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Part10
Part 10
第二天來到球場在場邊慢跑熱身的時候，穆裏尼奧喊住了普敘赫，場上的其他球員已經在做射門傳球熱身訓練了，而切爾西的主教練卻還背對着球場目光中透露着點憂心。
他有些含糊地開口詢問：“準備的怎麽樣了？”
“頭兒是指和樸茨茅斯的那場比賽嗎？”青年還沒有帶上守門員手套，此時雙手搭在腰上低頭看向自己的主教練，眼裏滿是自信，“我覺得沒問題。”
穆裏尼奧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不得不開口：“你必須做好準備，因為離我們最近的那場比賽，不是21號和樸茨茅斯的聯賽，而是19號和巴塞羅那的歐冠小組賽。”
誰能料想到一門切赫和二門庫迪尼奇都會在14號和雷丁的比賽中先後重傷下場呢，最後還是由場上的特裏穿上了灰衣服臨時充當門将，倒是一球未失。
切爾西主教練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二隊和青訓營裏的那幾個門将哪怕是矮個子裏拔高個也很難比得上水平堪比一流門将的普敘赫。
原本致力于購買如尤文圖斯的布馮這樣的成名門将的主席，在簽下了這名新門将之後也沒有了聲響，葡萄牙人也搞不懂這個來自冷冰冰的俄羅斯的男人在想什麽。
雖然技術水平足以成為任何一家豪門俱樂部的主力門将，但是普敘赫目前還只是一個連英超聯賽都沒有正式上場過的新手，他的心理素質足夠做到歐冠首秀即職業首秀嗎？
如果表現得不好，更有可能得到的是主場球迷的噓聲，即使這是在斯坦福橋，假使這樣，穆裏尼奧寧願選擇其他的門将首發，也要保護好天賦出衆的新人，被媒體毀掉的妖星太多了。
他們不知道小妖天賦在哪裏，不知道他的技術特點、身體素質，甚至有可能連相貌膚色發色都一概不曉，但每個記者都會在報紙上揮斥方遒：
你為什麽不派他上場/你為什麽派他上場
你的戰術裏是不是沒有他/你的戰術太過依賴他
昨日今日明日說不定被贊美被無視被批判的都只是同一個人。
說了這麽多無非是擔心小門将萬一輸球就此一蹶不振，但叭叭叭說完的穆裏尼奧擡頭看過去，小沒良心的卻仍舊一臉笑意：“總要有個第一次的。”
“那為什麽不幹脆創造歷史，在如此盛大的一個舞臺上來展開我的首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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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冠，巴薩，切爾西
風雨欲來、短兵相接也就只有幾天。
“而且，”普敘赫無奈地聳聳肩，“我不上不就沒人了？總不能再讓隊長當回門将吧。”
當初有人問穆裏尼奧，第一次帶波爾圖打歐聯杯就奪冠，第一次踢歐冠也跌跌撞撞地拿下了大耳朵杯，在此之前他怕過嗎？
當時葡萄牙人沒有正面回他，只是俏皮地眨眨眼：“也許是因為我進入歐戰決賽就不會輸掉比賽？”
不是不怕的，波爾圖只是一家葡超俱樂部，而争奪歐冠的五大聯賽豪門球隊太多了，最後卻是他們一路過五關斬六将似的推過皇馬、馬賽、曼聯、裏昂，站到了頒獎臺上。
難道那就不是少帥的第一次了嗎？
穆裏尼奧看得出來青年身上的只有從容而非自高自大，他願意相信這個年輕人能夠創造奇跡，但作為主教練他的原則就是幫球員背負所有他能夠分擔的壓力。
