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張東良眉頭緊皺,這事确實有些難辦。仔細想想,沈嘉琦的考慮,也有一定道理。

那麽,只有一個辦法了,就是自己和沈嘉琦以身試險,跟韓文浩談判。讓警察在外圍埋伏,關鍵時刻沖出來,一舉擒獲韓文浩。

雖然此舉險象環生,但是小舅子有難,他必須要幫!

張東良說出了自己的建議,葉南琴神色晦暗不明,一方面是弟弟,一方面是男朋友,誰有危險,她都擔心。

更何況,還有個懷着孕的弟媳要親赴鴻門宴!

“這能行嗎?”葉南琴有些為難地說,“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非要以身試險?”

張東良看向葉南琴,眼神十分堅定,他伸出手,緊緊握住葉南琴的手。

指間感受到男朋友的溫度,葉南琴稍微安心了一些,還是有些擔心的看着張東良。

“你放心,你弟弟和嘉琦,我就算拼了命,也會護他們周全。”張東良神色鄭重,想了想,故作輕松地勸說,“你就待在家裏,不要過去了。我護着他們倆,也夠忙的了,你去了,反倒給我添累贅!”

葉南琴有些着急道:“不行,那是我弟弟啊,我不能不去,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

沈嘉琦尚且有一絲理智,輕聲勸道:“姐,要不這樣,我們去跟韓文浩見面,到時候,也會有警察協助。你就遠遠的跟着我們,如果真發生了什麽情況,也好随時有個照應。”

這算是個折中的辦法,張東良和葉南琴都表示同意。

緊接着,沈嘉琦按照韓文浩的指示,讓張東良開着車,去了指定地點。當然,韓文浩遛了他們一圈,換了三次地點,沈嘉琦才得以和韓文浩見面。

郊外一所廢棄廠房裏,周邊荒無人煙。

韓文浩對葉明川懷恨在心,早就踩了點。

看到葉明川夜間單獨出行,韓文浩趁着四下無人,沖了出來,先是打了葉明川一棍子,又用沾染了迷魂藥的毛巾捂住葉明川的口鼻,等到葉明川暈過去,便帶到了這個廢棄廠房。

葉明川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韓文浩用繩索綁在了柱子上,嘴裏堵着毛巾,動彈不得。

韓文浩與葉明川四目相對,寒光四射,他的嘴角帶着冷笑,上前便是一頓拳打腳踢,邊打邊罵,直到自己累了,才停了手。

葉明川被動挨打,身上被打的多處淤青,嘴角都流了血,也只能咬牙忍着。

推開那扇鐵門,沈嘉琦看到了眼前的場景,心痛不已,幾乎是快步奔上前去,就想看看葉明川的傷勢。

韓文浩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抵在葉明川的脖子上,惡狠狠地說:“再往前一步,我殺了他。”

沈嘉琦和張東良站在不遠處,張東良輕咳一聲,臉色鎮定:“兄弟,殺人是要償命的。你有什麽條件,你跟我說。”

韓文浩瞟了張東良一眼,聲音冰冷:“上次就是你壞了我的事,這次你竟然又來了。沈嘉琦,我說沒說過,讓你一個人來?你答應我的事,卻做不到,你就應該知道後果。今天,我就讓你親眼看着,你最愛的人,死在你面前!”

沈嘉琦連忙伸手,做了個阻擋的手勢,幾乎是哀求道:“不,韓文浩,你別這樣,別沖動,咱們有話好好說。只要你放了明川,我什麽都答應你。你到底想要什麽啊?我都給你!”

“我想要你,你給嗎?”韓文浩臉上的肌肉都有些抽搐,拿着匕首的手也跟着抖了抖,“你這個騙子,女人都是騙子!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你還勾搭我兄弟,和他在一起!”

韓文浩轉過頭,又看着葉明川,眼神中帶着恨意,咬牙切齒地說:“好兄弟,好哥們,你他媽就這樣對我?搶我的女人,很帶勁是嗎?懷了你的孩子,很得意是吧?你們這對奸夫淫.婦,我先弄死你,再弄死她,一塊下地獄,誰怕誰啊!”

張東良眼珠轉了轉,腦海裏飛快思索着,端正了神色:“兄弟,感情這事,你情我願。牛不喝水強按頭,沒這樣的道理!不管你們有什麽怨,明川既然和你做過兄弟,那你有事,明川肯定也幫過你。但凡能成兄弟,那可是一輩子至交啊,說翻臉就翻臉,讓人寒心啊!”

