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暗算
暗算
“不用你暖床,快點睡覺。”楚盡滅了蠟燭,也上了床。
楚盡睡覺很安分,基本上可以維持一個動作保持不變,但沈知流就不會,不僅動來動去的,還會打人。
少了枕頭的阻礙,就更加變本加厲起來。
忽然“啪——”的一下抽在了楚盡的臉。
楚盡直接被打醒了,忍住怒氣拿開了沈知流的手,放進了被窩裏。
然後好像看見他的嘴巴動了動,楚盡靠近了一些,想聽聽他在說什麽。
然而一靠近,沈知流身上的氣味越發濃重。
栀子的香氣,勾人心魄。
楚盡鬼使神差的摸上了他紅潤的嘴唇,輕輕摁了一下,那塊被摁的地方泛白又迅速充血,他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一般,反複了好幾次。
忽然沈知流嘴巴微微一張,将他的手指含了進去。
被溫熱的唇舌包裹的感覺很奇妙。
楚盡不由得呼吸一重。
“撲通——撲通——”
他聽到了一陣打鼓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中顯得十分的清楚。
那陣打鼓聲是從他的胸膛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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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他的心在跳?
楚盡對這種感覺很陌生,就覺得心要跳出來一般。
他是不是也病了?
楚盡撤回手,打被悶過頭,将心跳聲隐藏在隐蔽的被子底下,他的耳邊全是跳動的聲音,惹得他一整夜都沒有睡着。
第二天,沈知流醒來的時候楚盡已經出門了。
他揉了揉眼睛,問棠芝,“殿下,去哪兒了?”
“今天是狩獵比賽,太子殿下早早的就去圍場了,他說讓殿下多睡一會兒,不用叫醒。”
“嗷,狩獵比賽啊。”
今日的狩獵比賽是所有人,無論官職、年齡大小均可以參加,按獵物數量以及大小、捕獵難易程度劃分等級,分數最高者,獲得最終勝利。
拔得頭籌者,可向陛下讨一個恩賞。
皇帝的恩賞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所以所有人都鉚足勁兒想要贏得比賽。
沈知流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思考着今天自己能幹些什麽,可總感覺自己像是忘了什麽事情一般。
但昨兒楚盡和他說過,沒事不要出門的,沈知流惜命。
為了避免發生昨天那樣的事情,他也覺得待在帳中才是最安全的。
“對了,那個謙嫔……如何了?”
今早棠芝就去打探了一些消息,道:“聽說是病了,陛下派人把她送回了京都。”
病了?怎麽可能這麽巧。
只是沈知流還是不知道謙嫔為什麽會這麽做,楚盡也不願意說。
因為原着中謙嫔只在萬熹圍場出現過一次,而“沈知流”并沒有去過這次春獵。
而由于他的出現讓原本不該有的劇情發生了。
如今細細想來,從他意外為楚盡擋下一箭後,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偏頗,小到楚盡的性格、大到意外的劇情,都讓人出乎意料。
沈知流再次躺回了床上,頭疼不已。
“殿下剛醒,奴婢去給你弄點兒吃得吧。”棠芝說道,并給沈知流掩了掩被角。
沈知流無奈地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然後擺了擺手,“好,去吧去吧。”
他蜷縮在床上,
劇情發生改變了,他現在更得抱着楚盡的大腿過活了。
還好楚盡的性格不一樣了,這讓沈知流心中有了一絲安慰,這樣的楚盡讨好起來可就容易多了。
“殿下!殿下!”棠芝慌張地掀開簾子,匆匆忙忙地跑進來,但不敢太發出聲音。
沈知流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直起身來,問道:“怎麽了?”
“奴婢……奴婢剛剛聽到李相的人在謀劃要……刺殺太子殿下!”
沈知流瞳孔皺縮,心下一驚,想都沒想就掀開被子,穿好了衣服往外走。
他總算是知道自己疏忽了什麽了,原着中明明提到了李立元在圍場刺殺楚盡的事情,只不過是一筆帶過,但楚盡還是因此受了傷,他卻因為光顧着躲避沈知漓而忘了這麽關鍵的事情。
“殿下,殿下!您要去哪兒啊。”棠芝慌裏慌張地在後面追着,他生怕自家殿下做出什麽事兒來。
沈知流一邊往外走,一邊急迫地問道:“江侍衛和趙侍衛?咱們告訴他們,讓他們去找殿下!”
