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約法三章

第37章 約法三章

林熾最後又被李庭言帶回了那個位于茂華水灣的李宅。

當車停在別墅門口的,從車窗裏看見這棟熟悉的主建築,林熾真是很想去死一死。

他今天中午才剛從這裏離開,意志堅定地拒絕了李庭言的挽留,結果連一天都沒撐住,他居然就又回來了,就這麽進去,再被那些工作人員看見,臉都丟到太平洋了。

所以他死活不下來。

“滾。”

他悶悶地蜷在後座上,拒不配合,但要說逃,他又一翻身都嫌疼,真是沒那個力氣。

最後還是李庭言先下車,讓守在門口的工作人員都離開,才從車後座把林熾給抱了出來。

林熾被抱出來的時候還掙紮了兩下,但又知道這只是負隅頑抗,撲騰了兩下,又放棄了。

他身上現在只剩下一件襯衣,外面裹着李庭言的長款大衣,倒是包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了一雙漂亮的小腿和細瘦的腳踝。

李庭言抱得也很輕松,他的大衣在林熾身上,自己也只穿了襯衣,袖口卷上去了一些,露出結實白皙的手腕,平時一絲不茍的扣子松開了好幾顆,有兩顆甚至搖搖欲墜,像是被誰給抓壞了,脖子上甚至還有兩道紅痕。

因為工作人員都退下去了,一路上都很安靜,李庭言穿過長長的走廊,把林熾又抱回了那間夫人房。

他把林熾輕輕在床上放下,那件黑色的長款大衣松開,露出裏面玉雕般的美人,正怒氣沖沖地瞪着他。

這樣子實在生動漂亮,尤其是林熾嘴唇微腫,紅得像血。

李庭言毫無愧疚之心,還笑了笑,他又松了松袖子,對林熾說道,“我去給你放洗澡水,你先休息會兒。”

林熾真是想翻白眼,這時候倒又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了,剛才幹什麽去了。

沐浴的時候,他也一直沒搭理李庭言,但是泡在大理石浴缸裏,他也毫不客氣,手搭在浴缸邊上,把李庭言當貼身男仆使喚。

“還疼嗎?”

李庭言問他。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林熾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

“你說呢?”

他咬牙切齒地反問,拍了李庭言一臉水。

一直等又回到床上,連李庭言都沖了個澡,穿上跟他成套的睡袍,坐在床邊緣上幫他塗藥。

林熾才又稍稍壓住了情緒。

李庭言幫他塗完藥,又換了一副手套,幫他塗玫瑰精油。

作為專業的模特,林熾對自己的身體保養向來上心,兢兢業業,一絲不茍,比那些妖豔風騷0還要敬業。

只是有時候他自己犯懶,就會推給李庭言。

在滿室的玫瑰花香裏,他忍不住問李庭言,“你今天到底發什麽瘋,有這麽大火氣嗎?我說了什麽惹到你了,你要這樣……”

這樣,折騰他。

後面的話林熾自己也沒臉說。

他也是真不理解,李庭言平時根本不是這麽不冷靜的人,他跟李庭言也相處這麽久,偶爾也會聽見李庭言處理工作,再火急火燎的事情李庭言都不會輕易放在臉上,從來都鎮定自若,不緊不慢。

用李庭言的話說——做事最忌急躁,越忙越會出錯。

偏偏今天李庭言自己打破了這條規則。

林熾舔了舔嘴唇上被咬出來的傷口,更郁悶了。

他想起李庭言剛才在車上的樣子,都有點臉紅。

他以前也算玩得瘋,但是可沒有像李庭言一樣吓人,他到現在還覺得腿內側在疼,剛剛躺在車座上望着李庭言,甚至覺得對方很有點适合去演連環殺手。

李庭言塗抹精油的手頓了一下,抿了抿唇,擡眼掃了林熾一眼,卻沒有說話。

林熾也知道李庭言在介意什麽。

他悶悶地解釋道,“我今天真沒幹什麽,就是去跟人喝酒而已,旁邊都是朋友,不會做什麽過分的事情。我承認我是跟人打賭脫衣服了,但我又不是沒分寸,要是扣子都解完了我就不玩了,誰還能逼迫我不成?那個口紅也真的是意外,別人是來搭讪我了,沒坐穩倒在我懷裏,把口紅蹭到了我衣服上,但除了這個,什麽也沒發生。”

林熾越說越煩躁,什麽時候輪到他來跟人解釋這些事,他對上李庭言沉靜的雙眼,勉強壓住了火氣,卻冷冷道,“你要是連這都計較,我們也沒法相處了,我走到哪兒都會有人搭讪的,這我又控制不了。”

李庭言微擡了下眉。

他倒也同意林熾最後這句話。

以林熾的美貌,坐在哪裏都像是把珍珠丢進了煤灰,根本逃不開旁人的觊觎。

但他仍審視地望着林熾,考量着另外幾句話的真實性。

林熾則抱着手臂看他。

兩個人在這安靜的,充滿着暧昧的玫瑰花香的卧室對峙。

最後還是李庭言先後退一步,“你說得對,我今天确實沖動了。”

他微垂下眼,“我不該這麽生氣,但是剛趕過去就看見你被一堆人簇擁着,看着那麽暧昧……我一時間沒有辦法思考太多。”

