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幕後主使

第三十六章 幕後主使

既然文淵儒承認了他的欺君罪名,楚文帝判了他秋後問斬。倒并沒有連累他的家人。

一聽到這個結果楚後就急得快要暈過去,趕忙跑到禦書房外求見。

但楚文帝拒絕見他,并且從那天起晚上再也不翻楚後的牌子了。

楚後沒辦法,只能找上楚子乾:“現在只有你才有機會在早朝上見到你父皇!你可一定要救救你舅舅!”

“母後你是不是糊塗?”楚子乾聽到這個請求十分頭疼,“如今父皇沒有疑到兒臣頭上就是萬幸了,兒臣還要主動找虱子往自己身上爬?”

“混賬!”楚後頓時大怒,“你舅舅都是為了幫你才獲罪,你竟想置身事外!他可是從小疼愛你的親舅舅!”

“母後,這主意是你想出來的!”楚子乾一時間也有些惱怒,“兒臣當初已經提醒過你它恐怕并不完全穩妥,但你非要說你哥哥值得信賴,絕對不會壞事……現在如何?”

“你倒還向本宮興師問罪起來了?!”

楚後忍無可忍,一巴掌扇在了楚子乾臉上。

“若不是為了你的太子之位,本宮會挖空心思地去陷害楚連墨嗎?還不都怪你沒用,才會讓楚連墨對你造成威脅!

“本宮告訴你,你若救不了你舅舅的命,本宮就不認你這個兒子了!你不是皇後的兒子,看你還拿什麽當太子!”

“……”楚子乾嘴角揚起一絲凄涼的苦笑——

其實,母後根本就用不着跟自己加後面那句威脅。當初就是她天天拿着戒尺逼自己勤奮向上,逼自己一定要處處勝過楚連墨,更要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千萬別被楚連墨給搶了。

從小,楚子乾只要哪次在學堂上或是其他任何地方被楚連墨蓋過了風頭,回去之後面臨的就是一頓毒打。

後來楚子乾大了,楚後沒辦法再經常對他動手,但在楚連墨從邊境得勝歸來那天,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逼問為什麽當初主動請纓的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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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乾當時就很想說:如果我死在了戰場上怎麽辦?如果我不活着,就再也沒機會幫你争取一切了。我努力地活着,還不都是為了你的一句認可?

“罷了,母後你既然那麽想讓兒臣營救舅舅,兒臣豁出這條命去救他便是。”

在第二天的早朝上,楚子乾便徑直跪在地上向楚文帝請求道:“求父皇念在舅舅為國效力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開恩饒他一命!”

“太子,你現在還有閑心為別人說情?”

楚文帝用銳利的目光盯着自己向來信任的大兒子,“朕倒是一直覺得奇怪,你舅舅和墨兒無冤無仇,為何要冒着欺君的巨大風險處心積慮地針對他?你說說,他是不是在幫你?”

“兒臣問心無愧。”楚子乾早已料到了父皇會有此一問,所以目光倒也沒有躲閃,“父皇若料定事情是兒臣主使的,罰兒臣便是,還求父皇饒過舅舅!”

“呵!”楚文帝冷笑一聲,“你這一口一個‘舅舅’,就只記得他是你的親戚,還記得國法嗎?罰欺君大罪的人,豈可輕易饒過!”

“求父皇開恩!”楚子乾重重磕了個頭,“否則兒臣便在這裏長跪不起!”

楚文帝怒道:“那你慢慢跪吧!”

然後楚子乾就真的開始不吃不喝地跪在那裏。

堂堂一國之太子,在金銮殿上一直跪着,這可以說是很大的醜聞。

楚文帝差點沒被氣吐血。

楚子乾這一跪就是三天三夜。

這三天,江應南在太子府中日日寝食難安,不停地為楚子乾牽腸挂肚着,卻又無可奈何。

而身為太子妃的劉敏,對楚子乾的那點感情卻早已經全都化為了惱恨。她腦子想的反倒是,可以趁着楚子乾自顧不暇,好好收拾一下江應南。

于是劉敏聲稱自己要練鞭法,放了個蘋果在江應南頭上,舉起長鞭作勢要打蘋果。

很顯然,她的鞭子打不中蘋果,而是落偏了。

鞭子一下下狠狠落在江應南的身上,綻開了他的衣衫和皮肉,他的感覺從刺痛到痛不欲生,再到漸漸麻木。

終于,他忍無可忍地說了句:“別忘了,我現在還是江家三公子!”

