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暗察明訪尋蛛跡
暗察明訪尋蛛跡
文鳐號上有一人名為齊霄,曾在白袍軍中任職,當年剿滅死魔城一役,他參與過。不過當時他只有十四歲,兩年後就離開白袍軍,回了青州。
軍學建成之初,裏面的學生有很多都是達官顯貴的子弟,跟現在大多數入軍學參軍的人不一樣,純粹是去混個資歷,混夠了能回家立馬回家。齊霄就是這樣的人,他父親乃是青州知府齊遠山。十三四歲就能進軍學的,多半都跟他一樣家世顯赫。
在軍學拿了資歷,按理來說回到青州後,也該跟着老爹當個小官做做事。可齊霄卻什麽也沒幹,整日裏就在青州四處閑玩,但至少品行端正,沒留下什麽惡名,就是普普通通的游手好閑。
這次上船出海,多半也是為了玩,他根本不知可能已經有危險在逼近。
無厭順利上船後第一件事,就是四處巡查一番,看看這船上有沒有混進可疑之人。
如果有人要對齊霄動手,當然要在上船時就混進來。需要把這艘船裏裏外外都搜上一遍,進行初步排查。
這艘大船共有上房二十五間,天字號房九間,地字號房八間,玄字號房四間,黃字號房四間。其餘的小房間就多了,有五十間。
各房間都已經住進人,無厭并不好一個個敲門去搜,這時候就得靠雪雪這只小貓。
無厭把雪雪從肩上抱下來,輕聲道: “每個房間都去看看。”
雪雪嗚嗚兩聲,在地上打個滾,無妄還當它是撒嬌不肯幹活,結果它這個滾才打完,就一下子竄出去了。
“喵!喵!”雪雪跑到其中一間屋子前,扯着嗓子大喊。
這聲音跟奶貓差不多,聽了就讓人心動。附近幾間房房門沒過多久紛紛打開。
“哎呀,哪裏來的小貓好漂亮。”一個小姑娘從房裏出來,想蹲下逗它玩。
雪雪一下子就竄進房裏,繞一圈沒發現什麽又跑出來。
“你是這船上養來抓老鼠的嗎”小姑娘看着它,試探着伸手,雪雪理也不理,又鑽進另一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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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搜別處。”無厭看雪雪一眼,叫着那條半人高的大黑狗往別的地方走。
他們對這船不熟悉,只能是沒有沒有目标地走,大黑狗在前面開路,領着人在船艙裏轉來轉去。
到走廊拐角處,大黑狗突然停下來了。等無厭兩人跟它一起止住腳步,它又飛衡過去,朝那裏堆放的木箱子吼了兩聲。
這些木箱子都是船上船客的行李,船工還沒來得及搬送到各個房間,現在還都堆積在這裏。
大黑狗鑽進木箱堆,左嗅嗅右聞聞,忽然一下子蹦回來,在無厭身前又跳又叫。
無厭皺起眉來: “有人”
大黑狗叫了兩聲應答。
“居然藏在行李中”無妄咋舌,似乎有點不相信那麽輕易就找到了。
大黑狗領着兩人過去,對着剛才發現的箱子吼叫。
無厭拔出腰間佩劍,锵然聲響,木箱上的鎖瞬間斷裂。他将手放在箱蓋之上,正欲打開,那箱子之內卻忽然沖出一股猛力,把箱蓋頂開。
一個黑影從中跳出,不管不顧地往前跑!那人驚慌之下動作奇快,把兩個人都吓得一愣。
“烏力罕。”無厭盯着那人,清喝道, “去襲!”
