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脫身不得入花叢

脫身不得入花叢

傾歡閣內并未因卓絕的到來而有什麽變化,樓下還是人進人出,沒人會注意一個新進來的客人。

無厭在閣外猶豫片刻,還是進來了,剛好見到卓絕跟一個女人進了一間房。

迎客小厮看見又有客人,忙上前來,卻是連人的影子都沒抓到。

只見無厭直接運輕功飛上樓,到卓絕進去的那間房前。

小厮大慌:“這位公子!那是我們花魁月衣的房間!”

可惜無人攔得住無厭,他門也不敲,直接一腳踹門。

接着一聲清喝:“洞明司查案!”

跟門響一起傳出的,還有一聲女子的驚呼。

“公子……”房中的月衣被這動靜驚吓到,自然是花容失色,手都輕拍着胸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洞明司緝拿案犯。”無厭沒多看她一眼,只問道,“跟你進來的人呢?”

月衣怔怔道:“那位公子進來以後,就從窗那裏走了……”說着擡手指向大開的窗戶。

“多謝。”無厭立即沖向窗戶,縱身一躍,也從窗口跳了出去。

月衣看他離開,這才提起裙角,上前幾步,從窗口探頭看了看。

确定人已經走開,便是微微一笑,又給了那位已經離開的無厭神捕一個白眼。

正欲關窗轉身,誰知那窗外忽地射進來幾枚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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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衣大驚,旋身一讓,衣袖卷動攔下這幾枚暗器,又見窗外躍進一人來。都還沒看清來者何人,手腕上便是一緊,那人已經抓住了她!

反手回擊,飄然退開數尺,月衣才見到這人面容——便是剛剛出去的無厭!

無厭面色冰冷,目光更是森寒,直直盯着她,仿佛要把她刺穿一般。

“大人……你這是……”月衣驚呼道。

無厭冷聲道:“那人當真離開了?”

月衣低眸,柔聲道:“确已離開……奴家不敢欺瞞大人。”

無厭冷哼一聲,竟是上前又一次抓住了月衣手腕。

月衣整個人被抵在牆壁上,面前沒了任何通路,當即瞪大眼睛,無措道:“大人……”

無厭眯起眸子,打量着她:“你會武功。”

月衣低着眼與人錯開視線,一副唯諾之樣:“奴家被賣至閣中前,曾跟過雜耍班子,練過些雜技,算不得武功……”

無厭只是冷笑,顯然不信。

他剛才那句,本就不是在問人,而是在說一個事實。這個“月衣”會武功,而且不差。

會武功的女人,會在這種煙花地讨生活麽?

“別裝了。”無厭淡淡道,“你已無路可逃。”

月衣眼中光芒閃動,竟是有了些淚花:“大人在說什麽……奴家不知……”

這般柔弱可憐模樣,別的人見了,怕是要心軟。

無厭卻不會,他只道:“卓絕,扮成青樓花魁,很好玩麽?”

月衣搖頭道:“大人找錯人了,我是月衣……”

無厭冷哼一聲,手往前一探,直接拉住月衣的衣領,用力拉扯,便扯開她的衣物,扯散了她的腰帶。

好好的衣服就這樣松散下去,裏面的身體沒了遮擋,再也藏不住。

月衣微張着嘴,極是詫異,這個正經捕頭,竟然撕自己衣服?

無厭面無表情地移動目光,往“她”的胸膛掃了一眼。

嗯,男人的。

證實了他的猜測,這個月衣,分明是卓絕假扮的。

“月衣”看他目光下移,自己也忍不住低下頭,看了看自己那雖然飽滿結實,卻跟女子完全不一樣的胸膛。

唉,功虧一篑,易容嘛,到底只能易個外表。

卓絕這易容術實在精妙,只看這張臉,當真跟花魁月衣本人一模一樣,完全看不出一點他原本的樣子。這眼神也是十足的有女人味,聲音更是學得極像,嬌媚入骨,聽得真是讓人骨頭都要酥了。

便連身形也用縮骨功變得跟女人一樣嬌小,他這麽一裝扮,跟月衣當真沒有任何區別。

若不是他這身體還是個男人的,無厭撕了他衣服也不會露餡。

無厭不禁道:“一身一口一念行,千人千面千重心……縮骨人妖果然厲害,險些被你騙了。”

什麽縮骨人妖,是縮骨妖人,你才人妖!

“月衣”擡頭,見無厭那冷峻的神色,強壓下內心的尴尬,嬌笑道:“大人若是想同我過夜,便直說嘛……這般直接,上來就扒人家衣服,吓着人家了……”

無厭聽他話語,不做回應。他又開口,仍是女子聲音,字字句句都帶着媚意:“我真沒想到,無厭大人竟不似傳聞中那般冷漠,而是如此熱情……能跟無厭大人春風一度,月衣也是三生有幸。”

無厭看他還在那裝花魁,不承認自己便是卓絕,冷笑道:“哦,我竟不知,花魁月衣是個男子?”

男人怎麽了?男人就不能當花魁了?

“月衣”柔柔弱弱地倒進他懷裏,擡眸眨眨眼:“我本不是花魁,而是小倌。扮作女子也是無奈之舉,有的客人就好這一口,你懂的。”

無厭覺得自己額頭青筋都在跳動。

懂個鬼!