他這麽一道歉,氣勢也像是減弱了幾分,神色晦暗。

林熾反倒不自在起來。

他這人也是嘴硬心軟,吃軟不吃硬,誰跟他杠,他就一定也會杠到底。

可是李庭言一旦示弱,他倒也心虛起來。畢竟李庭言自己就是個最規矩清淨的人,潔身自好得要命,身邊別說莺莺燕燕,連秘書也是樸實無華的工作狂魔,對他也客客氣氣。

他的生活方式,對于李庭言來說,也許确實是出格了。

“你知道就好。”

林熾不怎麽硬氣地嘀咕了一句。

李庭言笑了一笑,也聽出林熾沒有那麽生氣了。

但他摩挲着林熾的手腕,卻又輕聲道,“可是林熾,我确實不喜歡跟人分享。”

林熾又擡起眼。

李庭言說道,“我記得我們兩個在一起,就說好了不會有第三方,誰失去興趣了随時可以終止。

我今天再三挽留你,你都沒有願意在我這裏住下,結果一轉頭卻去了夜店……找樂子。我趕到夜店的時候,這麽多人圍繞着你,你也看着很開心,很享受與他們在一起。這未免讓我覺得我很沒有吸引力。”

李庭言盯着林熾,臉色很平靜,問出來的話卻讓林熾心裏一顫。

他問,“林熾,你想跟我終止關系嗎?”

林熾愣住了。

他想嗎?

他想過。

當他坐在昏暗的酒吧裏,看着群魔亂舞的人群,确實是想過就這樣與李庭言一刀兩斷的。

他之所以要從李庭言家裏搬出來,為的也就是這件事。

可現在他對上李庭言的雙眼,卻又無論如何都說不出這句話,像有一只手捏緊了心髒,捏得他發痛。

良久,林熾垂下了眼,悶悶地吐出幾個字,“沒有。”

李庭言聽見了想要的話,神色稍緩。

他也知道自己今天暴露出來的一面也許驚到林熾了,可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從他年少時候,他就最介意別人來侵占他的領地,只要是他的所有物,他連一點氣息都不許別人留下。

可成年人與少年人最大的區別,就是學會了掩飾。

李庭言望了林熾一會兒,伸手把林熾從床上抱了出來,又放在了自己腿上,将林熾圈在了懷裏。

玫瑰花香沉沉地包住了他跟林熾。

他是談判的高手,最知道要用不同的方法對待不同的人。

他放柔了聲音,與林熾商量,“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也保證不會輕易有下一次,但我們可以約法三章嗎?”

林熾隐隐約約覺得前面好像是個坑,但他看看李庭言真誠的眼睛,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你說。”

“既然我們的合約沒有終止,那就應該還是排斥他人的,對嗎?”

林熾點頭。

李庭言說,“我不會管你和朋友聚會,這是你的自由,你可以跟朋友喝酒,可以做任何事,唯獨,不要讓別人碰你。像今天這種別人搭讪你,在你身上留下口紅印的事情,不要再發生了好嗎?也不要随随便便就玩什麽脫掉衣服的游戲。”

他最後這一句,聲音微微冷了下去。

他垂下眼,與林熾四目相對,“同樣的,我自己也會做到。我保證。”

林熾都想罵髒話了。

這說得好像他有什麽裸奔的愛好。

但是李庭言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像一個挑剔古板的教導主任。

林熾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争,最後只能憋屈地點點頭,煩躁地撸了一把頭發,“我知道了。”

李庭言滿意了,他看林熾這一臉憋悶的樣子,又笑了聲。

他意有所指地說道,“你如果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對我提,不管是什麽。作為床伴,我這方面還是會有服務精神的。”

林熾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但他很快就想起來李庭言今晚的所作所為,就算他一貫是個厚臉皮,這時候也不禁覺得臉熱起來。

“變态啊你。”

林熾有氣無力地罵道,“誰要你服務了。”

但他又着看李庭言,不服氣地問,“我今晚去喝個酒你就搞個車zHen,我要是真幹點什麽,你準備怎麽辦,把我鎖起來嗎?”

他頗為挑釁地沖李庭言笑了笑。

李庭言卻淡淡道,“也不是不行。”

他聲音平靜,臉色也沒什麽變化,說得也很輕松,卻無端讓人覺得這不像一句玩笑。

林熾都不由一愣。

但很快,李庭言就笑了笑,“開玩笑的。”

.

李庭言沒有在林熾房間留太久,陪林熾玩了一會兒象棋,就回自己房間了。

不過他在離開之前,友好地向林熾邀請,“你要搬到我房間裏來嗎?”

“啊?”

林熾完全跟不上李庭言的思路。

李庭言一臉淡然,“你這張床好像太軟了,而且浴缸的尺寸也有點小,還不如我的卧室方便。”

林熾翻了個白眼,繼續看時尚雜志,“用不着,謝謝,我對這個房間挺滿意的。”

本來住在“夫人房”就夠惹人注目了,再搬去李庭言房間,那可像什麽話。

估計明天八卦就像長了腿一樣飛滿莊園,每個人看他的眼神估計都像看小說裏的妖豔賤貨,使出十八般武藝勾住李庭言,妄想從一個小模特一步登天,入主豪門。

作者有話說

溫柔體貼的好人,完全是林熾對李庭言的十級濾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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