黑狗得了命令,頓時沖過去猛地一撲,狠狠咬住他小腿。那人吃痛之下一個踉跄,重重摔倒在地。
“啊!我去你奶奶的!別咬了!”那人痛得在地上瘋狂甩腿,但烏力罕就是不松口。他這樣一動反而拉扯到腿肉,更是疼得跟撕裂一般,叫聲更加凄厲。
“你是何人”無厭用劍尖指着他。
烏力罕看無厭兩人過來,這才松了口,嘴上得了空繼續兇狠地朝那人吼叫,仿佛在重複無厭的問題。
“我……我就是混上船偷點東西,我不敢了!我不敢了!”那人忍着疼痛,跪下連連磕頭, “這船上都是有錢人,我也只是一時財迷了心竅,兩位爺放過我吧!”
“賊”無妄大失所望, “我就說嘛,哪裏那麽容易找到。”
這人跑的時候,一點都不像會武功的人。烏力罕一撲就倒,身形不穩,連回擊都只會拿腳亂踹,還踹不到。
剛才情急之下都只有這點能耐,看起來不會是什麽殺手。他是賊的說法,倒還令人信服。
銀光閃爍,無厭将劍收回鞘中,道: “把他綁起來,交給船工。”
“別!別!”那人登時吓得大叫, “爺!我還沒偷!我剛上船!我什麽都沒幹啊!別抓我!”
無妄一腳踢了過去: “我們要是沒來查,那你不就是要偷了賊就是賊!”
言罷鐵鏈一響, “咔噠”聲起,那人雙手就被鐐铐铐上。
烏力罕咬着他的褲腿往後拖,似乎也想幫忙挪人。這一拖動又把他傷口扯得生疼,弄得他嗷嗷大叫。
無厭拍拍烏力罕腦袋,令它讓開,自己扯起那段鐵鏈。
剛好走出去就是甲板,那邊船工多,都在忙着搬東西。剛才那麽大的動靜,也把人給招來了。
跑過來看情況的船工一見這種場面,面帶疑惑地問道: “這……這是怎麽了。”
無妄哼聲道: “這人混上船,想要偷東西,你快把他帶走關起來!”
那人大叫道: “我沒有!我沒偷東西!”
無妄又是一腳踹過去: “那是因為你還沒來得及偷,就被我們發現了!你要是沒有壞心思,你躲在木箱子裏混上船幹什麽!還不就是看船上有錢人多想撈一筆!”
船工看到兩人衣着打扮,還以為是穿上貴客,不敢怠慢,當即連聲道: “好好好,我這就把人帶下去好好教訓,上客大意擾了二位視聽,實在過意不去。還望二位大人有大量,不要與這賊人置氣。”
“看好他,可別讓他跑出來搗亂。”無妄囑咐完,狠狠瞪了那賊人一眼,跟着無厭繼續往前走。
這個彎一轉,就到了船梯,可以通往第二層樓。
烏力罕三兩下就跳了上去,後面兩人拾級而上,竟見到卓絕站在一間屋子門口。
無妄看他一眼,道: “這人不剛才還在樓下嗎,跑得那麽快”
“兩位這是在幹什麽啊找房間”卓絕也看見他們,主動問了一句,旋即又想起這兩人明明就是強闖上來的,哪裏有什麽房間, “不對,你們沒有房間。”
無厭看在他之前審人也算有點用的份上,态度沒有太過惡劣,還理了他: “我們查船。”
無妄道: “你偷偷摸摸在別人房門前,又是在幹什麽該不會你也是個賊吧”
卓絕笑了一聲: “我可不是賊,在這裏偷偷摸摸的,還不是因為你身邊那位大人。”
無妄皺眉道: “我身邊這位大人”
卓絕聳肩,看着無厭,指指那間房,小聲道: “不是你讓我監視他的嗎”
無厭擡頭看向房門: “這裏住的是宮清絕”
