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Part4
Part 4
站在場地上等着自家小甜菜來試訓的溫格接到了一個電話，于是在綠茵場上邊跑動邊瞅着自家頭兒的球員們都驚奇地發現，儒雅教授的臉黑了。
“有誰能給我解釋解釋，”溫格雙手撐在會議室的長桌上，氣得頭發都要飄起來了，“為什麽只是一個晚上過去，我想要的球員就要被賣掉了？”
管理層面面相觑，其實這種事情在阿森納發生了已經不止一次，未來可能還要發生更多次，但是直面在隊內亨利、維埃拉相繼離隊，博格坎普也剛剛退役的情況下心焦不已的溫格的怒火，他們也喃喃地說不出個解釋來。
“哎呀呀，好久不見啊阿爾塞納。”
這個熟悉的聲音溫格發誓自己化成灰都能認得出來，回過身一看，那個倚在門框上笑得一臉得意的人除了來到英超多久就和自己吵了多久的穆裏尼奧外又能是誰呢。
切爾西主教練大搖大擺地走進會議室，溫格看着從他身後跟着進來的人，臉色逐漸變黑。
舌燦蓮花善于和俱樂部口頭搏擊的門德斯。
從曼聯跳槽到切爾西以後就立志于用寡頭的錢在世界足壇攪風攪雨的彼得。凱尼恩。
最後走進來的是一臉腼腆的普敘赫，青年頂着一頭黑色的小波浪卷發，乖乖巧巧的模樣一瞬間降低了溫格心中的怒火，又在瞥見旁邊穆裏尼奧一臉“哎呀這崽子真好馬上就是我家的了”以後漲到頂峰。
“我絕對不同意賣掉普敘赫！”
“我們可以簽一份高薪正式合同。”
凱尼恩虛僞的微笑起來：“溫格先生，現在可不是談這些的時候了，這名門将我們切爾西要定了，你看看你們又有萊曼又有阿穆尼亞，我們切爾西才是風雨飄零啊。”
在場所有的阿森納人士心中齊齊發言：飄得好！有本事你就飄到英冠去啊！
明明這賽季剛剛買了AC米蘭的舍普琴科，切爾西的二隊都香的他們阿森納直流口水。
溫格忍住怒火，看向乖乖巧巧托腮坐在長桌旁邊的普敘赫：“普敘赫，你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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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時候無論是說自己想走還是說自己不想離開都不合适，正當普敘赫思考如何措辭的時候，在一旁看戲的穆裏尼奧放在桌底下的手猛地戳了門德斯一把。
安慰着自己這是多年好友不能扔進倫敦垃圾回收中心，門德斯打斷了溫格的感情攻勢：“作為普敘赫的經紀人，我的任務就是為他找到一個更好的工作，謀取更多的利益。”
“一個天賦出衆的球員不僅應該得到更高的工資，還應該得到更多的榮譽不是嗎？”
近年來年年歐冠十六郎外加聯賽争四的阿森納被人狠狠戳了痛處，在場的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只可惜成年人世界還是要維持表面上的和睦。
溫格在心裏發誓自己真的想往那個一臉得意洋洋的穆裏尼奧臉上狠狠來一拳。
而被惦記着胖揍一頓的穆裏尼奧此時正笑意盈盈地看向正在被拼命挖牆角的本尊，明明聊到的是他的重要職業選擇，本尊此時看起來似乎有點百無聊賴？
感覺有人在看自己，原本斂下眉眼在思考事情的普敘赫回過神來，又長又密的眼睫毛像一把小扇子一般抖了抖，投下的陰影裏是一雙平靜的煙灰色眼眸。
那種顏色有點難以形容，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大概是燃燒之時被微風缱绻地吹向天空的那抹微煙。
打破僵局的是凱尼恩接到的一個電話，切爾西CEO有點不滿于自己在別家俱樂部揮鋤頭挖牆腳的快樂被打斷，然而低頭一看卻臉色一變，當場接起電話。
“喂，老板。”
能夠被凱尼恩稱為老板的還能有誰，無非是那個不差錢的俄羅斯寡頭，每家主教練都心心念念想要的一擲千金的主席。
只有剛剛回視穆裏尼奧的普敘赫才看見了未來主教練一瞬間微微蹙起的眉。
看來切爾西主席與主教練日益不和的事情八九不離十了。