這位“月衣”感覺到他身體有些僵硬,更加得寸進尺,投懷送抱愈發熟練,整個人都貼在了無厭身上。

“無厭大人……春宵苦短,可別浪費了這大好時光。”這樣一句撒嬌,喊得令人作嘔。

無厭身體瞬間一抖。

雖然知道這人是卓絕,是個男人,可他看起來還是個女人。看着一個“女人”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感覺非常微妙。

無厭覺得自己見到了天底下最為厚顏無恥之人。

卓絕心中大笑,直接摟住了無厭的腰,發覺這人更加僵硬了。

“無厭大人……人家傾心你很久了……今日我們便大戰三百回合,天不亮不許停哦。”

無厭嘴角一抽,饒是修養極好,也實在是忍不住要罵人了:“流氓。”

卓絕一笑:“多謝誇獎。”環在人腰間的手忽然發難,猛然灌注內力,朝無厭背上拍去!

無厭反應迅速,背後擡手一擋,閃身與人拉開距離,手上氣流鼓湧,同樣一掌擊來!

兩人拳打腳踢,暗器連發,眨眼間已是過了數招。小小屋中哪裏容得下他們這樣鬥毆,不過片刻桌椅就被砸了個七七八八,一片狼藉。

卓絕與人對過一掌,騰身而起,還要再攻,卻覺內力一滞!

他便是一皺眉,喝道:“渙氣散?”

無厭未出聲,卓絕卻已經确定自己中了這毒。

定是方才過招之時,無厭将藥粉灑出,自己沒有注意,便吸進了鼻子。三個時辰內,用不了內力。

如今也只能束手就擒了,真沒想到,無厭竟然也會來這種陰招。

“唉……好吧,我認輸。”卓絕放下手,聳聳肩,一臉無奈,等人過來給自己戴上鐐铐。

不慌,還有的是機會跑。

就算逮他的是無厭,他也跑得了。

無厭上前抓住他手腕,拖着他往床上一丢。

這位漂漂亮亮的“花魁”,就這樣衣衫淩亂地躺在床上,可憐兮兮的。

“你要幹嘛?”卓絕有點慌了,感覺大事不妙。

無厭站在床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面具只遮了半張臉,還遮不住他那沉下去的臉色。他聲音依然冷極:“我的确想與你春風一度,照你說的,大戰三百回合,不到天亮不停,就是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住?”

“大人竟這般勇武麽……不過……”卓絕臉上裝出一片羞紅,開口卻還是婉拒,“奴家知道大人正人君子,絕不會強人所難的。”

無厭冷笑:“你剛剛不是還想與我過夜麽?怎麽又是強人所難了?”

卓絕輕笑:“我們女人比較善變嘛。”

“哦?”無厭微微眯眼,目光似針,“這是欲拒還迎?”

卓絕一愣,忽然笑出聲:“你學壞了啊!”

無厭又是冷哼,便聽得卓絕又道:“可惜,你還不夠壞。”

話音方落,他坐起身來,手上繩索瞬間被內力摧斷。

而無厭要再擒他,卻是雙手一軟,而後整個人都倒了下去。

卓絕伸手接住人,往懷裏一摟,順勢轉身把人往床上一放,自己則站起。

兩人的位置,便這般調換過來。

無厭那雙鳳眸之中滿是訝然,盯着卓絕,有些愠怒。

卓絕望着他嘆息道:“渙氣散雖然好用,可已經爛大街了,我好歹也是個仇家無數的人,能不備點解藥麽?同樣的,我能不備點比渙氣散更厲害的藥麽?”他捏捏無厭臉頰,笑道:“無色無味,不用吸進去,也不用吃下去,只要手指一碰就中毒。再見了,無厭大人。”

言罷起身,拿了自己剛剛藏起的那身男裝。

丢掉身上的女子衣裙,他骨頭之間傳來幾聲輕響,身形立即變化許多,比之前高出一個頭來,寬肩窄背,俨然是一個高大男子的身形。

頃刻間換上男裝,扯散發髻,玉釵步搖灑了一地。

重新綁個頭發。他回頭一望,笑道:“等會兒我走了,別人進來看到無厭大人這樣……那對大人不好啊。”

無厭一怔,心想這人居然還有點良心。

結果卓絕上前來,扯了扯無厭衣服:“那就對大人更不好一點吧!”

無厭大驚,試圖掙紮,卻根本使不上力氣。衣服被人扯得淩亂,根本就沒了遮羞的作用。

卓絕故意氣他,扯着人衣服,還往他身上瞄了幾眼,啧啧稱贊道:“無厭大人這身材實在美觀誘人,我都真想跟大人春風一度了。”頓了頓,又補充道:“大戰三百回合,不到天亮不停的那種。”

“你!”無厭的聲音終于有了點波瀾。

“後會有期。”卓絕悠悠一擺手,轉身朝門走去。

雙手拉開門,橫在自己面前的卻是兩把明晃晃的刀。

外面有人,這房間已經被圍住了。

卓絕呼吸一窒,受到了不小的驚吓:“打擾了。”

猛地又将門合上。

回頭看向床上那人,卓絕已經笑不出來了。

無厭則不然,他悠悠坐起身,跟剛才的卓絕一樣輕松愉悅。

他好整以暇地望着卓絕,輕輕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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