門上挂的小木匾是玄字三號房。雖同是上房,可玄黃兩字要比天地兩字稍遜一些,宮清絕跟着趙王世子,怎麽也得住天地兩字的房間吧。
卓絕道: “不是。”
無厭正欲發問,他又道: “但這裏住的是那個叫水芸的小姑娘。剛才我瞧見她,都吓了一大跳。她好像一直跟着宮清絕,現在連文鳐號的船票都能弄到,你說奇不奇”
無厭微一思索,道: “你看見什麽了”
卓絕搖頭: “我正想敲門邀她去看海鳥呢,什麽都還沒看見。”
說完他走了回去,敲了敲門: “姑娘,我是剛剛在甲板見到你的那人。可否進來一敘啊”
房門拉開,水芸神情不太溫和: “你做什麽”
卓絕微笑: “姑娘不覺得一個人待在屋裏太悶了嗎不如我們二人相約去樓上觀景臺看看海鳥”
水芸蹙了雙眉: “不去,我又不認識你。”
卓絕行個禮: “在下姓張,敢問姑娘芳名”
水芸看着他的眼睛裏充滿防備,但她還是回答了: “我叫水芸。”
卓絕道: “那我們兩個人現在認識了,姑娘願意同我上樓嗎”
水芸堅定拒絕: “不去。”
卓絕面露憾色: “當真我是看姑娘氣質不凡,被深深吸引了,這才腆着臉過來敲姑娘門的……姑娘真的連一個機會都不給”
水芸搖了搖頭: “你走吧。”
卓絕嘆息道: “那我還是去樓上天字房找找那位漂亮的小公子……他看着很是風雅,性子也溫和柔順,應該不會拒絕我吧……”
水芸當即瞪大眼睛: “不準找他!”
卓絕奇了: “為什麽不可以姑娘跟那位公子認識”
水芸冷笑: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去找吧,你且看看他會不會理你。”
卓絕呵呵一笑: “本公子風流倜傥,哪個人見了不喜歡,就适合跟如此風雅的小公子一起吟風弄月。”
“你有完沒完”水芸看他還不肯離開,氣到跺腳, “滾快點,臭男人!”
卓絕一愣,低頭聞聞自己衣袖,怒了: “我好好一個香小夥,你憑什麽說我是臭男人”
回答他是的一聲巨響,和關門時被卷動的氣流。
無妄爆出一陣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第一次見到這麽跟女孩子搭讪的。”
卓絕嘆口氣,回來對兩人道: “你們看到沒,她跟宮清絕關系可不一般,我就是表露一點對宮清絕有意思,她就氣成這樣。”
無厭淡淡道: “宮清絕知道她在嗎”
卓絕搖頭道: “他不知道。當年宮清絕就是為了送她出行雲樓,才不做清倌的。他應該是把她往外推還來不及,不想她跟自己扯上關系,被自己拖累。”
無厭道: “這姑娘是自己上來的。”
卓絕道: “當然了,總不能是宮清絕幫她上來的。趙王世子要是知道自己贖回來的小情人跟一個女人藕斷絲連,不得氣死。宮清絕沒那麽大膽……而且,這船上的房間,連趙王都是親自去了一趟雷家才換來的。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孩子,哪來的本事上船難不成還是巧合,她在之前就買了文鳐號的船票,剛好世子也帶着宮清絕上了這艘船”
