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51
51
這段時間時間楚盡總是兩頭跑，頗有異地戀的感覺，有時候在西梁待上半個月，有時候只有幾天，快到沈知流的臨産的日子，但他被朝中的事務絆住了手腳。
沈知流是半夜發動的，把棠芝吓了一跳，連忙去請了太醫，由于動靜太大，将容瑄他們也吵醒了。
一個個的都守在外面，看着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來，心裏慌得不行。
還好有容瑄的例子在前，西梁皇宮的太醫都很有經驗，沒讓沈知流受什麽痛苦就生下了小崽子。
沈知流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孩子的後腰，幸好沒有看見一片紅。
延兒趴在床邊看着他的小侄兒，還用手碰了碰他軟乎乎的小手手，然後對着站在旁邊大概十歲左右的男孩子炫耀道: “程元溪，你看這是我的小侄兒，我以後就不是宮裏最小的了，
程元溪看了一眼，然後淡淡道: “他是要回家的，到時候你還是最小的，小豆丁。”
延兒一下子就怒了，朝着程元溪撲過去， “你……你讨厭死了!”
“好了，好了，要吵出去吵，不要打擾哥哥休息。”容瑄及時出聲制止兩個即将要打起來的小家夥。
程元溪是攝政王的獨苗苗，從小就被辛夷誠選中進宮陪着延兒一起長大，只是倆小孩一向不對付。
聽到父後要把自己趕出去，他立刻乖乖地回到床邊，繼續趴着， “不要不要，我要看小侄兒，我不說話了。”
程元溪就守在他的身後，也沒有離開。
楚盡沒趕得上沈知流生産，等他來時以後孩子出生三天後了。
剛剛鬧了一陣子的小崽子現在正睡着呢，眉毛也是淡淡的，可嘴巴和下巴像極了沈知流，就像是一個縮小版的他。
楚盡忍不住親了他一口， “我家琮兒長大了，肯定也是個美人胚子。”然後又雨露均沾似的親了親沈知流額頭， “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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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流搖了搖頭， “你要給小崽子取名叫琮兒嗎”
“不好嗎有祥瑞福祥高照之意。”楚盡問。
“沒有，挺好的，就是聽起來像蟲蟲。”沈知流淺淺的笑笑。
“那小名就叫蟲蟲，賤名好養活。”
聽起來還怪可愛的。
沈知流有些疲憊，眼下都是烏青，楚盡看得心疼得不行。
“抱歉，寶貝，臨走前有些事情，沒趕得上。”楚盡滿心滿眼的愧疚，沒能趕得上孩子的出生。
“沒關系。”沈知流能理解，身為一國之君，有許多的不得已。
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把你接回北淵
“不急的，我在這裏挺好的。”有吃有喝，還有延兒那個小可愛陪着一起玩，他一點都不會覺得孤單， “你不要那麽辛苦，兩頭跑。”
“不辛苦，看自己的媳婦兒兒子哪裏就辛苦了。”楚盡又親了他一口。
親着親着就親上了嘴唇，忍不住不斷深吻，由剛剛坐在床邊的姿勢，漸漸地都快爬到床上去了。
沈知流被親得沒一會兒就軟了身子，他才生産完沒多久，不能做一些劇烈的運動，楚盡适時地停了下來，然後抱在一起抱了一會兒。
忽然小崽子嘴巴一癟，嗷嗷大哭了起來，小臉兒哭得通紅的。
楚盡吓了一跳，想伸手去抱，可是小嬰兒像是沒有骨頭一般軟軟的，生怕自己粗手粗腳地碰壞了他，顯得整個人局促地不行。
通過這些天的鍛煉，沈知流已經得心應手了，兩手一抄就把小崽子抱了起來，輕聲細語哄着，崽子漸漸地安穩了下來。
剛剛還哭得不行呢，哄了兩下又乖到不行。
