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什麽,你給了那小子六萬塊錢?你腦子瓦特了?這不行的啊!”葉母一聽到這個消息,激動的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指着葉南琴數落道,“你,你要氣死我啊!”
葉南琴倒是臉不紅心不跳,慢悠悠的開口道:“媽,那小子有名字,人家叫張東良。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我們在一起怎麽了?”
“哎喲,我的天哪!”葉母搖了搖頭,嘆息道,“我的寶貝女兒啊,你和你弟弟不一樣的啊!他學歷低,娶媳婦能将就,你可不能啊!自古就有說法的啦,男低娶,女高嫁啊!”
葉南琴從包裏拿出了房産證,神色如常:“媽,你看看,這是什麽?你介紹的那些公務員,海歸,沒錯,他們都是高學歷,同時也都是人精。他們哪一個能做到,像張東良這樣坦誠,這樣直接,這樣毫無保留?”
“我不想拿我的婚姻,放在相親市場上,去等價交換。沒有愛情,只是因為門當戶對在一起,我不會快樂的。我愛他,這輩子,我就認定他了,我非他不嫁。”
葉母拿着房産證,看了一眼,臉上表情變得有些微妙,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那小子,他,他把房子給你了?這,這……”
葉南琴看到親媽吃驚的表情,解釋道:“別驚訝了,他是東北人,性格豪爽,不玩虛的。你說你怕人家貪圖我的錢,這下,你看到了,人家把房子都給我了,您還有什麽話說?”
“您沒跟他接觸,您不知道,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不止是對我好。他為人正直、心地善良、待人坦誠、有上進心。最重要的是,我能切身感覺到,他真心的疼我,寵我,愛着我!”
葉母輕咳一聲,還是忍不住勸道:“閨女,你說的這些,我信。但是,他學歷低,我怕……”
“您怕什麽?您知道他當年高考,考了多少分嗎?六百六十六分!”葉南琴說到這裏,也站了起來,有些惋惜地說:“要不是他的家境不好,他現在可能也是公務員,或者進五百強了!”
“媽,您別忘了,咱們家以前住在城中村,要不是因為規劃用地,咱家連套樓房都沒有呢。人家沒有房子,沒有規劃,人家的房子,那是流血流汗掙出來的啊,這套房子對他意味着什麽啊?他把最重要的東西,都交到我手裏了,您覺得,您閨女嫁給他,會受委屈嗎?”
葉母看到自家閨女心意堅定,也不好再說什麽,嘆了口氣,無奈道:“行了,你都二十四了,也有自己的主意了,閨女大了不由娘,随你去吧。你的婚事,我們只能參考,最後還是你自己來定,你覺得好就好。”
葉南琴眼睛清澈透亮,神色帶着小小的興奮:“媽,您同意了,您同意我和他交往了?”
葉母撇了撇嘴,帶着一絲埋怨道:“不然呢?我的寶貝閨女,那是要明媒正娶的啊!我不同意,萬一你跟他私奔了,名不正言不順,丢人的咧!”
葉南琴把腦袋靠在親媽的肩頭上,心滿意足地說:“世上只有媽媽好,媽媽,你最好了!”
叮咚一聲,張東良拿起手機一看,微信上發來一條消息:闖關成功,恭喜你攻克了千古難題——丈母娘,榮獲小迷妹一枚。
張東良正在他的房子裏,拿着一袋狗糧逗那條可愛的哈士奇。他一個人住在這房子裏,難免空落落的,後來,他買了一條哈士奇養着,也算有個伴。
但是,哈士奇哪有媳婦重要啊?他接到媳婦的微信,也顧不得給哈士奇撒狗糧了,往沙發上一靠,面帶微笑,就和媳婦聊起來了。
哈士奇目瞪狗呆,委屈巴巴的看着張東良,你不給我吃狗糧也就算了,你還讓我看着你和你媳婦撒狗糧,這說的過去嗎?說不過去!
那怎麽辦呢?進擊吧,哈士奇。
哈士奇有些惱了,慢慢的走到他身邊,用頭蹭了蹭他的腿,一只爪子踩在他的腳上。
“別鬧,一邊玩去。我這兒有正事呢!”張東良皺起眉頭,輕斥一聲。
有了媳婦忘了狗!
哈士奇汪汪叫了兩聲,張東良顯然是誤解了它的意思,愛撫的摸了摸它的頭,高興道:“你是不是想讓我的小仙女看看你?來吧,球球,給你照張相,擺個pose,完美。”
咔嚓一聲,手機照了一張像。張東良給葉南琴發了過去,緊接着就收到回複:二哈看起來有點不高興啊!
張東良仔細看了看哈士奇,認真地問:“你是不是不高興?為啥啊?”
哈士奇看到主人絲毫沒有給自己喂狗糧的意思,幹脆跳到張東良身上,亂抓亂撓,鬧騰了起來。
“球球,我可警告你啊,我正和媳婦聊天呢,你再打擾我,小心我打你啊!”
汪汪汪,有了媳婦忘了狗!
汪汪汪,沒良心的壞家夥!