無妄雖然不明白前因後果,但也聽出了點什麽,琢磨着道: “這聽着有點可疑唉……我們是不是該注意着她點照以往的經驗來看,這種來路不明身份奇怪的人,很有可能出事的。”
“留心一些吧。”無厭點頭道。
卓絕此時幽幽地嘆了口氣: “你們是不是要去找那個叫齊霄的人”
無妄一驚: “你怎麽知道,我師兄還跟你說過他”
原來這兩人其實很熟,不僅僅是認識那麽簡單師兄什麽時候交了個朋友了
卓絕道: “你們不是在查這幾個與黑蛇吞月有關的案子嗎既然死者都曾經在白袍軍中待過,下一個死的人也必定跟他們一樣。那位齊知府家的小公子,不就是一個曾在白袍軍中待過的人他住在天字八號房,就他一個人,誰也沒帶。”
“多謝了。”無厭道。
無厭要走去另一端,上第三層樓。
無妄瞧着跟過來的卓絕: “你怎麽要跟過來啊”
卓絕理直氣壯: “我就住在樓上,地字二號,我回我房間。”
無妄: “哦。”
卓絕: “其實樓上這層你們沒什麽必要看,光趙王世子這群人,就差不多占滿了,上面一共就十一間房,天字八號是齊霄,天字九號是雷布,地字一號是個普通富商。其他的都是趙王世子自己人。”
無厭面色忽變: “雷布”
“對,海龍王雷布。”卓絕忽然嗤笑,滿是嘲諷, “不過他上船來,估計就是想調戲一下宮清絕……他這人貪財好色,就這點出息。”
三人剛剛上到三樓,附近忽然傳來幾聲喵喵的叫聲。雪雪從一間房屋的窗子裏跳了出來,直沖無厭身前。身子輕輕一躍,爪子抓着他的衣服就往上爬,兩下便蹲在他肩頭。
看它來的方向,應該是已經把這三層樓都給跑了個遍。它安靜的很,看樣子并沒有發現什麽。
無妄摸了一把白毛: “看來這一層樓,真的沒什麽好查的。”
“不過風景不錯。”卓絕往前走到一片開闊的平臺上, “三樓房間要比下面少,騰出地方來弄了個觀景臺,這裏的視野最開闊。”
無厭并沒有欣賞風景的心思,轉身下樓: “我們貨艙看看。”
卓絕回頭叫住他們: “貨艙哪裏是能随便進去的”
但那兩個人并沒有聽他的勸阻。
他只好又有一次跟上去: “你們知道在哪裏嗎算了,我帶你們去吧。”
貨艙在一樓下面,得從甲板的船梯下去。
那裏現在還有十幾個船工在搬東西,根本就進不去。
無厭才走到那船梯前,船工看出他們有想下去的意圖,就制止他們: “幾位公子,這貨艙不能随便進的。裏面東西都擺滿了,髒得很。東西要是掉下來砸到人,也很危險。”
“抱歉。”無厭只好停步。
那船工腳邊忽然有一團東西跑了過去,還發出吱吱吱的叫聲。船工一驚之下連連後退,險些沒能站穩。
站穩之後他就啐了一口: “他娘的,又是耗子!上回出海,把我們村的糧食弄得一半都不能吃,怎麽就是滅不絕呢!”
旁邊人抄起家夥要打老鼠,可是那一小只東西竄得奇快,一下子又不知道鑽進哪個縫裏面去了。
船工道: “你們把大黃帶過來啊!”
另一人道: “大黃就在裏面。”
船工道: “明明就有只貓在,還整天蹦出來那麽多耗子。我們這船是文鳐號,海龍王最豪華的兩艘船之一,成天跑出耗子來,樓上那些貴客該怎麽想!”
另一人道: “大黃它抓一只要玩很久,玩死才吃,它不抓我有什麽辦法!”
