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李老頭看到祁宴表情好像有些不大對頭。

說支持他們這麽做吧, 但又感覺祁宴的表情太複雜，但說不支持吧，他又不覺得奸商會錯過這筆絕對能賺的生意。

不過真的能賺嗎……現在修真位面的生意趨于穩定, 祁宴他不會出于節約成本的考量想勸他放棄吧。

可是他真的不想輸給天魔。

李老頭咬牙, 繼續往下勸：“老板, 我們覺得這個員工還是得招的，我們所做的一切實際都是有意義的。”

“你看啊, 如果我們帶走了那個詭異, 周圍的其他人類那不就安全嗎這樣我們不僅能得到一個能力出色的員工還能保障周圍其他居民的安全，甚至還能專門管其他人收一筆安全費欸!”

他試圖從人類的角度說服眼前的老板，這讓他看上去甚至都有些不像是個詭異了。

果然自己人對自己人動起手來就是不容易客氣啊……

祁宴的心情比剛才更複雜了，面對這樣“積極努力”的員工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合适。

祁宴認真想了想，他也是知道修真界的修真等級的。

築基、金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渡劫——分神期修為的魔修, 這放在修真位面也是出于中等偏上的那一批大能了。

以分神期的修為，對付詭異位面的詭異從實力上來說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對手就算是那些領域的域主應該也能贏——畢竟這個修為都能一人單挑一個中上水平宗門了。

不過這種修為的天魔，區區元嬰的天魔到底是怎麽把人拉攏到的、還讓對方改名九號小弟的啊。

強盜轉行幹起來了傳銷

祁宴沒有回答李老頭, 反而扭頭看了眼天魔, 詢問對方到底是怎麽跨等級拉攏到這樣的一個九號的。

祁宴：“話說回來了，我剛才就想問了, 你到底是怎麽讓他簽下合同的”

……就算是修真小說裏的天才都能跨修為對戰，人天才也不敢這麽用元嬰對分神，拿自己這顆雞蛋去撞石頭啊。

天魔聽到祁宴這麽問，臉上有一瞬間沒繃住笑：“這次是他自己找過來的，天降一個分神。”

“可能是因為天魔數量變多後魔氣太重, 再加上有手機後魔力截不下基站信號，他最近想對付修士卻一直都沒能得手。順着手機的來源一路打聽着找過來後, 看到我們在這工作，還以為是我們想要憑借手機和基站掌控修真界。然後仗着自己實力高深，他直接來我面前說要當老大。”

“我說當老大得簽合同，我們賣手機也是有規章合同，我必須要通過合同立下天道試驗才是真正的轉讓。”

“然後他就按手印簽字了。”

“……沒看合同條款。”

天魔也是在就職超市後，才發現天魔根植于血脈的一個缺陷——那就是整天只想着打打殺殺、沒有看合同的習慣。

借着同族的身份拿份合同往前一送，簡直一坑一個準。

反正在看到這個九號小弟就這樣簽下合同後，他感覺他都能原諒自己過去不看合同就按手印成為超市員工的經歷了。

起碼當時他按手印的情況的确是有些危急，當時刀都遞到他脖子前了才簽的字。

不像是現在這個九號小弟。

祁宴聽完也不得不震驚于這個戲劇性的經歷。

心想包括自己在內，這屋子裏起碼一半以上都有被合同坑過的經歷。

他扭頭看向九號小弟，對方一個分神大能在發現他看過來後，聽到天魔提起這段經歷也是沒忍住露出了一個慘淡無比的微笑。

如果人生能重來，相信這個九號小弟別說合同了，看到字多點的商品說明書怕是都得一個字一個字認認真真看過去。

而祁宴的這個猜測很快就從天魔口中得到了證實。

天魔越說越覺得想笑，一個比自己修為還高的同族和自己一起掉坑裏，這顯然也讓他得到了心理上的滿足：“而在這之後，九號就被逼出問題來了，他現在無論做什麽，只要看到有字還和自己相關的東西，就都會認真一字一句讀過去。”

“前段時間我讓他注冊一個救世主app的賬號，想着之後再把他的賬號弄成審核賬號讓他工作，結果就注冊那會兒，那個‘用戶須知’他就來回看了三遍，還和我們說是霸王條款，注冊賬號後發出去的視頻都能被官方随意用。”

“笑死，都變成了超市的員工……別說霸王條款了，就是要命條款那也得同意啊……”