“今日是開放賽,誰都可以參加,江侍衛與趙侍衛也一起去了。”
他都給急忘了,兩個貼身侍衛也在圍場上,于是逐漸停下了腳步。
“對啊,江侍衛和趙侍衛也在,那殿下還是安全的啊。”沈知流松了一口氣。
江申與趙栾的武藝高強,應該不會讓楚盡受傷。
可棠芝的一番話,又讓沈知流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是這是個人賽耶,兩位侍衛也不一定總會和太子殿下在一起的。”
沈知流:“……”
出了帳子,不遠處就是觀景臺,幾個年長有資歷的大人圍坐在楚世明的身邊,其中就有李立元。
這是沈知流第一次見到書中前半段的大反派。
果然長得一臉奸臣樣兒,沈知流的心裏一陣厭惡。
沈知流別過臉去,一臉苦惱,在這裏,除了江申和趙栾,他根本不認識哪些是楚盡的手下,于是下了一個決心,“你去給我找匹馬來。”
“啊?殿下你想幹什麽啊?”棠芝不明就裏,又隐隐擔心。
沈知流堅定道:“去找太子殿下。”
楚盡救了自己一次,按理他也應該去救他。
圍場上。
李紹騎着馬,趾高氣昂地道:“太子殿下,今日您可要一洗前恥啊,讓那些人好好瞧瞧,太子殿下不僅僅只耽于美色,騎射也很厲害的。”
楚盡沒有說話,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騎着馬徑直走開。
李紹聳了聳,表現得很無所謂,但望向楚盡背影的眼神狠毒得都要滴出血來了。
“他……他怎麽好意思說濂懷耽于美色,他強搶民女、打死人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李相給他擦了多少次屁股了。”徐盛剛剛沒有發作出來,但現在越想越氣,恨不得啃一口李紹的肉,“我倒要瞧瞧他能獵到幾個!”
“他就是是條瘋狗,理他作甚。”楚盡淡淡道。
“走啦,你不是想向你爹證明自己不是個不學無術的纨绔嗎?”林舟在後頭拍了拍徐盛的肩膀。
“當然喽!我一定要拿下第一,我才不是草包。”
徐盛追着一頭野豬出去,只剩下楚盡與林舟二人。
“我聽說了謙嫔的事情。”林舟邊說邊打量着楚盡的神色,“從昨天到今天,她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消失,殿下,原以為我不茍同于林嘯之的話,但現在看來,那個小公主确實是禍水,她不入了那個人的眼也就算了,可偏偏是入了,你現在的處境困難,前有李立元把持朝政,後又李桃煽風點火,陛下對你一向是不溫不火,好不容易打了勝仗,讓他有點兒對你刮目相看了,可不能毀于一旦啊,你該做出處理。”
“原本想要帶個南靖公主回來,就是你們的注意,如今你卻要說處理?”楚盡語氣平淡,卻人覺察出了一絲不悅,“如何處理?殺了他還是把他送出去?是孤硬要把他帶到北淵,讓他成為孤的良娣,孤破了他的家園,理該對他好一點,然而現在卻要殺了他,是不是太過殘忍?”
林舟一時語塞,重重地吸了一口氣又道:“我知道是殘忍,但此時不同往昔,原來就算是出征在外,遠離京城,他們也要找個人來追殺你,多次于陷你于危險境地,差點兒丢了命,如果你活着回來,甚至攻下南靖,李立元肯定會更加針對于你。”
所以他們才出了這麽一個主意,給他營造一個荒淫無度、耽于美色的形象,為了讓他們放松警惕,可是現在……
“陛下既有心,絕對會因為這件事而對你心懷疙瘩的。”林舟想要說清其中厲害關系。
卻被楚盡打斷,“他對我心存疙瘩,不是一日兩日就形成的了。”
聽他這麽說,林舟心裏有數了,只是驚訝于楚盡為了一個女子變成了這樣,不禁問道:“殿下難道沒有發現,自從南靖公主來到了殿下的身邊,殿下就變了許多,”
楚盡微微一愣,随即道:“有嗎?孤不覺得。”
盡管他不想承認,但是拉缰繩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喂!你們在聊什麽呢?我都已經打了三只兔子了!”徐盛都已經走了不少路了,回頭一看發現他們還在原地,于是催促道。
有了徐盛的幹擾,楚盡莫名地松了一口氣,“來了。”
林舟将他這一動作盡收眼底,心下了然,一向冷漠、不知情感為何物的太子殿下恐怕真的要栽在一個亡國公主手裏了。
他嘆了一聲氣,輕輕地搖了搖頭,随着楚盡騎着馬朝徐盛的方向而去。
忽然一只靈狐在叢林中蹿了出來,徐盛見狀立刻拉滿弓想要射中。
靈狐稀少,且不易出沒,若能射中,可是能加不少分的。
但靈狐十分靈活,根本不會叫人輕易射中,徐盛的箭羽旁落,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得無影無蹤。
他們循着靈狐跑走的方向,進入叢林深處。
一個個的都忙着追捕獵物,而漸漸走散,四面都是樹叢,是楚盡從未來過的地方。
耳邊傳來“唦唦唦”的聲音,疏影傾斜,一片寂靜。
楚盡停下馬匹,觀察着四周,想要辨認方向。
忽然——
從樹林深處射來數只箭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