看着沈知流抱着小家夥，楚盡心裏癢癢的，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但又無從下手，急道: “你……你教教我，也給我抱抱。”
沈知流把孩子放到楚盡的手上，指導着， “一手托着頭，一手托着屁股，輕一點……”
楚盡盡量地放輕動作。
軟綿綿的一小團窩在他的臂彎裏，簡直讓他的心都要化了。
小崽子半睜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半天，又有點兒好奇似的伸出小手手想抓抓他，但是小手手太短了，根本抓不着，好像感到了委屈，嘴巴一癟又要哭了，楚盡連忙往前湊了幾分，親在了他的手上。
琮兒很滿意似的抓了兩下，然後就睡着了。
真的和沈知流很像，連小性子都一模一樣，楚盡對他的愛意又多了幾分。
這次楚盡在這裏待了一個月，關于小崽子的事情全部親力親為，一點兒也不讓沈知流累着。
直到過了孩子的滿月之喜，楚盡才回了北淵。
楚盡的喜色一直維持了好幾個月。
朝臣們鮮少看見自家陛下笑得很二傻子一般，這麽一笑就是好幾個月，完全不符合他家陛下的高冷形象，雖然猜不透因什麽而高興，反正陛下心情很好就是了。
于是有幾個沒眼色，又開始老生常談“立後”這個話題。
“立後”這事自楚盡登基以來就沒有停止過讨論，宮中一致認為楚盡至今不願立後，是還惦記着失蹤已久的“沈良娣”，
這讓楚盡積攢了好幾天的笑容瞬間又垮了下來。
“先帝在陛下這個年紀已經有了長公主殿下了，陛下該立後納妃，開枝散葉，生育黃嗣了。”鐘全義正嚴辭道。
楚盡深深吸了一口氣， “鐘愛卿似乎對朕是否立後這件事耿耿于懷啊，是不是朕不立後，愛卿每次上朝都要提一次”
“臣不敢，臣只是為江山社稷着想。”
“我朝邊境最近很是不安寧，總有一些不知所謂的人騷擾城中百姓，鐘愛卿既然事事以江山社稷為重，那朕便派你前去鎮壓，全了你那份忠君愛國之心!”
鐘愛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一下子慌了神，他這副瘦弱身體，恐怕還沒到邊境呢，就先被馬匹颠碎了骨頭， “陛下!臣……臣是言官吶，不……不善戰。”
楚盡輕蔑一笑， “邊境百姓處于水深火熱之中，鐘愛卿身為朝中重臣不為百姓着想卻來管朕的家務事，是何道理”
鐘全被說的啞口無言，頭低得恨不得埋進土裏，原先和他一起勸誡陛下立後的人，現在個個都像縮頭烏龜一般不敢出頭。
“陛下，臣聽聞那夥人來自于東陸。”東陸現在極其的張狂，已經敢舞到北淵邊境了。
此時林周出來道: “陛下，臣聽聞，東陸有意拉攏西梁，若是二者結盟，将會成為東西最強，直接威脅到北淵的地位。”
此話一出，朝臣衆說紛纭。
不過最後得到了一致的答案，不能讓東陸與西梁結盟。
“陛下，如今西梁态度搖擺不定，我們北淵可搶先一步與之皆為盟友。”東陸也曾侵擾過西梁境地，他們此時未必就會同意東陸的條件。
“陛下……陛下至今未立後，咱們可以聯姻啊。”扯來扯去又被鐘全扯到了一開始的話題。
不過這次他得到了楚盡的正眼相看。
說來說去終于說到了點子上。
鐘全小心翼翼地擡眼看了一下楚盡，忽然有了底氣，将和親的種種好處全部羅列了一遍，講得可謂是激情澎湃，說服了一衆大臣。
別的本事不說，和成親有關的，那他可是能說上三天三夜的。
于是最終敲定，北淵要與西梁聯姻。
又隔了一個月，待到第二年開春，小崽子即将滿周歲的時候，楚盡擇良日，派使臣帶了許多珍惜之物前往西梁游說。
其中就有林舟，楚盡也偷偷地跟了去。
***
一到西梁地界，楚盡就跑進了沈知流的寝殿，同他好好溫存了一番，又對着小崽子又親又抱。
小崽子八個月了，有了些許分量，也能聽懂人話，一叫他名字他就會“哎”一聲，可愛得不行，簡直讓楚盡愛不釋手。
