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醋壇子翻錯了對象

第三十八章 醋壇子翻錯了對象

“殿下,你這聲‘文大人’可太折煞草民了。”文淵儒嘆了口氣,“能說的話,草民在牢中時已經全都交代了。”

“其實本王心中有數,你只是被迫被人當槍使。若是真相大白的一天,複你的職位又有什麽不可能?”

“……”文淵儒沉默不語。

“罷了,此事本王也沒指望你會那麽快改口,”楚連墨話鋒一轉,“但是當年母妃的事,本王一直都很好奇,你可否為本王解答一二?”

齊蕭筠聞言心中一驚。

原來,楚連墨的真實意圖不只是查清剛發生不久的事,還包括當年良貴妃的事。

楚連墨續道:“當初皇後誣陷母妃和侍衛溫成有私情,還拿出了母妃進宮前和他的通信……那些信的确出自于二人之手,母妃也承認了信是她寫的,信中雖無親密言辭,卻确實暴露了兩人曾有交情。本王就是想知道,這種陳年舊信你妹妹是如何找到的?難道是與那溫成串通?”

“……”文淵儒聞言仍是沉默。

“事情過了那麽久也難以查證了,你就當是小小幫本王一下,為本王解惑不行嗎?難道父皇還能又從哪裏忽然鑽出來不成。”楚連墨淡淡笑了笑,看了一眼茅屋外。

這間茅草屋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四面也是光禿禿的連植物都很少,實在沒有什麽地方可以藏人。

“……殿下,這件事草民不知情。”文淵儒依舊三緘其口。

“是嗎?”楚連墨神色一冷,拿起他剛才放在床頭的銀票,“那本王就走了。”

“殿下!”文杉急道,“錢給都給了,你怎麽能收回去啊!”

楚連墨冷笑道:“本王的錢,本王想給就給想收回就收回。”

“你……你就當我是借你的不行嗎?我之後一定會去努力找活兒幹養活自己和爹爹,可是現在爹爹在床上動都動不了,我必須貼身照顧他,怎麽去賺錢啊!”文杉急得紅了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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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大人你看,”楚連墨再次看先文淵儒,“你這個兒子倒是很孝順。你又何必為了一些根本不管你死活的所謂親人,讓自己更重要的人為難呢?”

“……”文淵儒又沉默了片刻,終于一咬牙,“我告訴你便是!”

然後,他就開始講述往事:

“良貴妃娘娘是官家小姐,而能到後宮中當侍衛的人,也多半是官家子弟。楚國民風開放,并沒有嚴格禁止女子在婚前與男子相交,所以良貴妃娘娘在入宮前難免有男性朋友。盈盈便去一一查了她曾經有哪些朋友。”

文淵儒口中的“盈盈”,就是楚國皇後文盈盈。

“後來終于讓盈盈查到,良貴妃曾和一個叫溫成的人關系很好。盈盈派人去搜查了溫府,這才找到了那些信。”

“……”楚連墨已經聽得冷汗涔涔。原來,楚後是真的在處心積慮地針對良貴妃,不管她曾交往的對象是溫成還是張成李成,只要她曾經有過任何一個男性朋友,就會墜入這精心編織的圈套!

當年楚文帝已經起了巨大的疑心,但由于沒有證據,只是失了對良貴妃的寵愛,暫時并未處置良貴妃和溫成。

那段時間各種謠言在後宮中傳得沸沸揚揚,有人說良貴妃和溫成多年來隔三差五就會搞在一起;甚至有人說,楚連墨不是楚文帝的親兒子。溫成為了自證清白,不惜揮刀自宮,從此只能在宮中當個做雜活的太監,原本的錦繡前途毀于一旦。

這件事令良貴妃悲痛絕望至極,和楚文帝大吵了一架——如果最初不是楚文帝聽信謠言起了疑心,所有事情都不會發生。

但楚文帝卻反而認定良貴妃當真對溫成有私情,對她更加惱怒,從那天起不再踏入她宮中一步。

也就是從那天起,楚連墨和良貴妃都緊閉了自己的心扉,不再和他人相交。

想起這其中的種種因果,楚連墨不由得恨得暗自咬緊牙握緊了拳頭——這些全是楚後一手造成的!

只是,現在要查證這件陳年往事的确很不容易。

但好在,溫成這個重要人證還活着,并不是完全沒有下手的機會。

“謝謝你今日告訴本王這些。”楚連墨對文淵儒道了句謝,柔和了神情重新把銀票放了下來,“小厮本王今晚就安排,若是其他還有需要本王幫忙的地方,盡快開口。”

“……多謝瑞王殿下。”文淵儒的臉上卻盡是苦澀。他原本從來都不想卷進這些宮廷紛争,奈何他妹妹之前倒是很信任她,什麽都跟他講,甚至這次非要讓他參與,終至于把事情搞到了這個地步。

“阿筠,天色已經很晚了,我們今天先回去吧。”

“好。”齊蕭筠沖着楚連墨點點頭,然後對紀華道,“阿華你也辛苦了。你這幾天住在哪裏,會在附近多待一段時間嗎?”