“我翻臉?奪妻之恨,不共戴天!是他對不起我,他讓我寒心了!他讓我看清了他的為人,我居然和這樣的人渣做過兄弟,我只覺得惡心。”

韓文浩越說越覺得氣憤,張東良又故意問東問西的,他忍不住內心的憋悶,開始長篇大論的控訴葉明川的種種罪行。

張東良此舉,正是為了分散韓文浩的注意力。他找準時機,趁其不備。幾乎是飛一般沖了過去,一腳踹在韓文浩腿上,并去搶奪他的匕首。

韓文浩反應過來,兩人激烈的打成一團。沈嘉琦趁着這個空隙,急忙給葉南琴打電話,簡明扼要的說了一下情況。

葉南琴和警察都守在外面,得到通知,便都沖了進來。

慌亂之中,韓文浩的匕首,狠狠紮在張東良的腿上,鮮紅的血,滴滴答答的砸在地面上。

警察把韓文浩控制住,了解了一下情況,便帶走了韓文浩。

張東良捂着傷腿,看到葉南琴一臉着急心痛的模樣,卻還勉強笑着打趣道:“媳婦,沒事,這傷挨的值。這小子,十年八年的牢,算是坐穩了。以後就沒事了,再也不用擔心了。”

葉明川被松了綁,心裏很不好受,拉着張東良的胳膊,自責道:“東哥,都是我不好,為了救我,你又被那個神經病給傷了。”

張東良被衆人扶着站了起來,明明腿很疼,卻還有心情調侃:“誰是你東哥,以後不許叫我東哥。”

葉明川撓了撓頭,下意識地問道:“對不起,東哥,我,我不叫東哥,我叫什麽?”

“叫姐夫!”張東良頗為豪邁的說了一句,緊接着,便是呲的一聲。

卧槽,這一刀比上一刀狠啊,真他媽疼!

葉南琴看到張東良明明疼的不行,卻還勉強忍着,扛着,只覺得心都要碎了。

她的眼眶中,早已經是迷蒙的一層水霧,語調都帶了哭腔:“你別說話了,快點,趕緊去醫院,看看怎麽樣,有沒有傷到骨頭啊?”

這一次,就沒有上一次那麽幸運了。上次不過是小傷,傷口不深,纏着紗帶養幾天就好。這次卻是傷筋動骨,醫生明确表示,需要做個縫合的手術,還要在醫院挂幾天吊瓶。

葉南琴知道沈嘉琦受驚不小,又懷着孕,讓葉明川帶她回家,好好安撫。自己一個人留在醫院,陪着張東良。

清晨,陽光照進病房,張東良醒過來,揉了揉眼睛,看到坐着一個馬紮,趴在床邊的葉南琴,感動的同時,又有些心疼。

“媳婦,你醒醒。昨晚我做手術打麻藥了,困極了,也沒顧上你,你就這麽睡了一晚?”

葉南琴睜開眼,聽到這句話,下意識的嗯了一聲。

“媳婦,你存心讓我心疼是不是?”張東良神色中帶着一絲惱火,“你這樣睡,着了涼怎麽辦?我這兒還傷着呢,我怎麽照顧你啊?你快起來,到被窩裏暖暖。”

張東良坐起來,腿還有些疼,他掙紮着,把葉南琴拉到床上,讓她蓋着被子躺一會。

幸好,病床不算太小,張東良側着身,兩個人勉強能擠得下。

張東良一手撐在枕頭上,一手握着葉南琴的手,眉眼之間,透着點歡喜,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你笑什麽?”葉南琴被他看的有些發毛,關心地問道,“你覺得怎麽樣,現在好點了嗎?”

張東良輕笑一聲,語氣溫柔:“我沒事,小傷。我看着你,就想啊,以後每天醒來,我的身邊都有你,我都能這樣看着你,那我該有多幸福啊!”

葉南琴臉色有些紅,這樣的場景,其實,她也曾幻想過。

當然,她沒想到,那句經典的“我想睡你,更想睡醒有你”最後以這種方式出現了。我想睡你,結果被迫半途而廢。第一次睡醒有你,竟然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這操蛋的人生啊,果然變幻莫測……

“我們的以後,長着呢。”葉南琴小聲說了一句,語氣很軟很柔。

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在張東良聽來,簡直甜到了骨子裏。

葉南琴昨晚沒睡很好,有些累,閉上眼睛,眯了一會兒。張東良就這樣側着身,一雙桃花眼滿含柔情的看着她的睡顏,只覺得心裏都是軟的,甜的。

他實在忍不住,俯身,在葉南琴的額頭上,落下輕輕的一個吻。

咳咳,門口傳來兩聲輕咳。葉南琴睜開眼睛,看到查床的醫生推開了門,只覺得有些尴尬,連忙掀開被子下了床,又整理了一下頭發,坐在了馬紮上。

醫生走進來,按照慣例詢問了一下情況,面不改色地囑咐道:“小夥子,你的腿傷,少說也要半月才能徹底好了,在此期間,切不可做激烈的運動,要安心靜養。要是拉着筋了,那就麻煩了。”

葉南琴只覺得臉上滾燙,激烈的運動什麽的,難道不是說給她聽的嗎?

張東良倒是挺樂呵:“知道了,您放心,我肯定安心靜養,早日出院。”

送走了醫生,張東良垮下臉,在心裏默默吐槽:你這一囑咐,我的幸福生活,又要推遲半個月了。別人都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只有我是出師未捷身先死,悲哀,真讓人悲哀!

“哥哥,我下去給你買點早飯吧。”葉南琴站了起來,就要往門外走。

張東良一把将葉南琴的手拉住,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你先別走,我,我有事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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