“你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嗎他們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會同意這樣的條件”沈知流心中隐隐不安，娶一個男皇後對他們可不利。
“自有又讓他們同意的理由，不過是個由頭罷了，朕最主要的就是将你名正言順地帶回去。”楚盡抱着崽子親了沈知流一口。
正長牙的琮兒口水從嘴裏流出來，滴到了楚盡的衣服上，頓時就積了一小灘水，楚盡也不嫌棄，直接用袖子給他擦了擦。
“你別擔心，那些朝臣把利益看得比什麽都重要，只要講清厲害關系，他們總會妥協。”楚盡輕輕捏了捏琮兒的下巴。
呆呆的小崽子以為父親要和他親昵，直接上去親了他一口，糊了楚盡一臉口水。
“你許了辛夷誠什麽好處他才會這麽幫我們”
楚盡看了沈知流一眼，有一點點心虛，又怕他會不高興， “北淵……合并了南靖，占據整個大洲三分之一的地盤，擁有最大的市場，原本西梁與南靖有關于綢緞等精致工藝的貿易往來，但因為南靖被滅，所有的東西均歸北淵所有，就斷了與西梁的往來，他們現在想要恢複貿易，并想打通市場，向北淵出口商品，獲取更大的利益。”
北淵如今兩國相并，擁有很大的消費群體與能力，這對西梁而言是很有誘惑力的一件事，同時于北淵也是個文化與商品輸出的好機會。
辛夷誠沒有理由不同意。
***
兩方使臣經歷了許久的唇槍舌戰，口吐芬芳，得到的結果就是“要想和親，那就娶攝政王的弟弟”。
所謂“弟弟”，性別男，對他們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這不是侮辱人嘛，誰家皇帝是男的!”
“林舟一把捂住了鐘全亂嚷嚷的嘴， “噓，禁言禁言，西梁皇後不就是個男人嘛。”
“荒唐，荒唐!”他都給忘了西梁上下就是荒唐他媽給荒唐開門荒唐到家的存在。
西梁的上一任皇帝就娶了一個男後，寵愛得不行，沒法留子嗣，就從族親裏抱來一個孩子培養，那人就是辛夷誠，本想着要把這顆苗苗好好栽培，誰知道這顆苗苗居然看上了一個小奴隸，削尖了腦袋要立為男後，百般阻撓未果，他們就徹底放飛自我了。
娶男後就娶男後吧，反正族親的孩子千千萬萬再挑一個就是了。
誰曾想這次不用挑了，人家男後自己就能生孩子，于是他們二次放飛自我，在律法上添了一筆: “同性可婚配”。
“話雖如此，可這是西梁，不是北淵，我們北淵雖有娶男妻這樣的事情發生，但都是私下裏的，見不得光的，若是傳出去叫世人如何看待北淵”鐘全光是想想都無法接受。
世俗是一座大山，壓得一衆人無法喘息，不敢打破世俗，去迎對衆人的目光。
“西梁皇後都可懷孕産子，說不準那攝政王的弟弟也可以。”
“誰知道可不可以，咱們大淵就從來沒有出現過一位需要過繼其他宗室子為黃子的。”
雖然卻有聽聞有些男子可孕，但也是少數，誰敢冒這個險。
“西梁的攝政王是和地位，若能娶他的弟弟為後，于陛下而言是極其有力的。”林舟繼續道。
西梁的攝政王手上有西梁一半的權利，其地位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其人此人忠心耿耿，對西梁皇帝更是馬首是瞻，地位可見一斑，能娶他的弟弟，在西梁起碼能有一半的話語權。
這個鐘全自然是知道的，但越不過成見這座大山，猶豫着道: “這……我得給陛下書信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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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崽崽來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