狂人一向如此，媒體面前，對手面前，俱樂部面前，他永遠是淡定自若，打着嘴炮的內裏是“向我開火”。球員會過得很好，他無所謂遍體鱗傷。
“輸了也沒關系，”穆裏尼奧眉眼溫和，“我們現在是小組第一，輸了和巴薩的比賽，就把分從索菲亞利和雲達不萊梅身上找回來。”
別人只覺得穆裏尼奧傲慢不近人情，卻只有他身邊那些親近的人才能夠看到這個不高大的身軀下堅決的靈魂。
“普敘赫？塞科？”
普敘赫站在那裏垂眼注視着穆裏尼奧有些發愣，後者喊了幾聲才回神。
剛擡起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球場裏不知道哪個人腳法臭得要命，他一擡眼就看見後頭飛來個足球，徑直往他們這沖，速度挺快，被砸中了估計不好受。
穆裏尼奧背身站着完全不知情，普敘赫算了算也不确定拉着沒察覺的這人往旁邊躲開的可能性有多大，幹脆伸手握住他手腕往自己懷裏拽了拽。
站着那個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就丢了重心往前撲過去，普敘赫按着他頭往胸口輕輕一壓，另一只手掌心怼住了球，借着巧力往旁邊撥開，掉到草地上的足球又蹦了幾下才停下來不動。
視角餘光看見一個足球在身旁落地的穆裏尼奧大腦一片空白，思緒還停留在怎麽幫普敘赫應付那幫艦隊街的媒體上，在青年懷裏呆了幾秒，臉上有些不受控制的燥熱。
他聽見青年有些低啞的聲音傳來：“再不起來，頭兒，我就要抱你去醫務室了。”
場上的人吓得夠嗆，罪魁禍首幾個急忙跑過來道歉，倒不是腳法臭或是考驗普敘赫臨時應變能力，只不過是幾個人熱氣上頭對腳踹上了那顆可憐的皮球。
葡萄牙主教練站直也沒說什麽，不曾接受過犯錯後主教練無聲無息地放過的結果的幾個人面面相觑，逐漸驚恐。
青年門将也許知道點什麽，但是他壞心眼地什麽都沒說，倒是還安撫了一下趕過來的蘭帕德，普敘赫搖晃了幾下自己原本白皙現在掌心卻通紅一塊的手：“沒什麽事兒，馬上就消下去的。”
蘭帕德最不贊同的就是把自己的傷不當回事的人了，他扯着普敘赫的手腕快步走到隊醫那兒，找了個冰袋讓他握着，好歹也算是冰敷了。
“弗蘭克，我手冷。”普敘赫委屈巴巴的，額頭上的小卷毛都掉下來的，細密的睫毛眨啊眨，像把刷子一樣掃在蘭帕德的心上。
普敘赫真不是瞎說的，他現在懷疑自己手心如果還紅，那一定不是撞擊之後的紅，而是被凍紅的。
“嗤。”隊醫沒在這兒待着，看着蘭帕德眼疾手快地接過他所有的工作，自己只好無奈出去溜達幾下，不屑嗤笑的是不知怎的站在了門口的特裏。
“頭兒說去戰術室開會，我來通知你們一下。”特裏看了眼蘭帕德，“頭兒還說讓你把上次給你的本子帶上。”
有着退役之後做教練的職業規劃的蘭帕德一直在跟着穆裏尼奧學戰術，聽到這裏也站起來匆匆忙忙趕回更衣室去拿東西。
最後剩下特裏和普敘赫兩個人并肩走在長廊上，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最後這份無言的寂靜還是由特裏打破的。
“……還疼嗎？”
“還好。”
“哦。”
……
“……你今天怎麽沒噴你那香水了？”特裏在心中痛斥自己不知為何沒話找話的舉動。
“你不是不喜歡嗎？”普敘赫笑意盈盈地轉過頭去看他。
“啊？喜歡……咳，我的意思是還能接受，你想噴就噴吧。”
門将伸出手臂勾住後衛的胳膊：“隊長，訓練完以後你陪我一起噴好不好，感覺隊裏就我一個人用，有點不太好意思。”
普敘赫這種厚臉皮的人哪裏會感到不好意思，他就只是想逗逗特裏。
“不行！”
“不行嗎？”
“……好吧，偶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