九號小弟聽到這，他的神情肉眼可見變得更加萎靡了。

祁宴心想，這對于九號小弟還是他們來說，也能算是特殊的體驗了。

祁宴朝着天魔伸手，當即示意：“把合同原件給我。”

天魔痛快地把合同交給了祁宴，而九號小弟在看到合同原件後整張臉都扭曲了，好懸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動手搶奪。

祁宴接過合同看了下最後對方簽名，确認無誤後将其放在收銀臺的抽屜裏。

而在确定沒有問題後，他也終于開始思考怎麽回應李老頭的招工需求了。

其實在他本人看來，超市裏能有這樣一個修為的員工，那确實得好好利用。

修真位面的情況确實已經勉強穩定下來，這邊有沒有李老頭口中那個特殊的域主詭異，對局勢的作用不大。

……而且以他對于天魔的看法來說，天魔在坑同族這件事上怕是已經樂在其中，就算是真的缺人，只要額外再等一段時間估計很快就會有新的數字小弟補上。

但修真位面雖然不缺人手，星際位面那邊還是有點缺詭異的。

祁宴之前就有想過，通過詭異本身的特性在星際位面建造恐怖鬼屋、真正達成全星際貨運的事情。

以前因為招不到域主以及其他實力出衆的詭異，确實只能暫時放棄原本的想法。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他這說不定真的組出來一個完整版的古人類貨運出來，把超市的貨物運往全星際。

“能增強詭異工作效率的詭異麽……可以，等到一周後我們就去把人給‘招聘’成超市員工。”祁宴答應了下來，并給出具體的時間，“而且關于詭異，我确實也有其他別的想法。”

“‘古人類貨運’或許真的等到了能跨星球送貨的機會，還有烏爾曼星上能用來引流的鬼屋，說起來直接放在星球其他原垃圾廠的建址上也行吧。”

聽說不同詭異的領域環境也存在不同。

在詭異位面原本現代風建築的前提下，一些背景故事和現代環境格格不入的領域，其中的背景說不定都是域主自己變出來的。

運氣好點只要把詭異送到星際位面的烏爾曼星上，他們甚至都不用額外出錢清理烏爾曼星垃圾廠的那些垃圾山，只要一個域主就能免費變成現成的鬼屋……

祁宴真的忍不住心動了。

他記得之前烏爾曼星的星球執政官還和他說過讓古人類開鬼屋的創想，這事放烏爾曼星上屬于是星球支持絕對能賺的生意。

李老頭聽到這終于露出了一個笑，跟古代進獻讒言的太監一樣支持超市回他的家鄉蕩平領域：“是的，絕對可以的!”

“我記得領域的域主都能更改領域內的環境，讓域主開鬼屋甚至都不用額外花錢裝修。”只能說是和祁宴相處久了，他只一句話就說到了祁宴的心坎裏，點明了其中最重要的免費屬性。

烏爾曼星上什麽情況他不知道，那如今也不在他的工作範圍中。

但他知道，既然祁宴已經答應了去詭異位面招工，那麽順帶多弄回來一個域主、提高筆仙詭的生産力，這也将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李老頭的精氣神當時就變了，他看向天魔的眼底都多出了一份勢在必得。

在得到新的詭異員工後，他絕對能獲得過去的榮耀壓在天魔頭上，讓這些不聽話的同事在未來老老實實變成他們的獎金!

天魔見狀也白了李老頭一眼。

看到對手得意他應該是有些不開心的，但此時的天魔卻并沒有表現出什麽不滿的神情，只是繼續笑：“是的，能為老板做好這麽大的事情，為超市的營業額給出直接的幫助，無論是我還是九號，我們都倍感榮幸。”

“為了超市為了老板，我們也樂意奉獻出自己的力量。希望未來你們也能記住，我們天魔這個種族的貢獻根植在每一個新的詭異員工身上，他們的力量也是出于我們的力量。”就差直說詭異員工就職超市天生就低他們一頭了。

