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劫濤掠浪勢甚張
劫濤掠浪勢甚張
船上的其他人也已經發現了有船在攻擊文鳐號，房外起了不小的騷動。
卓絕關上窗子，道: “這裏不安全，我們下樓去。”
無厭踢門而入: “客船遇襲，所有人都下去避一避。”
轟炸聲接連不斷，船客都被黑衣旅軍士和船工掩護着跑去底下貨艙。他們三人跟着将船客護送到貨艙，卻沒有進去躲避，直接跑向了甲板。
許林将軍已經在船頭甲板處指揮軍士開炮反擊，兩邊互相扔着炮彈，卻很少能夠打中。
海上本來就不太平，出海船只無論是貨船還是客船，都可以裝上一些火器用以自衛。但這大炮到底是跟軍中所用無法相比，很難打得準。不過對面的裝備顯然也不怎麽樣，兩邊都半斤八兩。
但是，對面的船太多了，十幾艘小船圍攻，再難打中，也總會有那麽一次走了大運。
十幾艘小船便打邊往前追趕，不斷拉近兩邊的距離。大炮接連轟出，忽然有一道火光破空而來，瞬間已到衆人頭頂。
好在那枚炮彈沒有立即落下，沖到甲板邊緣才猛然爆炸。一爆之下，那處甲板頓時崩碎分裂，燒起熊熊烈火。炮彈鐵殼深深砸進其中，一時間木塊鐵屑紛飛。
許林沉聲道: “救火!”
船工軍士紛紛跑去打水澆火，燒得不太，撲救及時，火倒是沒有蔓延開來，只是那處甲板破損得不成樣子，要是再被毀壞一點，恐怕就要進水了。
無妄皺眉道: “許将軍，對面船只太多了，而且是有備而來，我們還是能走就走吧。”
“他們追得太緊了，這艘船開不了太快。”許林咬牙道。
跑的話絕對會被追上，把他們的船全部擊沉的可能，都比成功逃跑要高。
“開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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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手繼續點火，水面上依然波濤洶湧。船只和炮彈的殘片都浮在海上，不斷被再次卷起的水波拍打着。
不少來不及逃走的魚蝦被炸得皮開肉綻，屍體也全部湧了上來。
無厭忽然瞳孔一縮，他看到水下似乎有些巨大的黑影在游動，看着是被血腥味吸引過來的大魚。
他頓時一喜，忽然就縱身從甲板躍下!
“無厭!”
“師兄!”
卓絕和無妄同時驚呼，旁人亦是被吓得一怔。
無厭踏着水波飛快在風浪中前進，身影越縮越小。最後竟是踏在了一頭破水而出的巨鯊頭上!
巨鯊露出海面，緊接着又要落回去，無厭當即俯下身，手掌按在它身軀上。綠玉戒指散發幽幽光芒，映在他的眸中。
“聽話。”無厭沒有絲毫驚慌，仍是語氣淡淡。
巨鯊猛地仰頭，露出利齒。晃動之下險些把身上的人都甩下去。
無厭勉強抓住它，而後聽得水聲陣陣，海浪下的黑影紛紛浮出水面。這些巨鯊看着樣子兇惡，被血腥氣味激得幾近癫狂，卻是一頭都沒有多餘的動作，好像是集結好的大軍，還需要等人發號施令才會行動。
無厭定了定神，清喝道: “去襲!”
旁邊的數頭巨鯊，紛紛如離弦之箭一般往前沖去!
眼見目的已經達成，無厭喘息一聲，勉力站起。海上風浪巨大，即便只是那麽一小段路程，他也走得十分吃力。那麽短的時間內，他所消耗的內力實在是有些多了。
他正欲命令這頭巨鯊送自己回去，卻有一個巨浪撲來，只得低身抓緊巨鯊。而那大浪還未撲下，身旁忽然旋起一陣風，而後自己身邊就多了一個人。
卓絕一把抓住了他手腕，猛地淩空一躍。他雙足如翅，極速拍打水面，身體如一只海鳥般淩波飛行，轉瞬間就已略出數丈，落回甲板。手上一松，将無厭放開。
“你跳下去做什麽!”卓絕吓得有些失控，話語裏竟然有極為明顯的怒意。
這句話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怔愣一瞬，旋即像怕被人誤會一樣，連忙解釋: “我……我不是在罵你。”
他略帶擔憂地注視着無厭，對方眼中的神光由錯愕轉成溫柔，如是春風吹過了層層冰霜。
無厭看着他的眼睛，用一種抱着歉意的語氣安撫道: “嗯……我只是看見來了鯊魚，讓它們過去攻擊而已。”沒事的。
換作以前，他可懶得解釋。
只是看見卓絕這慌張的表情，他就不可能擺出那冷冰冰的樣子。他感覺得到，眼前的這個人在為自己擔心。
卓絕勾起嘴角笑了笑: “那就好。”
“師兄!”無妄跑過來， “你這是做什麽啊!”
雪雪和烏力罕剛才在船上急得團團轉，見到主人回來，忍不住都跟過來粘着。
卓絕轉頭看向火光連天的海面，笑道: “你看着吧，你師兄點的好戲，就要開始了。”
那邊的小船，忽然被什麽東西狠狠撞擊。
船上的人驚駭不已，在海浪和爆炸之間聽到了一些異樣的聲音。像是什麽東西在拍打着海水，啃噬着船身。
低頭，只見水中有一個個巨大的黑影在動來動去，頓時一陣驚吼。
數頭巨鯊在啃咬船身的同時，也不停撞擊小船。他們的身軀就如同小山一般，沖擊的威力何等巨大，船身很快破裂進水，慢慢傾倒下去!