“……還沒有……嗯嗯……好的。”凱尼恩放下電話，衆人表面裝作不在意實則暗自關注着這邊。
“老板說，”凱尼恩心中一陣暗爽，“直接付下青訓合同的違約金，快點把人帶回去訓練。”
反正冬季轉會期還沒到，提前花點寡頭看來是小錢的數額買張彩票刮刮，既能夠稍微改善一下因為舍普琴科到來以後隊裏一直僵持的氣氛，如果表現不錯也是賺了。
賠了？那就冬窗期再多花點兒挖個成名門将呗。
雖說其實也就只是幾十萬歐元的事情，但是省吃儉用的溫格就感覺吃了檸檬一般，他扶着胸口安慰自己：沒關系，今天也要努力守護世界上最好的克倫克。
接下來怎麽買斷合同以及和切爾西簽訂新的合同，就是門德斯和凱尼恩之間的較量了。
穆裏尼奧一臉不耐煩地率先離開，本來打算快速到達停車場驅車離開的葡萄牙人卻迷失在了阿森納訓練基地那如同迷宮般的走廊裏。
見鬼，來的時候是這樣走的嗎？
後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普敘赫追上了獨自走在前面的狂人，憑借着某種預感，他覺得對方似乎并不怎麽高興。
青年自來熟地搭上對方的肩膀，探頭過去詢問：“頭兒，你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
一般情況下面對這種突兀的詢問穆裏尼奧早就假笑着扯開話題在心中暴打對方一百遍并且把這個人拉黑了，但是偏頭看着前不久剛剛注意到的那雙煙灰色眼睛，此時正充斥着一股好奇，使得整個人都鮮活起來。
穆裏尼奧默許了這種拉進距離感的舉動，畢竟有時候和球員們談笑時也不是沒有勾肩搭背過，青年這種毫無畏懼的舉動反而博得好感。
他扯了扯嘴角：“以後老板富有至極，開心嗎？”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穆裏尼奧臉上的笑容有多敷衍，但普敘赫是真的覺得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人，也是非常複雜的人，至少此時突如其來的孩子氣是一次新的發現。
就像是一只鬧小脾氣的貓貓？
回答不正确就能撓你一爪子的那種。
他想了想，短短幾步路裏突然想起來自己其實并不是沒有見過未來球隊老板。
名為羅曼阿布拉莫維奇的俄羅斯寡頭近年來也是倫敦上流社會宴會的常客，至少原身舅舅還沒有在戰争中犧牲的時候，也會帶着這個優秀的侄子和老朱利安在各種觥籌交錯的酒宴上晃悠。
阿布拉莫維奇這個大名鼎鼎的人物沒有人不曾好奇過，當時是他買下切爾西的第一年，第一年就在這裏砸下了單賽季一億英鎊的投入。
如果從表面來看，似乎是一個十分随和的人，身着西裝三件套與其他人談天時臉上一直挂着平易近人的微笑，略帶俄羅斯口音的英語夾雜着笑意。
普敘赫對這種宴會不感興趣，一般都是在交際性地和幾名朋友聊幾句，又或是在被舅舅、外祖拉去顯擺一通後坐在沙發上就着小蛋糕喝果汁，畢竟還是個沒有成年的孩子啊。
雖然知道盯着別人一直看時間不太禮貌的事，但當時掩藏在貴族氣質濃厚的殼子下的是少年人普遍的好奇心。
蘇聯、俄羅斯、□□、寡頭
無論哪個詞拉出來都能夠激發十幾歲的少年心中激動的遐想了。
當時的普敘赫也不例外，吃着小蛋糕的時候偷偷瞧着好不容易獨自一人站在宴席旁邊挑選果腹食物的阿布的背影。
畢竟是槍林彈雨、陰謀詭計中走過來的人，來到英國也是為了謀求政治地位從克裏姆林宮手下保住小命，對于這種不加掩飾的視線自然是相當敏感。
不用多加尋找，一下子就能鎖定在人群之中窺視自己的那個人，更何況普敘赫也是毫無掩飾地端坐在沙發上，一小塊巧克力慕斯配着那種安逸鄉裏成長起來的獨有天真氣質的少年。
稀有的煙灰色眼睛裏除了好奇和被抓到現行的尴尬害羞外別無他物，純淨的眼神很好地安撫了警惕心甚高的寡頭。
只有普敘赫才知道那短短幾秒的對視裏他到底看見了什麽。
西伯利亞的風雪、刀尖舔血的興奮以及久經風霜的疲倦與懷念。
你在為什麽而疲倦？
又在懷念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