要不是知道李老頭和天魔都是在說打工，都是希望己方能在工作上壓過對方，天魔剛才那話那語氣搞得就和拯救世界一樣。

祁宴覺得自己是真的越來越不能直視這個複雜的職場了。

……

修真位面的冷卻時間是七天。

一周後，系統“跳躍至已開啓位面”的功能冷卻時間結束刷新完畢，祁宴也是立刻帶上人去往詭異位面。

這次他帶上了天魔、李老頭、修為分神的九號小弟，以及李老頭打聽出消息的那個筆仙詭。

人手說實話算不上多，但勉強也算是夠用了。

随着熟悉的暈眩感結束，藍星百貨超市再度回到了詭異位面的福安小區。

而他沒有在福安小區裏額外多做停留，這次福安小區對于超市來說純粹就是個中轉站。

甚至不等感應到超市再度出現的王建德露出麻木的表情，祁宴就按照筆仙詭記憶中目的地的位置，轉道帶着超市轉移到了另一個在受邀者口中名為“山神祭”的A級禁區中。

在領域原本設置的背景故事和殺人規則中，這個領域的域主就是這片領域中的山神。

山神滋養萬物，而這就是筆仙詭口中能大幅增強其他詭異力量的特殊人才，絕對會在未來成為祁宴手底下最好用的員工。

到達A級禁區——山神祭後，祁宴也是第一時間透過超市的玻璃門窗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四周有山有村落，看上去确實比福安小區的占地面積要大。

而此時超市外的詭異并不清楚超市的情況，感覺到有活人血氣、嗅到鼻尖天魔誘詭的香味，幾乎立馬就朝着超市的方向為了過來，整張臉都渴望地貼在了玻璃窗外往裏看。

這看起來和他第一次去福安小區的遭遇也存在些許相似。

不過當時的祁宴因為第一次遭遇類似的巨大沖擊想着跑路，這會兒站在這的兩個天魔卻忍受不了這些詭異用這種眼神看向自己。

九號小弟主動詢問，眉眼間殺氣四溢：“老板，我們能動手了嗎”

祁宴遞上一份合同，因為對象是領域的域主，相關的待遇他是比照着天魔的情況安排的，一簽字就是又一個奴隸工：“拿着合同去找域主簽名吧。”

……老實說，他想過要不要按照普通詭異的待遇來拟寫面向域主的合同。但域主處理起來估計比普通詭異麻煩多了，想了想最後還是按照最高配的限制來面對這些域主，就當他們是詭異位面的“天魔”了。

天魔接過只等域主簽字的合同，随即便朝邊上的九號小弟招手，示意對方和自己一起出門。

李老頭卻有些不放心：“等等，沒人給你們指路怎麽行啊，我們和你一起去。”

九號小弟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他沒有打架帶累贅的想法。

邊上的天魔倒是聽懂了李老頭的意思，掃了眼祁宴于是對九號使了個眼色。

于是九號也跟着改口：“行吧，不過你們最好別礙事。”

老實說，無論是天魔還是詭異，他們在此期間都沒有和祁宴說些什麽話。

但不知道為什麽，看着眼前這出大戲，祁宴總覺得冥冥之中和自己存在關系。

……希望只是他自己的錯覺吧，他也不希望超市變成宮鬥劇的片場。

祁宴目送着九號小弟一巴掌把超市外的詭異全部打飛，看着他們筆直朝着村莊外的山林裏走去。

另一邊，山神作為這片領域的主人，自然也在超市現身的同時感覺到一樣。

只是沒等到她專門派詭異去找那些外來者的麻煩，沒成想對方就主動找上了自己。

山神作為域主，她很快感知到有四道各異的氣息朝着自己的方向靠近。

其中有一個氣息熟悉的筆仙詭指着自己的方向，對着邊上其他人說“我記憶中域主就在這個方向”的話。

仔細一觀察，這不就是前段時間從她的領域中辭職的那個筆仙詭麽。

她也是真的沒想到，詭異中居然也能有帶路黨的存在……

山神摸不太清楚來人的情況，但她本能從那兩個烏漆嘛黑的人影身上感覺到恐懼。

不等來人走到自己面前，山神周身的氣息當時就變了。

她提前預感到了危險的靠近，幾乎是立刻就開始號召起了領域中的其他詭異，準備和這些外來者動手。

……

與此同時，A級禁區——山神祭之外。

當地的禁區管理局也在超市出現的瞬間，檢測到了禁區山神祭的異常。

禁區在一瞬間異常擴大，人生第一次遇到這種經歷的監測員第一反應就是摸出手機準備上報。

然而電話號碼還沒撥出去，原本還在持續不斷響起警報鈴的儀器卻再次陷入沉寂，堪稱詭異地變回了正常狀态下的安靜。

這怎麽可能!