那兩人言語間,有只黃毛的貍花貓從貨艙下面,順着船梯跳了上來。
無厭本都要走了,見到這只貓,心中念頭一轉,複又蹲下來招了招它。
船工見狀忙道: “這位公子,使不得啊。大黃是我們養在船上抓耗子的,成天就在貨艙裏面待着,又是摸耗子又是在灰裏滾,很髒的。它還特別兇,要是抓了你可就不好了……”
無厭置若罔聞,摸了摸手上的綠玉戒指。大黃竟然真的被他手勢吸引過來,也沒擺出什麽戒備的姿态。
那邊的船工心都提到嗓子眼,在他的印象裏,這只貓是真的脾氣很壞。以前船上有小姑娘看見貓覺得可愛,就想碰一碰,結果這只壞貓上去就是一爪子,死命朝人哈氣。
就連他們這些一直在船上做工的人,都被抓過被咬過。
但是他所害怕的事情并沒有發生,大黃并沒有給無厭一爪子,也沒有兇無厭。
無厭勾勾手指,它就乖乖坐了下來,偏頭撓撓癢。
“幫我去看看裏面有沒有藏什麽人,或者是什麽活物。”無厭小聲說完,在它的腦袋上摸了兩下, “去吧。”
他站起身來,大黃已經聽他的話重新跳進了貨艙裏。
那船工也沒聽見他在說什麽,只是看到這只一向兇悍的黃貍貓居然那麽乖,還願意讓人摸,十分驚奇。
“果然啊,這些小畜牲都會看人。”船工搖搖頭, “公子這樣氣度不凡之人,它就喜歡。我們這些粗人成天和它在一起,它都還不喜歡呢,對我們不是抓就是咬的。”
無厭笑笑: “我平日裏跟貓打交道比較多些,可能摸它的時候比較合它心意吧。”
船工看着他肩上白貓點頭: “怪不得,公子這只貓就養得很漂亮……我聽說富貴人家養貓,什麽好吃好喝的都供着,那毛長的好看得很。我們這只大黃,只能是幹幹苦力活了。”
無厭對他一笑,轉身離開。
三人回到船艙裏,無厭道: “我讓那只貓去幫我們看貨艙了,要是有問題,它會來找我。”
貨艙本來進不去,無法探查,結果這事都還沒成問題就被解決了。看見一只貓就能利用,還省了雪雪費力。
雪雪去的話,還有可能被發現了轟出來呢,讓他們船上自己的貓去就好多了。就雪雪那身白毛鑽進貨艙裏,可能出來就變成一只灰貓,到時候還得花時間給它清理。
無妄感嘆: “這些小家夥怎麽都那麽聽你的話,我也想好好學學怎麽馴貓馴狗。”
旁邊卓絕輕輕打個哈欠,擺手道: “你們查完了那我去休息了。”
無妄: “慢走……”
他突然間想起什麽來,驚醒道: “師兄!那我們去哪裏休息”
他們兩個人可是強行闖上來的,這艘船上根本就沒有他們的房間。而且人已經滿了,也找不到空的房間。
難不成睡走廊睡甲板
卓絕慷慨道: “沒事,那不如去我那裏。”
“啊”無妄猶豫道, “這不太好吧”
無厭道: “好。”
“嗯”無妄震驚, “師兄,跟別人擠一起,你能忍得啊”
無厭淡淡道: “将就吧。”
有個房間躺着,總好過在外面坐一晚吧。何況除了他們兩人,還有一貓一狗。
無厭實在不忍心讓洞明司的黑毛使白毛使在外面被風吹。
“将就”卓絕啧聲, “我還不是看着小可憐可愛。它要是跟着你們在外面吹冷風,我可于心不忍。”
他笑呵呵瞧着跟在無厭腳邊的大黑狗。
這大概是他見過最威風的狗了,全身上下都是一樣的漆黑,毛發油光發亮的。因為每天受訓,所以不像很多家養狗那樣肥碩,但是很健壯有力。跑起來走起來的姿勢,都十分好看。而且眼睛炯炯有神,竟然露出幾分剛正不阿的氣度,真是一條好狗。
他忍不住要動手去碰,但是大黑狗顯然不喜歡被他摸,他的手都還沒碰到腦袋,大黑狗就猛地一聲吼。
無妄連忙叫住大黑狗: “烏力罕,他不是壞人,不可以兇人。”
“烏力罕漢人的狗,怎麽起個異族人的名字啊。”卓絕驚奇道, “這狗是你的”
無妄搖頭道: “不是我的,它是洞明司的黑毛使,官可比很多小捕快都大呢,沒人能當它主人。不過它還是最聽師兄的話。”
“黑毛使”卓絕立即就想起來了,那只據說是被當今聖上封為白毛使的白貓。
