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與齊國故人重逢
第三十七章 與齊國故人重逢
随即,楚天麟就把二人帶到了文淵儒暫時被安置的小屋。
此時文淵儒正奄奄一息地趴在床上,文杉坐在床邊直抹淚,但也不忘照顧父親:“爹爹你口渴嗎?我給你倒杯水。”
“杉兒……”文淵儒艱難地伸出手摸了摸文杉的頭,“真是苦了你了。”
“不!”文杉淚流滿面地搖頭,“都是我害了爹爹!都怪我太蠢!”
“別這麽說。爹爹不怪你。”
看到這一幕的齊蕭筠不由得在心中感嘆,不管文淵儒到底算不算是個好人,他倒真是個慈父。
楚連墨推開門走了進去,放了一大疊銀票在桌上,“這些應該夠你們生活一段時間了。”
“……瑞王殿下,你怎會來此?”文淵儒看到楚連墨出現,眼神卻頓時警惕起來。
“不必緊張,本王不是來傷害你的。”
楚天麟也附和道:“是啊,四皇叔是好人,他是來幫你們的。”
“好人?”文杉冷笑,“不都是你倆聯手設計,把爹爹害成這樣的嗎?”
“杉兒!住口!”文淵儒一聲厲喝,“不得對瑞王殿下無禮!”
楚連墨知道他其實是怕自己傷害文杉,便只是不以為意地一笑,“這種事本王不會計較。”
随機,他神情又認真了幾分,“沒錯,此事是本王設計于你們,但這也是你們利用殷媚設計陷害本王在先。是非曲直,相信你們心中自有判斷。”
“先不說這些了,”齊蕭筠看向文杉道,“你請的大夫怎麽說?你爹有沒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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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問題,文杉頓時眼圈一紅,“我那點錢也就只夠請一般的大夫,他說爹爹傷得很重,只要傷口感染就會性命堪憂,叫我好生看護,盡人事聽天命。”
齊蕭筠皺了皺眉,看向楚連墨道:“殿下,不如我們再幫他們重新請個大夫來看看吧。”
楚連墨聽他這麽說,就知道他已經猜到了自己的用意,當即也同意了,“好。不過他如今已經不是朝廷命官,不方便找太醫來,我們便去市集的醫館看看哪個大夫比較好。”
“好。”齊蕭筠點點頭。
“你們……”文淵儒的神情中有些狐疑,“不必待草民這麽好。”
文杉卻道:“爹爹,不管他們出于什麽目的,既然想幫你請大夫就讓他們請吧?我好擔心你啊!”
“……也罷。”為了幫兒子減輕心理負擔,文淵儒只好同意下來。
此時已是傍晚,楚連墨和齊蕭筠抓緊時間來到附近的市集上找大夫。
他們到了一家有名的醫館,意外發現它的旁邊已經排起了長隊。
排隊的源頭并不是這家醫館,而是一個挂着“專治疑難雜志”牌子的攤子。
楚連墨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這種看上去很像是招搖撞騙的小攤子,有什麽好排隊的?
齊蕭筠卻覺得這種作風他依稀有些熟悉。
由于招牌那邊太擁擠,楚連墨走進醫館詢問情況:“林大夫,在你旁邊擺攤的是什麽人?”
“哎,說起來就是氣!”年邁的林大夫滿臉惱怒,氣得臉上的皺紋更深了,“一開始那小子在我們旁邊擺攤的時候我就制止過,他理直氣壯地說‘這旁邊的地方又不是你的,你管得着嗎’,差點沒氣死我!現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懂得尊老愛幼!”
“這麽說是個年輕大夫?”楚連墨沉吟着,“那他生意怎麽那麽好?”
“說到這個我就更氣了!”林大夫氣急敗壞地道,“他們都說他是什麽齊國來的知名游醫,好多年才來楚國一次,千萬不能錯過機會……呸!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有什麽知名的?”
“齊國來的知名游醫?”齊蕭筠驚詫地出聲,“我得去看看到底是誰。”
然後,齊蕭筠就費力地穿過人群擠到了隊伍的盡頭旁邊。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俊美面孔。
那年輕大夫的臉上,還是齊蕭筠記憶中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你眼瞎?知道什麽叫‘專治疑難雜症’嗎,普通毛病我不治。”
“你說不治就不治?!”隊伍盡頭的魁梧大漢瞪圓了眼睛,“你知道老子排了多久的隊嗎?老子又不差錢!”
說着,大漢拍了個金元寶在年輕大夫的桌上。
年輕大夫冷冷一笑:“我的規矩你不知道嗎?但凡是看不順眼的人,給多少銀子我都不治。好了,今天我要收攤了,都請便吧。”
“什麽!”這下隊伍後面的所有人都開始抗議起來,“哪兒有你這樣當大夫的!”
“我就這樣當大夫了,你們要是還想看病就明天早上再來,不想看的就滾。”
“去你娘的!”大漢掄起拳頭就要往年輕大夫的身上打。
“住手!”齊蕭筠一聲厲喝,“誰敢在瑞王殿下面前放肆?”
年輕大夫默默收起了已經捏在指尖的毒針。他不會武功,卻有的是自保的能力。
“瑞王殿下?”大漢被齊蕭筠的話吓了一跳,朝他看去,“瑞王殿下在哪兒?”