這是監測員腦海中閃過的唯一一個想法，他剛才可是眼睜睜看到禁區面積向外擴張的。

監測員查看具體數據，突然發現禁區擴張的面積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數字——150平方米。

這個數字和過去沙市景區管理局對外發布的“藍星百貨超市使用指南”何其相似，說不定這就是因為超市的出現從而改變的占地面積。

監測員緩緩放下手機，在确認了禁區陡然增加一百五十平方米後再沒有其他變化——這和沙市對外公布的超市消息簡直一模一樣，至此終于松了一口氣。

盡管不知道一直位于沙市B級禁區——福安小區的藍星百貨超市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可超市的存在本身對于受邀者來說就意味着安全。

作為A級禁區——山神祭，出現在他們城市中的這個禁區确實有些難搞。

禁區內每一個居民、乃至于每一個看似無害的動物，所有聖靈實際都可能是詭異。再加上禁區山神祭內域主的特殊性，詭異的具體數目至今都還沒有計算清楚，以至于至今都沒有任何一個摸索清楚所有詭異殺人規則的攻略出現。

受邀者在禁區內的傷亡數據至今依舊居高不下，堪稱恐怖。

記得新一批的受邀者很快就要進入禁區。如果這次有超市在，或許也能幸運多活下來幾個人。

監測員想到這，正松了一口氣，為這一批受邀者的運氣而感到慶幸，新的異常卻又陡然出現在禁區內——

和過去沙市景區管理局提高的報告相似又不相同。

禁區內突然閃過重重詭影，快速移動的黑色影子甚至透過終日不散的霧氣傳到禁區外，但禁區的占地面積卻始終不像是沙市禁區管理局的報告那樣，在顯現異常的同時向外擴張。

正疑惑禁區內是不是出現了沙市禁區管理局報告描述之外，區別于招聘和搶購的舉動，禁區的占地面積卻在此時發生了異常的形變。

通常來說，禁區在正常情況下會保持半球體的狀态，連帶着裝滿詭異的禁區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倒扣在地面上的碗。

但此時此刻，通過衛星設備給出的反饋，監測員明顯能看到如今的禁區山神祭出現了異常的形變。

平滑的球體表面突兀出現異常的凸起，就好像有人在禁區內隔着霧氣掙紮着往外沖。

而在網絡上，此時此刻，甚至還有住在附近的居民聲稱自己看到了什麽非人的肢體、軀幹突兀出現在霧氣下，因為離得足夠近從而能被人用肉眼觀測。

就好像禁區裏的那些詭異要從霧霭背面沖出來了一樣!

類似的信息被發到網絡上就瞬間引起了軒然大波，監測員也在看到類似場景後想到了另一個S級禁區——地獄之口。

早在一個多月前，禁區地獄之口就發生了類似的情況。

和山神祭的情況存在不同，因為S級禁區的危險性實在太大，至今也沒有受邀者活着從禁區裏走出來，地獄之口已經被徹底廢棄，周圍城鎮的居民徹底搬空，物理上杜絕了收到邀請函被迫進入禁區的情況發生。

而和山神祭的情況存在相同，S級禁區——地獄之口也出現了類似的異常形變，無數只手、無數張嘴掙紮着穿透霧氣想要從禁區裏爬出來。

有相關的研究學者推測，可能是因為禁區廢棄太久、長久沒有活人受邀者進入其中，導致禁區內的詭異怪物發生了暴動。

可能普通人不知道相關的情況，但他們體制內早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連他也聽到了一點風聲。

傳聞說最近專家談及地獄之口的情況時，甚至還提議說希望把囚犯送進禁區裏獻祭，以此來試驗證明他們的猜測是否正确。

監測員麻木地看着他們城市中A級禁區——山神祭的變化，心想地獄之口的情況也沒必要拿人命去控制變量進行實驗了。

他們城市可是一直有人收到邀請函進入禁區，每次都會在禁區裏留下幾條人命。

在這樣的前提下，禁區內卻依舊出現了類似的情況，說明地獄之口的異常可能壓根就不是詭異饞人肉。

說不定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就好像是幾十年前禁區最先出現那樣，這顆星球再度出現了他們這些人類不知道的異變……

