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烤鴨

烤鴨

謝予安回去就将此事告知姑姑謝行，謝行聽說過這個秦印，自己那個知縣門生的親家，她震怒，沒想到一個小小衙役仗着背景，如此膽大妄為，空口白牙就敲詐勒索，簡直不把皇法放在眼裏。

她立刻派人将李朝叫到府上，狠狠訓斥一番，責令其立刻查辦秦印，否則頂上的烏紗帽就別帶了。李朝吓得戰戰兢兢，回去馬上将秦印押進大牢。

這秦印平日沒少作孽，連別人家的豬羊都要貪，一經失勢，東陽縣百姓無不暗自稱快。

王小進為報答她和謝老恩情，告訴謝予安自己想要登門拜謝，謝行知曉後欣然同意，她對這後生有印象，觀感還不錯。

當天中午，王小進現做了兩只烤鴨，片出鴨肉和荷葉餅、自制的甜面醬、黃瓜條等等裝成精美禮盒，加上其他雜七雜八禮物，前去拜訪。

謝老還是如之前所見，慈祥和藹，不擺架子，和王小進平易近人的交談。

聽王小進帶了烤鴨，更是捧場：“烤鴨好啊，聽予安說過你和鄧娘子的事，我正饞你這口呢。你可別笑話我老婆子沒見過世面。哈哈哈。”

廳裏，熱騰騰的鴨肉擺上，色澤黃亮，散發出誘人的香味，每個人面前都有荷葉餅，醬料和配菜，桌上還有謝府廚師做的紅燒肘子等等。

鴨肉空口吃外酥裏嫩，一咬流油，特別香，托一個荷葉餅，夾幾片，蘸點甜面醬，放上黃瓜絲，餅加肉什麽時候都不會出錯，醬味鹹甜，很好的将餅香肉香融合在一起。

謝老一邊吃一邊點頭，又調侃謝予安：

“予安，羨慕吧，你馬上回京都就吃不到喽。”

又對王小進說：“小進你可得常來走動，我這老人家的胃口全靠你了。”

王小進姿态謙恭，笑着應是：“您能喜歡就太好了，想吃什麽就和晚輩說，晚輩一定用心做。”

對坐的謝予安奇了：“咦？你這也不是會說話嗎？”

王小進摸摸鼻子：“額，不知謝小姐什麽時候回京都啊？”

見謝老看向她：“我的意思是，是否讓鄧淑來送送你？”

謝予安擺擺手：“7天後，不過不用了，到時候我自己去看她好。”

7天？王小進面上不顯，內心卻湧起巨大的慌亂，如果是秦印事之前，她或許會遺憾，時間久了就忘掉，但是現在不一樣。

怎麽辦？她心裏不斷重複着，雖然謝予安明顯對她毫無意思，但一想到從此之後，兩人之間隔着遙遠的距離，自己再也見到她的笑容，無法參與她的生活，她就覺得心裏難受的想蹲下抱頭大哭。

後邊，王小進沒怎麽吃下去，壓抑着情緒回了家。

她一遍遍盤算着自己的家當，再怎麽數也只有十二兩，東陽縣的宅子中等的六十兩，而據範希說，東陽縣所隸屬的常州，一所中等宅子800兩，大宅子數千兩，更別說京都了。

如此鴻溝，真讓人望而卻步。

王小進翻來覆去折騰了一夜，最後還是不甘心，決定掙大錢。擺攤太少了，開一個店也太少，只有試試現代的連鎖店才有機會腰纏萬貫。

其實連鎖店在這個朝代已經初見雛形，像科舉士子沿路休憩的官驿旅館，都是官家統一經營管理，和連鎖店很像。只不過民間商業并沒有廣泛運用。

王小進雖然打算開連鎖店，也可以看做分店，但還沒想好賣什麽，謝予安就坐着馬車過來看鄧淑。她明天就要回京都了。

王小進知道這個，心情低落，幹什麽都沒勁，低頭在院裏呆坐着，聽屋中兩姐妹談話。

屋裏，謝予安看了看窗外，疑惑：“咦，她今天怎麽了？很沒精神的樣子。”

鄧淑看看，嘆口氣：“可憐天下有情人。”

謝予安似懂非懂，朝王小進喊：“王大廚，幫忙做點好吃的呀，去京都我就吃不到你的飯了。”

……王小進感覺有點紮心，起來做飯。

不管怎樣，她還是想好好做頓好吃的。範希應該會來蹭飯，時候還早，多做點沒事。

先鹵了湯，把捆好的豬肉，雞蛋，肉丸，尖椒等等放進去鹵煮入味，這就是甏肉，搭配米飯一絕。

還做了麻辣香鍋，肉末茄子等等，都是比較下飯的菜。

幾人歡歡喜喜吃完，尤其甏肉，在米飯上澆一勺鹵汁，和鹵透了的軟糯的豬肉，雞蛋，尖椒豆腐拌在一起吃，太美味了。

或者搭配麻辣香鍋，紅油汁水浸潤米飯，香辣麻，和甏肉是完全不同的風味。

別人吃米飯多，王小進吃的不多。

最後，大家吃飽喝足，又玩鬧了一會兒，謝予安就準備告辭。

鄧淑把她送到村口，抹抹眼淚，難舍難分，她也知道謝予安回京都，恐怕很久都不會來東陽縣。

謝予安的朋友家人大都在京都，那裏是她的主場，繁華熱鬧，雜耍歌舞，人潮擁擠，徹夜不眠，她恐怕很快就會忘了東陽縣的人和事。

謝予安見鄧淑這樣，也眼眶紅紅，兩人好不容易才擁抱告別，鄧淑退到路邊，謝予安正待上馬，一語未發的王小進突然叫住了她：“謝予安！”

少女回頭，疑惑看她，王小進哽哽嗓，最後還是說：“一路平安，注意安全。”

謝予安微笑，揮手，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