汪汪汪,有異性沒人性啊!
張東良被鬧騰的沒法微信聊天,只好語音道:“媳婦,等我一會兒,球球和我鬧呢,太不聽話了,我要教訓它一頓。”
看到張東良放下手機,目露兇光。二哈有些害怕了,趕緊從張東良身上跳下來,繼續汪汪大叫。
“你再給我叫,再叫我真打你了啊!”張東良耍起了脾氣,挽了挽袖子,握緊了拳頭。
齊德龍,齊東強,齊德龍東強,隆咚锵……
秦風來找張東良的時候,只見屋裏一片狼藉,二哈還在上蹿下跳,張東良累的氣喘籲籲。
“咋的啦,東哥,跟狗幹上了?”秦風眉毛一挑,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張東良沒好氣道:“笑啥啊,你是知不道,我這狗啊,老能折騰了。你看把這屋給我造的啊。都說二哈蠢萌蠢萌的,我看啊,比我都帶勁!”
秦風勉強忍住笑,拍了拍張東良的肩膀,調侃道:“兄弟,這改革春風都吹滿地了,你這個中國人民咋還這麽不争氣,連狗都幹不過,人不如狗啊!”
張東良斜睨了秦風一眼,不耐煩道:“瞅你這操行,有事說事,沒事滾蛋。幹啥啊,來這兒,嘲諷我來了?”
“你這人,咋不禁逗呢!”秦風進了屋,坐在了沙發上,開始說正事,“咋的,東哥,不幹網吧,要開飯館啊!行啊,小夥膽挺肥啊,有兩把刷子啊,麻雀也想學鵝生蛋啦?”
“學鵝都屈才,我學的是鳳凰。”張東良頂了他一句,挨着他坐在沙發上,把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
秦風聽完張東良聲情并茂的演說,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帶着感慨:“嫂子對你是真好,六萬塊錢,說拿就拿啊!東哥,你可得好好寵着點!你要是讓嫂子受了委屈,我也饒不了你!”
“那啥,錢的事,我看是用不着我了。別的呢,有事你說話,兄弟鞍前馬後,不在話下!”
張東良伸出一只手,秦風會意,很響亮的和他擊了個掌。動作一氣呵成,漂亮!
“心意領了,人就不用了。弄個檔口,這點小事,我自己來就行。”張東良揚了揚眉,語氣頗為豪邁。
秦風看到桌子上的狗糧,拿起來,一邊喂給哈士奇,一邊笑着調侃:“你家二哈這麽跟你鬧騰,我看它是餓了,你舍不得給它吃的吧。你要是嫌它煩,我就把它抱走了,我媳婦可喜歡哈士奇了。我惹她生氣了,只要扮演哈士奇,哄哄她,她一準高興。”
張東良拖長音調哦了一聲,故意問道:“那上次你喝酒,冷戰是咋回事?你沒扮演哈士奇啊?”
秦風瞪着張東良,似笑非笑,眼神帶着王之蔑視,回了一句:“咋的啊,東哥,你想絕交了?”
“絕交?那是什麽交法?新姿勢嗎?給我演示演示!”
張東良和秦風在一起,又沒別人,兩個大男人,自然說話無所顧忌。
秦風瞟了他一眼,也起了促狹之心,伸出手指,故意抖了抖,眉毛一挑,笑着說:“就是這種姿勢,會了嗎?”
張東良順着話茬,笑着調侃:“你這是加藤鷹之手啊,還是帕金森啊?咋的,你是腎透支了,還是腰累垮了,還是鳥不驚了,二十多年,用手沒用夠啊?”
秦風見張東良比自己還能貧,甘拜下風,拱了拱手,義正言辭地說:“大哥,告辭。”
張東良輕笑兩聲,客套的挽留道:“走什麽啊,來了,就擱這兒睡吧。”
“我跟你睡?我媳婦那兒咋交待?我還得回去交公糧呢,你是餓漢子不知飽漢子苦啊!”
看到秦風一臉嬉皮笑臉的模樣,張東良只覺得他說這話很欠揍,忍不住拿起一個沙發靠枕捶他,非常氣憤的大喊道:“你還來勁了,刺激我是吧?滾滾滾,馬上滾出我家。”
張東良把秦風推出門,又補充了一句“一路逆風”便關上了房門。
張東良簡單收拾了一下客廳,又安撫了一會兒哈士奇。回到自己的卧室,他拿出紙筆,細細的盤算,這個檔口,進貨需要的各項支出。
突然,他想到,雖說是個檔口,也得有個名字啊!他第一反應是,叫東良快餐。但是想到葉南琴,他又改了主意,紙上一筆一劃,寫了四個字“良琴快餐”。
他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他有媳婦了,他的人生,需要有媳婦的參與。哪怕是一個檔口的名稱,他也希望,是自己和媳婦名字的結合。
只有這樣,好像才有意義。他甚至幻想着,別人會問他檔口名字的由來,他可以光榮而自豪地說“這是我和我媳婦名字的結合。”
張東良拿起手機,頗為自得的發出了語音:媳婦,我想好快餐店名字了,就叫良琴快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