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章

第 60 章

京城裏,風平浪靜。

唯一風浪,可能就是三司會審,戶部把沈國公的家給抄了。

要知道沈國公出身武将,身上有軍功,女兒還在宮中得盛寵,懷了皇嗣。

人抓得快,沒來得及給永光帝反應,就直接抄了家。

永光帝震怒,下令徹查此事,想來這次是動了真氣。

趙尚書此案在查,恐怕只能牽扯更多。

陛下已經不想再差。

畢竟再查下去,朝中上下沒幾個幹淨的。

程元在五部忙到很久,才回程府。

江柔日日等他回來,知道他公務在身,不再叫人去催而是默默等待。

程元身上帶着涼氣,看着江柔坐在太師椅上,支着手臂,打瞌睡模樣。

蹲下身體,看着愛人夢中也緊皺的眉頭,伸手輕輕撫平。

江柔眯得輕,聽到動靜就睜開眼睛。

看到程元出現在面前。

嘴角綻放笑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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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怎麽不叫人通報一聲。”

程元将頭埋在江柔的頸窩裏:“有點累。”

江柔白嫩的手指輕輕撫過他的發,逗他:“那咱們回由洲去。”

程元笑出來,手臂卻越摟越緊,道:“好啊,這樣每天陪你睡覺。”

“好了,別鬧了,我去給你準備飯菜。”江柔嘴唇輕吻他的額頭,語氣寵溺:“聽話。”

程元松開手臂,寬大的手掌輕輕撫過愛人的臉,忽然來了一句:“柔兒,你和小安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你們幸福快樂,就是我最大的願望。”

江柔聽着他無厘頭的話,将他的手握在手裏,道:“跟你在一塊,我們就幸福。”

程元跟着笑,最後沒再說什麽,纏了江柔一會,便松了手,一個人躺在床榻上休息。

江柔出了內室,眼眶倏地紅起來,心裏止不住的絞痛。

程元的性子,她太了解了。

如今這番話,哪裏是什麽情話,倒像是在叮囑。

縱使心裏難過,還是沒有拆穿。

程元是她的丈夫,無論做什麽選擇,她都會跟在他身後。

程安帶着人每日在校場上操練,日日平淡。

今日日頭急,憋着雨,上完早訓,便找了塊安靜的地方閑散,歇着。

只是還沒眯半個時辰,便見到阿東火急火燎地跑過來。

“大人!郭大人請您過去!”

程安緩緩睜開眼睛,神色不緊不慢。

“出了什麽事?”

阿東平複一口氣,道:“東街巷口百姓跟流民打起來了,場面混亂,像是出了人命了。”

程安眼眸閃過一道暗光,沒想到來的這麽塊。

收拾好衣服,便跟着阿東,往東街去了。

郭玉承現在正帶人維護場面。

東街街道面上,一片混亂。

百姓圍成一團,看熱鬧。

流民跟城中百姓的積怨本來就深,如今這麽徹底一鬧,算是雪上加霜。

程安帶的人手夠多,将周圍圍起來,疏散周圍百姓。

走近看到滿地鮮血,靠近郭玉承身邊。

“郭大人,周圍百姓圍繞,不如先将犯人提審回去。”

場面上都是人,郭玉承轉頭近身,公事公辦的情況,道:“內城衛維護現場,一會大理寺來人提人。”

街道上一群身着破爛的乞丐跪在旁邊。

近處是鋪蓋着白布的屍體,隐約露出錦繡衣角,看出似乎身份不凡。

兩人轉身走到一旁的木棚子下面。

“鬧事人身份不一般?”

郭玉承點頭:“長公主的驸馬爺。”

程安眼底閃過一笑,道:“驸馬爺被流民打死,有意思。”

郭玉承搖頭嘆氣,若是簡單的皇親國戚也就罷了,可這驸馬爺身份不一般,身居四品,可是五族童家。

程安看他,“五族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是有人要在陛下的病痛上添一把火。

郭玉承擡眸看他,“你早知道?”

程安不語,只是将袖口撫平。

“飛天橫禍,落在你郭玉承頭上,看開你們五族裏面,也不是固若金湯。”

郭玉承垂眸,苦笑:“姑姑死後,郭家便早就提出局,當年禮南一脈消落,帶走很多人的氣運。”

程安一把扣住郭玉承的手臂,狹長的眼眸帶着淡淡笑意。

“若想續命,要出血,郭兄你可舍得?”

郭玉承看着程元的眼神。

心裏不免一陣嘩然,他似乎從來沒見過程安的這一面。

運籌帷幄,仿佛所有人都是他的玩物。

大理寺的人很快便來。

少卿葉躍帶着人過來。

看到郭玉承和程安後,眼底一愣。

“郭大人,程大人。”

兩人颔首打招呼。

“流民在你內城衛的地盤上鬧了事,這次可是要常打交道了。”

郭玉承背手,“大理寺明察秋毫,內城衛自然問心無愧。”

葉躍挽住官袍,道:“若是問心無愧,怎麽會泛濫成災,還不得朝上重視,還是說您也只是推诿扯皮,這筆爛賬理不輕?”

郭玉承眼眸一眯,“大理寺手握國法,怎麽就學了血口噴人的本事,今下是在我內城衛出的事,自然是要上書彙報給陛下,至于如今責難嘲諷,想來葉大人想見縫插針。”

站在身後的程安看着葉躍,順着後面的陽光,投射在人血上面,折射出淡淡波紋。

“葉大人出身寒門,能到今天位至少卿,如何不能明白高位德行,逢迎終究成不了大事。”

葉躍一下愣住,對上程安的眼睛,眼底的自卑一閃而過,仿佛帶着按耐不住的鄙夷和淡漠。

驸馬爺死了,朝中上下議論紛紛。

上朝之上,永光帝臉色黑沉。

長公主此前一直在江南之地,如今好容易回來一趟,沒想到死了丈夫。

自然要永光帝哭訴請求嚴查。

永光帝雙鬓銀白,接過大理寺連夜審出來的供詞。

臉色越來越沉。

大理寺卿錢潤上前,道:“陛下,連夜審訊,流民都是來自南疆的流民,當夜在錦繡樓下面乞求時,碰上驸馬爺,後被侍衛驅趕,怒從心起,便同同夥,同驸馬爺侍衛厮打一起,沖動者趁機帶着帶刀将驸馬爺捅傷致死。”

永光帝拳掌緊握,“街上流民,內城衛幹什麽吃的!”

郭玉承上前,跪在殿下,道:“陛下,京中泛濫流民,臣上書請命,卻被戶部大人搪塞過去,內城衛兵也是夜夜增加巡守,可流民沒錢餓着肚子,如何能看的住。”

戶部尚書臉色一變,也跟着撲通一聲,跪在石板之上。

“陛下,今天旱情泛濫,如今戶部支援在赈災之上,真的拿不出錢來!”

胡須花白的胡大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在大殿之上聲淚俱下。

永光帝氣的冷笑,一巴掌派在桌上。

“你們都是賢臣好漢,出了事,個個成了安然君子了!”

群臣面面相觑,紛紛跪地,如今撞在氣頭上,誰也不敢上前撞槍口。

周豔芳邁步上前。

“陛下,流民泛濫積怨已久,若是責罰恐怕牽扯太多,如今還是控制好禍患源頭還是上冊。”

永光帝眼神轉到莫玉如身上。

“莫玉如。”

“臣在。”

“流民之事,朕給你收斂只權,安置百姓交給錦衣衛!若遇到阻礙,不必彙報,直接呈到朕面前。”

錦衣衛可以說是永光帝的左膀右臂,現在只有莫玉如他信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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