只是文鳐號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對方的炮彈又一次擊中了甲板，致使船身破損，恐怕也會進水。
無妄轉身跑去: “快!我們去修船!不能讓水漏進來!”
“轟”的一聲響，一枚炮彈擊中那已經傾斜的小船，穿上頓時發出幾陣凄厲的尖叫。船體徹底損毀，完全被炸了一堆木片。
周圍巨鯊被碎片砸中，更是惱怒，胡亂攻擊着。船上海寇落水後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拼命往外游去，卻哪裏快得過被血腥味刺激了的巨鯊，幾番撕咬之下便沒了力氣，沉入海底。
這一艘船沉下去，卓絕拿着銅吼大喊: “對面的船，你們聽好了!我們只是路過，也不想傷人。也許我們之間有什麽誤會，不如都先停火，好好談談!”
對面又連發幾枚炮彈，可惜沒能打中。反而被巨鯊糾纏得又失了兩艘船，只得轉去打水中游動的巨鯊。
片刻後那邊有人回喊: “汝等之船已被我們擊中，很快就會沉沒!快快投降!”
借着火光，勉強能看清對面什麽情形。喊話那男人是個虬髯大漢，照衣着和口音判斷，像是瀛洲人。這附近的海域一直都有海寇作祟，其中不少都是這些瀛洲海寇。
兩邊對轟了那麽久，對面剩的火力應該不會太多。畢竟對方的船只是小船，架上大炮也不容易。文鳐號上的炮火威力顯然要比對面的小船大得多，但文鳐號目标太大，又比對面容易被擊中多了。看他們的船只數量還不少，這邊也算不上多有優勢，萬一對方還有支援，繼續下去遲早被耗死。
卓絕的聲音經過銅吼，嗡鳴着沖了過去: “我們船上炮彈充足，足夠打翻你們這幾艘小船!你們剩的炮彈應該不多了吧再這樣糾纏，我們必定讓你們的船全部沉沒!”
許林喝道: “繼續開炮!”
頓時一陣巨響震耳欲聾，炸起沖天巨浪，那邊的一艘小船被擊中，頓時火光爆起，船身瞬間破碎，被烈火卷着大浪吞沒。
飛起的殘骸被抛至半空，又轟然落回水面。船上之人落水哀嚎，慘叫連連。只是那麽一瞬，剛才完整的帆船已經完全看不出半點先前的模樣。
海寇頭目見狀大怒，再次下令攻擊。
卓絕看又一艘小船沉沒，頓時氣勢更足: “再不停下，今天你們就都葬身大海吧!”
那邊非但沒有恐懼，反而更加瘋狂地開火。
“何苦呢這樣下去你的船都得沉。我看你也是一方枭雄，當立大業，只在海上打劫沒前景啊。”卓絕腦子裏忽然閃過無厭的一句話，懇切地喊道，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旁邊的無厭一聽，默默回頭看了他一眼。
那海寇頭目依然操着濃重的口音大罵: “汝這個東西說的什麽東西!”
海寇頭目旁邊那小喽啰道: “老大，他說你是佳人!”
“佳人”海寇頭目重複一遍，還是沒太明白。
小喽啰: “佳人就是美女。”
海寇頭目怒吼道: “汝竟敢羞辱吾!可惡!看來吾必須要讓汝知道吾之實力了!”
卓絕驚了: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中原文字博大精深，佳人一詞有很多意思的!”
他是眼瞎了才會說那麽一個虬髯大漢是美女吧不對，這應該不只是瞎了，是根本沒長眼睛吧。
許林冷笑道: “停火，等他們再靠近點，直接放火箭燒了。”
無厭點頭: “他們船小，帶的彈藥應該不會太多了。”
文鳐號停火之後，那邊又轟炸了幾下。不見這邊有反應，便以為文鳐號已經無法再反抗，當真就沖過來。
許林下令道: “放箭!”
黑衣旅衆軍士紛紛點火拉弓，幾艘船才進入射程，就有上百支火箭如流星般朝那邊墜去。點點光亮在夜幕之中便如星河一般燦爛，卻能夠要了對面那些海寇的命。
黑衣旅畢竟是騎兵，海戰也許沒有經驗，射箭的準頭卻是厲害的很。一箭過去，不是直接射中人，就是直接點燃了堆放的火藥。幾艘小船接連爆炸沉沒，變成了水上的一團火焰。
海寇頭目慌忙讓炮手再點火，可是還沒把炮彈射出，船就已經倒了一半。
無妄喘着氣跑來: “船稍微修補了一下，暫時不會沉，但也不可能在水裏面泡上幾天了。”
“好。”許林當即做出了決斷， “讓水手全力往前，我們得找地方靠岸修船了。”
水手掌舵，文鳐號終于能夠繼續前進，沒了身後那群海寇，似乎連速度都快了許多。
卓絕大笑，拿起銅吼，故意學着那些海寇的口音，朝那幾艘殘船大喊: “汝等可見識到了吾中原客船之強大撒由那拉!”
文鳐號逐漸與他們拉開距離，不久後那片火光終于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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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貍:看到我拉滿的求生欲嗎
木木:你吼辣麽大聲幹嘛!你還學我說話!
狐貍:別生氣啊，卿本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