齊蕭筠指向站在人群後的楚連墨。
“拜見瑞王殿下!”大漢一眼就看出楚連墨氣度不凡,倒也沒有懷疑他的身份。
楚連墨看着齊蕭筠很愉悅地笑了笑,“本王就喜歡你拿本王狐假虎威的模樣。”
齊蕭筠臉頓時微微一紅。從前他是絕不會幹這種事的,但現在在他眼裏自己和楚連墨已經是一體的了,借他的名頭用一下又有什麽關系。
楚連墨轉頭看向那大漢時,目光立刻變冷,“竟敢當街打人,是當我楚國律法不存在嗎?自去衙門領二十大板。”
“……是。”大漢不敢反駁,只能乖乖去了。
這下其他人也都不敢鬧事了,紛紛散去。
齊蕭筠微笑着看向那年輕大夫,“阿華,好久不見。”
“……你是哪位?”叫作紀華的大夫卻是一臉狐疑。
“呃……”齊蕭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模樣對方可不認識啊。他走到紀華身旁放低了聲音道:“我是你的故人,我們找個地方單獨聊聊好嗎?”
紀華狐疑地打量了他片刻,“什麽故人?我不記得你。也罷,就去聽聽你想說什麽。”
随後,齊蕭筠把紀華來到一條四下無人的小巷子裏,輕聲道:“阿華,我是齊蕭筠。”
“……你在開什麽玩笑?”紀華此刻看他的表情活脫脫就是看一個騙子,“阿筠已經死了!”
“你們是什麽關系?”楚連墨冷不防地插嘴,“怎麽互相稱呼得這般親密?”
“……我說,你醋壇子別在這種時候亂翻好不好。”齊蕭筠揉了揉太陽穴,“在齊國時我愛以‘青竹俠’的名號在江湖上闖蕩,算是個游俠吧。阿華是我那時結識的游醫。我們是普通朋友而已。”
“你真的是齊蕭筠?!”紀華聞言不由得大驚——“青竹俠”就是二皇子齊蕭筠這件事,整個齊國都沒幾個人知道。而他就是其中之一。“到底怎麽回事?!”
齊蕭筠便這幾天第三次把自己的奇妙經歷講了一遍。
自從跟楚連墨坦誠了一切而他輕易接受了以來,他便覺得這件事沒那麽見不得光了。信他的人自然會信。
紀華聽完後怔怔注視了他片刻,随即向來沒什麽表情的臉上掠過一絲欣慰,“想不到你還活着。我知道你的死訊時倒是白傷心了。”
齊蕭筠莞爾一笑,“原來阿華你還會為我傷心呢?那我可真榮幸呀。”
“說點正事。”楚連墨看到他們談笑風生,依舊心頭直泛酸,“你這朋友既然是大夫,看起來醫術還不錯,就去給文淵儒看看。”
“文淵儒是誰?”紀華問。他可不是給什麽人都肯看病的,甚至曾經有“見死不救的神醫”的“光榮稱號”。
“具體情形我之後再慢慢跟你解釋,你就當他是我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去幫他看看傷好不好?”齊蕭筠對紀華露出幾分帶着撒嬌的笑。
這讓楚連墨醋壇子更是翻了一地——齊蕭筠都很少對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罷了,我便随你去一趟。”紀華同意了。
随即,二人就把紀華帶到文淵儒現在的住處。
“你們找了個那麽年輕的大夫來?”文杉看上去對紀華有點不信任。
紀華冷笑着白了他一眼,沒有理他,只是坐到床邊查看文淵儒的傷勢,以及給他把脈。
片刻後,紀華便十分篤定地開口:“不嚴重,沒有傷筋動骨。除了外敷藥膏外我再開些內服藥,一日三次,應該很快就有好轉。”
“你說的是真的嗎?”文杉既驚喜卻又有些難以置信,“可是另一個大夫說,要是爹傷口感染的話就有性命之憂!”
紀華道:“一點皮外傷我還能讓它感染?只要你按時給他擦我開的藥膏,當可無虞。”
“……”文杉狐疑地打量着紀華,仍舊不敢完全相信他這話。
齊蕭筠笑着插嘴:“文公子你就放心吧,我這位朋友在齊國可有神醫之名,什麽疑難雜症都難不倒他。”
“這樣啊?”文杉發現還真是人不可貌相,“那好吧,就按你說的來。”
紀華提筆唰唰寫下了兩個藥方,一個外敷一個內服。
楚連墨道:“本王一會兒就安排人去抓藥熬藥,暫時從瑞王府撥個小厮過來照顧你們吧。”
“……你……對我們那麽好幹嘛?”文杉狐疑的目光轉移到了楚連墨那裏,“哼,別以為我不知道,爹爹身上有些傷還是你打出來的。”
“杉兒,我都說了不得對瑞王殿下無禮。”文淵儒對他這個性情過于直率的兒子感到很頭疼。
楚連墨淡淡道:“無妨。”
實際上他對文淵儒用刑已經很手下留情了。他看得出來文淵儒心性堅定,不想說的事随便用什麽刑都沒用。
“不過,你們若真的認定本王有所圖,本王倒也不能否認。”楚連墨索性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意圖,“文大人,本王只想從你口中聽點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