這一條黑狗封了黑毛使,一只白貓封了白毛使,官位都還比洞明司的普通捕快大。現在的人啊,當真是連兩只小貓小狗都不如了。
“烏力罕,你看起來是整天在跑嘛,這身筋肉……”卓絕一邊打量黑狗,一邊順手摸了摸它的腦袋。
可能因為剛剛無妄發了話,所以這次他沒有再兇卓絕。
烏力罕雖然是允許卓絕摸了,但看上去好像極其不情願。
卓絕摸着他腦袋,感覺正爽,哪想到烏力罕突然就沖着他吼了一聲,嗚嗚地發出警告。要不是因為聽人的話,要人下命令它才會跟着行動,此刻肯定已經撲上去了。
卓絕感覺到了他的不樂意,也不準備強求,收回手沒敢再碰它。
“它讨厭你。”無厭皺眉警告道, “它曾是黑衣旅的軍犬,因為性子稍微溫和了些,不适合上陣殺敵,最後沒有留在軍中。但它畢竟在軍中待過,比一般的家犬要兇悍很多,會撲咬人的。你在它搜尋的時候妨礙它,它讨厭你。”
卓絕嘴角一抽: “就這還性子溫和呢”那若是符合軍中要求的軍犬,豈不是兇得能把他頭都給咬掉
烏力罕抗議似的叫: “汪!”
無厭摸摸烏力罕,下了一個命令: “好了,玩吧。”
烏力罕頓時跟變了一只狗一樣。
它的狀态與剛才完全不同了,如果說剛才是只兇狠的野狼,現在就是只跟主人撒嬌的小奶狗。它用腦袋不斷蹭着無厭,朝人吐出舌頭,尾巴搖得歡快得很,都快搖出殘影來了。
這個樣子就是在求着撫摸它。
無厭看向卓絕: “現在你可以摸了。”
卓絕剛剛被他兇過,現在心有餘悸,但還是抵擋不住誘惑。
這一次摸上去,烏力罕特別配合,甚至還主動用頭去蹭他的掌心。他的毛并不長,絨絨的觸感十分舒服,也撓得人掌心有些輕微的癢癢。
卓絕忍不住笑起來: “現在怎麽那麽乖了”
無妄得意道: “因為他現在不是在搜查,做事的時候當然要嚴肅些。平常嘛,狗是怎麽樣,它還是怎麽樣。這個都是馴出來的,從小馴出來的狗,就是那麽乖巧聽話,還能幹。”
“真好。”卓絕被烏力罕舔了手心,癢得笑出聲,蹲下去與它拉近距離。
他根本就想不到,剛才還那麽兇的狗,現在居然直接蹭他。見到他蹲下來,直接就往他臉上舔了。
受不了這樣的熱情,卓絕眯眼往後退去: “好了好了……你還是讨厭我吧。”
“烏力罕。”無厭輕輕喚道。
烏力罕尾巴搖得慢了點,一下子就收斂了許多。
卓絕心滿意足地站起來,忽然湊近無厭。
無厭下意識地身體一僵。
“那這只小貓,能不能喜歡我一下”卓絕撩了把貓毛,得到一聲憤怒的貓叫。
他卻沒有在意那只貓是什麽反應,眸子只是看着無厭。
無厭不太能習慣跟人靠那麽近,有點不自在: “貓……貓跟狗不一樣……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就算下命令也不會聽的。烏力罕只是讨厭你妨礙它搜查,但雪雪是真的讨厭你。”
卓絕遺憾道: “這樣啊……”
無厭道: “但是你不用害怕,它聽我的話,至少不會傷你。”
“它聽你的話。”卓絕笑眯眯地看着無厭道, “那你呢它已經讨厭我了,總不能讓你也讨厭我吧”
無厭愣了愣。
明明沒有什麽不對的……
只是他這笑和這語氣,怎麽都有種……調侃……或者是調戲的感覺。
無厭別過臉去: “我沒讨厭你,你走開點。”
他都沒發現,自己臉上變得有些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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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其實是能跟小動物說話的迪士尼公主。(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