監測員表情難看，當即找到了自己的上司驚恐上報他看到的一切。

而禁區外，居住在禁區附近的民衆因為離得足夠近，在親眼看到了禁區的異常後，反而比禁區管理局的監測員更先發現異常背後的真相。

A級禁區——山神祭周邊的霧氣開始變得稀薄，以至于禁區外的居民也能通過肉眼看清禁區內的景物。

有居民在逃跑前扭頭朝着禁區的方向看了一眼。

也就是這一眼，他們看到了發生在禁區內的跨位面戰鬥。

禁區的主人——山神祭的域主——山神，此時狼狽地被逼到了禁區的邊角，幾個樣貌各異的詭異擋在山神面前，想要攔住那兩個渾身烏漆嘛黑的天魔。

因為離得有些遠，同時禁區內外似乎也隔音實在聽不清動靜，他只能看到山神張着嘴像是在說些什麽的樣子，而擋在山神前的詭異也在努力勸告說話。

但對面的天魔顯然沒有理會。

居民壓根看不清這兩個天魔動手的動作，只看到他們一揮手，那幾個擋在山神面前的詭異就被用力拍飛，用力砸在了禁區邊緣的霧氣屏障上。

由于天魔的力氣有些大，他甚至能看到這些詭異的肢體被強行砸出禁區外導致形變的畫面，也終于知道自己剛才看到的畫面究竟是怎麽回事。

——不是裏面的詭異想要往外爬，而是他們被打得太慘，被人用力砸在了禁區的屏障上導致出現變形。

原來是這樣啊……

居民感覺自己的記憶都在看到這一幕後刷新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禁區的主人——那個靠着禁區邊沿倒下的山神究竟再說什麽來着

居民盯着山神的口型，嘗試複述對方的話語。

“我簽合同，我簽超市的合同……我願意成為超市的職工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願意當你們的同事”

他最後比這山神的口型讀出來這麽一句話。

所以這是超市強行招工的現場

感覺他讀出來的這個真相，因為太不像是真相，反而更像是他臆想出來的笑話。

可能是山神的說話習慣、常用口型和他不一樣吧……

或許看看其他人說話的口型才能猜出真正的事實。

居民這麽想着，随即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山神對面的天魔身上。

因為天魔膚色有些深，天魔的口型看起來有點複雜難懂。

但好在居民的好奇心已經被吊起來了，他克服了無數困難最後看清了天魔的對話。

“讓他簽字麽”

“簽什麽字，她的能力未來會是我們職場上最大的隐患趁那個老頭和老板都不在，直接做掉她”

“……啊”這就要做掉了這個職場是不是競争太激烈、環境太危險了啊

但他們似乎沒能成功動手。

因為在這之後，又有兩個明顯陌生的詭異再次出現。

居民覺得自己讀口型的能力絕對有點問題，不然不能把這麽激烈的争吵翻譯成職場吵架——

“你們在幹什麽我要上報老板你們私下對同事使手段”

“什麽叫使手段你有什麽證據嗎你怎麽證明我使手段了”

“明明是她反抗太激烈所以我們才這麽動手的不知道不要狗叫”

“山神大妹子額……來簽合同作為未來的同事，你和我們老實說，他們有沒有欺負你有沒有對你職場霸淩”

禁區裏的李老頭拿出合同讓山神簽字。

随着山神簽下合同，當領域的域主脫離領域成為超市的員工，這片在記錄中被稱為“山神祭”的禁區也在這之後随之消失。

霧氣徹底散去，禁區內的青山綠水像是幻想一樣褪去，露出了底下原本被覆蓋的城市樓房。

于是在這之後，居民就算是不用看口型猜對話，也聽清了天魔和詭異的對話。

“我就知道你們沒安好心。之前什麽都沒說沒做，原來壞心思都用在了這裏了……擔心競争不過就想把人做掉，啧啧啧，我要報告老板!”

“什麽叫把人做掉，我只是看她剛才不願意簽合同所以才用拳腳和她商量。要不是因為剛才我們和她有商有量，你覺得就他最開始那态度像是樂意簽字的樣子嗎而且搞清楚你的态度，最開始是你想要來招她當員工的。”

“心寒，真正的心寒是我忍着脾氣幫你找你想要同族員工，你卻懷疑我別有用心!”

而随着雙方對話不斷刻意透露信息，山神的神态也不斷變化。

山神最開始明顯信任另外兩個幫她說話的詭異，但随着天魔說出“最開始是你想要來招她當員工的”的話後，山神看李老頭的眼神又開始變化，下意識地往邊上躲。

“山神生氣能理解，要是我知道我因為其他人而白挨一頓揍，我估計也笑不出來……看來詭異的職場也不輕松啊……感覺我的辦公室宮鬥都比這好點，起碼沒有危及生命……不是，我到底說什麽啊……”

居民看着他們往回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因為遠超想象的現實乃至于他的言語都有些混亂。

“啊……我知道了，這一切其實應該都只是幻覺……是的，最好只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