“的确打算多待幾天。”紀華答道,“我就住在那攤子附近的客棧,你有事可以來找我。”

齊蕭筠笑道:“那可太好了,我還打算改天跟你好好敘下舊呢。”

楚連墨板起臉拉過齊蕭筠的手,“快走。”

齊蕭筠拿他這個醋缸子可真是沒辦法。

就在這時,一個看上去和紀華年齡相仿的男子忽然急匆匆地過來,“紀美人,終于找到你了!到你的攤子發現你已經收攤了,到處打聽了一番,才知道你往這個方向走了,尋了我老半天呢。”

只見來人一身粉衣,一雙桃花眼風流多情,相貌倒是頗為俊美。

“幹什麽?”紀華白了那粉衣男子一眼,“就非要天天來找我?”

“那可不嘛!”粉衣男子臉上揚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古人雲‘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此話誠不欺我!從前一天見不到你我就已經很牽腸挂肚了,更何況如今你我已是那種關系……”

“你閉嘴!”紀華咬牙切齒般地高聲打斷他,“我都說了那天我只是喝多了!”

這番對話讓齊蕭筠聽得睜大了眼睛——

像紀華那麽冷心冷情的人,這是終于走桃花運了?

“阿華,這位是?”

不等紀華回答,粉衣男子就笑嘻嘻地開始自我介紹:“諸位好,我叫左飛,乃是熙山派弟子。”

齊蕭筠聞言不禁一驚。他聽說過這個名字,熙山派是齊國的知名武林門派之一,而這左飛就是熙山派掌門的大兒子。不過如今當少掌門的是他弟弟左胤,所以左飛倒是無事一身輕,難怪能跑到楚國來。

“原來是熙山派的大弟子左少俠。”

“喲?”左飛笑看向齊蕭筠,“這位美人兒像是很懂江湖上的事呢?”

紀華冷笑道:“阿筠他已經有主了,你再見誰都調戲,小心被這位瑞王殿下一刀給砍了。”

這會兒楚連墨倒是不再吃醋。因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紀華和左玉飛之間關系匪淺……

齊蕭筠也忍不住抿唇一笑,湊到紀華耳邊問道:“看起來你倆已經發生過了點啥?也不知道你在上面還是下面?”

“你!”紀華雙頰緋紅地狠狠瞪他一眼,“何時變得跟那些長舌婦一樣熱衷于這種事!”

齊蕭筠笑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何況身為朋友,我自然想關心下你。”

這個反應,紀華絕對是在下面無疑了。

楚連墨終于是完全放下心來,發現自己醋壇子翻錯了對象。

“我回客棧去了!”紀華像要逃避什麽似的,面帶氣惱地轉身匆匆走了。

楚連墨心情不錯地攬上齊蕭筠的肩,“那我們也回去吧。”

而此時,在太子府中,楚子乾總算是幽幽醒轉過來。

“子乾你醒了!”一直坐在他床邊照顧的江應南興奮地出聲,“感覺如何,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比起身體,”楚子乾苦笑了一下,“孤現在是心頭難受。想不到居然會搞成如今這樣一敗塗地的局面。”

江應南見他身子已無大礙,倒是松了口氣。想想也是,他只是太久沒吃喝透支了體力才會暈過去,剛才強灌了些食物給他,現在他看起來臉色紅潤,應該沒事了。

那麽,也就該操心一下自己的事了。

“子乾,我今晚就不伺候你做那事了……我身上有傷,還疼得緊。”

“怎麽了?”楚子乾聞言怔了怔,“怎會有傷?”

江應南頓時眼圈一紅,撩開衣襟露出道道鞭痕,“看,都是太子妃打的……她說要我幫她練鞭子,可她鞭法又不準……”

“哦。”楚子乾只是淡淡應了聲,“孤有些餓了,你今天做了點心嗎?”

“……”江應南難以置信地看着楚子乾。他得知自己被劉敏傷成這樣,居然就是這種反應?“我一直在貼身照顧你,哪裏有時間做點心?”

楚子乾聽出了他這句話中含着的惱怒,微微皺眉,“你剛才提那事就是故意要告狀,以為孤聽不出來嗎?孤今天也很心煩,什麽時候想過要跟你做那事了?上次劉敏讓你敬茶的事,你也是故意說那些話的,真以為孤不知道?孤只是縱着你的小心機而已!”

“……”江應南霎時間更是如同當頭被潑了一頭涼水,身心都是一片冰涼。

沒錯,上次是自己耍了點小心機,但至少那時仗着楚子乾的憐愛,耍心機還能成功。

現在他對自己還剩什麽呢?剩他自以為聰明的拆穿?

是自己故意要耍心機故意要天天跟個女人勾心鬥角嗎?每次率先生事的都是劉敏,自己只是想保護自己不再受到傷害而已!這有什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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