“哎喲,你想回江家告狀呀?”劉敏陰陽怪氣地笑道,“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跑回娘家告狀,不嫌丢臉你就去吧。”

嘴上這麽說,但劉敏總歸還是對江家抱有幾分忌憚,終于放下鞭子轉身走了。

江應南低頭看着自己一身被血染紅的白袍,伸臂抱了抱自己,眼圈有些濕潤。

他終究并沒有回江家告狀,只是繼續焦急地等着楚子乾回來。

到了第四天的早朝上,楚文帝為了整個楚國不繼續丢臉總算松了口:“你舅舅可真是有個好外甥啊!好,那就改判為杖責一百,貶為庶民,沒收文家全部家産!能不能不活下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謝父皇!”楚子乾用盡最後的力氣磕頭謝恩,然後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最終他是被擡回太子府的。

身上還到處都火辣辣疼着的江應南,趕忙去給他請太醫,忙前忙後地照顧他。

而被打了整整一百大板的文淵儒,已經只剩半條命了。

文杉拿出自己身上僅有的零花錢臨時請了個苦力,才總算把他擡到了一間無人的茅草屋暫時安置。

他也想趕快給父親請大夫,可是他身上已經實在沒有別的銀子了。

他只好去皇宮求見楚後,想求姑媽幫忙。

但此時的楚後卻認為,她對她哥哥已經仁至義盡了。這件事必然讓楚文帝對楚子乾産生巨大不滿,也必然會動搖他的太子之位。

有時候楚後也不知道該怎麽平衡權力和親情。當她知道楚子乾要付出那麽大代價才能救她哥哥的時候,對自己當初的咄咄相逼不禁有些後悔。

所以楚後拒絕再和文淵儒扯上任何關系,拒絕了文俊的求見。

文杉正在走投無路之際,遇上了到後宮看望奶奶的楚天麟。

楚天麟立馬明白過來他現在處境艱難,主動把身上的銀票全都掏給他了:“我現在就帶了這麽多錢,你看看夠不夠?”

“……”文杉很想有骨氣地拒絕他。畢竟,是他把自己的爹爹害得那麽凄慘。

然而對于一個窮苦之人來說,骨氣沒有任何意義。現在最重要的是救他父親的命。

于是文杉終究只是默默接過那些銀子。

“夠不夠啊?”楚天麟又追問了一句。

文杉嘲諷地一笑:“這就幾百兩吧,能用多久?估計請一次大夫抓幾次藥就用完了。”

“……可是,我平時沒有存錢的習慣,現在就只有那麽多了。”

楚天麟有些為難。他現在住在瑞王府上,楚連墨并不會像他父親那樣随時甩一堆零花錢給他,所以他的錢已經很快就用得差不多了。

“那我去找奶奶要點錢?”

文杉冷笑道:“那個女人我算是看明白了。雖然我不知道她和爹之間到底說過些什麽,但爹肯定是為了她才這麽做的,她現在居然不管爹的死活。”

“唔……”楚天麟想了想,即使他不提文家的事,去找楚後要錢,楚後也未必會給他。因為自從楚雲軒被過繼出去,楚後就只有他這麽一個孫子了,想對他嚴格要求把他培養成合格的未來君王,而不想讓他繼續當個纨绔子弟。

“那我去找四皇叔借啊,你等我。”

“……”文杉沒有答話,轉身就走。

楚天麟可以理解他冷淡的态度,也不跟他計較,趕緊回瑞王府去了。

此時,楚連墨正一如既往地書房公務政務,齊蕭筠也一如既往地在旁邊給他磨墨。

其實自從知道齊蕭筠的真實身份,楚連墨不想再讓他幹這些伺候人的活兒,齊蕭筠卻笑着表示他已經習慣了。

事實上,他也想用這種方式和楚連墨在一起多待一會兒。哪怕是各忙各,短暫休息時能轉頭看看對方的模樣,也別有一番樂趣。

楚天麟推開書房的門,朝着楚連墨一臉讨好的笑,“四皇叔,我求你件事呗?”

楚連墨擡頭冷冷瞥他一眼,“誰許你在這種時間随便來打擾本王?若是你哥這麽沒規矩,我一定揍一頓。”

楚天麟吐了吐舌頭,“那四皇叔還是對我好。”

楚連墨冷笑道:“你想多了。只是因為你是別人的兒子,花時間揍你本王嫌麻煩。”

“……”楚天麟臉上的笑容僵了片刻,還是只好厚着臉皮道,“四皇叔,你借我點錢呗?”

“借?”楚連墨依舊冷笑着,“你拿什麽來還?”

“等我父王禁足出來我一定還你!”

“那可別了。他給的錢本王嫌髒。”

“……”

“好了好了,”齊蕭筠笑着打圓場,“麟兒你先說說要錢是要做什麽吧?我們這裏也不少你吃也不少你穿,你要是拿去喝花酒,我們是肯定不會給你的。”

“我可是做正事!”楚天麟一臉嚴肅地道,“阿杉他爹爹被打傷了,要找大夫治傷,奶奶又不肯給他們。”

“……”楚連墨倒沒想到楚後能如此冷漠。

他遲疑了片刻,忽然聯想到上次齊蕭筠收服影東的方法。

也許,用酷刑撬不開的嘴,換一種方式反而可以。

于是楚連墨同意了:“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嗎?本王親自去把錢給他們。”

“真的嗎?!”楚天麟頓時大喜,“好我現在就帶你去!”

齊蕭筠道:“那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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