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夢魇

夢魇

難不成賀許生病了?

白進腦中陡然閃過這個想法,就手動掐滅,在這樣的關頭提這樣的話題,Omega說不定真的會動某些念頭。

他心中暗暗記下,預備後面再做打算。

賀許低沉的眸子注視了白進許久,良久似無力般揮散衆人,交代管家發放些補貼,疲憊地揉揉眉心。

兩人這樣沉默無言,一路行至賀許的卧室處。

白進以為今晚必定是要分房睡了,冷不丁卻被賀許拉了進去。

然而今晚卻注定不會和諧,賀許動作青澀極了,偏偏又将欲要起身的Alpha壓下,兩人頓時都不好受。

與其說是為了信息素,為了歡愉……倒不如說是一場自殺式的折磨。

賀許眸色幽深地盯着白進的後脖位置,那裏并沒有像Omega一樣的腺體,從生理學的角度來說,Alpha可以标記很多人,卻沒有辦法被別人标記。

真不公平……

他仿佛不甘心般在那處撕咬,好像能得到什麽似的。

白進猝不及防受了這麽一下,“嘶”了一聲,摸摸後脖,心裏嘀咕這印子沒個十幾半個月是消不了的。

他扶住Omega,覺得這麽一個月,賀許不僅要應付大大小小的公司事務,還要着力對付趙銘澤,暗地裏搜集證據,如今還遇到這麽件糟心的事情,身體已經較前幾個月消瘦了些,抱在手裏都有些硌手。

賀許折騰累了,拍開Alpha要伸過來的手,腳下虛浮着前往浴室,饒是已經深夜疲憊不堪,他還是受不得這般的黏膩留至第二天。

白進摸摸鼻子,找了間隙也清洗一番,待到重新回到床上,他就感到一雙溫熱而又瘦削的手悄無聲息扣住他的腕子,似乎是對他很不放心。

賀許的手在白進的手腕上摸索一陣,仿佛是在丈量什麽,白進剛剛洗完澡的身子冷不丁冒出一身冷汗,讨好式地環上Omega的腰肢,企圖轉移賀許的注意力。

折騰這麽久,加上寧神液的buff加持,白進早就累了,當下竟然沉沉睡去,也算是心大。

賀許清亮的眼神一動不動,感受到身邊的呼吸聲漸漸平緩,才強迫般讓自己閉上眼。

明天還有工作,有了權力,才能抓住自己想要的一切……

Omega這一覺并不安穩,往日的記憶悄然編織了一個個嵌套着的夢境,似乎是要叫人沉淪……

“小許,媽媽今天帶你去游樂場好不好”三十來歲,保養得當的貴婦收斂了強Omega的氣場,周身散發着母親的慈祥,對小賀許微笑道。

賀許卻痛苦不已,顯然這樣的場景不是一次兩次經歷過,他拼命地搖頭,可是無論他怎樣努力,賀母都如同看不到他目前的樣子般笑意不改,行駛中的車輛也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不,不,別去……

賀許知道下面會發生什麽,痛苦和焦躁令她想要伸手再觸及一次賀母,兩人之間卻仿佛始終有那麽一段不大不小的距離……

他抓不住,他抓不住。

他抓不住……

賀許迷茫地看着自己的雙手,挫敗感緊緊纏繞着他。

四周的景象對他的反應置若罔聞,依舊不管不顧地如之前般變化,于是原本平穩的車身陡然一震,巨大的破碎聲令賀許想要閉上雙眼。

可他生生忍住了,眼睜睜地看着賀母将他抱在懷中,為他奪得一個生還的機會。

鮮血淋漓的現場,模糊不清的面容……對于尚且年幼的賀許來說沖擊力是如此之強。

明明不久的剛剛,賀母還滿臉笑容,承諾會帶他去游樂園的。

小小的賀許跪在賀母的黑白遺像面前不知所措,雙手無力地在虛空抓抓又無力垂下來。

不知所措的賀許想到了父親,可不論他如何伸手去抓,去追,西裝革履的顧長順還是和領一個年輕的Omega言笑,轉身就走,并不理會他。

獨留着賀許在原地狠狠摔了個跟頭,手腳均遭到不同程度的擦傷。

總是這樣……他什麽都抓不住。

Omega在小幅度地搖頭,額頭上浮現出密密的汗水,拉住Alpha的腕子,勁大的仿佛要和它融為一體。

白進在寧神液的幫助下得到了充足的休息,眼下正清醒過來,突然感受到了賀許的動作,口中還呢喃什麽,Alpha湊過去聽,呢喃聲一次比一次焦急:“媽,媽……”

有關于賀許的身世,游戲世界只用一段文字就簡要帶過,但這卻是賀許真切地發生過的,所遭受的罪,所咽下去的苦……

白進神色莫名,原來是因為過往的這些經歷,所以才顯得賀許的舉動如此不同尋常嗎?

他不由起了憐惜之心,輕輕拍拍Omega的背部,企圖讓Omega舒緩些。

——

自動窗簾緩緩拉開,一道金色的陽光落在Omega的臉上,将其分隔成兩面,描繪出他出挑的眉眼和白皙的皮膚,賀許今日破天荒起晚,到了這個點才緩緩睜開眼睛。

白進見狀跟着下床,從今日起,別墅裏不知何時多出了好多保镖,叫白進一時難以适應,他叫住李虎,正是當初一道去生日宴,有了交情的那個。

“兄弟,怎麽一時間多了這麽多保镖”

“白先生,這是為了安全,并且我們不會打擾到您的生活。”

李虎一板一眼道,并不理會白進的套近乎。

白進:“……”

那邊賀許仿佛一直在注意着他們的對話,去餐桌的腳步一頓,聞言輕嗤:“你知道背叛我的趙銘澤是什麽下場嗎?我會請最好的律師,告的他傾家蕩産,永無翻身之時,所以……”

他步步向白進緊逼,捏緊他的下巴,冷聲給了他一個建議:“別得罪我,我記仇得很。”

白進低垂着頭,神色莫名,聞言卻并沒有多害怕,反而心裏一陣翻湧。

賀許眼裏一向揉不得沙子,這他是知道的,可偏偏……他已經縱容了他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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