。”
“多謝皇姑父!”殷媚聽楚文帝金口已開,連忙欣喜不已地謝恩。
“對了,你剛剛說不受夫君重視?”楚文帝後知後覺地注意到了這個信息。
“……哎……”殷媚作難過狀,往眼角抹了一把淚,“既然說漏嘴了,我也不敢再欺瞞姑父。自從嫁到瑞王府,我的确能夠吃飽穿暖,處境比之前在南風倌好了許多,可是,殿下他根本連碰都不碰我一下,我天天都是獨守空房!”
“他豈能如此!”楚文帝聞言有些不悅,“既然納了妾,便該雨露均沾……不過,你莫非是做了什麽惹他不高興的事?”
“不不,殿下他不僅對我如此,就連對瑞王妃都很冷淡。事實上,他心中只有一人,我們都只因為和那人長得有相似之處,才被他納到府中。
“不過他最近倒是對一個叫周筠的小妾寵愛有加,還中了那周筠的挑撥,屢次無端責罰于我!”
“竟有這等事?”楚文帝一時間又是惱怒又是驚愕,“那他心中的人是誰?”
“其實我也不認得那人是誰,只是見他房裏全是那人的畫像。姑父,不如我帶您去看看吧?”
“好!”楚文帝一口應了,“想不到老四在內宅之事上如此糊塗,朕非得好好教育他一下不可。”
随後,楚文帝就和殷媚一起氣勢洶洶地趕到了瑞王府。
“拜見父皇。”
楚文帝和殷媚都不理會楚連墨,徑直就一起走到楚連墨的房間。
楚連墨和齊蕭筠也只好跟了過去。
終于,那個抽屜被打開了。
裏面果然全是同一個人的畫像。
這時齊蕭筠終于看清,畫像上赫然全是自己——
自己将長劍揮舞若龍時英姿飒爽的模樣,自己低頭寫詩時溫文爾雅的模樣,還有自己和楚連墨把酒言歡的情景……
齊蕭筠的眼睛霎時間有些模糊。
楚文帝卻是大怒:“你喜歡的人竟是那死去的齊國二皇子齊蕭筠?!”
“是,兒臣喜歡的人就是齊蕭筠。”楚連墨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喜歡他有什麽錯嗎?”
“……你喜歡他也就罷了,但萬不該為他冷落自己的正妃和側妃等人!還有,這個周筠就因為長得跟他像……”
楚文帝憤怒地看向站在楚連墨身後的齊蕭筠,“你就聽信他的讒言,肆意傷害朕的侄兒?來人!把這個周筠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兩個下人就要上前去拉齊蕭筠。
“住手!”楚連墨神情一凜,“父皇,你怎能随意聽信殷媚的一面之詞?!分明就是他欺淩阿筠和下合歡散在先,兒臣為何不能罰他?兒臣現在後悔的就是沒把他給活活打死,還讓他在這兒興風作浪!”
“大膽!”楚文帝厲喝道,“他是朕的侄子,你敢為了個男妾殺他!……你們還愣着幹什麽?!”
楚文帝惱恨地看着那兩個左右為難的瑞王府家丁,“你們難道只聽你們主子的話,不聽朕的話?別忘了這瑞王府都是朕賜給你們主子的!朕随時可以收回!”
兩個家丁覺得此言有理,朝着齊蕭筠一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