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
賀許心中一凜，側耳聽去，一聲清晰的“吵死了，走開”便無可避免地被他接收到。
賀許：“……”
他眼皮輕跳，對床上尚無所覺的Alpha又愛又恨，一雙蒼白的大手攥緊些又松開，左右這裏是呆不下去了，他只能快步離開白進的房間。
方才的他，居然有那麽一瞬間的沖動：只要Alpha道一聲“是”，他就不想再追查下去了。
賀許啊賀許，你還真是惡心。
白進很久沒有睡過這麽長的一覺，醒來之後也沒有宿醉的疼痛，像是難得被人好好照料的一般，仔細聞聞，Omega獨有的玫瑰味在床頭還沒有散去。
這是Alpha對臨時标記過的Omega的信息素都格外敏銳。
他仔細思索了會，确認昨晚沒有說些什麽不該說的話，自己更是沒有說夢話的習慣之後才松了一口氣。
白進低垂着頭靠着床頭，任憑被子滑落至自己的腰腹處，有些不太理解昨天為什麽要給賀許擋酒。
诶，沖動是魔鬼啊。
此時窗外初初透些光亮，白進摸摸自己正咕咕叫的肚子，選擇到樓下吃飯。
賀許一如既往按時按點端坐在桌前，正慢條斯理地享用着餐食，據說他母親家是當地有名望的書香門第，也難怪會培養出賀許這樣儀态優雅的Omega了。
據家庭醫生推測，Omega的發熱期在今天正式宣告結束，但是賀許似乎沒有怎麽高興，試探性打了個招呼結果碰了一鼻子灰的白進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暗道莫非真的是自己的主意起了作用？
今天是周末，白進終于不用上班，總算可以舒舒服服窩在別墅裏。
老實來說，要不是有賀許這麽個定時炸彈，這裏的生活比從前不知好了多少，起碼白進就不用擔心自己暈倒在家裏卻沒人送自己去醫院了。
就游戲方面來說，賀許家的電腦配置高，能打3A級的大制作，不像白進現實世界中上了年紀的老古董電腦，只能玩玩像《世另我》這樣的文字游戲。
但現在最最要緊的事情還是白進最近被丢給的工作，要知道他在現實世界只是個剛上過半年的大學生，雖然都是一個計算機專業，但是上來就讓他改代碼這也太為難他了吧。
白進嘆了一口氣，避開別人的視線……掏出手機開始刷視頻，企圖從視頻中找到速成敲代碼的辦法。
這一整天白進和賀許都是相安無事，只可惜偏偏就是有不速之客上門來訪，比如趙銘澤。
至少在白進看來是這樣的。
趙銘澤還是和公司一樣的正裝，規規矩矩打了領帶，順手還帶了些昂貴的禮物，一并交給旁邊候着的管家。
他率先和賀許打過招呼，目光卻在觸及白進一滞，用眼神示意賀許道：“這位是？”
白進搶答道：“賀許的朋友，叫我小白就行。”
賀許飽含深意看了白進一眼，随後颔首，算是默認了這個說法。
趙銘澤的眼神在賀許和白進之間流轉，藏了些令人難以捉摸的情緒，良久後像是接受般，又挂起了他那标志性的笑容：“你好，我是趙銘澤。”
他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要和白進握手。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白進沒有理由拒絕他。
點到即止，趙銘澤很有分寸地收回手。
賀許對他的到訪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你來是有什麽事嗎？”
因是對自己熟悉的人，談話沒有非要達成的目的，褪去外殼的賀許直來直去，能把人噎死。
趙銘澤：“……無事，只是恰好有事情經過，順便來看看你。”
他的眼中劃過一絲無奈，如沐春風的話語充斥着對賀許的包容，就像是在縱容自家叛逆的Omega,只是不知怎麽的有意無意把話題放到了白進身上：“說起來我比較好奇，你和小白是怎麽認識的？你竟然還有我不知道的朋友？”
賀許言簡意赅：“同學。”
趙銘澤：“……”
趙銘澤臉上的笑容似乎僵硬了一瞬：“……是嗎？不知道小白現在是做什麽工作的？”
賀許瞥了白進一眼：“沒什麽成就，不值一提。”
趙銘澤：“……”
若不是現在的場合實在不适合笑，白進此時已經不想憋住了，能把天聊成這個樣子，不愧是賀許。
賀許不輕不重地看了他一眼，白進摸摸鼻子，不敢造次，只能乖乖收回了笑意。
五年前的賀許也是這個樣子，不善與人交談，若非是白進一直拉住他，還介紹自己的好朋友給賀許認識，帶他進入各種圈子，想必賀許直到大學畢業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
沒人比白進更清楚，賀許心裏一直有一道防線。
一旦你越過這道線，青年就會有些笨拙，不太熟練地，毫無保留向你訴說一切心聲，願意和你說很瑣碎的話，哪怕有時候只是最最簡單的叫叫名字或者是帶着關心的唠叨。
趙銘澤把AO的舉動都收入眼中，眸子略深了幾分，臉上卻浮現出溫潤的笑意：“本來路過就是來看看你的，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
眼下也不是飯點，賀許也沒多強留，只是颔首。
趙銘澤最後一次回首，目光卻是在白進身上停留片刻，顯得有些意味深長，他的笑容忽然自然許多，對賀許道：“白鶴科技的相關收購并入工作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接下來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白鶴科技自然就是白進那個垮掉的公司，白進不由眯起眼睛，心中響起警鐘，似乎是想分辨趙銘澤是有意還是無意。
白進仔細回想了一遍游戲中有關這個趙銘澤的記載，然而得到的線索卻很瑣碎，壓根拼不起來。
“小白若是有什麽需要，或者遇到什麽困難，可以随時來找我……包括可以找個工作。”趙銘澤轉頭對白進道，模樣酷似一個友善的鄰家大哥哥，溫順無害，像是真心實意為白進考慮。
但白進明顯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還有，他是什麽意思？
趙銘澤能幫他擺脫賀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